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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逸凡心中本存除他之念,但想不到对方竟是这等溜滑,借着让招之势,突然向癞叫化下手施袭,而且一出手就是快攻猛攻,令自己无法插手,只落得一旁观战的份儿,现下一见癞叫化已把他圈入如山棍影中,不自觉的暗暗赞道:“齐老前辈这‘巧打十二官’的棍法,端的是武林绝学……。”
他正自暗赞之间,陡闻一声长啸,齐南强竟从那排山倒海般的棍影中,跃了出来,接着身形凌空拔起,双链振臂下击,身悬半空,突施绝学,双链左飞右舞,瞬息间,化成一团光幕,带着一阵劲风,向癞叫化当头罩下。
癞叫化数十年江湖闯荡,不知斗过多少高人,但施出“巧打十二宫”棍法,却是没有几次。然而此刻展露出来,心想纵不能把对方立伤手下,至少也能抢得上风,那知绝学刚施,对方竟不知用什么身法脱了出来,不禁又惊又怒,黑竹棍急施一招“遮云掩日”舞起一团光幕护住头项。
齐南强人若矫龙游空,呼的一声,从癞叫化头上掠过,“龙形一式”连人带链,向旁观战的蒲逸凡攻去。
蒲逸凡见他凌空施袭,竟能收发运用自如,心中大感震惊,运劲振腕一笔,迎扫过去。
但闻一声金铁交鸣,判官笔和双链相接,齐南强就借笔链一触之力,突然又升高了一丈多高,半空中一连两个翻身,哈哈大笑声中,双链左上右下,又向癞叫化背后“命门”“风府”穴,直攻过去,迅如飘风,快捷至极!
癞叫化一个疾跃,向前跃了七尺,反手一棍“回头望月”,直点过去。
那知齐南强身法奇快,双脚一触实地,人又腾跃而起,癞叫化棍势点到,他已升高一丈二三,仰身一个“回光反照”,又到了蒲逸凡头上,双链闪电下击!
这一招快如电光石火,饶是蒲逸凡现下武功已人另一境界,一时也几乎闹的手忙脚乱,慌忙展开“九宫隐迹”的奇奥身法,闪开下击之势,判官笔一式“长虹经天”,人笔一齐飞起,猛向齐南强撞去。
只听又一声笔链研响,齐南强又借蒲逸凡判官笔弹震之力,拔起两丈多高,借着下落之势,又向癞叫化攻去。
这正是齐南强生平绝技“游龙九式”,招术一经展开,便凭借特异轻灵身法,跃来纵去,有如矫龙统空,忽而攻敌,忽而闪避,借着对方兵刃反弹之力,常常很久不落实地。
初打一阵工夫,癞叫化和蒲逸凡还不觉得有何特异之处,只是感到他轻身工夫,超人一等,借力的灵巧而已,但打了一盏热茶工夫之后,渐渐觉出有些不对起来,只见他在空中飞腾纵跃,花样越来越多,明明是由前面攻来,突然一个斛斗,又到了后边,随手攻出一招,就指向要害穴道;有时间看他向癞叫化攻去,但一个转身,反向蒲逸凡攻来,而且他手中双链时硬时软,忽锁忽击,使人不敢硬碰硬接;有时顺手一击就走,有时却疾攻几招再退,倏左倏右,来势难测。
渐渐地,癞叫化和蒲逸凡,都凝集了全神对敌,这老少两位高手,被齐南强这等凌空闪击招术,闹的无法还手,空负一身本领,让敌人占尽先机。
因为齐南强这“游龙九式”,是一门别走蹊径,极为特异的武学,凌空飞击,时东时西,他身形纵不停留,所以敌人无法对他施袭。
癞叫化和蒲逸凡相对而立,两人相距就不过一丈多远,齐南强像统空游龙般,腾跃飞越在两人之间,忽而猛攻癞叫化,忽而又指袭蒲逸凡,或软或硬的连环双链,配合着他轻灵的身法,攻势愈来愈是奇猛,招数也越打越为奇奥。
要知蒲逸凡自从寇公奇修习武学之后,曾在小南海边一座大厅之中,单身一剑,斗败过七绝庄三大院主;前此又在耸云岩力敌上官池等几个功力绝世的老怪,暗忖自己现下身具武功,虽不敢自诩天下无敌,但能与自己力拼数十回合不落败的,却是寥寥可数,可是想不到在这荆襄地面,遇到齐南强这么一位武功特异的对手,合自己与癞叫化两人之力,不仅未能将对方制服,而且闹的无法还手,此等之事,不禁激起了争胜之念,当下暗暗想道:“我们这样一味等他袭击挨打,实非对敌之策,不如全力与他硬拼几招,看看能否把他凌空的怪异身法破去。”
心念转动,立时提气行功,准备全力一击。
这时,齐南强正凌空对蒲逸凡攻来,他早已有备,猛的大喝一声,纵身跃起了一丈多高,手中判官笔疾施一招“腾辉放彩”,但见满天笔影流动,反向齐南强罩去,同时左掌凝力不发,待机劈出。
这招“腾辉放彩”,本是“玄机遗谱”上一招奇妙的剑式,此刻他手中无剑,为了拼斗强敌,只好以笔代用,出手虽不如剑势凌厉,但也威力奇大,只见重重和影,一片狂涛卷下。
齐南强早存游斗之念,眼见他笔势这等威力,自然不肯硬接,当下一沉丹田真气,突然把疾冲的身子收住,忽的向下落去。
蒲逸凡想不到他身形悬空,仍能运转随心,这一招“腾辉放彩”,竟被他闪避开去。
蒲逸凡一击不中,人却从齐南强头上飞过,赶忙气沉丹田,脚落实地,回头望齐南强时,他已再次腾身而起,向癞叫化攻去。
目睹此情,不禁心头火起,一个纵扑过去,怒道:“这等取巧游斗,算不得什么本领,看来你这追魂秀士,也不过是徒具虚名而已……”
齐南强闻言突然煞住攻袭癞叫化之势,仰身一翻,疾退了一丈三四,哈哈一声朗笑,接道:“在下不过是七绝庄一名马前小卒,在我已不算什么了!”说完又是一声大笑。
原来他这“游龙九式”,虽然凌空施袭,极具威力,令敌人难防难躲,捉摸不定他的来势,但长久在空中飞越纵跃,最是耗损真力,他在拼斗一阵之后,已自觉着元气消耗,后力难继,只是面对老少两大高手,剧战方殷,中途无法停下身来,此刻一见蒲逸凡怒声发话,正是求之不得,赶忙停手不攻,借着答话机会,暗暗运功调息,准备复元再战。
癞叫化神光锐利,一眼即看透了他的心意,忽的纵身一跃,欺到他身前五尺之处,扬根哂笑一声,道:“尊驾中途停手,不觉着兴犹未尽么?”
