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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从背后疾扑而上,各摆手中单刀,加入战斗!
但见掌风呼呼,锥影纵横,闪闪刀光之中,不时飞起点点白雾……
白头丐仙虽然武功精纯,并有“头上飞花”的独门绝技,无奈正侧两面的陈、秦二人,都是久经阵战,功力深厚的高手,他既要当心陈灵归强猛异常的掌势,又要防备秦一峰一双缠锁兼具,击扫并用的灵蛇软锥,更要顾到身后的三名劲装大汉,乘隙对蒲逸凡骤施暗袭!
这等情势之下,他既不能专心对敌,自然无法发挥全力,放手抢攻,是以三五个回合之后,陈、春二人便已欺到了身前三尺左右,演成了近身相搏的殆危局面!只有那背后的三名劲装大汉,因为功力较弱,要顾忌他头上突然飞出的癞痢,不敢贸然抢近身来!
陈、秦二人眼看胜券在握,攻势陡然加强,双锥交击,拳掌齐施,又把白头丐仙逼得后退了几步……。
突闻“汪”的一声狂吠,接着响起一声惨嚎,众人闻声不自禁停下手来,同时齐目望去!只见一名大汉,单刀落地,右手捧着左肩,殷红的血水,顺手滴滴而下,陈、秦二人不由看的任了怔!
原来,那大汉见白头丐仙被陈、秦二人逼得守多攻少,自顾不暇,以为有机可乘,伺隙抢到蒲逸凡身边,单刀一举,想抽冷子先把蒲逸凡杀掉!那知伏在一旁的黄郎,早已看出他的心意,就在他抢身扑到,举刀欲砍之际,狗性忽发,人立而起,猛地扑了上去,两只前脚一分,左夺单刀,右抓面门,大嘴却向他的左肩咬去!那大汉骤不及防之下,连忙偏头收臂,让开了它的右爪。但左肩却被它咬了一口,当场衣乱肉裂,皮破血流!
就这一怔神的工夫,蒲逸凡已然醒转,原来他的伤势,正如白头丐仙推想一样,当时不过被掌力偏锋所震,内腑并未受到伤害,那吐出的半口鲜血,只是因身于悬在空中,一口真气提聚不及,未能将翻涌的血气压制下去,故而跌落地上之后,理所当然地吐出翻涌浮血。他现在的功力本已极为深厚,再经白头丐仙所服效用宏大的药力一催,自己暗中略一调息,已自完全复元,翻身爬起来!
这刹那间的变化,双方形势陡转,虽然不能强弱已经易势,但至少成了均势局面,陈、秦二人瞧在眼中,心里暗自怔忡筹度:
进吧!适才合数人之力,也只能稍占上风,并未使对方略损毫发,反而被对方一只狗伤了自己一人,此刻再加上一个招术精绝,功力深厚的小娃儿,若万一动起手来,一个弄得不好,损兵折将事小,损了七绝庄威望事大……。
退吧!庄主面前固然难以交待,自己一行远自亩山赶来此地,若就这么毫无所获地退走,也是心有不甘……。
一时间,直弄得陈、秦二人进也不是,退又不可,在欲罢不能的情势下,实有进退两难之感!
陈、秦二人这种怔忡难决,筹度不定的神情,如何能逃过白头丐仙锐利的目光,但他此刻已另有打算,不愿和对方纠缠,当下大嘴一咧,响起破锣似的嗓子说道:“你们有什么好想的?要打,就赶快动手,癞叫化绝对奉陪;不打,就赶快走,癞叫化也不困难你们……”
一语未了之际,突闻长空鸟鸣,紧接着一阵鸟羽划空之声,冬阳斜照下,一大团黑影,疾如殒星般从天空泻下坠落当场!
众人齐目一望,原来是一只红睛黑羽,大如鹏鸟的夜枭,生得异常高大雄壮,但不知怎地,看去却令人生出一种阴森厌恶之感。
蒲逸凡看了那夜枭一眼,走到白头丐仙身边,低声问道:“老前辈可知这鸟叫什么名字?”
他生长北岳,久处深山,虽也见过不少怪鸟奇禽,但从没见这眼前这般大的夜枭,故而有此一问。
白头丐仙轻声说道:“大概是‘夜枭’吧!”他也没见过这样大的夜枭,故在“夜枭”两字之上,还加了“大概”二字。
蒲逸凡低头略一沉思,道:“晚辈常听人说,枭鸟昼没夜出,体小性残,这夜泉长得这般高大,不知何以会在此时此地出现,据晚辈想来,恐系七绝庄中所豢之物!”
白头丐仙闻言不答,只把癞头略点,一双神光,却凝注在陈灵归的脸上。
就两人这说话点头的工夫,那夜枭已走到陈灵归身前,只见它时而展翼探爪,时而昂头翘尾,并不时发出“吱吱吱吱”的怪叫之声,虽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听得令人顿生阴森之感。
陈灵归却是对它这些外人看不懂的动作,特别注意,脸上的神情,也随着它这些动作阴睛不定,忽朗忽沉地转换不停。
蒲逸凡一见这种情形,就知自己揣想不差,不由暗声骂道:“就凭你们养这么一只扁毛畜牲来传递消息,断定你们那庄主也一定不是好人!”
