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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起床,艾青、艾红立刻上前来服侍他洗脸梳头,思婷、思筑也来服侍他更衣。
有四个这么聪明伶俐的丫头服侍,侯玉阳真的比当皇帝还舒服。
梅仙也因而轻松多了,只是在一旁笑道:“你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该开始摸刀了。”
侯玉阳一怔!道:“摸甚么刀?”
梅仙立刻跑到墙边,将悬挂在墙上的一柄刀,“呛”的拔了出来,就地比划了几下,笑嘻嘻道:“你看这招怎么样?”
侯玉阳勉强道:“嗯,看起来还不错。”
梅仙道:“这就是你去年才创出的那招‘柳暗花明’,你还记得吧?”
侯玉阳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道:“你简直在说梦话,我怎么可能会记得!”
梅仙道:“你不记得,我记得,你所会的每招、每式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只要按部就班的练习个一两年,就不难回复原有的功力。”
侯玉阳皱眉道:“一两年?要这么久?”
梅仙道:“也许可以快一点,只要你肯下功夫。”
说着,便把他拖下床,将刀塞在她的手里。
侯玉阳刀一人手,即刻叫道:“这把刀太重了,我两只手恐怕都端不动。”
梅仙转身出房,很快的又捧了一把刀走进来,道:“这把怎么样?这是我用的刀,比较轻些,你试试看。”
侯玉阳抓在手上,掂了掂,道:“还是太重了,而且也太长,这种东西可不是我玩的。”
梅仙无可奈何的从枕头下面掏出了那柄“六月飞霜”叹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非用这把刀不可了。”
侯玉阳耸肩摊手道:“没法子,只有这种分量,这么长短的东西,在我使来才称手。”
梅仙望着那把刀,愁眉苦脸道:“可是我们侯家的刀法,一用这种东西就砸了。”
侯玉阳道:“你不是有一点才能么?何不替我另创一套?”
梅仙苦笑道:“少爷真会开玩笑,你当新创一套刀法是那么容易的事么?莫说是我,就是‘无心乞婆’那种高人也未必办得到。”
侯玉阳道:“真有那么困难?”
梅仙道:“比你想像的可困难多了。”
侯玉阳道:“那么原来侯家这套刀法又是哪个创出来的?”
梅仙道:“那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据说直传到上一代,才将原有的招数弃短取长,演变成现在这套威震武林的‘虎门十三式’。”
侯玉阳道:“这么说,刀法也可以变了?”
梅仙道:“当然可以变,这套刀法曾被过世的大少爷改变了不少,而这两年你也不断的在加以修正,显然又比过去更有威力了。”
侯玉阳道:“既然如此,我们为甚么不能再变一变,把这套‘虎门十三式’变成适用短刀的刀法呢?”
梅仙道:“这就不是我可以做得到的了。”
侯玉阳忙道:“‘无心乞婆’怎么样?”
梅仙想了想,道:“恐怕也不行,因为据我所知,我们这套刀法有许多招式根本就不适合短刀使用。”
说话间,秋菊和春兰走进来,每个人都是一身短劲打扮,看起来满身大汗,好像刚刚做过苦工一般。
梅仙皱眉道:“你们一大早跑到哪儿去了?”
春兰慌里慌张道:“练刀。”
秋菊也急忙接道:“本来早就回来了,谁知刚好碰上‘无心乞婆’,她老人家硬要我们多练了半个时辰,所以才回来晚了,耽误了少爷起床,实在对不起。”
侯玉阳毫不在意道:“不要紧,有她们四个,不比你们差。”
梅仙却已迫不及待道:“你说‘无心乞婆’方才在陪你们练刀?”
秋菊和春兰同时点头。
梅仙道:“她老人家有没有指点你们几招?”
两人互望了一眼,才同时摇了摇头。
梅仙大失所望道:“那不是等于白练了?”
秋菊喘喘道:“也不算白练,因为她老人家看了我们的刀法,叫我们给少爷带句话。”
梅仙神情一振,道:“带甚么话?”
春兰抢着道:“他说只要少爷有办法再赢她三盘,她就有办法使‘虎门十三式’脱胎换骨,从此更上一层楼。”
梅仙呆了呆,道:“这位老人家倒也真敢吹牛!‘虎门十三式’乃是一套冠绝武林的刀法,虽不敢说天衣无缝,却也绝非一般人可以寻出破绽的,‘无心乞婆’纵是一代奇才,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把我们侯家历代的心血轻易推翻,少许修正倒说得过去,脱胎换骨就未免言过其实了。”
秋菊点头不迭道:“就是嘛,我一听就知道那老太婆……那位老人家在胡吹。”
春兰紧接道:“我也不相信,如果那老太婆……那老仙婆真有那种本事,丐帮的功夫早就凌驾各派之上了,何苦至今还狂受神鹰教的窝囊气?你们说是不是?”
梅仙和秋菊听得连连点头。
侯玉阳即摇着头道:“那也不见得。”
梅仙一怔!道:“少爷真相信她有这种本事?”
