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创业篇(上)黎明前的黑暗 6。寻欢记
到伊拉克的第二个月期间,两位中国同胞找到了我——请原谅,在这个不光彩的事件中,我真的忘记了两位主角的名字了,如果一定要说,那么请称呼他们一个是胖子,一个是猴子。这两位同胞兄弟初到伊拉克,水土不服,生意也没有进展,于是萌生了找小姐发泄一下郁闷心情的念头。但是伊拉克情况特殊,不比国内,街上可不敢贸然去问。根据穆斯林教义,女人都蒙着脸,万一问错了人,遇到恐龙事小,碰到正义感强烈的伊斯兰教徒被修理就惨了。
出于种种考虑,这两位有心没胆的同胞找到我和小何,想通过我们向伊拉克本地服务员了解情况。这样的问题,我们也不好意思去问天天和神有交流的卡森,于是偷偷地找到服务员中比较下流的穆罕默德。我问得挺含蓄,你们这里有没有洗澡的地方啊。按说洗澡乃是国内代名词,国际上也应该差不多。果然,穆罕默德面露喜色地和我点头:“有啊有啊,很多。”
于是,一行4人加上向导穆罕默德,我们挑了个晴朗的日子,出发了。穆罕默德熟门熟路,找到了一个洗澡堂,把我们带进去。那个澡堂造型很特别,外面看是一处平房,里面看来居然像一个穹形顶的寺庙,四周是彩色玻璃,有点教堂肃穆的感觉——我当时还想,在这样的地方乱搞对神会不会不尊敬?幸好“活见鬼”卡森没来。
阿拉伯风格的澡堂是很有特色的,在外间换脱下了衣服,穿着宽大的阿拉伯浴袍进了桑拿房,雾气袅袅,心急火燎地蒸了5分钟,大家各怀鬼胎。穆罕默德率先站起来说:“边上是按摩房。”话音未落,猴子以为是正餐到了,一马当先往里跑。一看就傻眼了——屋子正中间摆着一个1米乘2米的水泥台,很有点国内尸体解剖台的味道。看这架势,小姐估计是不会来了。就在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满身是毛的粗壮的阿拉伯大汉健步如飞,进来站定了,扫了我们一眼,好像要枪毙我们一般,然后一抹胳膊,亮出架势:谁先上?
猴子眼看着找小姐的美梦破灭,又心疼7个美金的花费,很绝望地趴上了水泥台,嘴里一边念叨着“7个美金,享受一下”之类豪言壮语,像是要上刑场一般。大汉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副底格里斯河边特有植物编成的洗澡巾,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给猴子搓背。
猴子瘦弱的体形,估计也就100斤上下,在体重接近他两倍的阿拉伯大汉手里惨遭蹂躏,前后被搓了10分钟,“哇哇”的惨叫一直不绝于耳。我们坐在一边的冷水池里,看得心惊肉跳。末了,猴子浑身通红像被蜕了层皮一样,精神抖擞地跳下来,对我们说:“爽,你们都上去试试。”
我们都开始怀疑是猴子报复的心理作怪骗人,等阿拉伯大汉再问谁上时,没人敢上了。穆罕默德带头,匆匆溜掉了。
出了澡堂,猴子开始埋怨,怪我没问清楚。我看他被一个大汉如此蹂躏,心里也过意不去,就对穆罕默德说:“我们不需要大汉按摩,需要漂亮的WOMAN(女人)。”这下穆罕默德才算是听懂了,他很干脆地告诉我们:“巴格达没有WOMAN按摩,很难。”
当初这小子天天吹嘘自己不是处男,说每天都“非克非克阿库”(每天都有性生活),这下被我抓住了把柄。我问他说:“你自己是怎么解决的,要是吹牛就承认了吧,我也不怪你了。”
穆罕默德果然中计,誓死要捍卫自己非处男的尊严,于是带着我们直接去了卡拉德大街的基督教聚集区。据他说,那里不受伊斯兰教义影响,可能还能碰上。
到了卡拉德大街,穆罕默德马上暴露了他的新手特性——人生地不熟,只好到处问,卖电器的,摆摊小贩,见一个问一个,来来回回问了七八家,最后耸耸肩膀跑过来和我说:以前有的,自从打仗以后,现在就“马库”(没有)了!
创业篇(上)黎明前的黑暗 7。非政府组织
在伊拉克,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群体——他们不远万里,来到战场,自己掏腰包,无偿地提供医疗、儿童救助等工作,他们隶属于不同的组织,却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N。G。O。
我们在安德鲁斯公寓的网吧里,认识了一位来自日本的N。G。O成员,村岸由纪子。那天我们正在安德鲁斯公寓大堂等待与伊斯麦伊谈合作,伊斯麦伊是个白净的大胖子,却根深蒂固地秉承了阿拉伯人拖沓的传统。我们等得无聊,坐在大堂沙发上左顾右盼,就看见一个女孩裹着头巾走了进来,一进大厅,就摘下了头巾。我和小何一看,就愣住了:这是一个中国女孩啊!
