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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离似乎并不吃惊说:“你妈生孩子,你爸还挺有兴致的哈。”
依然转过头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又转回去:“他就是这样的人啊,你没听出来,连医院都没去……我四岁那年,他就跑了。”她平淡地说,末了还笑了笑。
那个时候岳离看着她的背影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早被生活磨光了所有的情绪。他喜欢这样波澜不惊的人。
他也知道,他要定了她。
甚至那次依然放走凌威的时候岳离也是知道的,他甚至差一点因为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因为他姐姐,他没能做到。
但是因为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不管发生什么事他要定了依然,所以他也就真的没有管发生了什么事。
太阳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整个大地像被灼伤了一样。依然怕这样的日子再这样下去,她早晚有一天会崩溃成一块一块的,崩裂在这天地间,连残骸都不剩。
岳离绕到她面前,慢慢地把胸膛靠上去,手搭在她的后背上。然后她感觉依然的肩膀有些抽动,她小声地呢喃:“你没骗我……你不是报复……你不是报复……”岳离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确定她哭了。
岳离紧紧地抱着她的后背喉咙有些难受:“我本来就没有啊。”
依然吸鼻子的声音弄得岳离的耳朵痒痒的,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你没骗我,你让我哥坐牢,你和那些女人在一起,都不是骗我,你没骗我……”她像是极力地想给自己一个肯定一样不停地说,然后她感到岳离放在她后背上的手突然就僵硬了。他轻轻松开依然看着她的眼睛:“你怀疑我……”他小声地说,好像有些不相信。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把依然狠狠地拉近,眼睛红红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怎么这么想我,我整天在场面上混,我身不由己啊……算了……”他突然松开依然,很失望的样子,眼神暗了下去。
依然抬起头看见岳离棱角分明的侧脸喉咙有点哽住了,她的手在空气里虚无地划了一下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发出声音:“……我脑子不太清楚,我……我不知道……”然后她看着岳离冷淡的侧脸心里有些凉了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算了……那我走了……”
岳离转过去,看着依然的背影,还是清瘦得像一块纱,缓慢但平稳地转过了监狱外高高的围墙。他知道,凌威又让她动摇了。
岳离站在原地,阳光在他的外围涂上了一层光辉。他看着依然的背影,心里有些隐隐的疼痛,像是被针刺着。他有些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该理解的,因为他们是相爱的。但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依然的背影已经不见了。他突然有些慌了,他又停顿了一下,然后朝依然离开的方向飞快地追了过去。
街上的行人像是用麻线织成的网,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岳离像是一把发着光的利剑一样穿过这张网,他在满街的繁忙中焦急地穿梭与寻找,然后,他终于在无数的背影中,找到了他最熟悉的那一个。
他突然如释重负地想要流泪——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那么其他的一切都去见鬼吧。
他朝着依然快要被人群湮没的背影拼命地跑过去,无数陌生的脸旁滑过。
他追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好像不这么用力,她就会再一次走掉一样。
依然一滴滚烫的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臂再一次用力,下巴贴在依然的肩膀上。他闭上眼,周围是一片无关紧要的黑。
声音自依然的背后传来——“我没有……”
阳光隔着眼睑把世间的一切简化成一片血红的阴影明暗,窗外清晨凉凉的阳光充满了露水的味道,像是岳离身上干燥的烟草香。依然将侧脸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周围的声音从耳朵贴着的桌面传过来变得没有一点杂音的清晰,他们讨论着明星八卦,讨论着流行时尚,讨论着书本上的函数和词法,讨论着前一天老师的糗事,也讨论着他们之间小小的爱情。一切都好像距离依然极其的遥远。依然并不是异类,她只是缺少了一份年轻的热情,当然她并没有老去,她只是被磨光了一部分温度,这种淡然也延伸到她的爱情,当然这里面也有岳离的原因,社会是使人成长的大染缸,同样是十□岁的人,在学校里渴望的是你侬我侬,将彼此视为唯一的单纯和美好。但踏上社会以后就完全不同,他们会发现男女之间有太多时候只是逢场作戏,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完全可以说一夜的甜言蜜语第二天早上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然后依旧形同陌路。依然和岳离在一起也就习惯了这种情况之下的爱情,她把男人当成是贪玩的孩子,孩子再贪玩,玩儿得再过火再久,也总要回家的。只要他还把自己这里当成是家,那他玩得再疯再野就随他去吧,不要奢求得过多。所以校园里应该属于青春的一切也就一起变成了虚无飘渺的镜花水月。
快要上课的时候教室里渐渐静下来,班主任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理着很干净的短发,单肩背着一个帆布书包,曦阳打在他的侧脸上,呈现出一片活泼灿烂的光辉。
班主任走到讲台上,台上开始变得鸦雀无声。班主任扶了扶眼镜框介绍说:“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学生,大家欢迎。”台下象征性地鼓了一会儿掌后班主任让新来的学生做自我介绍。他向前走了一步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微笑着,阳光将他的整张脸映得格外青春健康,他笑着鞠了一躬:“大家好,我叫关靖颀。关,是关羽的关。靖,是郭靖的靖。颀,是颀长的颀。也就是说,我身上同时具备了男生的忠义、憨厚、英俊的优点,哈哈……当然,优点还有很多,大家慢慢发现。希望和大家相处得愉快”。
台下响起了一些轻微的笑声,然后又迅速安静下来。依然轻轻翻了个白眼,用鼻子不屑地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出了一声类似鄙夷的冷气。她讨厌油嘴滑舌的男生,在她想来,这样的男生,十个有九个不踏实靠不住。
结果这一声冷气在刚刚安静下来的教室里被清晰地扩散,显得有些突兀。空气里浮现出些许尴尬。几个同学头来不满的目光。依然知道这样很没礼貌,有些歉疚地搔了搔耳朵,但并没有多在意,脸上透着她惯有的那种不屑和慵懒——她心里认定反正和他们不是同一种人,那索性不要有所混淆,谁也不要在意谁。他们那些衣食无忧的公子小姐也应还是不屑同自己这种人为伍的,所以,最好两不相扰。
最后还是关靖颀化解了这一片尴尬,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之后后头笑咪咪地看着班主任问:“老师,我坐哪儿?”
