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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叫化怪眼一翻,突射奇光,注视了蒲逸凡一阵,忽然扬声笑道:“小娃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如接不下来,可别怨要饭的带你往死处跑……”
忽然目注庙外,见晨光微曦,天已大亮接道:“咱们得赶紧走,再返就要让他们抢到前面了!”
说完闪身出庙,径向西边一条小道奔去。
蒲逸凡一侧身,抢到癞叫化前面,大踏步当先向前走去。突然山腰间传来一声大喝道:“站住!”
接着嗖嗖连响,两只疾弩,带起啸风之声,分向二人“太阳穴”射来。
两人各有一身出类拔萃的武功,那里会把两只弩箭放在眼下,各自臂猿一舒,二指已挟住射来弩箭,随手甩在地上,仍若无其事的向前疾奔而去。
那暗中发射响箭之人,似被两人这接箭的利落手法,一下子给慑住了,竟是自知非敌,不敢现身阻拦,任由两人前去。
蒲逸凡阅历不深,好生不解的说道:“敌人既在此处伏下暗卡,为啥只在暗中放箭,不现身阻拦我们,这倒教小要饭的莫测高深了?”
癞叫化却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闻言高声笑道:“咱们走咱们的,别理他!依老要饭的推断,不出三十丈,便会有人现身阻路……。”
他这里话未住口,适才发箭之处,又是弓弦急响,一只带着蓝光的弩箭,从两人头顶掠空飞过,射入前面一方高大山石之后。
癞叫化得意的怪笑说道:“我说吧,小要饭的,你看怎样?”
他口中“样”字方落,山石后已暴喝连连,跃出来六条人影,一字排开,挡住两人的去路。
这六人一色劲装,背插单刀,个个精气充沛,神光十足,看样子俱非弱手。
两人虽急于赶赴“沧海钓庐”,但眼前六人阻住去路,自不得不停下身来,蒲逸凡走在前面,首先收住脚步,剑眉一轩,目射精光,扫掠六人一眼,朗声问道:“几位现身阻路,想必有所指教?”
只听站在最右的劲装汉子冷笑一声,不答反问的说道:“两位不接受咱们派在前面的兄弟劝告,硬往里闭,不知意欲何往?”
癞叫化嘻嘻一声哂笑,怪声怪气的说道:“咦!这倒怪了,我们一路行来,连人影子也没见过,那里有什么人来劝告我们?我看尊驾只怕是在说梦话吧!”
话到此处,满布污垢的脸上,忽然掠过一派令人捧腹的滑稽神情,口中却哀求着说道:“非是我们不怕死要往前闯,实因我有一个摸鱼的朋友就住在前面,听说今天是他的死期,老化子带着小要饭的急着赶去送终,几位大爷就做做好事,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了吧!”
六人凝神对他瞧了一阵,似已看出了他的身份来历,脸色陡然一变,但刹那之间,又似有恃无恐的恢复了原有的十足神情;只听适才发话的那个劲装汉子,漠然不屑的冷笑说道:“少在咱们面前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来路么?”
蒲逸凡少年性急,早已按捺不住,闻言未等癞叫化开口抢先怒喝一声,接口说道:“知道又怎样?就凭你们几人也能阻得住人么?”
六个劲装汉子,闻言拔下背上单刀,同声喝道:“不信你就闯闯看!”
蒲逸凡艺高胆大,那将六人放在心上,闻言哈哈一笑,双手负背,大踏步对直向六人走去。
只见那站在正中之人单刀一摆,口中喝得一声:“小子真要找死!”
一招“开门见山”,迎面劈到。
蒲逸凡有心显露武功,一着将对方六人慑服,当下不避刀势,直抢中富而进,左手伸缩之间,扣住了对方握刀右腕,口中同时喝道:“撒手!”
那人只觉右腕一麻,单刀已当场落地。
他一招逼的对方兵刃脱手,只是霎眼工夫,此等快绝的招术,不仅敌方六人看的直瞪眼,即连站在他身后的癞叫化,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法?
他乃居心仁厚之人,虽然一招逼的兵刃脱手,但并未出手还击,纵目扫了六人一眼,沉声说道:“只要几位不再阻拦……”
一语未了,忽闻一阵大笑之声,划空传来,倏忽之间笑声已到数丈以内,蒲逸凡凝神望去,阳光下只见三条人影,疾如流矢一般奔来,那人影在一丈左右处停下。中间一人年纪五旬左右,皓首银须,背插长剑,认的是那日土地庙前,与圣手书生两败俱伤,七绝庄荆襄下院院主晏兆明;另两人一式武装打扮,手中各执一只判官笔,却是从未见过。
这时,那六个劲装汉子一见三人赶到,齐齐转过身去,躬身施了一礼,只听那被蒲逸凡逼落单刀之人说道:“小的有辱院主威仪,情愿领受责罚。”
晏兆明看了那落在地上的单刀,叱道:“就凭你们这点烛火萤光,便想与当空皓月争辉,这也太不自量,还不给我退下!”
