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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裳适时扑入,直冲向那个孩子,只在他腰身上轻轻一托,刚好从窗口将他抛了出去。
窗口重又合起,谢金凤也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前后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所有的事情就像根本未曾发生过一般。
厨房里的几十名仆妇,好像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呆了,过了很久,才有个人尖着嗓子喊道:“有奸细……”
细字刚刚出口,一根筷子已插进她的咽喉,出手的当然是谢金凤。
那正在启锅的年轻女人大吃一惊,道:“你们看,我说这个人靠不住,你们偏偏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话还没有说完,谢金凤又是一根筷子抖手打出,齐根没入她的左眼眶中。
那女人惨叫一声,仰身栽倒,剩下的一只右眼充满了惊惧之色的翻在那里,再也不敢吭一声。
李宝裳不禁倒抽了一口大气,道:“姑娘好高明的甩手箭法。”
谢金凤淡淡道:“你想必就是侯府的李总管了?”
李宝裳忙道:“正是,今后还请谢姑娘多多关照。”
谢金凤瞄了侯玉阳一眼,道:“不敢,不敢。”
第十八章 五凤朝阳
这时那掌灶的中年女人忽然指责侯玉阳,大声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金陵的侯二公子,我曾经见过你!”
侯玉阳道:“不错,我们是奉了铁老爷子之命前来救人的,如果你是他的心腹,最好赶快带着你的人站到一边去,以免遭到误杀。”
那中年女人刚想抬手招呼同伴,忽然刀光一闪,站在她旁边的一个体型高大的女人,猛然捞起菜刀,一刀砍进她的颈子,她连吭都没来得及吭声,便已当场横死在灶台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宝裳又已出刀,钢刀过处,鲜血四溅,那高大女人的身子几乎被她劈成两半。
厨房中登时混乱起来,一时刀光剑影,相互厮杀……
李宝裳和谢金凤手下也毫不容情,刹那之间,除了躲到墙边的十几个人之外,几乎全都躺在地上。
侯玉阳疾声大喊道:“够了,够了,当心这里边还有铁老爷子的人!”
李宝裳和谢金凤这才收手,但萧锦堂在此时自门外冲入,枪身舞动,躲在门边的两个人相继被他挑起,接连摔落在侯玉阳脚下。
侯玉阳大吃一惊!身不由主的朝后退了几步,慌里慌张的打襟下抽出了那柄短刀。
李宝裳也疾扑而至,横刀护在他身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谢金凤一见此人的神情,又看到了那杆枪,登时眼睛都红了,牙齿一咬,抖腕便将手中仅余的两根筷子打了出去。
萧锦堂身形一个急转,竟将两根来势惊人的筷子抄在手里,脸上立刻现出惊骇之色,道:“你……莫非就是那个姓谢的丫头?”
谢金凤恨恨的哼了一声,算是给了他答覆,同时目光四下搜索,似乎正在找寻可以取代暗器的东西。
萧锦堂瞟了侯玉阳一眼,又瞄了瞄他手中的短刀,仰首哈哈大笑道:“好,好,一石三鸟,看来萧某今天的运气还真不错。”
说话间,又有三人冲了进来,竟是花白凤和峨眉派的丁静如和莫心如两位高手。
侯玉阳心神大定,冷笑一声,道:“姓萧的,你搞错了,你是走了背运,这叫做一鸟三石,你今天是死定了。”
萧锦堂匆匆朝后扫了一眼,语声不肩道:“你们是三个一起上?还是六个一起上?”
花白凤一转身想往上扑,却被身后的莫心如一把给扯住。
谢金凤趁着萧锦堂说话的机会,已冲到另外一张桌子前面,顺手捞起收在桌上的碗盘,一只接一只的朝他打去。
但见碗盘齐飞,上下回旋,一直围绕着他全身要害打转。
萧锦堂东闪西躲,险象丛生,而就在最不能分神的时刻,神鹰教的人却已赶到,当先一人尚未进门,便被守在门内的丁静如一剑刺倒!
那人惨叫分神,一只飞盘从萧锦堂面前擦过。
萧锦堂觉脸上一阵刺痛,不禁恼羞成怒,暴喝一声,拼命挥动银枪,将几只盘旋着的碗盘击落。厉吼一声,欺向谢金凤,挺枪就刺,大有一举将她刺毙的气势。
谢金凤手无兵刀,又无暗器,登时手脚大乱,连闪带退,转眼已被逼到墙角。
侯玉阳心中大急,早就忘了对方是何许人?揉身疾扑而上,对准萧锦堂的后脑就是一刀。
李宝裳本想阻止,但已来不及了,大惊之下,也只好挥刀飞扑上去。
萧锦堂头也没回,陡将刺向谢金凤的长枪一转,带开侯玉阳的刀锋,横身便朝前撞去,同时枪尖也如灵蛇吐信般的刺向李宝裳胸前。
李宝裳拨刀缩腹,虽然逃过一枪,攻势却整个被挡了回去。
但萧锦堂此刻也不轻松,居然连连倒退,半晌无法出枪。
原来方才他那一撞,非但未能把侯玉阳撞开,自身反而空门大露,险些被那寒光闪闪的短刀把一条手臂砍掉。
所幸他对敌经验老到,猛地一个侧翻,才侥幸逃过刀锋,没有当场出丑。
而侯玉阳一刀虽未得手,第二刀又已劈出,只见他脚踩“紫府迷踪步”手挥着那柄“六月飞霜”攻势有如波涛拍岸般的连绵不绝,逼使那杆名冠黑白两道的“断魂枪”没有出枪的机会。
李宝裳瞧得神情大振,谢金凤一时也忘了抢攻,似乎整个都看傻了。
这时神鹰教的高手又已赶到,陆续拥了进来,登时与丁静如、莫心如和花白凤三人交上了手。
丁静如一面挥剑拒敌,一面道:“花大小姐,那位就是你的好友侯二公子吗?”
