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的,话说你那个函授班儿也早毕业了,编辑证和记者证都有了,回头我跟老大说说给你把职称评上去,看看能不能挂个编制。”吴与平的在G市日报社有编制,享受着正式工的一应福利待遇,整个《城市周刊》也就吴与平有这份福利。
“那我更得说句谢谢,不过这也不是容易办的事儿,还是顺其自然吧。我现在也挺好的,要不是吴头儿,我现在怎么也揣不着编辑证和记者证。”周遇说她只有初中学历,那确实,不过前几年她一直在读函授班儿,这两年又在电大攻读新闻传播,学历倒也不是真那么见不得人。
只是函授和电大终归不是全日制学校,相对来说学历不是那么做得数。何晨晓这在编不在编其实和学历还是有一定关系,要不然凭着她的能力和这些年在《城市周刊》做出来的成绩,早就能有编制。
日报社那边的领导也挺器重她,日报社主刊上一些比较生活化的采访都经常交给她来做,何晨晓就像那句话儿说的一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入京中
对于何晨晓来说,北京一直是个充满了种种美好回忆的地方,她从小和周遇一块儿长大,因为两家的关系一直很亲近,又因为周介方和周遇相处并不是那么美好。所以每到暑假的时候周介方总是会让G市分公司的人把何晨晓姐妹带到北京,一开始虽然两姐妹有些不习惯,也不愿意去,但是却禁不住周遇这个大诱惑。
周遇从小就对兄妹俩人很好,很亲近也很关照,这三人从小形影不离,猛然周遇去了北京,两兄妹才是最最想念与不舍的。在年幼经不起诱惑的时候,兄妹俩怀着些不安的心到北京,好在周遇还是那个周遇,总是让兄妹俩过得极舒坦,三人就和在G市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这样一直持续到何晨晓上班为止。
北京的大街小巷对何晨晓来说就是无尽的小吃与阳光灿烂的日子,所以何晨晓说话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带着一些儿话音,真到背课文儿时普通话比一般的小姑娘也更标准也更好听,何晨晓说话总是不急不徐,从小学起就经常被选去参加朗诵比赛。
一下飞机,熟络地跟司机聊着,自从到《城市周刊》起,何晨晓别的不说,胆气儿确实要比从前好得多。从前何晨晓很内向,不怎么跟生人说话,现在却是见谁都能唠上几句,话题可俗可雅,她总能信手拈来。
做一个好谈客、好听客是记者的基本素质之一。
到地方后何晨晓还没下车就看到了周遇,周遇正笑眯眯地看着她挥手,安闲自在地着一身宽松棉麻衣裤,往北京深秋的阳光下一站,让何晨晓不由得想起周遇通常形容人的一词儿——其人近妖。
并不是说周遇生得有多好,寻常长相,普通眉眼,只是古董历史涵养出一身好气度,让他显得有几分温儒,并不多恰到好处的一点点。只会令人觉得他不浮躁,并不至于让人把他从同龄人中拎出来格外地大加赞赏。
周遇做人,只喜欢四个字——恰如其份,添一分减一分都不妥。
“晓晓,你说我要是不跟你们头儿施压,放你来北京出差,你是不是压根不会来啊!小小年纪古板得很,你得学学哥呀,就算在古董堆儿里,就算在老头老太太堆儿里,也照样像八九点钟的太阳。”周遇笑得满口白牙,简直可以去拍牙膏广告。
“端人碗受人管,你可以使特权,我偶尔也可以放任自己享受你行使特权给带来的方便,但是不能老这样,我是小职员,小职员就得服从命令听指挥,总这样以后头儿怎么管人,我怎么跟新人说话。”除了钱以外,何晨晓倒是从不和周遇客气什么,只是最近特权用得有些频繁,先是放三天假一件事儿不管,这又用八杆子打不着的采访把她弄到北京来出差,老同事倒不怕,只是担心新来的人将来不好管束。
其实要不是为了周遇说的那幅《西府海棠》,何晨晓也不会来北京,这幅画是周遇送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当时问周遇他只说三千块钱收的。周遇倒从来不对她说虚话,说是三千那就不会有半点儿假,所以何晨晓踏踏实实收下,又很慎重地供起来。她知道,周遇说三千收的不会假,但这画儿却肯定远远不止三千的价值,周遇眼里只存真与好,稍有不足的东西哪里能入他法眼。
提着何晨晓的行李,周遇一边走一边说:“在嘉南秋拍的预展上见到这画儿我还吓了一跳,走近看得还是不真切,最后跟展出方沟通看到正面才知道就是当年送给你那幅。”
“没想到还能看到它,周遇哥,其实你不跟我说我也知道,虽然你说三千收的,但是那画的价值远远不止三千是不是。如果太贵不要拍下来,我看看就好,知道它还完好无损地存在我就安心了。”何晨晓知道这样的画儿流出去,只要经过行家的眼必然不会明珠蒙尘,但是她怕的是这幅画没遇到行家就夭折了,那才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行行行,别难受,让你难受可不是我叫你来的目的。”
