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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看着近在咫尺的飘月的脸，紧张的脸通红。他甚至都能闻到飘月那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
三个月的相处，本来就没有男女之防的飘月，更是对他完全没有界线。她的一双眸子里，全是惊异的好奇，她又探手到他的喉间，想要再看看他颤抖的反应。为什么脸会这么红呢？
飘月伸出手却没想到被抓住了，却瞬间感觉到这手，有着能温暖她的温度。
“别弄那儿了。”他艰难地吞下一口水。眼前的飘月真是太美了，只差那么一点……他就失礼了……
“为什么呢？这么好玩。”飘月扇动着睫毛，红唇微微的开阖。
“因为……因为……我会变成一个大坏蛋……”他艰涩的转过头，努力的想要离雪鸢远一些。
飘月虽然看尽白书，却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
此时，她见到他在躲着，更加觉得不解了，反而加紧上前：“大坏蛋是怎么坏的啊？”她只在书中见过大恶人，大恶人在她的影响中，就是会乱杀人的。那么大坏蛋是怎么的呢？
“是不是会杀人的呢？”陷入求知的飘月的眼神充满期待。
他顿了一下：“这个，不是……”
“那是怎么的？”飘月的眼微微带笑，挺而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嘴，将整张脸烘托出不适凡尘的美丽，特别是眉间的一粒朱砂痣，在此时更加血红。
“是这样的……”他鼓着勇气轻轻的在飘月的脸上轻轻的映上一吻。他这样吻了之后，就觉得一脸的火烧一般，更是没有勇气看飘月一眼。
“哦，这样就是坏啊，我也会……”飘月似个小孩子一般，轻轻的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这样的坏事，我也会的哦。”吻完之后的飘月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成果一般的得意，仰着小脸喜气洋洋。
他怔住了，这样的笑……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纯真的女子般，既有娇羞的柔美，又有无邪的笑意……
“我还会做更大的坏事……”他看着她小声的道。
“还有什么坏事呢？”飘月亮晶晶的眼，认真的看着他。
“就是像这样……”他覆上飘月的唇，眼睛眯成了一条月牙。天边新月无声，水声浩浩荡荡……
细碎的呻吟似一首断断续续的歌谣，点燃了暗香红烛……
飘月就此，成了他的妻。
他从未说过爱她，也知她是明了他的意的。情如何，已不用言语。
三月显怀，他商议着带她出山。飘月只微微一愣，还是有几分挣扎的神色。“我的家在那里，那也是你的家。”
飘月总算还是跟他出了山，回了他的府邸。
原以为是会乐得逍遥，但他后来却觉察出了不对。自从怀着孩子以后，飘月反倒不若旧时爱笑了。
“飘月，你怎么了？”
“我爱你。”这一声说的很重，飘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我也爱你。”他轻声的道，又补充着：“无论哪里，我都愿意陪你去……即使死，也永远相依。”
十月临盆。
一日天降异象，白日血辉。飘月若有所思的摸到自己的肚腩，一次有一次的呢喃着什么。
最后一日，飘月空洞着眼神，躺在摇椅上懒懒的问：“你怕我离开吗？”
“怕，所以你不许胡思乱想了。”他很恐惧，她这种随时要离去的状态。
“我不是凡人的，你知道的。”飘月的脸色很白，此时更加苍白。
“我说过，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他一字一句的强调。
“如果，我要求你不许陪我，你会听我的吗？我不想这孩子出生，没了娘亲，也没了爹，算我自私一点，你可以为了我的私心而留下吗？”飘月笑笑，眉间有着浓浓的哀伤：“他以后就交给你了……”
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一生，原本，我以为我会在山间明月，就看着水榭，悠悠而过。后来，能遇到你，我很高兴……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觉得，我这一生，也许最值得欢喜的事情就是遇到你……现在，我很满足了……”
“不，你不许这么想，我需要你陪我一起……”
“我真的觉得满足了。什么都够了。”飘月轻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的情绪有些波动了，额头上的汗珠渐渐渗出。
“答应我，你会做好一个父亲。”此时的飘月像是在等着他肯定一般，即使有些异象，也还是认真的抓住他的手。豆大的汗滴越滴越急，显然，她快生了。
“答应我，答应我……”飘月的语气已变得有些哀求。
“好……”他别过脸来，暗自宽心劝导自己，说她这是分娩前紧张而已。终于一行人将她接到屋内。
血，触目惊心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他在屋外焦急的打转，第一次觉得恐慌，这份突如其来的意识，令他害怕了，他捏着自己的手，紧张的手都直抖。
“哇哇哇哇……”婴孩的啼哭，令他展颜一笑。
可是众人的啼哭，令他隐隐的心惊。他破开屋门，床榻上的女子，已静静地永久的睡去。她安静美好的像一幅画，脸色苍白，连下唇也还是微微有些红的。
