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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身子一僵,好久他都无法回话,最後他回过头,「如果我真的是青学的累赘……」不二看起来好像不存在一样,感觉下一秒就要被雨水带走一般的脆弱,「……找其他人来代替我吧。」
手冢错愕地看著不二脸上凄凉的笑容,这才发现心中的那一块,再不容忽视。
他终於明了……
他为什麽会如此在意不二周助这个人了。
然而,他却深怕著──那总是将事情看得云淡风轻的少年,总是笑得满不在乎,令人无法捉摸的少年,那样真正的他……到底是什麽样子?
深怕著,在少年的眼睛里,看不到手冢国光的存在。
原来,他是如此的矛盾。
逃避去面对喜欢不二周助的事情,自私的希望看见真正的不二周助,却矛盾的害怕起看不见他眼中的手冢国光。一直所逃避的禁地,牵绊住自己内心的问题──
原来就是这样吗……
其中,冢不二的雨中对话有一段是不二在和切原比赛时,回忆出来的。
提前写了出来,插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跟调了一些顺序。
'冢不二'十年之前(09)
'冢不二'十年之前(09)
他们的关系似乎被拉的更远了。
就算认清了自己的情感,手冢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东京都大会已经结束了,紧接而来的训练让手冢根本无法多想他和不二之间的事,时间不断推移著,明明才几个礼拜的时间,却觉得似乎过了好几年似的……
那是如此的漫长──在没有不二周助陪伴下的日子。
不二那天哀伤的笑容深深印在手冢脑海中,他无法忘去那日不二的悲伤……令他快要窒息般的疼痛。
究竟是什麽样的心境,让不二流露出那样令人揪心的表情?
那个总是站在自己後方的少年,不曾说过什麽怨言的陪伴自己,让自己在无法喘息的时候还知道有人支持自己,无形之间,不二周助的一切对手冢国光已是种鼓励。
可是──为什麽?为什麽手冢他发现自己不能为不二做些什麽!
那种无力的感觉,那种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没用的感觉,比任何情绪都还要快席卷走他的一切。
很想为……对方做些什麽啊──什麽也好……想让对方开心、幸福,想让对方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努力打起精神,想将注意力放在眼前最重要的事上。手冢呢喃著他们即将要对上的学校,近日的烦恼让他快要喘不过气,可是,他不能就此松懈。
「关东大赛吗……冰帝啊。」
将梦想寄托在全国大赛优胜的他们,对上冰帝的这一场绝不可输!
*
「越前竟然是替补呢!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说了!你看──单打二的比赛要开始了!」
站在球场中央,不二带著笑容看著眼前这个好像随时都会睡著的对手。
芥川慈郎吗……真是个有趣的对手呢!看起来什麽事都无所谓,像个小孩子一样单纯,但球技却也是不能忽视的呢!对於自己每一招回击,芥川的反应总是出乎不二的预料之外,不是愤恨不平的模样,也不是被挑起斗志的模样,而是惊喜著、开心著,很满足、快乐的模样。
这个人啊……好像打得很开心呢。
脑海中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不二看著另一边的芥川,笑得好开心,发自内心的笑著……
打网球是这麽快乐的事吗?不二一直以来就把网球定义为:让他追寻新鲜的一种刺激感,因此不去计较胜败,快乐与否好像也变得不那麽重要……
到底是什麽?
为了什麽而存在?
谁来告诉他啊──
「哇──那是什麽!」芥川睁大著眼,露出兴奋的表情,「好厉害啊!那是什麽?」
「白鲸,不二三重反击的最後一招。」
「不如趁风还未停下来……」不二扬起了笑,带点慧黠的笑容。
「比赛结束!胜方是青学的不二周助!」
除了接受队友们的喝采之外,不二悄悄看了眼手冢,他不自觉握紧了球拍。
而本以为输球後会沮丧的芥川,却意外地出现在不二身旁,满脸尽是打完比赛後的满足,他用他最真诚的语气说著对不二网球的看法,俨然将对方视为偶像一般,「不过,真的有人比你更厉害吗?」
沉默了一下,不二勾起嘴角,「嗯,有的。」
不二将视线放在手冢身上,再来,就是单打一了啊……
「……加油,手冢。」不二开口,用著只有他自己听的到的音量说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喜欢的情感,越靠近手冢,幸福的同时却又觉得恐惧。那麽,倒不如留在原地像从前一样就够了,他当他的不二周助,如风一般的少年,默默给予鼓励便足够。
望著手冢走进球场内的背影,不二蓦地一窒。
……这是什麽样的感觉?为什麽会如此不安?不二甩甩头,想扫去那些莫名的情绪。
没事的。他低语。
一切都会……没事的……
「胜者是冰帝!败者是青学──」
众所瞩目的部长对决终於开始,冰帝依旧是那过於夸张的大阵仗,迹部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登场,完美的华丽姿态,像个王者一样,没有任何缺点,如此闪耀动人。
这场比赛吸引了不少外校的人前来观看,果然是最强跟最强的比赛……不愧是有全国水准的迹部,每一球都毫无破绽似的,但手冢也没有漏洞,彼此都不让步。
「冰帝的迹部也不是泛泛之辈。」
「而且……迹部有能看透对手弱点的观察力。」
不二一愣,听著身旁他校传出来的话。
若要说起手冢的弱点……不二想了想,却开始觉得发冷。
不──不会的!这种事情怎麽可能发生!不二立刻否决掉脑海中的画面,网球是手冢的梦想──不会的,手冢才不会轻易放弃,绝对不会那麽不重视他自己的努力!
