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只短短的四句,却把水浒传里“豹子头”林冲,发配前的悲愤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听得全都傻住了,没有棋下,当真会令她如此难过么?
过了许久,李宝裳才忍不住鼓掌道:“好,好,想不到仙婆还精通此道,实在出人意外得很。”
“无心乞婆”道:“这都是当年侯玉麟那小子输给我的。”
李宝裳愕然道:“大公子?赌甚么输的?”
“无心乞婆”道:“当然是棋,他把那几套贵公子哥儿的玩艺儿几乎都输光了,当然,他也从我手里赢去了不少……他那几招唬人的绝活,全部是从我手里赢去的,难道他从来都没有跟你们说起过?”
李宝裳缓缓的摇了摇头。
梅仙却已迫不及待道:“仙婆的意思是说,当年我们大公子陪你下棋并不是白下?”
“无心乞婆”道:“当然不是白下,那小子比狐狸还狡猾,如果没有一点甜头,他怎会一天到晚在我身边打转?”
梅仙咽了口唾沫道:“这么说,我家公子和您下棋,也不会白下了?”
“无心乞婆”忙道:“这还用说?我怎么会让一个受伤的人在我身上白花精神?”
她嘴里说着,两道企求的目光又已转到侯玉阳的脸上。
侯玉阳忽然翻身坐起,道:“您老人家会不会下‘太祖棋’?”
“无心乞婆”一怔!道:“甚么‘太祖棋’?”
侯玉阳道:“就是宋太祖赵匡胤和陈搏老祖在华山顶上赌的那一种。”
“无心乞婆”恍然道:“哦,我知道了,据说赵匡胤下到最后,连华山都整个输给陈搏老祖了,对不对?”
侯玉阳道:“不错,是有这一说。”
“无心乞婆”道:“那不是两颗夹一颗,一颗担两颗,又可下,又可走的‘担担棋’么?”
侯玉阳道:“原本是叫‘担担棋’可是有人嫌它太粗俗,所以才给它取了个比较雅一点的名字。”
“无心乞婆”道:“嗯,的确好听得多。”
侯玉阳道:“您老人家会不会下?”
“无心乞婆”笑道:“会是会,不过我实在不好意思跟你下。”
侯玉阳道:“为甚么?”
“无心乞婆”道:“因为我跟你下这种棋,等于在欺侮你,以大欺小的事,我可不愿意干。”
侯玉阳呆了呆,道:“这话怎么说?”
“无心乞婆”搔着花白的头发,道:“老实告诉你,我在年轻的时候,因为沉迷于这种‘担担棋’曾被家师处罚面壁一年,在那一年里,我完全没有想祖师爷的武功,满脑子尽是黑子、白子……在那一年里,我把这种棋整个都想通了,自从出关之后,从来就没有遇到过敌手,如果这种棋也有名人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我。”
侯玉阳眼睛一翻一翻的瞅着他,道:“真的?”
“无心乞婆”傲然道:“当然是真的,也正为了这种棋的对手太弱,愈下愈没有意思,所以才逼得我不得下改习围棋。”
侯玉阳道:“您老人家是说,您改下围棋,只是因为‘太祖棋’已找不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无心乞婆”唉声叹气道:“不错。”
侯玉阳笑了笑,道:“这倒巧了,当年黄月天改下围棋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
“无心乞婆”神情一振,道:“黄月天也会下……太祖棋?”
侯玉阳道:“精得很,他在遇到我之前,曾自以为‘太祖棋’的名人非他莫属……”
“无心乞婆”截口道:“遇到你以后呢?”
侯玉阳缓缓道:“那时他才知道,这种棋的名人,应该是我。”
“无心乞婆”咧开嘴巴想笑,却硬没敢笑出来,因为她怎么看侯玉阳都不像在说谎。
车上的人也全都怔住了!每个人都张口结舌的瞪着侯玉阳那张一点都不发红的俊脸。
篷车不知甚么时候已停了下来,车后那十八匹健马也不约而同勒住了缰。
甚至连跟随在河道里的船也收起了帆,静静的注视着岸上,似乎谁也猜不透岸上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突然间,车上的几个人同时扑了出去,有的在地上画棋盘,有的在各处捡石子。
转眼功夫,棋盘、棋子便已齐备“无心乞婆”也已蹲在棋盘前,只等着唯一留在车上的侯玉阳下车。
侯玉阳动也不动,只道了声:“仙婆请!”
“无心乞婆”拿起了一颗石子,比了比又缩回去,道:“还是你先走吧,不瞒你说,我至少已经有四十年没有先走过,你让我先,我还真不习惯。”
侯玉阳也不罗嗦,立刻道:“梅仙,你把第一颗子替我摆在左内角上。”
梅仙没等他说完,已将石子摆好。
“无心乞婆”跟着下了一个,占的刚好是右内角的位子。
侯玉阳道:“右外角。”
梅仙将石子虽然依言下好,嘴里却喃喃道:“好像吃亏了。”
侯玉阳道:“想占人家的便宜,就得先吃点亏,这就跟钓鱼一样,要想让鱼上钩,就要舍得放饵。”
“无心乞婆”眯眼笑道:“想让我上钩,哪有那么容易?”