这幅做为生日礼物送给何晨晓的画结局很是凄凉,盛大如同公主一般被上好的紫檀木雕花盒装着,在深色丝绒布料与红烛摇曳之间被呈到她面前。但结局却是被装在垃圾袋里被带出去,何建伦拿着这幅画换了五千块钱,请他那些朋友吃顿饭第二天回来就光了。
但是紫檀雕花盒还在那儿,直到几天后何晨晓想起去看一眼时才知道画儿已经没了,记得那时她抱着紫檀雕花盒哭了整整一天一夜。那时候她还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冲着何建伦一通大吼无果后沉默着冷战了好几个月,也就是在那几个月里何晨晓开始转变,更加有担、更加开朗大方,待人接物也更加得体。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几个月她的内心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从不去回忆那段时光,人生中所以不美好的都应该事过不挂心,而所有美好的都应当如刻在石上一般,既已失去不可再追,又何必再多说什么。自那以后,她不再收任何贵重物品,哪怕有些从金钱上来说不贵,但情义往往很。
关于这些失去一次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有第二次。
第二天依旧是嘉南的预展,周遇特地带着何晨晓去看好幅《西府海棠》,一笔一画都还是旧时模样。
“真的是它,周遇哥,这样真好,它还完好无损。”这幅画儿真没什么大家风范,虽然确实是名家手笔,但如果不细看绝对看不出其中意境来。几点水墨像是沾着厚厚的灰尘,乍一眼看过去只会感觉很脏而且很零乱,但若细看便能感觉出来。
这画儿似是一树水墨海棠从隐约雾气里透出来,有浓有淡,有密有疏,枝干与叶和花时隐时现,虽是静止的画面,但驻足观看久了便能觉得雾气似乎在缓缓流动一般。
“是啊,不容易。”周遇这时觉得当初或许不应该眼神儿这么好,现在这幅画儿的标底价是十五万,花十五万买当年自己花三千块买来的东西,周遇觉得这天底下没有比他更冤大头的人。
“十五万?这么贵?”嘉南惯于在预展时标一部分拍品的底价,何晨晓看得直咋舌。
“我觉得我应该跟郑嘉和商量商量,让他别拍卖了,直接把这画儿按十五万的价儿卖给我。万一有人跟我抢怎么办,画到了京城这地界上,我可没指望来的是一群没带眼睛的。”周遇托着下巴这么说道。
“嘉和?”
“对,你哥,嘉南是中盛旗下的公司,郑嘉和主管这一块儿的业务,我跟他打了好几年交道,还算挺熟。”周遇一瞥眼,没看到郑嘉和,倒是看到了那个叫于则繁的助理。
连连摇头,何晨晓拉着周遇的衣袖说道:“周遇哥,不用买了,我知道它在这里还好好的就行了,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周遇侧脸看着何晨晓道:“真不用买?”
“真不用买。”
“那行,我听你的,你说不买就不买。别说,真要让我花十五万把它买回来,我觉得冤,在我眼里它永远都是那幅花三千块收来的画。”周遇一脸肉疼,收藏古董收藏个什么,不就是个乐趣,在外人看来这样的捡漏应该是最大的乐趣。
其实不然,最大的乐趣是你画三千块收一幅价值成千上百万的画儿,就是不卖,挂在墙上好好欣赏。画嘛,被欣赏被展示才是它的价值,周遇爱“收”老物件,但从来不赞成“藏”。
这头是周遇被何晨晓说服,决定放弃这幅在他看来极为鸡肋的画,另一头细心周到妥帖的于大秘书则转个身儿就把事情跟郑嘉和说了一番:“周先生看了两回,何小姐来看了一回,两人别的都不看专盯着那幅画儿。我想着这里头有事就跟工作人员谈了谈,原来这幅《西府海棠》原先就是从他们手上流出去的,只是原因说不清楚,倒是知道这画儿是当年周先生送给何小姐的生日礼物。”
“晓晓的生日礼物怎么会……”这里边的门门道道郑嘉和当然说不出来,他倒也不细想,“啧”的一声就跟于则繁说道:“把画儿留下不拍了,既然是晓晓的生日礼物就留着吧总归是个念想。”
“是。”于则繁大约知道是什么事儿,但是上司们不点明,他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照着去办便是。
十一月嘉南秋拍,郑嘉和坐在台下看着拍卖师口若悬河,内心里一片平静,他已经参加过很多次拍卖会,早已经从初时的激动不安蜕变得安稳自如。他喜欢坐在台下看着一件件物品被拍走的感觉,置身在众多前来拍卖的人中间,他自得其乐。
只是今天却不免要朝四周看看,找寻着何晨晓和周遇的身影。
、做为哥哥
嘉南秋拍的现场,周遇和何晨晓都没有到场,对于周遇来说,他从不在拍卖会上买任何物件,他主要是为看展出以及和文玩界的人相互见见谈谈。真正的藏家几时会到拍卖会上买古董,那当真是少之又少。
这样阳光肆意飞扬的天里,在深秋冬初的晴空之下,自然得去爬爬山看看红叶。北京郊外随便一处小山都是层林遍染,如油画一般的金黄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