右腿一抬,陡然前欺两步,振腕一棍,猛劈过去。
齐南强尚未调息复元,自不愿动手接战,随着他劈出棍势,仰身一个急跃,倒退了八尺。
就两人这一进一退之间,蒲逸凡脑际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暗道:“此人武功极为怪异,再次动手,如让他把身法展开,只怕又得和刚才一样,我们仍然是处于挨打,受袭的地位,我得拿话把他扣住,与他单打独斗,不让他有施展身法的机会,以自己一身所学,或可将他制服……。”
他心念转动,也就不过霎眼工夫,这时癞叫化见齐南强撤身后退,正待追袭过去。蒲逸凡腾身一跃,抢到癞叫化身边,暗中拉了癞叫化一把,道:“帮主暂时停手,小要饭的有话……。”
齐南强目睹此情,心中不由暗喜,当下朗朗一笑接道:“咱们今天既然在此相遇,彼此总算有缘,不分出一个生死强弱,谁也不会罢手……”
话到此处,故意顿了一顿,两道神光,把蒲逸凡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一遍后,才自慢吞吞的接口说道:“不过看阁下这等神情,二位好像还要商量一下,那么,就等你们商量好了,我们再打不迟!”
此人城府甚深,有意拖延时间,表面上是说话,暗底却在提气行功,积极调息。
癞叫化早已看透他的心意,自然不让他有喘气调息机会,可是蒲逸凡横里手来一阻,虽然心中极不愿意,但也不好再行出手,只无可奈何的瞪了蒲逸凡一眼,暗里责备道:“敌人奸狡巨猾,你知道什么?待会要让他调息过来,我看你用什么方法对付?”
蒲逸凡经历浅薄,那里看得出来癞叫化的心思,他望着齐南强冷冷一笑,哂然不屑的说道:“尊驾身手虽然极为高明,但一味的取巧游斗,在小要饭的看来,却大失英雄本色!”
齐南强志在延缓时间,巴不得展开唇枪舌战,闻言微微一笑,心平气和的缓缓说道:“那依阁下的意见要怎样?”
蒲逸凡剑眉轩动,沉声说道:“你敢同小要饭的单打独斗,拼上三十回合!”
齐南强内功精纯,就这一阵说话的工夫,暗中已调息的大部复元,闻言怔了一怔,又想道:小化子虽较老要饭的为强,但以自己一身所学,不信就连三十招也接不下来,当下哈哈一声大笑道:“慢说三十招,便是百千招,在下也一定奉陪,不过……”
说着双目突放精光,扫了两人一眼,接道:“咱们得赌点什么?”
蒲逸凡傲然说道:“我如不能在三十招内胜你,任凭尊驾处置!但不知尊驾以何作赌?”
口气托大,语意狂傲至极。
齐南强成名江湖,地位身份极高,便是当今各派的领袖人物,见着他也要忌让几分,几曾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狂言放肆过?闻言不觉丹日气涌,五内火腾,只见他眉锋一耸,面罩杀机,哼哼两声冷笑道:“你如能在三十招内胜我一招半式,我便以颈上人头相送!”
蒲逸凡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此人一身武功,修为极是不易,现下虽然立场相对,但彼此并无深仇,我何必定要他眼前溅血,当场殒命?能想个法子使他金盆洗手,弃恶向善,也未常不是一件快事?”
刹那间心勃念转,一扫适才狂傲之气,忽的放下脸来,望着齐南强淡然一笑,摇头说道:“尊驾这等赌注,恕在下不愿接受!”
齐南强听得怔了一怔,愕然不解的问道:“那你要我什么?”
蒲逸凡—正面容,朗声说道:“在下如果狂言不妄,能在三十招内胜得尊驾,也不要你的颈上人头,只求千斤一诺,从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