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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辈还有何吩咐?”
“你知你武老哥哥去吧,老夫与程老儿久不见面,有些陈年老帐,还得彼此算算。”武林一怪公孙丑回道。
短叟武显正放心不下白剑独自一人离去,闻言之下,自是大喜过望,与白剑一同告辞而出。
秃首飞龙何元亮送他们两人循原路出了深沟,临别之时,悄悄地告诉短叟武显道:“武兄,那陈夫人极不好对付,你们要特别小心啊!”短叟武显微微一愣道:“何兄,此话怎讲?”
秃首飞龙何元亮笑而不答,身形猛起,一式“龙归大海”,投入云雾之中,回到沟底而去。
短叟武显目光一转,回到白剑脸上道:“老弟,你刚才听到他的话没有?”
白剑道:“听到了。”短叟武显道:“你懂不懂他话中之意?”白剑忽然一叹道:“想必是那程老前辈也吃过陈夫人的亏,所以对她颇有成见。”
短叟武显道:“他刚才对你说了些什么话?”白剑道:“他替我止住脚痛之后,只问了些我认识陈夫人的经过,并未多谈别的话。”
短叟武显道:“那你怎知他吃过陈夫人的亏?”白剑一笑道:“小弟胡猜乱想而已。”
短叟武显接着又问道:“你是怎样遇见程老前辈的?”
白剑道:“说来话长,你先背起我来,我们一面回城,一面谈罢。”短叟武显一怔道:
“你的双脚……”
一语未了,心中一动,自己就停住了口,背起了白剑放腿回城而去。
途中,短叟武显轻声道:“你是不是发现有人暗中监视我们?”白剑道:“没有。”
短叟武显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腿下一加力,身形陡然快了起来。
看来,心中似乎有些不快乐。
白剑也暗叹了一口气,开始叙述他这次出走的经过。
原来,白剑们心自问,陈夫人的条件虽然接近横蛮,但处身设地一想,又何尝不是自己一片好心制造出来的麻烦。
要不是自己一念之间,想把七巧玉女叶萍推给陈锋,陈夫人又怎把七巧玉女叶萍的事也扔在自己头上。
当然其中最大的原因,只怕还是陈小凤暗中已视七巧玉女叶萍为情敌,非此不足以隔断他与七巧玉女叶萍的关系,她使用的手段固然厉害了一点,用心却无可厚非。
这种情感方面的纠纷,自己先占了大部分不是,将来闹开来,只怕也很难得到大家的同情。
话又说回来,自己虽然理亏,但陈小凤的这种手段,正足以暴露她的心性为人,不是理想的终身伴侣。
白剑对她一丝情意,已是随脚痛而去,荡然无存。
情亏理欠,又加发现陈小凤的本性令人失望,白剑因此起了逃避现实的念头,准备远离人群,回到恩师身旁去。
此念一生,他于是雇了一乘爬山虎离城出走,但经过那悬崖峭壁之地时,不由又改变了主意,他又哪能放下七巧玉女叶萍不管而独善其身。
所以,他又决定留了下来,准备先自行断去双腿,然后藏身悬崖之下,养好伤势,再化身出来,找寻七巧玉女叶萍,安置好她后,才能安心引退。
于是,他遣走了轿夫,一手握着一根树枝,振臂向悬崖之下投去。
他这一身悬崖之下投去,别人可不知道他的用心,以为他想不开,要投崖自了残生。
当下,便有两条人影,突然出现,随着他身后摸了下去。
其中一条人影疾如流星,显得特别快速,一把就抓住了白剑,轻登巧纵,安然落于沟底。
此人非是别人,他就是分道而来的武林一怪公孙丑。
另外一人,便是秃首飞龙何元亮。
当武林一怪公孙丑飘身下落之际,秃首飞龙何元亮可真替他捏把冷汗,真怕他伤于乱石间禁制之上。
及见武林一怪公孙丑竟如轻车熟路般安全到达沟底,他才暗中吁了一口气,落身武林一怪身前;这时武林一怪公孙丑正在吹胡了瞪眼责骂白剑,白剑也不分辩,苦笑而已。
秃首飞龙何元亮落在他们身旁,见武林一怪公孙丑口中骂个不停,不由忍不住插口道:
“老丈,这位少侠身受已经够多了,您就……”
武林一怪公孙丑面前哪有别人说话的余地,当下怒目一横,吼了一声,道:“滚你的,你也敢来管老夫的事。”秃首飞龙何元亮一时也没看出武林一怪是谁,再看他也不是省油之灯,双眉一竖,冷笑一声道:“看你一大把年纪……”
一旁的白剑可急了起来,截口道:“老丈,你大概不认得武林一怪公孙前辈吧!”
一提武林一怪,秃首飞龙何元亮哪还敢发横,口中:“呵!
呵!……”人已行礼下去,道:“原来是公孙老前辈,晚辈何元亮叩见您老。”
武林一怪公孙丑一亮,笑道:“原来你是何老弟,老夫真不认得你了。”敢情,他们原是旧识,只因久年不见,所以骤然之间,谁也没有认出对方。
武林一怪公孙丑话声一落,双眼一翻,接着又道:“那断腿师父可还在人世之间?”
