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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几乎每天都在心中埋怨樱木多管闲事,但心中那一股暖意,却终日不散,就是办理公务的速度都比平日快了不知多少。
因着樱木知流川身体虚弱,每天用的食物都是让太医和御膳房的大师父合计下做出来即美味又能调补身体的药膳。
再加上,每天樱木盯着流川枫由不得他不乖乖多吃一些,这段日子以来,流川原来较嫌苍白的脸上倒多添了不少血色。
为此,樱木大为高兴,大手笔赏了太医和御厨们不少金银,便是王成何泰也因有功受赏。
流川却因此大为生气,与樱木不知吵了多少次。
在朝中,流川虽谨守礼仪,但本来,他就不是太把皇帝当回事的人,这些日子更是习惯了与樱木针锋相对的相处方式,更难以把他看得高高在上,在私殿中,二人每日里倒是争吵不断。一点儿也不象君臣。不过争完了,吵罢了,还是一起吃饭用膳,一起商讨国事。
樱木一来敬流川为人,爱流川之才,二来,自为君王以来,再无人能如此与他平等相待,心中实是更将流川看得重了。
而流川也深深感到了樱木需要什么。这个帝王也是一个普通人,也需要朋友知己可以言谈交心的人,可是他是皇帝,所以就只能做孤家寡人。
流川自己也是孤独的人,他的性情向少朋友,自入仕途以来,就知以自己的性子迟早会有杀身之祸,所以也尽力与人保持距离,以免他日累人。但私心里,何尝不想要一个真正的可以倾诉一切的朋友。
此刻,樱木是一个绝不怕被连累的人,又是一个和他一样渴望真心实意相待的人,流川也不自禁真正放开胸怀,以真挚平等的感觉来对待他。
二人平日相处言谈,只要不在其他朝臣面前,就都将礼法看淡,不象君臣,倒象是朋友,更似家人。
对于流川,那宫殿再也不是被逼无奈之下入住的地方,每天都会情不自禁想赶着把公务办完,回去,看那一桌温热的酒菜,那一个哈哈笑着等他的人。
一如,人生最最眷恋的家。
那样深夜里温暖的烛光,那个傻笑着的不象皇帝的皇帝,却已给了他生命中至深的温暖。
为此,他可以不在乎一些奇异的眼神,脏肮的流言。他知道京城百官中,此事已传得不堪入耳了。多少人说他手段高明,已将皇帝彻底迷倒。
但他已不在意,他知道,现在京城中唯一不知道这个流言的可能只有樱木了。因为没有人敢把流言传到他耳边去。如果他知道,也许会大怒,也许会生气,也许会为了自己的名声,从此尽量少与自己单独相见。
但那样,他的眸光会黯淡,他的笑声会减弱。
这些日子以来,再没有人比流川更了解樱木的寂寞,和对朋友的渴望。即然如此,就让自己给他真正平等的,真诚的感情吧。
让那些流言见鬼去好了,反正自己从先帝开始,就已注定了水洗不清,又何必在意这多加一层的冤枉。
流川不在意,樱木不知道,可是洋平却知道,更在意。
这些日子他在家中装伤,不能入宫,可眼见出征之事渐渐齐备,而有关户部尚书和皇帝的流言越传越玄,最后实在坐不住了。只得装出一副忠心为国,带伤赶入宫中侍奉圣上的样子,急探皇宫。
洋平在宫中可以面驾而不经通报。樱木本来正在对着满桌的奏折头疼,一抬头看到他来了,笑道:“你可来了,快来帮忙。”
洋平近前施礼,却不去看桌上的奏折,只问:“圣上近日是不是与流川大人太过亲近了?”
樱木一怔,忍不住失笑:“洋平,你什么时候也学得和那些整日里在我面前唠叨的迂夫子一样了?”
洋平长叹:“圣上,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会害了流川的性命。”
“谁敢?湘北之中谁敢害他?”樱木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以流川此刻的圣眷,就算是百官再看他不顺眼也不敢动他,而太后经过了上次的事,应该也不至于会再胡来。
洋平苦笑:“圣上,如果你一直留在京城自然无人动得了他。可眼前就有一场大战,你即日就要远离京城,还不知要到何时可以回来。京中自有地位尊崇无比的人,再无人可以制衡,到时,又有谁可以保得住他。此刻你对流川大人的圣眷越隆,将越是令人对他仇恨更深。”
樱木默然无言,这些日子心情愉快,却把这件事忘了。他若离京,太后要杀流川,还有何人能拦得住保得住。难道自己事后还能将生母杀了不成。
但此刻大战将至,他的亲征也成定局了。
一来,政局不稳,派系纷争强烈,一场大战,正可以把许多若隐若现的政治矛盾全部消弥。而他也可以借此稍稍远离这些琐碎的政务。
二来,新君登基,威仪未立。这一场胜仗正可显新君之能,稍稍打压朝中一众老臣的气焰,为新臣立威。
三来,君王亲征,更可以显示湘北对这一战势在必得的决心,也可以激励将士于君前拼力杀敌。
四来,樱木本人久在边关,与陵南交战无数。深知当地的地理人情,由他统兵战胜的机会较大。更何况樱木在边关打过无数胜战,他威猛无敌的形象已深入陵南将兵心中,敌军若闻他亲征,必生怯意,对于这一场大战,更有极大的益处。
从私从公,他都非亲征不可,断不能因流川一人而留京。
更何况出兵已是这一二日间的事了,更不可能反悔,否则重新立帅都来不及,国中诸将也没有临阵易帅的心理准备。
樱木思忖再三,一咬牙道:“没关系,我这就去见太后。”
太后这几日也知道流川与樱木相近,急得只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又不敢再来干涉,怕儿子把上次的事扯出来,只得在后宫中干着急。想到儿子即将亲征,又是担心,又是不舍,不过心中也在盘算,要乘着儿子亲征离京,好好拔了这颗眼中钉,再不能让他迷惑皇儿了。
此刻忽闻儿子前来,也只道是出征在即,前来相别,并未多想。
樱木问过安后,就立刻单刀直入:“母后可知儿臣即将亲征与陵南交战之事?”
