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侯玉阳摇摇头道:“算了……”
随手揭开寻墙上一块松动的砖来,伸手拿出那本与春儿共同看过的春宫画册,随手翻了一下,心中似回忆着与春儿相遇的情形……
默默的叹了口气,又随手将那画册塞回去,用砖块填好,道:“走吧……”
他们一起出门,秋菊好奇,又悄悄取出画册,随手翻阅……
春兰伸头过来一瞧,津津有味,赞道:“哇,真精采!”
秋菊急塞到春兰怀中,道:“收好收好,带回家去慢慢欣赏!”
转眼已走到巷底,侯玉阳在最后一扇窄门前收住脚,抬手在门框上摸索拨弄一阵,然后轻轻一推,窄门竟然应手而开,看来他对附近的环境,远比秋菊想的还要熟悉得多。
秋菊在一旁整个怔住了!两眼眨也不眨的凝望侯玉阳,目光中充满了惊异之色!
侯玉阳雀跃道:“不必大惊小怪,没带你们钻狗洞,已经不错啦!”
春兰却在这时猛从侯玉阳腋下窜了进去,一进门就想拔刀。
梅仙好像早就知道她的毛病,匆匆追赶而至,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轻叫道:“你要干甚么?这里也是你拔刀的地方么?”
春兰嚅嚅道:“我……我是怕里边会有人对公子不利……”
侯玉阳道:“这里不是甚么龙潭虎穴,这里不会有人对我不利,这里只是水月楼大厨房的员工宿舍……”
没等他把话说完,旁边的一间房里已有人问道:“谁呀?”
侯玉阳顺口答道:“是我。”
房里竟然“砰”的一声,显然是有人不小心摔了一跤。
另外几间房里也传出了一阵杂乱的声响,还有个人含含糊糊道:“咦,怎么了?天还没有亮,你们都爬起来干甚么……”
说到这里,语声突然中断,八成是嘴巴已被其他人捂住。
梅仙急忙轻唤两声,道:“有劳哪位去禀报杜师父一声,就说金陵的侯二公子来看他了。”
轰然一声巨响,两旁所有的门窗都同时打开,三十几个人头一起伸了出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楼上已亮起了灯,登时把天井中照得一片明亮。
侯玉阳朝两旁瞧了瞧,道:“各位还认得我吧!”
左边立刻有个人大喊道:“果然是侯二公子到了。”
侯玉阳领着三花婢,也进了屋内。
他一面喊着,一面已向楼上跑去,谁知刚刚跑到一半,又急急退了回来。
只见一名鬓发斑白的老人已自楼梯缓步而下,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人,那两人手上各端着一盏油灯。
灯光摇摇晃晃,但那两个人的眼睛却都转也不转的直盯在侯玉阳的脸上。
侯玉阳一见那老人,登时跪倒在地上,大叫一声:“师父。”
那老人当然是杜老刀,他急忙紧赶几步,亲自将侯玉阳托起,道:“不敢当,不敢当,你虽然是小徒的朋友,但老朽还是不敢当你的大礼……你就叫我杜师父吧。”
侯玉阳道:“那怎么行!”
他黯然道来,神色显得十分伤感,杜老刀却笑呵呵道:“不要客气,以二公子的身分,你喊我一声杜师父,我已经高攀了。”
侯玉阳不禁叹了口气,手指也不由自主的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杜老刀目光急急转向梅仙等人身上,道:“这三位,想必是你房里的那三位鼎鼎有名的姑娘吧!”
侯玉阳只有点头。
梅仙屈膝一福道:“小婢正是梅仙,左手是秋菊,右边那个是春兰,以后还请您老人家多多关照。”
她说得毕恭毕敬,但秋菊和春兰却连看也没看杜老刀一眼,目光紧瞪着两旁那些陌生的面孔,一副生怕有人突然出手向侯玉阳行刺的模样。
杜老刀哈哈一笑,道:“两位姑娘只管放心,这里的门户严紧得很,外人是绝对进不来的。”
秋菊和春兰这才把目光收回,身子向杜老刀微微蹲一下,算是跟他打了招呼。
侯玉阳当然不会留意这些小事,只紧锁着眉头,道:“这么说,外边那条船莫非真的是神鹰教派来监视您老人家的?”
杜老刀沉叹一声,道:“不错,那条船已经停在那里很久了。”
侯玉阳沉吟道:“奇怪,您老人家跟他们素无瓜葛,他们无缘无故的跑来监视您干甚么?”
杜老刀道:“还不是为了那桌酒席的事。”
侯玉阳愕然道:“那桌酒席?”
