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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也能派点用场?”立花抱住淳子的肩膀,在她耳朵后面吻了一下。
四
第二天,立花宏回老家赤穗去了。
“新旋律”乐器店,决定临时休业。立花宏事先关照过那个债台高筑的合伙经营者,自己有靠山筹集资金,请他暂时等一下。
他一到赤穗,首先就去参拜附近的不动菩萨。
那里,作为参拜常家的老大娘们,都在虔诚地祈祷。其中有一个很面熟的老大娘,对方也注意到他了。
“啊呀,这不是立花家的阿宏少爷吗?真是难得,什么时候回老家来的?”她说。
“今天才到,和夫君那儿可以让我住宿。”
“来工作还是来休假的?”
“哎,来休假几天。”
“那可好啊……你是在大阪吧?”
“不,在神户。是啊,我跟神户缘分可深哩。死去的爹当兵的时候,在神户宿过夜,那家主人,还给过他一幅不动菩萨的画哩。那幅画,大概在十年前,神户有人来买,爹把它卖了。以后我也到神户工作去了,我想,这也是不动菩萨撮合的缘分吧。”
“是嘛。你年纪轻轻就来参拜不动菩萨,我看就是个了不起的人,不也是和菩萨有缘分吗?不,确实是不动菩萨显灵。”
淳子父亲派遣的人,不久会在赤穗出现吧?不,也许已经到达了。
立花是偷偷地来作调查的,可现在经他这么一瞎吹,肯定引起了注意。不管怎样,由于那位老大娘的闲扯传播,立花和不动菩萨有缘的话,立即在赤穗一带不径而走了。
立花决定在表弟和夫家里歇宿。
他还特地带来了“独角兽”集团中一个叫市冈的男子,让此人当配角。此人曾在地方剧团的演员班学习过,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只要稍许化妆,谁看了都会认为是个无精打采的中年男子。这个市冈,住在一个叫伊吕波旅馆的地方等待时机。
这笔费用,全部由淳子掏腰包。
果然,两天之后,立花接受了一名男子的来访,此人递上一张名为樱井克已的名片。这个名字,立花也从淳子那儿听说过,当然,他现在要装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有何贵干?”立花问。他屏住了呼吸,仿佛一个钓鱼的人,手上感到鱼儿已经上钩了。
“我确实是不动菩萨的信徒,什么时候都是对菩萨虔诚参拜的。”樱井说。好一种战术,说得煞有介事。
“那么您想说什么呢?”立花始终装得呆头呆脑的样子。
“我听说,府上有一幅出色的不动菩萨画像,想来拜识一下。”
“什么?不动菩萨?”立花按捺住焦急的心,欲擒故纵嘛!“是啊,是一幅画,令尊大人从哪儿得到的。”樱井说。
“家父早已故世了。”
“我想,是令尊在当兵那时候的事情……”
“啊,您这么说,是在神户……”
“是啊,是啊,是在神户……那幅画,我恳切地想拜识一下。”
“啊,画已经给谁拿走了。大概十年以前吧,现在不在手边了。”
“哎呀!”樱井灰心丧气的样子,立花看得一清二楚。
“是给谁拿走了?”
“哎,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记不大清了……啊,一定是冈山的那位市冈君吧。嗯,的确是他……”
“是叫市冈吗?”
“以前,他是经常到父亲这儿来走动的人;现在,在干养鸡的活儿。”
“是那个人把画拿走了?”
“不,我想是谁委托他的。肯定是神户的人。我还记得父亲谈过,那个人从神户来,又回神户去了。”
“那位市冈君的住所,您知道吗?”
“哎呀,这可不知道啊。不过他也常来这里,来集市卖鸡蛋。……啊,想起来了,这么说,昨天还碰到过哩。现在,他应该住在这里。”
“我能见见他吗?”
“市冈君吗?他总是在伊吕波旅馆歇夜的。”
“您能不能把我介绍给他?总之,通过旁人,我也可以打听,府上这幅不动菩萨有多出色……我想,可能的话,要是肯出让,就可以让我在家里早晚祈祷了……只要能见到那位市冈君,那幅画的下落,不就明白了吗?”
“啊,这些,我就不得而知啦。当时,究竟是谁委托他的,他也许还记得清楚吧。”
“您说得对。”樱井点头哈腰地说。“我总得同这位市冈君碰碰头啊。”
“伤脑筋啊……不过,让我先和伊吕波旅馆联系一下看。”立花装出一副难于违拗对方热情的样子,到里边去了。
他给伊吕波旅馆打了电话。当然,市冈等在那里。
立花回到外面,对樱井说:“他刚巧才回到旅馆,据说傍晚还要出去,要见面的话,现在立刻就去。”
“您能不能给我写个介绍信?就写几个字,怎么样?”