他捂着自己的头，看着啼哭的婴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错过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还是因为是这个孩子害的？对，她说过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到来，所以才夺了飘月的命！
他一把接过婴孩，脸上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举手过头，想要狠狠的一摔，可是婴孩的一声哭的更响。这一声哭，让他渐渐地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飘月，他也似一个孩子般哭了出来……稚子无罪，只是失去你，你怎么舍得让我独自一人留在这世间？飘月？你好残忍……
倘若不是我遇见你，你就会一生无忧的活下去？其实是我害了你，反倒不自知。
原来失去挚爱，真的能摧毁人生存下去的信念……
蛮荒引 第三十二章 一个人
“滚，你滚……”他在咆哮着，呼吸已在水中渐渐平和了。“我讨厌看着落离，只要看到他，我的心就被刀割了一样疼。”嘟嘟的水声，让他的话语也变得不清晰。
“飘月，你真的很残忍……”男子彻底没有了声音。
而正在屋里的床上的裸里爬起来，惊慌的跑到荷塘边。小小的肉手努力的向上抬起，男子便从荷塘里被带了出来。
此时的落离海未脱去婴儿肥，因此整个人显得肉呼呼的，但是很认真的将男子拖回了自己的屋内。
他将男子湿漉漉的衣物扯下来，又掀过被子将男子盖好，然后，他有来到了院落。
“水怪，你要是再敢惑我父亲心智，我一定要弄干这莲塘之水，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小小的眼里有着另一种坚毅：”还有你，树精，你要是还想吃人，我一定会求来烧死你的符咒！“
本来安静的大树，在此时侧地变回了妖身，它乱舞着枝条，用风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闭嘴，我可以弄死你的，你不信？“
屋内的男子忽然睁开眼睛，在听见门外稚气的童声之后，愣了愣，微微侧了身，掩饰住自己的慌乱。
落离，是什么？
飘月的子嗣，他打死也不会相信是妖的。
屋外的大树瞬间安静，也许说来也不信，但是树精等候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到他起疑的时候。人心一旦有了怀疑与不信，便是妖物容易入侵的时机了。
只是当落离发现这一切时，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树精侵入了他的魂中之后，也迅速的吸了他的阳气，将自己的魂与他的魂融合在了一起。他满意的抬抬手，更加试图吞下落离。
只是落离本身似乎对他起了一些抵制，让他根本没办法下手。
落离漠然的看着这样的父亲，完全无一丝父爱的痕迹，他也知道他的父亲是被树精控制了。
可是符纸若是出了，也会将一个凡魂也一并击得魂飞魄散的。落离投鼠忌器，只得抓紧了手中的符纸，涩涩的眼神中逐渐变得平淡。
总是有不断的游魂野鬼，晃荡在他的四周。这点随着月长大越明显，到了后来，他吸引了更多的妖物了，甚至有一些成精的。
每晚半夜时分，落离都缩着身子抖了抖，然后从睡梦中醒来，小脚在摩挲着穿了鞋，然后在父亲门前静静的守候。
也就一炷香时间之后，他父亲不言不语的出来，将门窗轻轻的掩好。然后径直去了小院。
夜半三更之时，总会有人要丧命。只是府邸不成文的规定，每到晚上，谁都不愿意出来，此时的落离只是静静的跟着他。一步两步，慢行进入回廊假山，然后不动声色的靠近一个人，一口咬到他的脖颈上，满意的吮吸起来。
夜晚这样的咀嚼声听起来格外的诡异，也格外的惊心。
树精吸完血之后，又将整个人吃了个精光，自后他满意的拍拍肚子。”真饱啊……“
”他们是生命……“落离低着头，语气淡淡的。
”至少你现在没能力阻止我的。“树精看着他，眼神落在突然抬起的眼里：”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呢？或者你本来就想杀了你父亲……看看你这眼神……“
落离一愣，眼睛撇过别处。
”两个选择，一是我和他一起死，另一种，则是你死。还是乖乖的给我当养料吧……“树精狰狞的狂笑着，他张开血粼粼的大口，让他看起来更加恐怖了。
落离默默的不语，小小的眼睛里有着几丝挣扎。
”不忍心？不忍心，你就给我呆下去！“树精咆哮的嘶声力竭，它愤怒着。它曾经没想到这个犯人竟不是平常人一般，进入了他的身体，竟然就自然融合了……与其说是对落离的愤怒，到不如说是对自己现状的极度不满！
几个夜晚，几个天明之后。
众人皆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府邸里的少爷是会吃人的妖物……
倘若总体只少一两人，那么府里恐慌也不会那么大的。
可是自从府里丢失了第三人之后，整个府邸俨然成了众人眼中的惊怖之处，一时人心惶惶，都快跑了。至此之时，树精才收敛了。
府邸的人害怕他，而唯一的亲人却变成了现在这摸样。
”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小小的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