“哦,第六排最后那个座位没有人,你坐那儿吧。”
“哦。”关靖颀答应着朝座位走过去。
依然的眉梢轻轻抽动了一下——那正是她后面的同桌。从小到大,除了遇到岳离,她万事都霉透了——谁又能证明这其实不是一件倒霉事。不过是多了一个可能会看她不顺眼的人,这对她来说没什么了不起。她抬头瞟了一眼,然后看见干净的短发和一张笑眯眯的侧脸,紧接着,她认出了,这是那天在校门口和荆晓涵说话的男生——没想到他没有和荆晓涵一个班级,倒和自己成了同学。
关靖颀坐到座位上,还是笑眯眯的。上课后他悄悄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几盒果脯送给周围的同学,还有小声的说话。
——“给你们,我从原来上学的地方带给回来的,当见面礼。”
“啊,谢谢你。”
“哎呀客气什么……”
依然安静地坐着,周围的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然后她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后背,她回头看见关靖颀伸过来的手和里面的礼物,还是一脸善意的笑。
依然转回去:“谢谢,我不要。”——我没见过果脯,也不至于低贱到接受施舍的地步吧。没有的,那就不要渴望。
“哎呀你别理她,她神经病。”关靖颀的同桌忍无可忍地说。
“呃……这样说……不好吧美女?”关靖颀把果脯收回来笑着说。
“真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小声的话语传进依然的耳朵,她记录着老师在黑板上的演算过程——对于诸如她心里所想的瞧不起和客观确实存在的于她的偏见,她早已习以为常。
下课的铃声响了之后大家准备去出早操,依然一动不动地坐了二十分钟腿已经麻了,她站起来吸了口气弯下腰去揉膝盖,后面女生的书就这样被碰到了地上。
出于礼貌依然弯下腰捡起书想要递回去,没想到后座一把抢了过去极其厌恶地掸了掸上面的尘土。依然偏了偏头,转身想走,荆晓涵还在外面等她。
“整天板着一张脸跟吊丧一样,有几个混混朋友和一个流氓男朋友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很小声地嘟囔,但还是听得见。
依然停下来,回过头。
后座本来只是想小声自言自语的,结果被听见了,该怪依然自己吗?也许依然该这样想。女生有些尴尬地动了动嘴唇,继而扬了扬下巴:“……怎么了?满学校谁不知道你有个流氓男朋友,在外面有的是女人,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玩儿,只有你这种不要脸还赖着人家不放。”她把手中的书甩到桌子上,有些底气不足又故作强硬地说。
依然的脸一下子白了,她还是会生气的,尤其,是关于岳离的事,不该他人多做评判,所以,你凭什么来对我们自以为是地评头论足?她正在想他她好像应该做点什么,要不要把那本书甩到那女生的脸上,那本书就飞了起来,真的稳稳地落在了那个女生脸的正前方。
关靖颀本来想上前劝阻,只是在这之前,门外的荆晓涵已经进来挡在了依然前面,并且扔出了那本书。那个女生想上前但又退了一步,荆晓涵是整个年级乃至整个学校的女霸王,就像此刻,她完全不在意这是别人的班级随心所欲地进出,没有人愿意招惹她,无论是出于胆怯还是处于鄙夷,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对依然也有些避让三分。
“你骂的她的朋友,不就是我吗?至于人家的男朋友,你是睡过几个男人啊你懂个屁?还是,根本是嫉妒?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