杜老刀面容一惨道:“就是劣徒小马遇害的那一桌。”
侯玉阳听得脸色整个变了。
杜老刀长叹一声,又道:“我称他‘劣徒’实在不该,其实那孩子优秀得很,脑筋又聪明,人缘又好,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不喜欢他的。谁知苍天无眼,竟然把这么一个好孩子的性命夺走……我真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记得去年我还替他算过命,刘半仙分明说他至少可以娶五个老婆,活到八十岁的……”
说到这里,语声忽然被人打断,原来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中年人,竟然掩面痛哭起来。
那人一哭,其他人也都跟着大放悲声,哭得比那个人还要凄惨。
杜老刀急忙喝道:“你们这是干甚么?想把船上的人引进来么?”
此言一出,哭声立刻静止下来,但是每个人脸上都还挂着眼泪,连杜老刀也不例外。
侯玉阳突然大声道:“各位不要难过,我还……我还……”
梅仙紧紧张张地扯扯侯玉阳,接口道:“公子是否还有很多问题想向杜师父请教?”
侯玉阳叹了口气,把话吞回肚子里,道:“不错,这件事我非得把它搞清楚不可。”
杜老刀立刻擦干眼泪,道:“如果侯二公子想查问凶手是谁?那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
侯玉阳忙道:“为甚么?”
杜老刀道:“因为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太混乱、也太快……我虽然在场,人老了也吓坏了,连坐在隔壁的铁老爷子闻声赶出去,都没有见到凶手的影子。”
梅仙道:“铁老爷子?是不是‘铁桨’铁梦秋老爷子?”
杜老刀道:“不错,正是他。”
侯玉阳道:“您老人家是说当时铁老爷子正坐在隔壁厢房里?”
杜老刀道:“不错,那天刚好铁老爷子请客,好像是替他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
侯玉阳道:“远道而来的朋友?您老人家有没有听说他那个朋友是甚么人物?”
杜老刀唉声叹气道:“只是长白山上下来的几名参客……”
侯玉阳叹了口气,只回头瞄了梅仙一眼。
梅仙急忙把目光转到杜老刀脸上,道:“小婢心中有个疑问,可否向老人家请教?”
杜老刀道:“姑娘有话尽管直说,不必客气。”
梅仙道:“那位小马师父咽气的时候,不知您老人家有没有在他身边?”
杜老刀道:“有,我亲眼看着他咽气,亲眼看着他入殓,亲眼看着他下葬……不瞒姑娘说,他虽然没有正式拜师,我却一直把他当成是我最心爱的徒弟,打从他重伤到入土,我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一步。”
梅仙道:“这么说,那位小马师父是真的死了?”
杜老刀长叹一声,道:“这还假得了么?老实说,我倒希望他没有死,死的是我,我今年已经六十二岁了,而他才不过二十出头,那块墓地本来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想不到却被他抢着用掉了……”
他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掏出块手帕频频擦泪。
侯玉阳忍不住悲声:“师父。”
杜老刀急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花大小姐告诉我,我作梦也想不到我那徒弟会高攀上侯二公子这种好朋友,只可惜他的命太短了……”
侯玉阳截口道:“攀上侯家的人,也并不一定有好处,如果不是为了那该死的侯家,也许他还可以活得久一些,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挨那一刀。”
杜老刀一怔!道:“这话怎么说?”
侯玉阳大声道:“他那一刀是替侯玉阳挨的,您老人家难道还不明白么?”
杜老刀指着他,道:“是替你挨的?”
他实在很想说明事实真相,但是一接触到梅仙那企求的眼光,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莫可奈何的点点头,道:“不错。”
杜老刀却连连摇首道:“我愈听愈糊涂了,可否请二公子再说得详细一点?”
侯玉阳急忙往前走了几步,道:“您老人家仔细看看,我是不是很像你的徒弟小马?”
杜老刀往前凑了凑,仔细端详他半晌,道:“嗯,轮廓是有几分相似,长相却差远了,如果小马能有二公子这等相貌,也就不会如此短命了。”
说完,还长长叹了口气。
侯玉阳似乎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一面摇着头,一面往后退。
直退到墙边,才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一张石凳上。
旁边突然有个年轻人怪叫道:“咦,从后面看,侯二公子还真的有点像小马师叔。”
站在杜老刀左边的那个中年人也道:“嗯,体态举止也都像得很。”
杜老刀怔了怔!道:“这么说,小马莫非因为长得像侯二公子,才做了他的替死鬼?”
侯玉阳霍然站起:道:“不错,这就是我想告诉您老人家的,还有……”
说到这里,语声忽然顿住,只含泪凝视着杜老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旁的梅仙立刻接道:“还有,为了这件事,我家公子难过的不得了,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小马师父,也对不起您老人家。”
杜老刀急忙摆手道:“那倒不必,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他的命,我们难过也不能叫他起死回生……何况他生前也是一个满讲义气的人,他能为自己的好朋友挨了一刀,我相信他也应该死而无憾了。”
侯玉阳沉叹一声,道:“您老人家既然这么想,我也没话好说了。”
杜老刀道:“你甚么话都不必说,只要好好活下去就行了,千万不要让我那个可怜的徒弟白死。”
侯玉阳只有点头,不断的点头。
梅仙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