说着,又一颗棋子摆了下去。
于是你来我往的接连下了十几手“无心乞婆”愈下愈得意,梅仙却每下一颗子都要皱皱眉头。
“无心乞婆”又下了二手,忽然昂首望着侯玉阳,道:“小伙子,你扭转劣势的机会来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
梅仙脸上也有了兴奋的颜色,一面举着棋子,一面回首瞄着侯玉阳,好像只等他一点头,棋子就可以摆下去。
侯玉阳却摇头笑道:“仙婆想引我入毂,可没那么简单,老实说,你这手棋,黄月天曾经下过好几次,结果每一次他都弄得灰头土脸,讨不到半分便宜。”
“无心乞婆”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他,道:“有这种事?”
侯玉阳笑笑道:“梅仙,摆一颗在右内线当中,喂她吃!”
梅仙怔了怔!道:“这样行么?”
侯玉阳道:“你莫管,我叫你摆,你就摆。”
梅仙心不甘情不愿的摆了下去。
棋子落定,还耽心的回头瞟了侯玉阳一眼。
“无心乞婆”反倒迟疑起来,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道:“我吃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侯玉阳道:“您吃我一颗,三步之后我就能担您两颗,您信不信?”
“无心乞婆”埋首盘算了一阵,恍然道:“原来你想跟我拼子,不过你虽然可以提掉我两颗,我也可以吃回一子,以整个盘面说来,你还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侯玉阳淡淡道:“您老人家既然这么想,那还迟疑甚么?”
“无心乞婆”又苦算了半晌,才将她那颗子吃掉,然后马上瞥着梅仙,道:“你赶快下一颗在这里。”
她一面说着,一面点着方才提掉那颗子的上方,好像早已算定侯玉阳非下那里不可。
侯玉阳突然跳下车来,道:“等一等,我又没有疯,我下在那里干甚么?”
“无心乞婆”抬眼愕然的瞅着他,梅仙也急忙让开,双手捧着一把石子,只等着他来拈取。
侯玉阳却连看也不看那些石子一眼,只慢条斯理的往地上一坐,随手将盘上的一颗棋子往前推了一步。
“无心乞婆”猛吃一惊,道:“咦?你怎么可以走这颗子?”
侯玉阳道:“我为甚么不能走?”
“无心乞婆”道:“你不是说三步之后要提我两颗子么?如果你走这颗,你还怎么提得着?”
侯玉阳道:“我只说能提您两颗子,并没说非要提您不可!我脑筋又没毛病,在这种紧要时刻,争取主动还唯恐不及,我跟您拼甚么子?”
“无心乞婆”登时叫起来,道:“你……你骗我?”
侯玉阳脸孔一板,很不开心道:“仙婆您也是下棋的人,怎么可以讲这种话?下棋最难得的就是棋逢敌手,彼此勾心斗角,绞尽脑汁引对方上钩才有意思!如果先把步子告诉您,那还有甚么味道?那还莫如我干脆投子认输算了。”
“无心乞婆”怔了怔!咳了咳,道:“这话倒也很有道理,不过这么一来,我的亏可吃大了。”
梅仙忽然叹了口气,道:“公子,你也真是的,仙婆辛辛苦苦的赶来保护咱们,你就不能让她一盘?你看你这一步一走不要紧,把她老人家的脸孔都气白了……”
“无心乞婆”听得不但脸孔发白,连头发都气得翘了起来,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已冷笑道:“如果你认为我输定了,那你就错了,这盘棋还早得很,局面虽然对我有些不利,但输赢却还是未定之天。”
梅仙道:“既然还没有输定,您老人家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无心乞婆”道:“谁说我在生气?”
梅仙道:“这还要人说?如果您老人家没有生气,怎么会连两只手都在发抖?”
“无心乞婆”急忙将双手往袖里一缩,大声喊道:“李宝裳!”
李宝裳一直就在她身边,这时不禁被她吓了一跳,道:“仙婆不要叫我,我的棋力还差您老人家好大一截,实在插不上嘴。”
“无心乞婆”忿忿道:“谁说我要叫你插嘴?”
李宝裳道:“您老人家不叫我插嘴,叫我干甚么?”
“无心乞婆”往前一指,道:“我叫你去跟前面那辆车上的人打个商量,最好请他们先忍一忍,想动手也等我下完了这盘棋再说。”
李宝裳抬头一看,远处果然有辆篷车徐徐驶了过来,但是车不扬尘,篷帘虚掩,赶车的也毫不起眼,一点都不像神鹰教的人马。
“无心乞婆”眼望着棋盘,嘴里却连连催道:“你还不快过去,再迟就来不及了。”
李宝裳无奈道:“好,我去看看。”
走出几步,忽然又收住脚道:“您老人家怎么知道车里藏着神鹰教的人?”
“无心乞婆”道:“赶车的是‘阎王帖’苏庆,你想车里的人会是谁?”
李宝裳骇然道:“‘铁索勾魂’卓长青?”
“无心乞婆”道:“不错,他那条铁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