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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挂在医院走廊上的时钟,鸣人第一次觉得安静也是会要人命的,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近三个小时小时,走廊尽头手术室门上的指示灯一直亮着。
手心里已经浸满了汗,心里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医院的长椅冷冰冰的,就像他现在感觉。
突然身边就少了一个人,原来这段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他陪在自己身边。
“咔”
轻轻的声音令鸣人跳起来,跑过去迫不及待的拉着原野医生问,“佐助他现在怎么样了?”
“宇智波先生已经没事了,根据伤口来看,是P22消音手枪造成的,子弹从背后打进,擦过脾脏,还好对内脏没有造成什么伤害,我们已经把子弹取了出来,他只要静养几星期就可以痊愈了。”原野微笑着拍拍鸣人的肩,他知道这个男孩在这三个小时里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
“是么…太好了……”得知恋人没事,鸣人虚脱一般的靠在了墙上。
“嗯,是,宇智波先生可能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你可以陪陪他。”
“不用,”鸣人自嘲的笑笑,“我要走了。”
“走?你不留下来照顾他吗?”原野很是惊讶。
“不了,所以……医生麻烦你们了,还有,”闭上眼,呼吸慢慢的急促,“跟他说,我过两天就会过来看他,你一定要让他好好养伤。”
“嗯。”
“谢谢…”
看着那个金发少年消失在走廊尽头,原野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忧郁。
出租车外,东京的夜景灿烂辉煌。
鸣人怔怔的看着窗外的夜空,一样的看不见星星,一样的混沌迷茫,只有远处的一颗星星若隐若现。
其他星星都换了方位,北极星依然会在原地,当别人不了解你,不原谅你,甚至离开你,原本以为只要我守在原地,你就不会迷路。
可现在依然会迷路,那么让我陪你一起。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富岳等待着,等着他开口。
“宇智波先生,我知道,我和他的相识,本来就是一个错误,而先生你,是不喜欢错误的。”
鸣人慢慢的道。
“所以。”富岳等着他的后话。
“所以,我希望…纠正这个错误。”
虽然知道他会这么说,但当富岳真的听见他说出口时,还是被震动了。
“你甘心就这样放手吗?”
摇头笑笑,“当佐助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种虚无飘渺的感情已经一无是处,那种心快要死掉的感觉,我不想再体会第二次,所以,我会离开他。”
“我很佩服你。”富岳望着他。
轻笑,“你爱过吗?”鸣人的笑一直没有传达到眼睛,“所以,不用佩服我。”
“我离开以后,请不要再为难佐助。”低下头,长长的额发遮住了表情。
“那是当然。”富岳轻轻叹了口气。
没再说什么,鸣人转身准备离开,开门的时候突然听见富岳的声音。
“即使说过数千遍‘我爱你’,但始终一句分手就能离开。这就是爱情。”
深呼吸,忍住要流泪的冲动,离开。
夜风吹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靠在湖边的树上,鸣人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却笑得那么悲伤。
怎么可能会甘心,但是,我能够为佐助做任何事情,只是,心好痛,可就算是这么痛,我还是感谢能见到他。
佐助呐……我失策了呢…答应过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在违背和你的约定之前,我想要再回忆一下,回忆那个最幸福最美丽的时候……
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给了他一个承诺,像一个童话。
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因为你拿走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你拿走了我的心,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抱歉……我爱你,所以,原谅我。
“鸣人。”很温和的女声。
回头,顿时睁大了眼睛。
二十六、
十一月的空气渐渐潮湿,就像海绵,浸满了水,沉甸甸的。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想忽视,却越发的清晰,就像记忆,越想忘记,就越是牢记在心底。
我们走错了轨道,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彼此,虽然美丽,却也疼痛,如果很多很多年以后回忆起来,希望不是无奈。
鸣人靠在病房的门外,站了很久,好多次想要推门进去,却在触碰的瞬间失去了勇气,说真的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特别是面对感情,他只是一个带着坚强面具的傻瓜而已。
对面墙上的时钟已经走过了两圈,窗外的夕阳也慢慢落了下去,逃不掉了……
于是起身,慢慢的推门进入。
坐在窗边椅子上的佐助闻声抬头,看到了心中的那个人,却笑不出来,心里,很乱。
看见鸣人的脸色沉重,他明白有些事,要结束了。
不知不觉,背后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于是伸手抓紧了桌布,使得桌上的透明花瓶有些摇晃。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就这么静静望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说不出口。
空气中有淡淡的薄荷味,有些冰凉。
鸣人最终无奈的牵扯起嘴角,一抹不是微笑的笑。
“好多了吗…你的伤…”
佐助微微低头,轻轻的应声。
“啊…”
“是吗?那就好……”
然后,便又是大片大片空白的沉默。
……
“我今天来,是来和你告别的。”
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佐助仍然是低着头,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被猛地揪紧。
“你给了我很多,所以我来的时候很轻,现在很承重,快承受不起了。”
淡淡的笑,透心彻骨。
你给了我很多,教会了我如何去爱一个人,教会了我思念与等待,于是我发现,有些放不开了,习惯了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那个人会给他一人份的温暖,和一人份的爱 ,有些不想让给别人了呢…
见到你以后我变得自私,也许我的心本也就只有这么小,住进了你这个房客,就再也容不下别人。
你给我的一切就好像一个森林,却忘记了设置出口,我想退后的时候,一经发现无处可逃。
苦笑,佐助发现,即使猜到了他会说什么,但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会痛。
“所以要抛开一个人走吗…”
“你可以过得更好,没有我也就没有了那些烦恼不是么?既然可以快乐,为什么不去做。”
鸣人轻轻耸耸肩,不是没有看见佐助握紧的手,但他只有装作无所谓。
“对,没有了你的确就没有了烦恼,也没有了任何的不愉快,”佐助抬起头看着鸣人的瞳,“那是因为心没有了,所以就不会有一切的感觉了。”
心开始抽痛,不得不靠在墙上,他怕他会颤抖。
“凭我喜欢你的心,难道不能被原谅吗?鸣人,不要走,不要离开好不好?”
