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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侯玉阳已然赶到,慌忙把仍在原地发呆的谢金凤拖开,李宝裳也冲了上来,狠狠的又在萧锦堂身上补了一刀。
那几名神鹰教大汉一见萧锦堂已死,再也无心恋战,纷纷逃出门外。
花白凤如释重负,匆匆收剑走上去,道:“原来谢姑娘也是峨眉派的高手,难怪连‘断魂枪’萧锦堂都栽在你手里。”
谢金凤急忙否认道:“我不是峨眉门下。”
莫心如这时也大步赶过来,道:“你是不是汪佩如的女儿?”
谢金凤点头。
莫心如道:“那就对了,但不知令堂生前可曾跟你提过师门之事?”
谢金凤道:“没有。”
莫心如神色一黯,道:“这么说,我们姊妹的事她也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了?”
谢金凤道:“家母从来不谈过去的事,连她的名字都是在她过世之后,我在墓碑上才发现的。”
莫心如叹了口气,道:“这也难怪,我想她一定很恨峨眉。”
丁静如突然悠悠接道:“那当然,当年她并没有甚么过错,只不过是做了上一代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莫心如恨恨接道:“上一代牺牲了她,也等于牺牲了峨眉,如果当年不把她逼走,峨眉也许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丁静如缓缓点着头,一步一步走到谢金凤面前,道:“我叫丁静如,她叫莫心如,我们都是令堂的同门师妹,当年我们姊妹三个的私交最好,刀、剑、掌的搭配也最成功,可以说是峨眉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人物,号称‘峨眉三如’,在武林中也很有点小名气。”
谢金凤只淡淡的“哦”了一声,似乎对峨眉派的事没有一点兴趣。
丁静如轻轻咳了咳,道:“这些事以后我再慢慢的告诉你……我现在能不能先跟侯二公子谈一谈?”
谢金凤没做任何表示,只悄悄的瞟着身边的侯玉阳。
侯玉阳却摇头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我看等改天再谈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朝门外指了指。
众人这才发觉杀喊之声已不复闻,所有的灯笼都挤在门外的跨院,将院中照射得比厨房里还亮。
花白凤惊道:“糟了,我们恐怕已被神鹰教的人马围住了!”
侯玉阳道:“你不要急,没有那么严重。”
花白凤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侯玉阳道:“你没发现外边还有紫色的灯光吗?”
花白凤眯着眼睛对外瞧了瞧,道:“嗯,看样子好像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说话间,凤凰突然一头闯进门来,哑着嗓子叫道:“大小姐不好,你的克星来了。”
花白凤呆了呆,道:“我的克星多得很,你指的是哪个?”
凤凰甚么话都没说,只伸出大拇指朝上挑了挑。
花白凤霍然变色道:“我爹?他不在太湖当龙王,跑来干甚么?”
凤凰偷偷朝侯玉阳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好像是来看他的女婿……”
花白凤一听,回头就朝门外跑。
凤凰一把将她拉住,道:“他就在外边,而且霍传甲也在,这条路出不去。”
花白凤转回头,惊惶失措的在找第二条路。
李宝裳立刻纵上灶台,将那扇门窗推开。
花白凤谢也没谢一声,足尖轻轻在灶台上一点,人已窜出窗外,凤凰也紧跟着爬了出去。
莫心如一边摇着头,一边道:“如果侯二公子不想爬窗子,不妨跟在我们后面,咱们一起杀出去。”
侯玉阳怔道:“二位前辈且慢,现在正菜已经上桌,该是动嘴的时候了。”
莫心如怔了怔!道:“这话是甚么意思?”
侯玉阳道:“晚辈的意思是说现在已经不必再动刀剑,只要动动嘴巴把神鹰教那批人赶回去就行了。”
莫心如皱眉道:“二公子想得未免太简单了,霍传甲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人赶走?”
侯玉阳道:“二位前辈何不先让我们试试,如果不成,再请二位出手如何?”
莫心如道:“行,你就试试看吧。”
侯玉阳沉吟了一下,又道:“这位谢姑娘,还要有劳二位多加照应,千万不能让她落在对方手上。”
莫心如点头道:“交给我了,只要我姊妹尚有一口气在,绝不让人动她一根汗毛!”
侯玉阳回头看了谢金凤一眼,然后朝李宝裳一招手,转身就往外走。
刚一走出厨房,就已有个手持金刀的中年人在等着他。
那中年人身型魁梧,气宇轩昂,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阵,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侯玉阳尚未来得及回答,身后的李宝裳已抢着道:“回总瓢把子的话,二公子的伤势早就复元了,现在的身体比以前还硬朗。”
那中年人点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不必李宝裳提醒,侯玉阳已然猜出这人准是“金刀会”的总瓢把子谭啸天,当下摸了摸鼻子,道:“大哥,你这次一共带来多少人马?”
谭啸天道:“二百四,不少吧!”
侯玉阳道:“问题是现在还剩多少?”
