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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少姑神情一缓,柔声道:“老人家,你既不该我们的,你为什么肯给我们这个!”
说着话,一扬手中的黄绫包袱!
干嘿一声,翘胡子老头道:“青楼双艳果然不错,美艳之外,尚有一张利嘴!”
朴少姑不理讥刺,娇笑道:“老人家,走遍天下都得讲个理字!”
翘胡子老头,嘿嘿两声道:“这种理,老朽倒是第一次遇到!”
朴少姑道:“那么老人家既然承认这是种理,那就请将匣中物事赐下!”
翘胡子老头道:“只可惜我拿到的,就只是给你的那个包裹!”
朴少姑道:“什么?这匣中在你拿时,就已经是空的?”
翘胡子老头道:“信不信由你!”
朴幼妮张口欲言,朴少姑略一示意,止住了她的话声,略一沉思道:“老人家的话,我姐妹相信,尚有一事,请老人家指个明路如何?”
翘胡子老头道:“你是想知道匣中物事的去向是吗?”
点点头,朴少姑道:“正是!”
翘胡子老头道:“我去而复返,就是为此事而来!”
朴幼妮蓦地娇叱一声,戟指战飞羽道:“好啊!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武林中大名鼎鼎的神手无相战飞羽,也会骗人?
拿来!”
战飞羽稳如泰山,毫未动容。
朴幼妮似是性情急躁,又欲开腔,蓦地那翘胡子老头惊呼道:“什么?他是神手无相战飞羽!”
朴氏姐妹闻言,不由得双双望着翘胡子老头,露出了疑惑之容!心付,怎的他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翘胡子老头,望望战飞羽道:“阁下是战飞羽?”
沉稳地,战飞羽道:“同阁下的金字招牌南宫秋一样的如假包换!”
低呼声传遍竹棚,“天下第一快刀妙手南宫秋”的名声,使棚中激起了又一次的骚动波浪!
南宫秋无神的眼睛,突放精光,道:“老朽数十年不在江湖走动,阁下能认出我来,真使老朽有荣宠加身之感!”
战飞羽轻轻地道:“不识南宫的人,那才是睁眼瞎呢?怎配在江湖中走动?”
“呸!”一声怒呸,一道淡影,晃向棚口!
紫影相交,堪堪撞在一起。
棚门口战飞羽挺立当中,棚内面向外站着一个高大的马猴脸老者,怒目瞪着战飞羽道:“阁下挡路是什么意思!”
战飞羽道:“想请老丈喝两杯,不知肯赏光否?”
马猴脸老者道:“这种请法,我老人家不接受!”
一笑,淡淡地,战飞羽道:“什么样的请法老丈才接受、让全棚之人团团恭请吗,可以!诸位……”
战飞羽仰脸向棚中招呼,马猴脸老者,蓦地大吼道:“好!好!算你狠,我接受你的啦!”
战飞羽凝重的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阁下别来这个调调儿了!”
怒哼一声,马猴脸老者,转身大步向战飞羽座上走去,口中嘀咕道:“神手无相,还长了对飞毛腿,竟然快得过我老人家,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战飞羽走在身后道:“出乎意料之外的事,还多着呢!阁下!”
走至战飞羽竹桌之前,马猴脸老者,一屁股坐下去,大马金刀的,穷嚷嚷道:“店家,把我老人家那一份酒菜挪过来,我老人家可不占人家这丁点儿的口福便宜!”
店家应声忙活,马猴脸老者,向战飞羽道:“直截了当点,我老人家已洗耳恭听!阁下!”
战飞羽道:“急什么、喝两杯慢慢谈!”
怒声如吼,快刀妙手南宫秋道:“鸡呜狗盗的老小子东方俊人,你刚才呸谁?”
东方俊人——马猴脸老者,在江湖中是个有名的独行盗,夜行专家,向不空手,昼间作案,了无痕迹,一身小巧利落的功夫,身手敏捷,在江湖中颇有盛名。尤其那一双长腿,更有日行千里之功,故而有“千里盗”之称。
刚刚被战飞羽截下,心中大为不自在,南宫秋的这句质问,使他心火陡升,马脸拉长,怒目沉声道:“我呸准,谁知道,准心里明白!”
轻哼一声,南宫秋道:“谅你是个无胆之辈,只敢在背地里,见不得入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不敢明目张胆,面对其人。
蓦地长身而起,东方俊人道:“呸,你这个老不要脸的怎样,我老人家有什么不敢的,对你!对你这个徒有虚名的老家伙!”
南宫秋道:“对!对!这个样子才像话,徒有虚名的老家伙,正有意思让你尝尝滋味,你准备了!东方俊人!”
东方俊人一转身,面对着南宫秋道:“老子绝不含糊!”
冷冷地,“刷”声中,一柄长刀出鞘,寒芒森森,倒提手中,南宫秋冷笑道:“当你老小子含糊时,已经来不及了!”
马脸更长,语声更冷,东方俊人道:“话狠没有用,拿点真才实学出来!”
南宫秋长刀横里一甩,冷声道:“你就要尝到什么是真才实学了,可惜你只能看那么一会儿,就只一会儿!”
东方俊人道:“老子不是用嘴吓唬着长大的,真才实学也不是用嘴讲讲就是了!”
