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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疑问听得微言手心冰冷。
恍惚之间似乎回到陆文婷生日那一晚,贺子峰把翡翠珠子交到她手上,对她说,今晚唯一的任务便是给陆文婷送礼。
微言闭上眼,抿紧着唇,一言不发,高奕等来的是长久的静默,他唤:“微言?”
声音把她从凌乱叫回来。
暗夜之中,披着被子的微言不自禁颤抖,半晌,她强自镇定地说:“你以什么身份提醒我?好意保护我吗?”
“高奕,曾经有一个人,他说,有一天我有男朋友他将会承受不住,结果那个人却率先放开了我的手,因为他嫌弃我的家境。”
“不过,因此我上了很宝贵的一课,不要随便轻信别人说的话,尤其──”挂线前,微言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对方被她呛得哑口无言。
放下手机前,顺便把他手机号拉黑了。
仿佛浓雾被撩拨开,看到前方的境物,沈微言望着电脑,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之于贺子峰并不是第一见了,公司相遇以前他早就见过她……或者说,这么多年他陪伴母亲作画,对画中的女孩产生了微妙的感觉。
沈微言心乱如麻,漫无目的地站起来,脚勾跘到搁一旁的旅行箱,过几天便要退房子,贺子峰的安排是先搬进姚家,领证后待他迎娶。
开始收拾,不眠不休忙了一天一夜,有些东西想带走,洗擦干净,后来又弃置了,结果一连串忙下来,带走的仅仅只是一箱替换衣物,她抬手擦拭额头的薄汗,叹了口气。
退了房子,交还钥匙,沈微言站在大街上。
深夜两点,人流稀少,困惑得不知何去何从。
贺子峰下机,准新郎被朋友拉去喝酒,欧哲旭也是损友团之一,他说:“趁现在尽兴,结婚以后咱们再把子峰拉出来玩便对不起嫂子,那罪恶感太大。”他噗的笑:“尤其那嫂子是微言。”
她不是会大吵大闹的人,甚至从不吵闹,但释放出来怨气方圆十里的生物也会被她杀死。
有未婚的朋友怎么也不理解:“干吗那么早结婚?婚姻是一种束缚,谁是傻子谁束手就擒,连看美眉也不行,生活多苦逼啊!”
欧哲旭插一脚笑:“他是疯子。”
换来贺子峰冷得快成刀刃的目光。
欧哲旭投降:“反正我不想那么早结婚。”
在旁的朋友说:“男人三十而立,你也不早了。”
欧哲旭受不了这种观念,“咱奉行四十成家,不像子峰,二十七开始便相亲,相了三……不,五次,五家姑娘?直到把画里的女人也相出来了……”
这两年相亲了五趟,后来全都吃饭散伙,无疾而终。
“画里的女人?”
“贺伯母的画,七分相像吧,反正把她娶回家贺伯母定然高兴。”
任他们闹了半天的贺子峰突然开口:“把微言娶回家我也高兴。”
……
酒吧里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贺子峰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看他表情自若,以指尖闲敲着几子,然后举杯一笑,才确定不是幻听。
瞬间爆发出大阵笑声。
欧哲旭哀其不争:“疯子沦陷了,咱们以后喝酒又少了一个人。”
最初的确因为似曾相识而对沈微言爱护有加,但后来才发现,真正的忘忧不是遇上画里的贺萱,而是让他沉沦的眼前人,爱情需要刹那间的火花,婚姻追求的是自然舒服……将要醉倒前手机响,欧哲旭胃痛没喝酒,用手肘顶一顶他:“看来是嫂子查勤。”
朋友的划拳声太大,贺子峰移步到廊道接听。
醉意甚浓,昏昏欲睡,另一端的背景尽是呼啸风声,似是荒芜了天地。
“微言?”
“是我。”她挂线了。
贺子峰扶着胀疼的脑袋,回了电话过去:“怎么回事?”
嗓音比以往更温柔,微言心头一热,本来要爆发的愤怒化成了哽咽:“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购物架上的鸡蛋?还是西红柿?反正货品对了,买下来可以做蛋炒饭吃掉。”
到底要说什么?
贺子峰苦笑:“肚子饿?”
“我说怎么有你这样懒的男人啊!”不……她的声音高了点:“我怎么就遇上你这样懒的男人?”
“……”
“爱情、婚姻随便抓,这样比较方便吗?你蓄意接近我,是由贺萱开始,不是我,我是方便面吗?即使包装相似,调料包也不同啊!”