手冢……你不会吧……
不二这麽想著,身体却像是背叛他一样开始颤抖。
迹部果然是个可敬的对手。手冢抿著唇,感觉有些微的疼痛,但还是在忍耐范围之内。
手冢皱起了眉头。
一点点刺痛,一点点而已。
迹部是故意的,让他来主导上半场的比赛,只是为了拉长比赛的时间,这样的持久赛对现在的手冢更是不利──这就是胜利的办法吧!没有什麽卑鄙的,不过是为了胜利……
他也不想输!
「以这样的手臂能打成这样……已很不错了,手冢。」
迹部忽然大笑出声,刺耳狂妄的笑声让场内的人安静下来,「你的左臂应该很痛了吧?」
场外的每个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果然……和他想像的一样……不二轻咬住唇。
不二看著球场上的手冢,想起他们雨中的对话,对於手冢那一个问题,当下的自己是感到无比错愕的。
真正的自己……一直对胜负无法执著,一直无法放下所有心力去努力一件事……
但他也好想这样问手冢,你到底在乎什麽──为什麽!为什麽!网球明明是你的梦想,你的一切!可是为什麽……你却往往不珍惜你拥有的机会呢?
手冢!你怎麽能够──
「为了令青学胜利,就算牺牲自己的手臂也在所不惜。」
不二睁开了眼,蓝色的眼带了点湿,眼底满是惊讶。
为了青学……为了大家……为了全国大赛吗……
手冢用力握住球拍,感觉一阵刺痛感猛烈侵蚀他的意志,但他不想放手!
最後一球……一定要撑下去啊!
可是……
「啊──」
无法承受的痛让手冢的思绪停摆,只管用嘶吼的方式叫出他的痛处,他用力压住他的左肩,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但光听声音、看那动作,他们都知道──手冢快到极限了……
「手冢部长!」
「别过来!」手冢的一声怒吼制止了桃城他们的动作,「给我回去!比赛还没有结束!」
手冢缓缓地站起身,他大口喘息著。
不二的双眼眨也没眨,只是一直注视著手冢。他没有喊出声,也没有离开过他本来的位置半步。
不是他不想宣泄,不是他不想去帮助手冢,而是他──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身子。
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跟震撼,不二几乎是无法呼吸的,海蓝色的眼看著球场上的手冢,心正抽痛著、撕裂著。原来,对比赛的执著可以到这种程度吗?原来,这就是不管怎麽样都想胜利的决心吗?
为了什麽而存在──他们只为了那一份热情,那一份永远浇不熄的热爱而存在。
「手冢,再打下去很危险的。」不二忍不住开口。
不二只能以劝戒的方式这样说,他不能去控制手冢的一切,就算他很想叫手冢别打了,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那是手冢的梦想──遵守与大和部长的承诺,带领青学进军全国。
「部长!不要勉强啊!」
「继续打下去的话,你的手臂真的会……」
「可能以後也不能再打网球了。」
「部长,请你立即停止吧!」
「手冢部长!」
手冢默默地给了不二一个眼神。
千言万语,好像都藏在那一瞬间的交会。
他是如此渴望看见真正的不二,看见不是用那恬淡笑容盖过一切的少年,可是,矛盾与不安却同时充斥著他的心房,打乱了步伐,打散了思绪。
不二──真正的你到底在哪里──
让我看见真正的你!
为了你,为了我,为了青学,为了大家,为了全国大赛──
重新回到球场上,手冢的双眼多了一份坚定。
「不是吧!这家伙还打算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