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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风天受了点伤,但不要紧,冷笑道:“我不认为这是坑人;恰恰相反,他们倒造化了。”
吴畅“哼”了一声,说:“你带着条老命旁边玩去吧,他们不会再和你一起了。”
胡风天哈哈地笑了:“少吹。你救不了他们,我也不会旁边溜着玩去。你若是个聪明人,就不要插手此事。否则,你会倒霉的。”
吴畅轻笑了两声:“你想怎么干?”
胡风天眼里闪出疑惑之意,他斗不过吴畅,又想令其倒霉,那就必须得有相当奇妙的法子,而办法在哪里呢?是在自己身上还是在对方身上?无疑,办法在对方身上是不牢靠的。
吴畅见他久久无语,便说:“独眼龙,我再给你片刻机会,如果你还不离去,那你就永远留在这个地方吧。”
胡风天心里霎时泛起一股寒意,仿佛早晨吸了过多的雾气,里外透凉。吴畅的话显然是有威慑力的,胡风天不能无视它的存在。但若因之而逃,那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他犹豫不决。
吴畅笑了:“你愿自讨苦吃,我也没法儿救你。待到终了必有报,不是善报,就是恶报。”
他一挥手,弹出两道指气射入黄家兄妹的“命门穴”,两人顿时一颤,恢复了自由。
吴畅一指胡风天:“他害了你们兄妹……”
黄家兄妹顿时双目飞火,两人交叉飞动,直扑胡风天。这变故太也出乎胡风天的意料了,他连忙喝斥兄妹俩,可他们不听他的了。无奈何,他只有旋身晃掌,一式“朝天阈”,分击二人,“啪啪”两响,两兄妹飞退两丈余,胡风天瘫在了地上,两臂不但断了,脑袋也几乎烂了。
云凌上人哈哈大笑:“胡‘阴阳’啊胡风天,你也有今天,这可真是上天有眼!”
胡风天处于弥留之际,两眼的光几乎要消灭了,嘴动了一下,发出蚊子“嗡嗡”般的声音,似有后悔之意:“我……被他们害了……太丢人。”
眼一闭死了。黄家兄妹一声暴喝,如两只雄鹰又扑向了吴畅,似乎他又成了胡风天。
吴畅飞身而起,奔到他们的头顶回身一旋,飞指点了他们的“百会穴”,飘然落地。
兄妹俩又被制住,呆在了那里。
云凌上人说:“少侠神勇无双,能否救救他们?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垮了,非疯即狂。”
吴畅笑道:“你是否也受制于人?”
云凌上人如梦方醒,急忙奔向胡风天。可他在胡风天身上翻弄了许久,什么也没找到。这下他有些急了,下巴侧的老皮不停地颤抖。
吴畅说:“你别怕,有办法的。”他出手如电,几乎在同时点中了云凌上人的“印堂、膻中、气海”三穴,猛吹一口气,云凌上人向后便倒。
片刻之后,吴畅一挥手,解了云凌上人的穴道。云凌上人从地上站起,用手摸了一下后脑勺,自语道:“好沉,终于扔掉了……”
吴畅欣慰地一笑:“现在你该帮我做件事了。”
云凌上人说:“好吧,你尽管吩咐。”
吴畅道:“他们兄妹不但迷痴,而且还练了‘阴阳功’,要救颇难。若让他们恢复如常,一旦想起两人有过‘合体之事’,一定会痛不欲生,没法活了。”
云凌上人点头道:“是的,我也这样想过。这对孩子实在太不幸了,这耻辱看来没法儿洗去了。”
吴畅笑道:“那也不尽然。我们可以采取个折衷之法,不过你必须要有个承诺。”
云凌上人说:“少侠,我已老了,什么样的承诺我都敢应的。你讲吧。”
吴畅“嗯”了一声:“好得很。欲救他们兄妹,唯一之法就是给他们洗毛伐髓,把这段记忆给他们洗去,这样他们就不会有什么耻辱感了。你的承诺是,假如将来有什么人提起这事,你必须保证守口如瓶,什么也不知道。”
云凌上人哈哈地笑起来:“这个容易。你放心吧,关于他们兄妹的事,我绝不会提的。”
吴畅满意地点头笑了。
云凌上人更是乐不可支,这样的好事寻也难寻呢。这不但是给别人洗髓伐毛极其难做,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颗“爱心”。他不知吴畅与黄家兄妹是什么关系,但他相信吴畅的心是诚实的。
人也沉吟了一下,问:“少侠,你以前不认识他们?”
吴畅一笑:“连你我也没见过呢。”
“那你这么热心……”
吴畅说:“我所以这么热心救他们,不是想图什么。我只是觉得他们迷下去太可悲,生命太阴冷、苍凉。再说,他们本也是有为之材。”
云凌上人笑道:“你是否要废去他们的武功,然后再给他们重建?”