佐助笑了,很灿烂很悲伤。
被那抹笑刺得不敢直视,低着头拼命想把眼泪咽回去。
佐助那个笨蛋…你难道不知道…眼睛里有泪光的笑容,是很痛的吗?
“对不起…这个…还给你。”
伸出左手,轻轻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细细的凝望,那里面,承载了太多太多,现在卸下了,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然后,微微使劲,空中划过了一抹银色,落在佐助的手心。
转过身,不想要再犹豫。
“不要让我看着你的背影,不要背着我一个人走。”
握紧了手心,戒指让自己的掌心生疼。
这是他最后的挽留,然后,如果他真的要走,他会放手的。
两行泪留下脸颊,没有让身后的人发现。
“再见。”
再也…不会见了吧…
离开病房,猛地发现面前的人,停顿了一秒,然后向前,离开。
未琴回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突然发现心里的疼惜不亚于他们。
她还记得前天晚上在那个湖边,那个少年说他想站在另一边,守望佐助的幸福,仅此而已。
“可能真的是没有缘分,也许我们两个,差的只是时间,差的只是勇气,但是,那个距离,真的只有五公分。”
少年那时的微笑还很清晰。
未琴知道,佐助和鸣人的身高差,就是五公分,真的只有一点点。
未琴在病房的门口站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她看到,他一支接着一支的燃起香烟,淡青色的烟雾在他的四面八方无声的荡漾,偌大的房间里充满了淡淡的烟草味,那一阵子,时间都变得模糊,缓慢,惆怅,黑发在烟雾里若隐若现,窗外暮色四合。
淡淡的味道麻痹了神经,佐助知道自己的伤刚好是不可以抽烟的,但是如果不这样做,他就会承受比这样更深一百倍的疼痛。
也许他走后,自己又会变成一个冷血的动物,因为,心死了。
再见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不知道。
会不会是一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还记得他对自己说过,人和星星一样,有一个周期——2500年,那个时侯,他靠在自己身上,现在想想,却像一场梦,如果可以不用醒过来,他想就这样溺死在里面。
手猛地一挥,花瓶“啪”的碎了一地。
背后,很痛,看来,是裂开了……
很沉重,感觉…慢慢下坠……
未琴看着佐助慢慢倒下去,然后再次被医生和护士抬进手术室。
闭眼,一滴泪慢慢流下。
抱歉佐助,现在,无法告诉你……
二十七、
一个月后 苏黎世机场
偌大的机场大厅,一名身着白色休闲装的年轻男子在状似无聊的走来走去,黑色的长发衬着银白色的瞳孔,让他显得很是脱俗清秀,不过貌似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从他频频望向大厅前门上方的时钟可以看出。
〃Master; geht hervor; dass Verz gerungen bei der Flugzeug sind。”(少爷,看来飞机误点了。)
从后面走过来一个褐色头发的中年男子,慢慢道。
这时大厅里响起了机械的女音。
〃Von Japan bis nach Zürich fliegen; weil der schwere Regen K145 Flug am Flughafen nach 20 Minuten; wie auf Grund Unannehmlichkeiten fur die Passagiere; sondern auch Leid。”(从日本飞往苏黎世的K145号航班因为大雨将在二十分钟后到达机场,如给旅客带来不便,还请见谅。)
长发男子微微皱了皱眉,“Weiter warten”(那就继续等吧)
〃Ja; Meister 。”(是,少爷。)
〃Kosakura gehen Ihnen sagen; er kommt。”(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