听出来了──她在骂人。
贺子峰清醒了很多,稳住她的情绪:“微言你在哪?我过来。”
眼前的一切渐变蒙眬,泪水一颗一颗滑落,待她懂得抬手擦拭时,衣襟已经染湿了小片,沈微言说:“你没有顽疾、没欠债、没结过婚……可是有一样你忘了,你没爱过我!”一字一句透着掩藏不住的恼怒,手机在他来不及开口前消了音,闪电之间被她关掉。
相遇至今,从来没看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重拨了很多遍也没有人接,贺子峰转身唤欧哲旭开车赶到微言租住的家,退了房子,姚蓉去渡蜜月,姚家那边也找不到人,公司更是不见,连老家也挂过电话,没有……
连续两天,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统统找不到。
欧哲旭急道:“咱们去酒店找,一间一间的找,总能找到。”
贺子峰抬一抬手:“不用了。”她就是不愿意住酒店夜宿公司才遇上他。
整个城市不大,但找一个人却非常困难,工作多年,他从来没试过遇上无法解决的事。
沈微言就这样人间蒸发。
他的新娘失踪了……
今天是原定登记的日子,贺子峰静默地从人群中站起来,背后有人追问去哪里?他抿着唇恍若无闻。
车停停走走,漫无目的,最后绕了半个城市不自觉地停在民政局附近。
初春的天气,阳光把四周照得茸茸的如同有层光圈淡淡化开,他疲倦地靠着椅背,抬手揉眉心,街道上行人不多,只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坐在几阶石级上,也许等人等得疲倦了,她抱着腿,把脸闷闷地埋在膝盖,是个年轻的女孩,和沈微言完全两种类型。
微言长直发,柔软地披在肩膀,有时候还会在发鬓别个小发夹,衣着简单,素色上衣长裤……这个女孩一头卷发,碎花长裙,穿着绑带高跟鞋,旁边还拖着个旅行箱。
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目的地在哪。
贺子峰手按在方向盘上,视线正要移开,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倏地锁定着他,她从膝盖抬头,直起腰,距离太远,一时不能确定,黑漆漆的眼睛透过车前挡风玻璃发怔地鉴别着,然后──
她确定了!
下一秒,踩着高跟鞋的女孩飞快地跑过来。
贺子峰活了这么多年,第一趟如此目瞪口呆,他睁大眼睛看着她,听她抱怨地说:“十五分钟!十五分钟!贺子峰,结婚怎么可以迟到!”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填坑D
、第十八章、新婚
反应过来后贺子峰下车一把拑住她的手腕,仿佛力度不够对方便会平空消失,起初沈微言还能忍耐,后来疼痛让她不得不挣扎:“……子峰,你把我弄痛了。”
虽然装扮跟平常截然不同,但的确就是沈微言,贺子峰眼眸流转过复杂的情绪,先是难以置信,尔后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踏破铁鞋无觅处,这家伙居然没有收拾包袱远走高飞,他抛弃了往常的从容淡定,就在街道将她一拥入怀,微言被他搂得透不过气,于是抬手还击,他轻易接过,在她要分移前手腕稍一用力,又再将游离开去的小鱼重新捞入网中。
半分钟内打不赢,沈微言很识时务地投降了,等了大半天,肚子还有点饿,她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呼吸里尽是他的气味,听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嗓音。
“为什么失踪?”
良久,他问。
哪里失踪了?“我比你还早到。”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舒了一口气,俊颜浮起笑意,静静地说:“你吓到我了,傻瓜。”
“这婚结不结?”
贺子峰听后放开了她转身上车,微言蹙着眉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贺子峰在车上拿出一个公文袋,这才说:“我证件在这。”
两份声明书,两个签名,拍照,一连串简单的流程下来,此生便进驻了一个比情侣更亲密的人。
所有人认定新娘失踪了婚事必然告吹,陆文婷健康不好,大家隐瞒着消息,贺瑞云和沈微言见过几面,得知贺子峰将要娶她,说道:“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我也算是新翁。”意识到说话太过客气,冷冰冰的像是谈生意,贺瑞云抬手拍了拍贺子峰肩膀。
贺子峰含笑点头:“谢谢您。”
这场婚礼由陆文婷委托婚庆公司筹备,突然听闻沈微言失踪,贺子峰也不知在哪,贺瑞云少有地插手,他对欧哲旭说:“子峰现在情绪不稳定,你带人去找,别给他一个人出了事儿,婚讯喜帖暂时别发。”毕竟相处二十多年,他深谙贺子峰做事素来踏实,不会冲动惹出祸端,但是担心他心神恍惚出意外。
“明白,我这就去。”
欧哲旭正要出门,一转身却发现他们的对话被陆文婷听去了。
喜庆日子大家脸色看起来却忧心忡忡,她早就觉得奇怪,问陪着她的欧珊什么回事?欧珊茫然地望向高奕,他只说:“没什么。”
原来竟发生这种事。
“两个都失踪了?”
声音未落楼下传来了一阵热闹,有做事的过来敲门,满脸喜色地报:“贺先生回来了,和沈小姐一起回来。”
沈微言突然出现,依照原定日子完成登记,和贺子峰双双宣布婚讯,粉碎了大家之前关于分手、恐婚这些胡乱猜测。
“她是我的太太。”
贺子峰握紧了沈微言的手,掌心的温度传进她掌心之中,仿佛热度再高一些生命线便会溶化开,彻底纠缠彼此的人生。
登记忙得团团转,静了下来,反射弧逐渐有了反应,微言抬眸瞧着贺子峰好看的侧脸。
今后,是夫妻了。
新婚的喜悦感染客厅里的每一个人,贺姑姑恭喜:“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沈微言曾听欧哲旭说过,当年贺姑姑眼见大嫂抑郁病重,哥哥束手无策,于是提议收养贺子峰。而贺子峰带她见的第一位亲人便是贺姑姑,即使今天她儿子欧易在公司把贺子峰搞得万分头痛,两人的关系还是没怎么受到影响。
沈微言点头:“谢谢欧夫人。”
贺子峰浅笑地纠正:“她是你小姑姑。”对了,现在她也是贺家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