忽听“咯”的一声怪叫,只见那夜枭勾嘴一张,吐出一个白色纸团,秦一峰一旁伏身探臂,正待拾起,陈灵归却已抢行捡到手中,匆匆打开看了一下,脸色陡然一变,一脸惶急之情,一闪而逝,刹那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态,目注白头丐仙说道:
“齐帮主,今日之事,就到眼下为止,明春三三之日,不论是天涯海角,老朽自当向齐帮主再领教益!”
白头丐仙哈哈一声朗笑过后,哂然不屑地说道:
“癞叫化不会钻天入地,你们也不用天涯海角去找,明年三三午正,准在‘小南海’的‘浮凉天府’等你,不过我话要说在前面,到时若仍然只是你们这几位,癞叫化可要闭门谢客,懒得接待!”
陈、秦二人何等人物,他这言外之意,那能听不出来!不由暗声骂道:“好个狂妄的癞化子,就是我们几人怎样?难道就凭你一个讨饭的化子头,还要我们庄主齐集属下好手,亲身赴约不成?……”
心中虽在暗骂,但因庄中飞来传令,此刻另有急事待办,却又不便骂出口来,怕的是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又要延误时间,陈灵归强忍忿怒,当下举手一挥,那夜枭立即翘头展翼,“扑扑”两声风响,已自冲霄而起,顷刻间便没入云层,消失不见。
这时,两名劲装大汉,已把受伤的三人伤口裹好,随着陈。秦二人,向来路奔去!
忽听一声大喝:“站住!”
陈、秦二人闻声停步,蒲逸凡高声说道:“一掌之赐,在下心犹不甘;几次截劫蒲某之事,还未交待清楚就想走,只怕没有这么容易?”
陈、秦二人霍地转身,齐声喝道:“你要怎样?”
蒲逸凡纵身一跃,疾进五步,轩眉门目,正待开口说话,忽听白头丐仙怪声怪气地接口说道:“小子,你忙什么?明年三月三日,你也赶到‘小南海’去凑上一份,不就得了么?”
词锋一转,又向陈、秦二人说道:“你们既然有事,又何必为了一个小娃儿的几句气话,自行耽误时间,还不赶快走……”
陈灵归一见白头丐仙出来圆场,正是求之不得,立即见风转舵地说了声:“咱们明年三月三日再会!”说罢招呼秦一峰等人,转身而去。
蒲逸凡虽然心中把眼前这班人恨之入骨,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放他们走,但白头丐仙对他有救命之德,传功之恩,自也不好坚持己见,再说什么。
一场不小也不大的风暴过去了,暂时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蒲逸凡望着陈、秦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出了一会神,回身走到白头丐仙面前,双手一揖,躬身说道:“老前辈救命之思,有如重生父母,赐功大惠,不啻再传思师,晚辈身负血海深仇,大德不敢言报,老前辈请受晚辈一……”
“拜”字尚未出口,远远突然传来一声高亢入云的哈哈朗笑,笑声刚刚才落,二人身侧丈外之处,已多了个相貌清奇,长髯过胸的渔装老者,只见他手拂长髯,望着白头丐仙笑道:“丐仙几时云游到此,怎不事先通知一声,难道我这摸鱼捉虾的老废物,招待不起一顿酒饭么?”
渔装老者未等白头丐仙答言,神光凝注在蒲逸凡的脸上,和声问道:“这位小哥儿,可是北岳掌门的令郎,名叫蒲逸凡么?”
蒲逸凡虽然不识渔装老者为谁,但听他说话的口气,必是与自己家门有旧的前辈人物,闻言立即拱手为揖,恭声说道:“晚辈正是蒲逸凡,不敢动问老前辈……”
白头丐仙突然怪笑一声,接道:“我真不知你父亲同你师父平常怎样教你的?纵然你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但对当今武林之中,一些成名的前辈人物,那些人的装束怎样?那些人的癖性如何?总也该讲给你听听。”
话到此处,用手指了指渔装老者,继续说道:“但看这身装束,就该猜想出来,还用得着问么?”
这几句话虽然说得蛮有道理,但蒲逸凡却是听得耳红面赤,一时间竟然窘迫地答不上话来。
渔装老者见蒲逸凡耳红面赤,一脸窘态,心中也过意不去,正待自道名姓,白头丐仙又已抢口说道:“看你这种样子,不说你大概也猜想不出,小子,你好好地听着,眼前这位自称摸渔提虾的老头子,就是天下闻名的‘沧海笠翁’,你父亲与师父可曾对你讲过?”
“沧海笠翁”四字方自入耳,蒲逸凡不禁心头一怔,暗道:“久闻沧海笠翁武功自成一家,以一十八手飞笠绝技,享誉武林,为人淡泊名利,正直不阿,乃是一位隐居水上的沧海侠士,今天既然有幸遇上,倒是要好生向他讨些教益,不可失了礼数!”
念头在心中一掠而过,急忙趋前两步,正容说道:“家父时常提起老前辈英名,无如晚辈过于愚蠢,一时没想起来,今天有幸得识仙颜,晚辈给您叩头请安!”
话罢双膝一跪,正要拜倒下去,忽见沧海笠翁拂髯笑道:“小哥儿不必多礼!”右袖轻轻一挥,顿有一股无形劲力,缓缓逼上身来,逼得精逸凡前倾的身子,拜不下去,暗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