谭啸天道:“你放心,损失有限得很,这批人都是我‘金刀会’的精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宰掉的。”
侯玉阳这才匆匆朝四下瞄了一眼,只见霍传甲、陆少卿、杜云娘,以及神鹰教众多舵主级的人物,和刘奎、褚成等铁府弟子,通通都站在右边。
而少林的大智大师,提着紫色灯笼的“紫凤旗”弟兄,和金光闪闪的“金刀会”人马都站在左首。
其中当然还有许多他认不出的人。
总之双方壁垒分明,毫不搅杂,只有“无心乞婆”一个人例外。
只见她正坐在两派中间的院墙上,手持着一截全长不满两尺的断剑在那里打瞄。
侯玉阳急忙将目光收回,道:“大哥,我看人也死的差不多了,你就干脆叫他们把刀都收起来算了。”
谭啸天痛痛快快的把头一点,道:“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
说着“呛琅”一声,金刀已还入鞘中。
他的刀一入鞘,左首所有的人全把兵器收了起来,连墙上无鞘可还的“无心乞婆”都闭着眼睛将那截断剑甩了出去。
右边的神鹰教人马当然没有动。
霍传甲这时再也忍耐不住,断虹宝刀朝侯玉阳一指,喝道:“姓侯的,你的后事交代完了没有?”
侯玉阳好像刚刚发现他似的,讶声道:“霍总舵主,您老人家还没有回去?”
霍传甲冷冷道:“你还没有死,我怎么能回去?”
侯玉阳一脸惊异之色,道:“听您老人家的口气,好像是专程冲着我来的?”
霍传甲道:“差不多。”
侯玉阳道:“我看差远了,如果您老人家只是为了杀我,随便派个人把我料理掉不就结了,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呢?”
李宝裳立刻接道:“而且还冒着极大的风险,我看霍总舵主这次的算盘,打得实在太离谱了。”
霍传甲冷笑一声,道:“笑话,普天之下,我哪里去不得?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怎么能说冒险?说不定哪天我高起兴来,到金陵侯府去搅和一下,你们等着瞧吧!”
李宝裳道:“这么说,霍总舵主今天莫非还不想离开?”
霍传甲道:“我当然会离开,我就不相信有哪个留得住我。”
李宝裳笑笑道:“我还以为你壮着胆子进来,是打算跟大家来个同归于尽叭。”
霍传甲道:“如果铁府内院当真埋着炸药,弄个同归于尽也不妨,反正合计起来我也不算吃亏。”
李宝裳摇头道:“霍总舵主,你又打错了算盘,依我看,你的亏可吃大了。”
霍传甲愕然道:“这话怎么说?”
李宝裳道:“霍总舵主不妨想一想,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神鹰教以后该怎么办?”
杜云娘没等她说完,便已尖叱一声,道:“放肆。”
李宝裳急忙道:“你先稍安勿躁,等我说完,你认为不成,再找我算账也不迟。”
霍传甲挥手道:“让她说下去!”
李宝裳继续道:“像我们侯府,大公子不幸已故,自有二公子接替,二公子万一遭到不测,也还有人可撑下去,其他各大门派想必也一定会有合适的储备人选……”
霍传甲突然眉头紧皱,只听李宝裳继续道:“可是你们神鹰教呢?一旦总舵主有个闪失,你的宝座该由哪个继承呢?如果你想传给你那几位公子、小姐的哪一位,那问题就大了,只怕你还没有入土,他们已经杀得你死我活了,你信不信?”
霍传甲下巴一伸,道:“继续说,我在听着!”
李宝裳瞟了站在他身旁的陆少卿一眼,又道:“就算他们手足情深,和睦相处,勉强推出一个接掌大权,但凭他们的文才武略,又有哪个能带得动你座下的那十几个楼的楼主呢?尤其像陆楼主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材,除了你霍总舵主之外,又有哪个能降得住他……”
陆少卿截口喝道:“姓李的,我看你是在找死!”
说着,长剑一抖,就想冲过来。
李宝裳猛地跺足长叹道:“陆楼主,你好糊涂,这里不是你的地盘,又有霍总舵主在座,你在动手之前,至少也该请示你们总舵主一声,怎么可以如此目中无人?莫非你真的现在就想叛帮?”
陆少卿气得脸都青了,但还是忍下来没有出手,显然是对霍传甲有所顾忌。
李宝裳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我奉劝霍总舵主一声,最好是在炸药引爆之前,赶快把你的人带走,要想拼命,至少也该把后事安排妥当之后再来。”
霍传甲冷冷一笑,道:“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我就不相信姓铁的敢引爆炸药!”
李宝裳即刻道:“你别忘了,铁老爷子纵然不忍引爆炸药,但他可以下令封江,一旦把江面封闭,你们想回去就难了!”
霍传甲嗤之以鼻道:“那更是笑话,如今‘细雨封江’在我这边,姓铁的还有甚么能力封江?”
隐藏在左测人群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