侯玉阳道:“她有没有这种本事我是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她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梅仙道:“既然如此,少爷索性就多伤点脑筋,先赢他三盘再说,我倒想看看她有甚么办法能使我们侯家这套刀法更上一层楼。”
秋菊赶忙道:“我也想看看。”
春兰也迫不及侍道:“我也想。”
艾青、艾红、思婷、思筑一齐开口道:“我们都想。”
侯玉阳忽然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想赢这老太婆的棋,愈来愈不容易了。”
梅仙道:“没关系,有我们三个在旁边帮你,保证不会输棋。”
秋菊道:“对,纵然棋上帮不上忙,至少我们也可以在一旁扰乱那老太婆的思路。”
春兰也道:“咱们就这么办,那老仙婆正到厨房去找东西吃,我现在就去请她来。”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侯玉阳突然叫道:“等一等。”
春兰收步道:“少爷还有甚么吩咐?”
侯玉阳神情诡异道:“你说她现在正在厨房里?”
春兰点头。
侯玉阳淡淡的笑了笑,道:“好,你就叫她在厨房里等,我吃点东西,马上就到。”
虎门侯府的厨房虽然没有扬州水月楼的厨房大,要三餐供应数百人的饮食,可也不能太小。
这里的厨房很宽敞,通风设施也比较完善,毫无一般厨房那股拥挤郁闷的味道。
但忙碌的气氛,却也与水月楼的大厨房上座时刻的情况没有甚么两样。
沿墙的几座大灶正在吐着火焰,锅里也都在冒着热气,几十个手下也都在分头干活,大灶正在吐着火焰,锅里也都在冒着热气,几十个手下也都在分头干活,有的切菜,有的剁肉,也有的正蹲在灶前添火,似乎还嫌灶里的火焰不够。
其中唯一闲着的人就是大师傅未存寿。
宋存寿在厨房里绝对享有至高无上的特权,只有他可以在众皆忙碌中优闲的坐在当门的一张高桌旁边。
除非遇到重大的问题非向他求教不可,否则就算他睡着了,也绝对没有人敢吵醒他。
现在他当然不会睡觉,因为“无心乞婆”正坐在桌子的另一头。
“无心乞婆”是个很随和的人,又是府里的贵宾,宋存寿对她当然十分敬重,而最令他感兴趣的,是这位世外高人不忌荤腥,而且对品味非常内行,往往可以给他许多宝贵的意见。
桌上的盘子已经见了底,两只四两的锡壶也全都喝光。
宋存寿眯着眼睛,细声道:“仙婆还想吃甚么?我再叫他们帮你赶做两样。”
“无心乞婆”摸着肚子,意犹未尽道:“我看够了,再吃就装不下了。”
宋存寿道:“再来壶酒如何?这可是道地的陈绍,在外面是绝对喝不到的。”
“无心乞婆”沉吟了半晌,才道:“好,一壶就一壶。”
宋存寿立刻吩咐道:“再替仙婆温两壶酒,顺便端盘麻辣小鲷鱼来。”
“无心乞婆”双眉一动,道:“麻辣小鲷鱼?”
宋存寿道:“不错,全名是青葱麻辣小鲷鱼冻,是我家二公子最爱吃的小菜,昨天晚上才做好的,先请仙婆尝尝鲜,但不知合不合您老人家的口味。”
“无心乞婆”咽了口唾沫,道:“合,合,一定合!只听了这个菜名就知道错不了。”
宋存寿突然神色一整,道:“不瞒仙婆说,方才那几样都是我自创出来的粗菜,徒弟们的手艺又不到家,如果有甚么不合口味的地方,看老人家一定要告诉我,好让我改正,千万不要客气。”
“无心乞婆”笑呵呵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啥都会,就是不会‘客气’……”
说着,又将剩菜吃了两口,道:“你说这几样菜都是你徒弟们做出来的?”
宋存寿道:“是。”
“无心乞婆”筷子一摆,道:“宋师父,凭良心说,你这几个徒弟训练的真不错,手艺高极了,就算把他们摆在大馆子里,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一旁忙着做活的那群手下听得全都停了下来,每个人都笑口大开的望着“无心乞婆”。
其中一名年轻人刚好捧着个托盘走过来,轻手轻脚的将两壶酒和一盘色泽鲜美的小鲷鱼一摆在桌上,道:“这是我师父的名菜,请仙婆尝尝看。”
“无心乞婆”迫不及待的挟起一条咬了一口,边嚼边道:“这是你经手做的?”
那年轻人点头,两眼盯着“无心乞婆”显然是在等待着她的答覆。
“无心乞婆”直等把一条鱼整个咽下去,才道:“你叫甚么名字?”
那年轻人道:“小的叫萧四喜。”
“无心乞婆”道:“你是李师父的第几个徒弟?”
那萧四喜哈腰道:“回仙婆的话,小的就是因为排名第四,所以师父才赐名四喜。”
“无心乞婆”嘴巴一抹,道:“萧四喜,你好像可以出师了。”
此言一出,登时引起了一阵大笑。
萧四喜面红耳赤道:“仙婆真会开玩笑,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