南宫秋无神的双目陡射寒芒,怒吼一声,匹练似的一道白芒,如天际神龙,娇矢闪射,削向东方俊人。
一种寒森森的,阴凛凛的,真正杀人夺命那样的光芒,这样的一把刀,那等锋利的刃口,所透出的寒凛,已够使人震慑了……
站在那里,战飞羽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是那刀芒的光闪,也未曾让他的眼皮子眨上一眨。纹丝不动的,反而望向了窗外。
全棚的目光,却都集向刀芒的指射所在。
青楼双艳朴氏姐妹那娇艳的五面上,凝重之色从那二对晶澈的眸子里,显现无遗,全副精神,都注视在两人的身上,与战飞羽的那股无所谓的表情,大相径庭。
飞射的光芒,凌厉的刀刃,犹在凝映那一抹寒光里,却突然猝旋,盘射向东方俊人腰际。
从刀芒的飞射与猝然盘旋,这短促而却使人觉得无限绵长的时间,“千里盗”东方俊人的马猴脸上,一片木然,甚至连视线的方向也固定不变,他微微仰望着上方,神情问显得镇静而不屑,流露出他极度轻藐敌人的意念与姿态。
实际上,他知道他的艺业功力,与当面的敌人,并不相上下,极可能是个半斤八两,斗不到筋疲力竭,是显不出谁强过谁的,是以内心中,骨子里却是警惕早生,功已早凝。
就在这刀芒猝然盘飞的刹那,连串的刀影流射,闪晃如电的刃芒中,东方俊人那马猴脸上,凝重之色突现神秘微笑,身形却倏然右旋,晃眼间如一溜灰光,似陀螺般,滴溜溜绕向南宫秋的身后。
那是一种特异的身法,如旋风骤临,如狂飚突地,快得似一抹天际的流星,眨眼消失。
齐声惊叹,哄哄的汇成了一股巨流,却淡淡的在竹棚中荡漾。
白芒倏止。身形倏翻,面对着东方俊人旋伫的身影,南宫秋道:“没种又没胆的老家伙,你是被人家追成了习惯,见人就逃,见光就躲的个鼠辈!”
东方俊人马脸一歪,不屑的道:“快刀妙手也不过尔尔,只是个会叫蛤蟆!”
丁铃铃一串轻脆的金铁震鸣之声,黄白闪烁,一缕光闪,五彩缤纷,一个圈旋,缤纷落地,一条奇异的兵刃,自腰间腾出。
那是一串以各形各样的锁子串成的长鞭,大小长短,扁阔长圆,应有尽有,这恐怕是武林中独一无二的怪门兵刃了!
南宫秋冷冷的笑道:“狗走遍天下吃屎,贼性是永不会改的,你这‘招牌’早该亮出来,免得朋友们不晓得你的身份,而吃亏上当。”
东方俊人冷声道:“你就要吃亏的,甫宫秋,锁鞭一出,向不空回,你小心了!”
南宫秋道:“可惜我身上的家当,业已搬了家,你已没有油水可捞!”
东方俊人道:“废话说得不少了,将你那炔刀,妙手,再在我老人家面前施展施展,让我老人家品评品评看,是不是架得住锁鞭的长锁。
就在人们意念尚未形成的一刹里,那种令入十分熟悉的银色光芒,又冷电流蛇一般,炫映入每一个棚中人的眼里,激起了漫空飘忽的莹亮幻影!
这是南宫秋长刀的快手法,一连串的进击晃闪中就是八十八刀。
东方俊人半步不退,手中锁鞭,修忽如五彩灵蛇,闪翻腾跃,光华流曳,交灿纵横,猛烈的反卷过去。
南宫秋穿走腾掠,长刀如猛风骤雨,形成了一道光弧,光弧连串,交织成一片刀光之网。
战飞羽此时却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两道森寒的眸瞳,凝注着东方俊人的那支特异的兵刃,较一般长鞭尚长出一截的“锁鞭”。
“锁鞭”在刀光芒网中,织成的五彩流蛇,如怒龙出洞,腾刺于间隙中,时而笔直如枪,时而弯折如鞭,每一把锁子,在穿闪中,不时发出一种光流,黄白相映,扰乱敌人眼神,无形中使人会产生一种错觉,那错党的形成是借光影的反射,一条长形的锁鞭,在眼中或时如阔背刀芒,时为伞形巨齿,横向发展,一波波暗纹波动,光芒隐流,晶莹光彩,形如织绵罩落。
骤然,东方俊人大吼如雷,腾空而起,“锁鞭”倏闪之下,抖得笔直,五彩倏隐,流光陡射,对准南宫秋的天灵盖,暴刺而来!
南宫秋的“长刀”猝而横架,发起一道虹光似的匹练迎向五彩的鞭影。
当匹练映形,他的身子已一个倒翻而起,刀刃流射,宛如千百流星的曳尾,在尖锐的啸声里,卷向东方俊人。“锁鞭”急回快翻,细长的蛇影,穿戳飞击,在迷眼的光芒撩掣中,同流灿而来的银电铜闪交相击触。
于是,光影混乱,紧密串连,光芒中两条人影,倏然翻落,织锦似的芒网光雾,倏忽消失,刹时无影。
就在这时——他两人中间那些微的距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