身处遥远的巴格达,看见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已属不易——一旦碰到就以为是中国老乡,几乎要两眼泪汪汪地上前招呼这个他乡偶遇的中国姑娘。
看到小姑娘睁大迷茫的眼睛,我们才知道表错了情。人家不是中国同胞,用英语一问,知道了,日本人,早在战争开始之前,美军磨刀霍霍之际就以N。G。O的身份来到巴格达,目的不是医疗、援助,而是人体盾牌,美军轰炸之时,站在重点袭击目标前,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作为“盾牌”——当然物理上不指望能有什么防护作用,在中国古代,这基本就是“死谏”。
幸运的是,根据我的了解,伊拉克战争期间,尚未有N。G。O人员因此牺牲——倒是一年以后,一名来自日本的N。G。O被伊拉克反美武装绑架,不分好歹砍了头。日本政府还不承认,说是个人行为,潜台词大概是死了白死。有些闲不住的日本民众还打电话到死者家里,谴责死者私自进入伊拉克进行民间救助的活动,给政府造成了派兵海外的麻烦。
当时,在深入战区的我们看来,为了理想和信念,进入炮火纷飞的巴格达义务劳动是难以想象的——但是作为同样为了理想奋斗的人,这种行为又是可以理解的。由纪子当初同行的人大都回去了,只留下她和另外两三个同事在医院为战后受伤的孤儿做点服务性的工作,后来遇上了“阿里巴巴”(强盗、小偷),护照、返程机票和钱都被抢走了,所以滞留在伊拉克。
在她常去的网吧里,我们渐渐熟识,她每次上网一般都在半小时以内,费用大概是一个美金。卫星上网,速度超慢,半小时勉强可以收发一下邮件和国内联系。我们聊起来之后,相互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她听说我们做餐厅之后很高兴,想来做事,一分钱工资也不要,管吃管住就行,我们就聘请了她,月底还是给她发了300美金工资。没想到,她真的是死活不要——看得我们厨师大惑不解,用他们的说法,这样不计成本地拼命来到巴格达,做事却不拿一分钱,如果不是有秘密使命的特务简直不可想象。
在巴格达的时候,我们接触到了很多像村岸由纪子这样的N。G。O,他们不远万里来到战火纷飞的前线,做一些人道主义工作,自己的生活却很清贫。我们在安德鲁斯的餐厅经营期间,经常会有来自日韩的亚裔N。G。O过来改善生活。地处战区,吃喝都是联合国粮油组织救济的米面,阿拉伯地区的饮食习惯又十分奇特,好好的米饭,偏要掺进一半的葡萄干,吃久了这样的“甜饭”和馕饼,亚裔N。G。O们看见炒饭,眼睛都要绿了。
不过这些可怜的N。G。O随身带来的钱,基本都施舍出去了,变得比伊拉克本地人还要穷。他们来到安德鲁斯餐厅吃饭,常常是四五个人合点一份炒菜,一份炒饭,一份酸辣汤。这基本就是一个人一餐的量,炒饭每个人扒两口就没了。按照欧美的习惯,汤也是一人份的小碗。每次来吃饭,都是四五人鱼贯而入,找个角落坐下(大概是觉得吃得少,不好意思坐中间),点餐,迅速地吃完,然后买单撤离现场。这些来自发达地区的年轻人,竟然能吃得了这样的苦,让我们感到很惊讶,也有几分感动。每次他们来,在价钱不变的基础上,厨师自作主张,给日籍的N。G。O添了两倍的量,韩国的N。G。O待遇要更好一些,分量更多。
那段日子里,生意比较差,特别是炸弹爆炸记者疏散期间,每天店里要么没人光顾,若是有人,便是潦倒若孔乙己般穷困的N。G。O。不知道是不是都饿得没力气说话了,他们实在不善沟通,默默地吃,默默地走,服务员也不好意思大声说话,整个餐厅里没有一丝生气。我和小何看得这般情景,心里凉透了,想来想去,还是开辟第二战场,就把每天店里的日常业务交给由纪子打理,自己在巴格达城内乱转,看看哪里还能发展业务。
由纪子工作很认真,银钱往来一丝不苟,在安德鲁斯餐厅尽心尽力地给我们干了两个月,工资分文不取。
创业篇(上)黎明前的黑暗 8。遭遇伊拉克 狙击手
我们在经营安德鲁斯餐厅的最后一个月里,餐厅店里生意每况愈下,几乎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厨师们无所事事,只好靠吹牛打发时间。岳厨师说,在国内的时候,因为工作忙,总没空干点别的。来到伊拉克,算是解放了,没活干的时候,就教店里的伊拉克服务员包饺子,烫春卷皮儿。伊拉克的服务员做事磨蹭,也没啥毅力,把包饺子学会了就兴冲冲地跑去炫耀。烫春卷皮儿技术含量比较高,一直到我们撤离,伊拉克的服务员就没有一个人学会。如果很多年后,您在巴格达能吃上饺子,也许正是我们传下的手艺被发扬光大了——不过您别指望吃春卷,这个技术在伊拉克似乎根本就没人会。
我们的厨师对几个伊拉克徒弟很不满意,但由于不会英语和阿语,不能和徒弟们吹牛,只能两个中国人互相吹牛。用刘厨师的话说,他是把前几十年在国内积攒的牛皮都在伊拉克用两个月的时间吹完了。好在伊拉克之旅充满了传奇,回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