花白凤正在以一敌二,无暇回答,只抽空点了点头。
丁静如突然反手出剑,一剑刺入围攻花白凤其中一名大汉的后心,那大汉惨叫一声,当场栽倒。
花白凤立刻轻松下来,道:“他现在使的就是威震武林的‘虎门十三式’,前辈认为如何?”
丁静如道:“好刀法。”
远处的萧锦堂忽然冷笑一声,道:“刀法是不错,只可惜这家伙的功力太差,今天遇到萧某,也是他命中注定,该当丧命于此……”
说着,枪势陡地一变,专攻侯玉阳的双足。
侯玉阳脚步马上慌乱起来,脚下一乱,刀法就整个走了调,完全变成一副挨打的局面。
萧锦堂趁他慌乱之际,枪身一提,闪亮的枪尖已疾如星火般的刺到他的胸前。
侯玉阳骇然挥刀,但见萧锦堂的枪尖微微一顿,刀锋过后,枪尖又已当胸刺到。
远处的花白凤看得忍不住惊叫起来,幸亏李宝裳相距不远,这时已奋不顾身的扑到,一把将侯玉阳推开,对准萧锦堂的面门就砍,连看也不看那杆枪一眼,完全是存心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招式。
萧锦堂迫于无奈,只有闪身撤步,硬把那杆断魂枪给收了回去。
而这时谢金凤也不知从哪里捞到一把菜刀,抖手便已打出,直奔萧锦堂后脑,刀风凛凛,来势惊人!
萧锦堂急忙矮身缩首,菜刀拂顶而过,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刀刀整个镶进了灶台的青砖块中。
距离灶台最近的花白凤不禁骇然叫道:“我的妈呀,好吓人的暗器手法!”
身后的丁静如轻笑一声道:“花大小姐,你搞错了,她使的不是暗器手法,是刀法。”
花白凤讶异道:“这算甚么刀法?”
莫心如抢答道:“峨眉派的刀法!”
她一面挥动着双掌与神鹰教三名大汉缠斗,一面冷笑着道:“可惜那位谢姑娘手里没有刀,如果那把六月飞霜在她手上,方才那姓萧的早就一命归天了……”
花白凤没等她说完,便已大声喊道:“侯兄,快把那柄短刀扔给她。”
侯玉阳这才想起谢金凤也会使刀,急忙将系在手腕上的红丝线解开,胡乱在刀柄上一缠,抬手就朝着她抛了过去。
但萧锦堂是何等人物,哪里会容得他把刀抛过去?短刀刚刚飞到一半,萧锦堂已纵身疾扑而上,长枪一抖,已将那柄刀给挑了回来,同时人枪也乘势重又找上了徒手发呆的谢金凤。
侯玉阳和李宝裳大惊之下,双双冲了过去,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萧锦堂却早一步赶到谢金凤面前,挺枪就刺。
就在这刻不容缓的情况下,丁静如陡然脱出战圈,腾身跃起,伸手就将刚刚被萧锦堂挑回来的那柄六月飞霜接在手中,凌空娇喝一声:“天外一刀!”
藉着下降之势,抖手便已甩出。
但见刀如匹练,疾如流星,威力比方才那柄菜刀远甚,直向萧锦堂的双腿飞去。
萧锦堂艺高人胆大,竟然理也不理,只待短刀已然飞到,他才猛地弯腰缩足,平空窜起五尺,不仅避过一刀之危,而且枪尖也毫无耽搁的到了谢金凤胸前。
谢金凤不禁花容失色,慌不迭的往后一仰,虽然没被刺中,却已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但她身形刚一着地,即刻就弹了起来,惊慌之态也完全消失,而且手上已多了一柄刀,一柄无坚不摧的锋利短刀。
只见她双手握刀,全力往上一撩,刀锋“呛”地一响,已自萧锦堂腹部闪过。
萧锦堂尚未来得及再度出招,猛觉得手中一轻,那杆枪已应声断成了两截!
同时腹间也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被尖硬的东西划了一下,他急忙垂首一瞧,赫然发现小腹上已现出了一条红线,那红线正在由细而宽,很快的扩散开来。
他这才发现谢金凤手上的那把六月飞霜,他这才发觉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由于一时轻敌,竟造成无可挽救的后果。
悔恨之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号,同时双腿一软,登时跪倒在地,身体也缓缓的朝前栽去,看上去就像正向谢金凤谢罪一般。
那杆不知曾经夺过多少人性命的断魂枪,已整个浸泡在鲜血中,但这次它喝的不是敌人的血,而是自己主人的血。
这时侯玉阳已然赶到,慌忙把仍在原地发呆的谢金凤拖开,李宝裳也冲了上来,狠狠的又在萧锦堂身上补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