秃首飞龙何元亮垂手道:“家师也念着老前辈哩!”
武林一怪公孙丑哈哈一笑道:“老夫正是来找你师父的,你带白少侠随我来吧!”身形一晃,先向沟后行去。
秃首飞龙何元亮把白剑背入阴阳剑程南轩洞府时,他们二老已相对而坐,谈了一阵了。
白剑一到,阴阳剑程南轩便吩咐秃首飞龙何元亮脱下白剑鞋袜,从怀中取出两根银芒,刺入白剑双脚脚心,白剑只觉双脚一凉,痛楚顿失。
这段经过,说来太平凡了,短叟武显听得非常不过痛,皱了一皱眉头道:“程老前辈问也没问你受伤经过,一出手就替你把痛楚止住了?”白剑道:“正是如此。”
短叟武显道:“那他怎样知道的病情?”
白剑道:“也许是公孙老前辈告诉了他。”短叟武显的话问得有理,沉思了一阵道:
“莫非我们的一切,早就落到程老前辈眼中?”
短叟武显点头道:“不错,老夫也有此同感。”
话声一顿,接着身形也停也下来,凝思有悟道:“只怕他注意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陈夫人,我们只不过是碰巧落到他眼中而已。”白剑道:“老哥哥所见甚是。”
短叟武显道:“此老如此不甘寂寞,可能大巴山中的情形,也必非常清楚。”白剑又点头道:“我想应该如此。”
短叟武显道:“我们再回去请教他一下如何?”
白剑一阵犹豫道:“他如果愿意说,我想他早就说了,也用不着我们再走回头路了。”
短叟武显点头一叹,道:“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他有难言之隐,我们倒不可过于勉强了。”
他又背起白剑,展开身形急向城内奔去。
不久,他们回到了原来的客栈,第二天,一乘软轿抬着呻吟不止的白剑,在短叟武显护送之下,离开了这多事的山城,直向万县奔去。
软轿到得万县,遣回原有轿夫,另有两个精壮汉子把白剑送上江中一艘追风快艇。
白剑与短叟武显一上快艇,快艇便立时解缆扬帆,顺流行驶。
这时舱中,除白剑与短叟武显显外,更多了一位丐帮长老夏阳。
原来,丐帮弟子遍及天下,就连那小小的城口山城之内,也有丐帮弟子替白剑传出信息,所以夏阳在此相候。
三人见面之下,白剑劈头便道:“夏兄,小弟拜托的事,准备得怎样了?”丐帮长老夏阳点头道:“幸不辱命,请少侠过目。”说着,轻轻地击了一掌,内舱舱帘一起,现出一问整洁的舱房。
舱房之内,躺着一位与白剑体型面貌极为相似的汉子,那汉子齐膝以下以被断去,外面裹着一层布。
白剑皱了一下眉道:“小弟想看看他的伤口,不知可不可以?”
丐帮长老夏阳似是已知道白剑的心意,笑了笑道:“少侠要看,当然可以。”
那汉子躺在床上,双目早就望着白剑他们,丐帮长者夏阳一答应,他便不待吩咐,自己动手解开一只断腿上的白布,现出一只血浓尚未凝固的断腿来。
白剑微微一愣,道:“夏兄,你们可真的把这位兄长的双腿切去。”丐帮长老夏阳一笑道:“少侠,你放心,他的双腿其实早已断去,我们只不过在他断腿之上,再做一点新伤而已。”
那汉子接着哈哈一笑道:“在下有幸替少侠效劳,荣幸之至,这点点新伤算不了什么,请少侠不要放在心上。”
听他中气充足,语声震耳,显然内功方面已有相当火候,看来他在丐帮的地位也不会大低。
白剑抱拳道:“多谢兄长,在下感激不尽,请教尊姓台甫。”那汉子点头为礼道:“在下符大川,少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剑据实相告道:“在下心中有一疑难之事,一时无法理解,因此拟请符兄相助,暂作在下替身。”符大川满口答应道:“原来如此,在下一定全力以赴,不负少侠重托,但……”
白剑截口道:“其他之事,在下一时也无暇细说,将来请武大侠慢慢向兄台说明。在下要对兄台的容貌略加修整,请兄台把身心全部放松。”
说罢,只见他出手点了符大川面部四处穴道,接着,双手复在符大川脸上,轻轻揉了一阵,收手道:“两位看看,这样行不行。”符大川自已看不到自己的面貌,但由短叟武显与夏长老惊叹赞叹的神态语声上,可以想象到白剑的手法一定非常成功,想起自己今后即是白剑的替身,不由既激动又惶恐。
白剑改好符大川容貌后,忽然向他附耳说了几句话,听了那几句话,只见他双目之中尽是感激之色,躺在床上直拱手道:“多谢!多谢!多谢少侠成全之恩。”
白剑一笑道:“不成敬意,符兄太言重了。”短叟武显与夏长老相视一笑,知道白剑一定传授了符大川什么内功心法,也都替符大川高兴。
白剑又在船上换了一身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