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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飞羽的声音有些疲倦,他萧索的道:“无论长定待你如何,他仍是你正式的丈夫,你不能拿着这些事来做背叛的借口,他或许在态度上有不该,但你,却在根本的行为上谬误了!”
夏婷冷森的道:“我不同你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争论,——把藏宝图拿来!”
摇摇头,战飞羽道:“你明白,这不可能。”
夏婷嗔目切齿的道:“战飞羽,你想独吞?”
战飞羽身子一僵,冷冷的道:“夏婷,要污蔑我,对你来说,只怕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夏婷凶狠狠的道:“那就把图交来,这是辛长定将所有辛家财产埋藏后的唯一指引,我是他的妻子,理该承受!”
战飞羽道:“从你离开长定的那一天起,你即已不能算是辛长定的妻子了!”
夏婷尖声道:“如我不能承受,我问你,还有谁能?”
战飞羽生硬的道:“你已忘记你还有一个儿子?他能。”
夏婷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在替一个四岁的孩子代为保存这笔财富喽?”
战飞羽坦然道:“不错。”
夏婷讥讽的道:“只怕你别有用心吧?”
战飞羽吸了口气,冷峻的道:“夏婷,我受到我的好友辛长定临终前的重托,我要尽心照顾长定唯一的儿子,将他抚养成人,在他有足够自主的能力时,我会将这张埋藏辛家财富的指引图原封不动的交还予他,不错,财富固然诱人,但不能诱的却是我战飞羽的人格!”
夏婷愤怒的道:“儿子是我生的,你还给我,他的将来由我作主!”
战飞羽慢慢的道:“一个背夫私奔的女人,也不会是一个好母亲,一个妇德失修的女人,更不会是一个配来教养后辈的女人!”
夏婷叫起来:“你骂我?”
战飞羽道:“我是在阐述事实与真理!”
咬咬牙,夏婷激动得全身发抖:“战飞羽,你以为别人怕你,我也怕你?”
战飞羽道:“我不需人畏,我只求公道长存!”
夏婷模样十分骇人的大叫:“你到底给不给我那张图引?”
战飞羽干脆的道:“不。”
退后一步,夏婷道:“你是真不给?”
战飞羽平静的道:“我的态度和语气可像假的?”
夏婷威胁着道:“战飞羽,一年之前我向你要你不给我,我同你打了一架,当时我只有一个人,所以输给了你,但现下,我既然卷土重来,便不会再蹈覆辙,这一点,我希望你要先搞清楚了!”
战飞羽冷然道:“你是在恐吓我?”
夏婷强硬的道:“我是在警告你!”
战飞羽道:“夏婷,你应该很知满足了——如果你还有理性,有良知的话!”
夏婷大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微微一叹,战飞羽道:“原来,你与辛长定,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你们婚后才发觉彼此间志趣不合,意见时而相左,但只要双方能以最大的忍耐互为容纳,仍不致于闹到最后这种悲惨的地步,夫妻间免不了龈龋,可是却非绝裂的借口,你离夫弃子的私奔,才是真正不幸的开始,长定受不了这么深重的刺激,终日郁郁不欢,疯狂酗酒,自己糟蹋死了自己,而你又何尝是幸福了?良心的责难也不会令你平静的!唯一苦了的却是你们的儿子……”
夏婷紧咬着下唇,突然高叫:“你说这些话干什么?不要再讲下去了……”
战飞羽道:“我告诉你这些的意思是,希望还能唤回你一点未混的天良,夏婷,我曾看着你们相爱,看着你们成亲,又看着你们分离,这也是我不忍杀你的另一个理由,你现在有了你的生活圈子,你就好好去罢,不要再来掀起我的怒恨,更不要剥夺这孩子仅剩下的一些东西,你已有你的——虽然那是不道德的——而孩子也该保存下某些他该得到的,何况,我受过他父亲的重托!”
夏婷狠厉的道:“我不管,我要宝图,也要孩子!”
战飞羽道:“回答仍是那个字——‘不’!”
眼中的光芒阴毒而锐利,夏婷道:“你是个卑鄙龌龊的刽子手,劫财背义的伪君子,离间骨肉的奸徒!”
战飞羽昂然道:“尽其在我,不求谅解!”
夏婷大叫道:“我要杀了你!”
战飞羽道:“夏婷,满足于你的现状吧,我不去找你们,己是你们的运道了,你赶快走,永不要再叫我看见你,那么,你的余生也说不定还过得平静,反之,你如贪心不足,得陇望蜀,恐怕那结果之悲惨,就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了!”
夏婷双眸中的表情突然变得凶厉又疯狂了,她刺耳的尖呼:“圈住他,硬夺!”
仍在那片斜山的阴影中,四条身形电掣石火般射向半空,那么快法,又分成四个不同的角落蓦然落地。
只凭这种身手,一看即知全属顶尖的角色。
四个人才一落地,靠着夏婷最近的一个——那是个目若寒星唇似涂朱似的俊俏书生,蓝袍粉鞋,越见风流,他以一种特异的情感音调开了口:“小婷,姓战的没欺负你吧?”