“这么说,那还不如一起去呢,我现在倒也有空。”
真可谓弄虚作假,耍尽了花招。既然掌握了对方的底牌,那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他了。即使回答对方的话,要在他身上取得怎样的效果,预先也是清楚的,因此这出戏,对于“独角兽”们来说,着实可以解解闷。而且,因为花了一大笔钱,他们的热情也高得出奇。
在伊吕波旅馆,配角市冈也表演得淋漓尽致。虽说他当演员失败了,可在这出戏里,倒是可以给他打个及格分数的。
“不大想得起了,毕竟事隔十年了。我确实是受人之托,可名字完全忘啦。”市冈故弄玄虚,要让樱井着急。
“那总得想想看啊,是吗?”樱井的额上冒出了汗珠,他像哀求一般地说。
市冈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番之后,总算给了一点暗示。
“噢,我有点想起来了……有赤和青的……”
“您说的赤和青,是什么意思?”
“是那个人住的地方和他的名字。请等一下……噢,是啦,是住在赤谷的青井君。”
“您说赤谷,会不会记错呢?神户的地名嘛,只有叫青谷的。”
“啊,这么说,是青谷的赤井君喽。”
“确实是这样吗?”
“确实……是这样,错不了。是个姓赤井的人。脸是青白的,而姓却是赤……是的,我居然都还记得呢!”
“确切的地址呢?”
“这倒记不起了,您打破沙锅问到底,居然这么想要那幅画?”
“不,那、那是……”樱井慌慌张张、结结巴巴地说,“因为我皈依不动菩萨,是个信仰问题,没有别的理由。那么,是卖给赤井君的喽?”
“唉,我就当着立花君的面,说说当时令尊的情况吧。那年头,你们家里很困难,令尊说,那幅画不值什么大钱,就让我当做破烂处理,多少换几个钱行啦……当然,那时候我也得到过好处,拿过点手续费。”
“那幅不动菩萨的画,卖了多少钱?”
“十年前的钱嘛,五万哩!那个赤井君,可也是喜出望外。”
“五万吗?”樱井说,感到鼻子一阵发酸。
五
淳子打算先让柴山家的阿岩为她画一幅大的不动明王像。她原来认为很简单:村田仙岳的画集中,也收集了几种《不动明王图》,只要像剪辑照片那样,一剪辑就行了。
但是事实却更为简单。在阿岩亡父的作品中,就有一幅《不动明王图》,虽说没有一张铺席大小,可也是尺寸相近的作品。这位已故的伪画名家的作品,似乎也同村田仙岳的画作挑战吧。阿岩的亡父。曾经几次从事村田仙岳的作品的伪造,但都如同阿岩所说那样,半途而废,没有成功。
只剩下两幅画,都已画得差不多了,而且题了伪造的落款。其中一幅,可说已经画成了,可也许是不满意吧,在空白的地方,“仙岳”的署名有七八个之多。同仙岳的画集作比较,这些签名确实极像,难怪连熟谐此道的名人都可以骗过。
其余的一幅,就是上面说的大幅作品,幸亏没有涂写的地方。也许,在柴山慎策为数有限的伪作中,这是制作者领会得特为深刻的一幅作品吧。
简直像定制的一样。
“这下可救了我的命啦,我实在不会画仙岳。”阿岩心里松了口气。
“连你阿岩也没能耐吗?”淳子数落他说。
“我既没能耐,体质又弱。这样的作品,要最后完成,还是个体力问题。我已经不行啦。”他这么着说,就咳嗽起来了。
放荡的生活侵蚀了他的肉体。
淳子接着要做的,是为小杉二郎去青谷租一间公寓房子。不用说,押金、房租一概由淳子负担。租的时候,使用了赤井太郎的名字。
不久,立花和市冈从赤穗回来了,向淳子报告说,这出戏进展情况良好。
“真是有福之人,坐享其成。”淳子说着,格格地笑了。
那一阵子,他们在六甲山举行过集会。
新时代的人,就这样地生活着。
他们这样相信,“独角兽”是新人类的道德准则。
枫叶在11月中旬最为茂盛,而一进入12月,那点缀着六甲群山的各种各样的、或浓或淡的红色,几乎都被拭擦干净了。
“独角兽”们扣紧了肮脏上衣的领子,身子紧挨着向阳背风的地方,一动不动地坐着。就连想性交的人也没有了。本来,只要一想到,就会按照本能的命令而行动起来,这是原则,可是寒冷似乎使这种本能也萎缩了。
接受了小杉二郎的拥抱和接吻之后,久寿子突然说:“这一阵子,在我们伙伴中间,想干事儿的人多起来啦。”
“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没有办法。”小杉打着哈欠,这么说。
“要说最低生活,一天一百元怕也够了。要是在三宫即三宫町,神户一条街名,在生田区。伸伸手,谁都能讨上百把块钱。这不就是咱们干的吗?”久寿子提高了嗓门说。
淳子想骗取她父亲来购买村田仙岳的伪作,她为此而进行了一番工作。这个事实,久寿子似乎认为是对“独角兽”的背叛。她的话里带了刺。
“我们作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