“如此大事,哀家岂会不知?”
“这一次与陵南交战事关湘北国运,许胜不许败,儿子的生死,湘北的存亡都在这一战之间了。”
太后深宫妇人,哪知这等大干系,倒是被他吓住了:“我儿向称无敌,难道这一仗还能不胜?”
樱木叹了口气:“如果一切都依我事先安排而行,临战之时又将士用命,或许能胜。如若出了半点差错,就只怕万劫不复。母后可知,两军交战,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主帅的英明和军队的强大了。皇儿素有不败之名,我湘北军队也向称无敌,此战自是必胜的。我儿切莫吓唬为娘。”太后已有些胆战心惊了。
“不,母后,打仗打的是后备,是粮草。无论有多英明的主将,多英勇的将士如果粮草跟不上,也只能束手待死。说兵法母后纵然不知,但诸葛亮的故事母后必然知道,以这等人物,后备粮草跟不上,也只能兵败退回。更何况是我了。”
“皇儿的意思是……”太后心中隐隐已明白了儿子之意。
“儿臣出兵在外,最最牵挂的就是粮草。如今流川枫主掌户部,所有军用粮草都由他调派,只要他出了一丝半点差儿,儿子在前方就进不能退不能,只能等死了。也只有流川枫能理顺户部上下事务,熟悉所有运作,才能一丝不差,在国库如此空虚的情况下,供应大军出征所需,若无流川枫,这一场仗根本就不必打。所以,要让儿子能安心打好这一仗,非得保证流川安全无恙不可。别说他性命出不得事,便是生了一场大病,稍误公务,都可能令得儿臣在前方大受肘掣。”
“皇儿,哪有那样玄的事,皇儿可是看为娘是个妇道人家,所以前来欺我。”太后心中已是极之不悦。
樱木猛然立起,然后在太后惊愕的眼神中跪了下去:“儿臣句句衷心之言,信与不信,全在母后。总之,流川若生,儿臣才有机会打胜这一仗,儿臣才能生。流川若死,户部必乱,军粮必难供济,那时,儿臣除战死之外,再无他途。只怕到时,母后想见儿臣一面也是不能了。此时此刻,儿臣生死,湘北存亡,母后一言可决。”他语气诚恳,令人难以怀疑,但目中却射出电芒,凝注太后不动。自有令人难以违抗的无尽威严。
太后一个妇道,生平首次感到这百战沙场之威,心中震憾难言。怔怔望着跪在面前的亲生爱子,他已是沙场百战的勇将,他已是九五至尊的皇帝,当年抱在怀中舍不得放下的幼儿已然长大,再不是母亲可以轻易左右的了。一时间,心中一阵阵失落。
只是被儿子气势如此催逼,竟难以回避不答。
她是女流,不懂什么军务政务兵法学说,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话她也是听说过的,听那鼓儿词,看那戏文,以及古来许多战场传说,都知道粮草的重要,很多戏里故事里就是烧了粮草才取得胜利。这么一想,对于樱木的话倒是信了七分。
她是太后,更是母亲,天底下,再没有比唯一的儿子更重要的了。无论这个儿子多么违逆她的心意,都是她骨中的骨,血中的血。
良久,太后方长叹一声:“皇儿放心出征吧,为娘是妇道人家,不懂政务,何况圣祖有训,后宫不得干政,为娘身为天下母仪,岂会违背圣训。皇儿离京,对于政事必有万全安排,无须为娘操心。为娘只在此等候我儿凯旋归来就是。”
樱木松了口气,深深拜下:“儿臣拜谢母后。”
之十九
帝帐之内,樱木低头细查行军图。他平日里虽是看起来大咧咧粗心大意,真的到了兵凶战危生死一线的杀场上,却是万般小心,不敢有半点疏忽。也因此,数年间守卫边城,百战百胜,其用兵之能,征战之勇,早已令得陵南将士惊惧。
湘北大军集结完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