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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到齐国,将三千食客知己做了臣相的属下之后,林佑对知己都有了最好的交待。他最终道出自己时日无多,带他们来,无非是想他们能施展才华,不被埋没。几乎人人都受到了得到了赏识,人人都有了最好的结局,而唯独渭嫣和他没有。
林佑在回宫的途中被捕下狱,而理由是私自回宫,不奉王诏。一月,他呆在狱中,可从丞相的口中得知了所有的世事。齐帝驾崩,新帝登基,太后以死相挟。而现在各退一步,才换的林佑的自由。
真正放了林佑这日,已是傍晚,血色夕阳朦胧。
受了地牢许久的阴暗,才出来,虽然夕阳光线已非常温和,但仍旧觉得刺眼。林佑勉力出门后,正见前面一暗影,再望上去,便是林枫高坐皇鸾,如同神抵,身后红霞漫天。
见着林佑步伐不稳,林枫笑了笑,眼里有一丝戾气。
林枫身边的小太监呵斥道:“大胆林佑,见了新帝,你还不跪下!”言罢,一脚跩在了林佑身上。本来林佑已行将枯木,禁不起什么折腾了,在狱中之时,若不是丞相多番送药,恐怕早已升天。现在这一踹,虽力道不大,但也让林佑直接跌在地上。
他狼狈的翻过身,坐定,举目直视林枫。林枫的帝王威十足,看来,他已真正的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皇兄的小孩了。想到这里,林佑笑了笑,又觉得这笑有些不合时宜,便敛下了眉目。
“林枫,你还记得小时候那木匣子么?”
“哦。”林枫将手指靠到唇边,轻声笑了笑:“记得?那又怎样?”
“即使母后再不许,我还是偷偷把它给你了。你要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抢。”
“把我放下来。”抬着皇鸾的人,应声,将轿子放在了地上。林枫下了鸾,快步走到林佑面前,伸出手一把将林佑从地上提起,怒道:“你说我要的东西,你不会抢。可不是你抢了母后的宠爱,抢了父皇对我的关注,我怎么会处心积虑的想要夺你的太子之位?”他的手渐渐掐紧了林佑的脖子,狠狠的摇晃起来。林佑嘴边仍是那抹淡淡的笑,那眼神,分明是对生毫无眷恋的眼神,让林枫心里猛的一揪紧。
林佑干咳几声,嘴里流出一丝鲜血。这血,艳红得让林枫有些发沐,连忙放开了手。林佑一时没站稳,后退几步,用手扶墙道:“母后宠我,父皇关注我,不过因着我病着的身子罢了。而你……”林佑用青色的衣袖擦了擦血迹:“你后来不是也得到父皇的赏识了么?若不是这般,我怎么会被送往蜀国。”
“你知道?”林枫睁大眼睛,一双瞳孔里全是惊讶。
“我知道,而且我知道,你想要了我的命,见着我在蜀国呆着病死不了,又派了杀手。”
“我没有派杀手。”
“派不派已不重要了。”林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种可能性,但又将这念头抛得干净。逝者已斯,已用不着再追究其中纠葛了。
“重要的是,你不该囚着我,我虽然时日无多,但但你还是应该让我见父皇最后一面的。”
“时日无多?皇兄,你?”这一急,林枫还是似往常一般叫着他。
“父皇选择你,是对的。因为,我始终做不到,对你狠心。”
“皇兄……”
“我们兄弟二人,本是双胞,现在能有一个具备君王之才,也算不负母后的期望了。”
“皇兄,你……”
“皇兄?”林佑笑了笑:“我早已不属于皇宫了。”他转身,踉跄而行。
“等等,你要离开,难道不见见母后么?”
“见又如何,徒增伤感罢了。”
“那,皇兄你没有什么还要交代的么?”