他待六人走后,面向癞叫化抱拳笑道:“齐帮主,三三大会你我未能碰面,想不到今天在此巧遇,看来这倒应了一句俗话: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癞叫化暗道:“此人已在此处现身,想来一般魔崽大概都赶来了,只不知他们是否到了‘沧海钓庐’我得想个法子探探他的口风……。”
心中念头一动,当下朗朗一笑道:“怎么,只有晏兄同身边两位朋友么?”
晏兆明笑道:“齐帮主可是觉着咱们三人,无能接下大驾?”
癞叫化道:“好说,好说!……”
忽的心中一动,忖道:“此人陈年老姜,心机深沉,要从他口中探得什么,只怕是不大容易之事,眼下他们三人在此,不如趁机把他们除去。”
心念一转,陡然一沉脸色,冷笑说道:“老花子带着小要饭的路过此地,你派人拦路阻截,不知是什么意思?要不讲个清清楚楚……”
晏兆明纵声一阵大笑,翻腕抽出背上长剑;接道:“齐帮主不觉着此话问的有些多余么?”
癞叫化冷笑一声,正待开口说话,蒲逸凡早已忍耐不住,沉声问道:“这么说来,那你们是存心阻路了?”
晏兆明道:“漫说是你们俩个讨饭的化子,便是当今皇上,今天要走此地经过,也得经晏某人允许才行!”
话到这儿,双目突射精光,横扫了两人一眼,厉声说道:“识相的,赶快滚回去,要是引发了晏某人的火气,那可是你们自寻死路!”
他这里说得声色俱厉,威风十足,蒲逸凡却是当作过耳边风,闻言漠然,不屑的说道:“自古道天下路,天下人走,小要饭的行走江湖,跑遍天下,还没听说过有路不准人走的话,不知你凭的什么?”
晏兆明一扬手中宝剑,道:“就凭这三尺青锋!”
蒲逸凡哂笑一声,鄙薄地说道:“就恁你那三脚猫,在小要饭的手下只怕难以走上三招!”
晏兆明久负盛誉,武功卓绝,大半生岁月,闯荡江湖,手中长剑不知会过多少高人,却从未听过,像他这般狂妄的口气,只激的他五内热血翻腾,脸色当场大变,正待挥剑,忽听身后一人大声喝道:“院主且慢!”
晏兆明偏头看了那人—眼,问道:“你有什么事说?”
那人一挥手中判官笔道:“对付这种无名小辈,何劳院主亲自出手,方旭初不才,讨令代院主一战!”
晏兆明被方旭初一言提醒,暗道:“小化子这般激我索战,老要饭的却置若不闻,看来武功定有独到之处,我纵然有把握制胜,只怕也非三二十招可以分出胜败,以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若要让一个无名小辈在手下走过几十个照面,传言出去,那可是大大的丢人之事,何况,还有个武功高强,出名难慧的老花子,自己若不亲自出手,便无人能接得下来。”
心念一转,愤怒立平,当下点头说道:“好吧!方执事可要小心了。”
方旭初看了蒲逸凡一眼,沉声喝道:“小花子快亮兵刃……”
蒲逸凡哂然一笑,道:“只要你能在我徒手下走上两招……”
他这狂妄的口气,只听得方旭初五内气炸,双眼喷火,不等他把话说完,立时暴喝一声,虎扑面上,判官笔一招“梦笔生花”,扬起点点笔影,带着锐啸风声,当胸电疾点到。
蒲逸凡不退反进,微一侧身,施出“游鱼逆浪”身法,左手随势反拂,拍出一股潜力,人却从那点点笔影之中,闪穿过去。
这等奇奥身法,只看得在场所有之人,无不心神大震,方旭初微微一怔,蒲逸凡已闪到身侧,右手一举,直向方旭初握笔右肘关节托会。
他这举手一托,虽非什么出人意外的怪异招术,但却妙在出手时机部位,拿捏的恰当无比,使人无法闪避。
蒲逸凡毫不迟疑,就势一托一拉,方旭初一条右臂,已齐肩脱臼而断,人也一声惨叫后,当场昏死地上。
忽闻一声冷笑,接着一声大喝,道:“好辣的手段,方旭囗与你拼了!”
原来此二人,乃一双同胞兄弟,旭初排二,旭囗居长,眼见胞弟昏死地上,骨肉连心,手足亲情,虽然明知不是对方敌手,但再也顾不得厉害,豁出性命,欺身而上。
晏兆明久经阵仗,见闻广博,一见蒲逸凡适才出手一招的高明武学,即知方旭囗这等冒险欺上,无异飞蛾投火,白白送死!当下大喝一声,振腕挥剑,从左面疾扑过。
他身为“七绝庄”七大院主之一,武功自有不凡造诣,右剑猛刺而出,疾向蒲逸凡当胸刺出。
蒲逸凡却是仰首望天,似在思索什么?对晏兆明疾扑面上的攻势,似是浑然不觉,直待剑势将近前胸,他才霍然惊觉,左掌横拍一击,逼开剑势,飞起一脚“魁星踢斗”,直向晏兆明小腹踢去!
晏兆明剑势已被逼开,掌式疾翻而出,但却被蒲逸凡迅快的一脚,逼的他收掌而退。
蒲逸凡一腿逼退晏兆明,正待出手反击,忽闻一股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