夏婷激动的依向那人身边,哽塞着道:“还没有?他从头到尾全在侮辱我!”
年轻书生双目倏寒,他面对战飞羽严厉的道:“姓战的,你太放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待我的小婷?”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阵,战飞羽冷酷的道:“凭你这种口气,想就是那个无耻的奸夫‘铁儒生,倪世鸿了?你在我面前如此出言,我倒很佩服你的那股子勇气!”
“铁儒生”倪世鸿狂笑一声,道:“你这算是唬我么?姓战的,凭你那几下子,要想在我倪某之前卖弄,只怕火候还差上那么一截!”
战飞羽冷冷的道:“倪世鸿,我早就想找你称称你的分量了,今晚正好,但我可以保证,你这一把身架尚不够我战飞羽掂弄的!”
倪世鸿勃然怒道:“那你就放马过来,徒托空言何值一笑!”
战飞羽点头的道:“论你的为人,早已不值一笑了!”
倪世鸿怒极握拳,气涌如山:“战飞羽,我不自鸣清高,不标榜侠义,但我自认比你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无赖流痞要高明得多,你简直不配在江湖上充数!”
战飞羽不屑的道:“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在江湖上充数?勾引有夫之妇?教唆人家抛夫弃子私逃?还是率众要挟、公然在众人之前以肉麻为有趣?”
气得全身发抖,倪世鸿大叫:“你完全一派胡言,断章取义,你,你纯是含血喷人!”
战飞羽无动于衷的道:“事实俱在,何庸狡辩?姓倪的,你不自鸣清高,却也不该引诱人妇,败坏伦常,你不标榜侠义,岂应聚众逞凶,意图劫持?”
倪世鸿嘴唇泛白,瞑目如铃:“战飞羽,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俱为对我人格的污蔑,我会叫你通通再吞咽回去!”
冷冷的,战飞羽道:“对你而言,污蔑都是多余的!”
青白的面孔倏忽涨成了紫红,倪世鸿怪叫:“战飞羽,今夜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战飞羽隐在袍袖内的双手环抱胸前,古井不波的道:“没有人在阻拦你!”
这时,夏婷紧张的叫:“世鸿,留心他的两只手——”
虎视眈眈于左侧的那个魁梧青面大汉往上近了一步,沉稳的道:“让我来!”
神手无相三、掠影、炫刃、手如电
三、掠影、炫刃、手如电
战飞羽的双眼凝视着正前方的夜色,眼中是一片冷硬与僵木的寒光,他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山”字形,投下一抹萧然的阴影于鼻唇之间,然而,他依旧双手隐于袍袖之内,环抱胸前。
青面大汉气势汹汹的叱喝道:“姓战的,你就亮一亮你那双‘神手’给我们开开眼界,我们全想试试你是怎生个‘无相’法!”
战飞羽厌倦的道:“只要动手,自然知晓。”
夏婷急促的道:“不要单个上,一起下手……”
青面大汉咧开他那张厚厚的嘴唇:“夏姑娘,他战飞羽无论有多大个道行,在我‘八臂熊’雷宽的面前,谅也占不了便宜!”
夏婷忙道:“雷大哥切切不要轻敌,姓战的不是等闲之辈,他那身功夫千万小觑不得,还请杨大哥、胡大哥多加维护!”
马鞍上的梁宏川,此刻心情的惶急,比诸事情的正主儿战飞羽犹要强烈上十倍,他满脸的惊悸之色,目光乱转,连坐也坐不安稳了!
第一个动手的却是那被称为“胡大哥”的矮胖人物,他人虽朝横里长,动作之炔却匪夷所思,闪晃之下,一对钢刀业已到了战飞羽咽侯!
陡然间,战飞羽身形暴旋,神鬼莫测的来至对方后侧,他没有出手攻击,仅是站在那里而已,姓胡的朋友双刀空斩,霍的回转面对战飞羽,战飞羽木然还视,只这一刹,姓胡的这人已经冷汗透衣了!
冷冷的,战飞羽道:“好名头,‘蛇岭一雄’胡牧!”
矮胖汉子一张黑如锅底的面孔顿时泛了紫,他恼怒的吼:“即使你认得出我胡牧,也一样挽救不了你的厄运当前!”
战飞羽阴沉的道:“是谁的厄运当前,彼此心中都该有数!”
那一直不言不动,面如冠玉,形容洒脱飘逸的中年人,轻轻一拂袍袖,露出一抹深邃的笑意,开口道:“战朋友,你的本事好,我们全清楚,但却也不要狂妄得离了谱,否则,非但幼稚,更属荒谬了!”
战飞羽淡淡的道:“不幼稚,不荒谬,有多大能耐,才敢摆多大的排场。”
中年人物古怪的一笑,道:“我是‘玉狮’杨雍。”
僵木的面庞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战飞羽缓缓的道:“你是何人,与即将来临的结果并无分别!”
杨雍安详的道:“我想,你也该明白我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