“正是如此,不然也用不着你帮忙了。”
云凌上人连声说好,若有所思。
吴畅说:“我废去他们的武功之后,你要立即发气注入他们的丹田,让内气沿任脉上升入‘百会穴’,给他们还精补脑。”
云凌上人不住地点头。
两人说干就干。吴畅用“先天无极气”废去他们的武功。云凌上人急忙向他们的丹田注入大量真气,并催气人他们的大脑。
两人配合得十分协调,片刻工夫,兄妹俩便换了一个人似的。吴畅见他们面带喜色,放心了许多。云凌上人大是欣慰。
黄宁忽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吴畅笑道:“你猜猜看。”
黄娇说:“我们好象在华山上昏过去了,以后吗……好象有个人领着。”
吴畅这下完全放下心来,看来一番手脚十分成功,否则,那就惨了。
他乐哈哈地笑道:“那个领着你们的人就是他。你们在华山上昏倒,是中了梅长的摄魂笑。”
他一指云凌上人,云凌上人微微笑了。
黄家兄妹连忙向云凌上人行礼。
过了片刻。黄宁忽道:“许多时日白过去了,我们还没找到杀父仇人呢,”看来他彻底恢复过来。黄娇低下了头。
吴畅说:“你们的武功已不复存在了。欲报仇,必须重建武功,你们愿跟我学吗?”
黄宁一愣,心想你能有什么本领,跟你学一肚子三脚猫武功也报不了仇呀。
云凌上人忽道:“娃儿,这对你们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吴少侠是当世第一奇侠,功盖天下,义满五湖,万不可迟疑。”
黄家兄妹互看了一眼,忙向吴畅行礼。
吴畅乐了:“真是有趣。我的徒第都与我差不多大,其实我并不想当师傅呢。”
黄娇忽道:“那我叫你哥哥行吗?”
吴畅被她一叫,心中十分受用,忙说:“好得不得了,我还没有你这么漂亮的妹妹呢。”
黄宁脸一红,心中不是滋味。但想到父仇,他的心马上又平静下来,要替父报仇,非有几个朋友不可,他也许是个可交的人物呢。
“吴兄,那就请您多指教了。”他一抱拳。
吴畅笑说:“光指教是不够的,我还要助你们一臂之力呢。我知道你们求功心切,所以我打算在一个时辰之内把你们兄妹造就成绝代高手。”
兄妹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能吗?你这么年轻,还不知是几流人物,要造就我们,除非你是神仙。太玄了。
吴畅知道他们会有些不信的,但这不重要,待一会儿他们就会改变看法的。他出手在他们兄妹的“命门穴”上用力一点,两人顿时如被烫了一般,一股灼热的流感几乎刹那间遍布了他们的全身,接着便如被放入了热水缸里一般,通身热辣辣的,浑身是汗。两人拼命张口喘气,还有些喘不过来。突然,吴畅猛地抓住他们,一下子扔到空中去。兄妹俩霎时如鸽子似地飞向一旁。云凌上人顿时笑容满面,这太了不起了,连他也没听说过这样的度人之法。
两兄妹飘然而落,向吴畅深施一礼。
吴畅说:“你的功力火候已很深了,我再传你们一式‘无心剑’法,行走江湖就不会碰上多少麻烦了。当然,也不能去找麻烦。”
两兄妹心中欢慰,自然答应他的要求。
云凌上人在一旁感慨万千,自己一大把年纪了,竟不如吴畅的门道多,实在汗颜。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吴畅传剑,被玄奥无比的剑术惊呆了。这剑术似乎无所不包,又好象什么也没有,空而且茫,让人怅然若失,太奇怪了!吴畅传完剑,笑道:“我这个‘哥哥’当完了,以后全靠你们自己了。”
黄娇笑吟吟地说“以后就不能叫‘哥哥’吗?”
“那你哥哥会不高兴的,我无意与他争这个特权。”
黄宁忍不住笑了:“吴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吴畅摇了摇头:“将要散时总要散。”
云凌上人道:“我也该走了,找那些王八羔子算帐去。”他平时是不骂人的,头次开口,水平竟也不低。
黄宁问:“找哪些王八羔子算帐去?”
“中律门里的龟儿们,他们把我害苦了。”
忽然,有人喧了一声佛号。他们扭头西看,见宏法大师走了过来。他似乎双目半闭,口里慢慢念道:“乐是空,苦是空,两眼茫茫乱求中,推却身上千层甲,扔了皮肉才光明。”
云凌上人哈哈笑道:“老友的佛法越发宏深精湛了,可我却没有长进呢。”
宏法大师说:“看透生死即是生,放掉一切才是中,俗人不解其中意,五七十年胡乱行。”
吴畅笑道:“大师佛法精妙,我等不是对手。你可曾想过,对善人念佛是否得当?”
宏法大师淡然道:“善恶虽有别,善中亦有恶。我佛度世人,不分善与恶。”
云凌上人叹了一声:“老友,你心胜沉静,成佛成仙吧。我可非要找中律门讨个公道不可,他们把我弄得泥头灰脸的,不能就这么完了。”
宏法大师讲:“我也被别人耍得不轻,还是个娃儿呢。没有他的忘恩负义,我也不会最终悟透禅机,受点苦有时也是好事呢。”
云凌上人连忙摆手,不愿谈下去。他不想放过中律门,纵然不能把它掀翻在地并踏上一只脚,挖它的墙角,或点把火烧它的老虎屁股还是可以的。
他冲吴畅一笑,说:“吴少侠,老夫告辞,后会有期。”
吴畅道:“我也有事,要走了。”
黄家兄妹忙说:“老前辈,我们也去中律门。”
宏法和尚唯有摇头,曲高和寡,别人接受不了他的高论。
吴畅飞身而去,准备南下印度。他奔行了五六里路,折回妙月庵方向。此去印度吉凶莫测,很难断定要多少时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