“你过来吧。”这一声很累,仿佛已倦怠了所有的世事。
随侍的太监开了口:“陛下,这可是罪臣,还是不要……”话还没落音,林枫已几步到了林佑身边,扶住林佑。
“你还信我。”林佑脸色愈加苍白,那抹笑,感觉都是无力的。“这也好。”他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了一封信,道:“若是,以后你见着一个陌生女子对你痴傻不已,唤你公子,那么恐怕就是渭嫣了。她是我一生最爱的女子,只可惜,我们有缘无分。若是以后她找来了,就请你赐给她我做太子之时,在外面买的府邸。那么这封信,也在适当的时候交给她。若是不来,那就更好。”
“皇兄……”
“别叫我皇兄了,我记得幼时,你曾问过我最喜欢什么。那时,我就答复了两字,自由。现在仍旧如此,我累了,我实在想要些自由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林枫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皇兄一直不曾把自己当成对手。
“陛下,保重。”
“皇兄,皇宫里有最好的御医……”
“我早已药石无用了。就此别过。”道完这话后,林佑转身朝前走去,每走几步,嘴边就汨汨的流出一些血来。
渡江,马车,他到了神医的住处时,已见不着渭嫣。神医叹道:“我倒不知该说你们有缘还是无缘了。”已近灯尽油枯,林佑打趣般的嘱咐道:“生死自天命,半点不由人。若我死了,请把我葬在断魂峰上,我想望着曾经我和她住过的府邸。”
“那好吧。”神医无奈。
越到后边的时日,林佑的脸色越加苍白。这日,他依靠门扉,已到了大限。天边残阳如血,他的轮廓被堵上了一层金色。远处一声杜鹃不知被什么惊起,哀啼着飞走了。
林佑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一块莹白的玉。他左手摩挲上那块玉,脸上浮现宠溺的笑容。“这丫头,买这玉足足花了一千两,卖了三百六十幅绣画,手上被扎得到处是针眼,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他像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的,生怕会摔碎了它。而他的眼神含着浓浓情意,万分缱绻温柔。良久,他唇边一丝微笑,闭上眼睛把玉紧紧握住。
“下辈子,我会逮着那丫头绣好的香囊不放手了,这辈子的她送的被我掉在牢里了。”一阵突然的冷咳,他嘴边噙出了血,顺着脸颊,顺着咽喉,淌到他蔚蓝的衣襟。
“那么下辈子……”
林佑最后笑了笑,握着玉缓缓的倒了下去。
渭嫣睁大眼睛,惶恐的看着林佑。
落地嘭的一声,林佑已在地上抽搐。一时之间,他的嘴边,脖颈上,胸膛上全是血。渭嫣慌慌张张的冲向那个幻境,早已忘记这是过往,伸出的想要摸上他的脸。“公子,你看我,我在这,我是渭嫣,我是渭嫣呢。”
她的泪落下,穿过林佑,直接掉在了地上。林佑却一只看不见她。渭嫣掉泪愈急,道:“你不是说,你这一生只爱渭嫣么?那就看看渭嫣,渭嫣不要你死,不要你离开我。公子,渭嫣不要来生的,只要这辈子,你看看我,好不好?”
最终,林佑渐渐散了目光,他噙着血道:“渭嫣,我如此爱你。”画面在这就消失了,仅仅剩下,那血红的墓碑。
这结局,渭嫣或多或少的早就猜到,只是太过于偏执,不愿相信。这段昙花般短暂的爱情戛然而止,昔日琴瑟齐奏,今日歧路而鸣,终成,绝音。最翩然动心的不是那一个,而是那一年,花蕊众生,倚着头的女子回眸一笑,一生无休。
渭嫣涩涩的收回双手,一步一顿的走向那块墓碑。待她手指尖触及墓碑时,她浑身发抖的抱住了墓碑。一个凄然的声音响彻山间。
“公子,原来你在这里。”
这一声断人肠。
渭嫣紧紧抱着墓碑,双手扣紧在墓碑上。她像抱着林佑般,紧紧的抱着,用力到十指都溢出血来。
这时,山间起风,募得吹散了她的发髻,只见得青丝飞得漫天,而那张犹带泪痕的脸,看得明显。
她哆嗦着苍白的唇,看上墓碑,凄然一笑,嘴边殷红的鲜血也如在幻境中的林佑一般,越流越多。
“授衣,你看见过一对的蝴蝶么?”她开了口,只听得那声音阴暗低沉,犹如她死灰般的心。
“嗯?”
“我见过凤尾蝶,他们是一生一世的伴侣。一旦一只死了,另一只往往不能独活。”说到这里,她失去光泽的眼睛里重新有了一种奇异的色彩。
“渭嫣,你?”
“渭嫣最后求授衣姑娘,帮渭嫣一个忙。”
“好。”
渭嫣深深的看着那墓碑,咬破了手指,在那空白的墓上写道:“死当同穴”。渭嫣回过头来,对着云授衣翩然一笑:“请姑娘将我与公子埋在一起。”
道完最后一句,她闭上了眼睛,而她的魂魄化为一缕青烟,飘进了云授衣的灵珠。云授衣看着那已逝生命的躯体,用上灵力,开了林佑的棺木,又将渭嫣放了进去。
棺中的渭嫣嘴边带着奇异的微笑,让云授衣看得一阵心酸,最终还是盖好了棺木。坟墓之前,血字已成暗黑色。授衣抚手摸上“同穴”两字,微微颤抖。
“渭嫣能随着她挚爱之人去,这也算是最幸的事。”白宣安慰授衣道。
“也是。”
“若是我,当拖着你一起死,决不让你独活痛苦。”
“人家是挚爱的一对,你算么?呸。”
“你又无视我的真心了。”白宣拉住云授衣的手,却见一冷箭袭来。
重重宫阙路
这是第几日了?
从那对男女来过之后,他就再难保持宁静。
在这之前,他一直假装他忘了。他选择性逃避了那个现实,在那个现实中,父皇病死,母后更是在听说了皇兄走了之后,永远的闭上了眼。
他一度逃避,逃避所有。而现在,却在脑中清晰的浮现了以前的情景。他催眠自己说早已经忘了情景。
曾经风华的绝代女子,不原谅他。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是在他登基之后,她不理他。任凭他多么讨好的拿着各色珍宝给她,她都不会理会。
甚至,她绝食。
他纳闷了,甚至愤怒了,难道她心目中就只有一个孩子!他不是她亲生的?
本已有点岁数的女子坐在床前垂泪,如今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她语凝噎泪,声声斥。“他是你皇兄!亲生的皇兄,你怎么能夺他的位?”
“不可以么?为什么不可以?”他上前几步,捏住女子的手腕,狠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