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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道:“如此说也算公平合理,想必肖三先生执意不肯?”
凌震霄道:“他自然不情答应,于是老夫就打算和他他道扬镳,他虽然持有那方玉佩,而老夫也握有关于铁剑的秘密,老夫告诉他说,双方各凭进化,大可不必为此事而争执。不意云达倏然变色,说什么非友即敌,立刻向老夫动手。”
柳南江听到此处,不禁“啊”了一声。
凌晨霄又接道:“肖云达的一套‘寒梅掌’甚是霸道,老夫不敢掉以轻心,只得全力施为,在双方找到第十三招时,肖云达突然惨叫一声,栽落三老峰头,老夫自然不会让那方玉佩与草木同朽,于是绕到峰下寻得他的尸首,取走了那方玉佩。”
柳南江道:“前辈方才说有人暗中向肖三先生偷击,怎么那人?……”
凌震霄一扬手,道:“你慢慢往下听。当时老夫取得玉佩离开终南之后,曾将当时过招的情形细加检讨,这是每一个武林中人在拼斗一番之后,必需要作的一件事情,在检讨的时候,老夫才发觉肖三先生并非被老夫的掌力所击倒的。事实上,以老夫当年的功力,能够自保已属不易,若想击败肖云达,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柳南江百思不解其道理,不禁又问道:“暗中击袭之人,目的何在呢?”
凌震霄道:“这也是老夫当年百思不解的问题,以那人的功力而言,击败老夫应该毫无问题,然而老夫取得玉佩却能安然离去,第二天江湖之中即盛传肖三先生遇害之事,同时也传说老夫子肖三先生遇害之时曾在三老峰头下出现过。至此,老夫才发现那暗中袭击肖三先生之人,是有阴谋的。”
柳南江茫然地问道:“怎么呢?”
凌震霄道:“老夫与肖云达约见是在深夜,老夫进出山也是在黑夜之间,而肖云达自三老峰头跌进万丈绝壁之中,早已粉身碎骨,面目全非。停尸之所在也非一般人常到之处,肖云达之死讯以及老夫之行踪,外人何以知悉?毫无疑问,是那个暗中向肖云达下手之人将此项消息传出来的。”
柳南江道:“他的目的又何在呢?”
凌震霄道:“不管他的目的何在,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必然对老夫不利。不久之后,江湖中几乎无人不知那方玉佩已到了老夫手中,因此老夫成了众矢之的,因为想得到那方玉佩的人太多了。”
柳南江道:“这倒是件不祥之事!”
凌震霄道:“老夫当时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将手下一个身材和老夫相似之人易容成老夫模样,住在长安城内的”七柳斋“中,老夫则四处寻访铁剑的下落,想不到那个假冒之人果然在‘七柳斋’中被杀害了。”
柳南江道:“前辈何以将那方玉佩会行凶之人夺去呢?”
凌震霄道:“玉佩不弃手,何来宁静?古人尝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夫自忖无力保有那方玉佩,又何必惹来横祸?”
柳南江道:“照前辈之推断,行凶之人是竺道台,那么暗中杀害肖三先生之人?……”
凌震霄接口道:“自然不是竺道台了。三君子不会相互残杀,此其一,倘若竺道台,当时就可以得到那方玉佩,又何必等到五年之后再为了那方玉佩行凶杀人,此其二,这二点道理是非常明显的。”
柳南江道:“真不知道那两件东西价值在何处?”
凌震霄目光一亮,沉声问道:“娃儿你可是为那两件东西而来?”
柳南江愣了半晌,方点点头道:“确是为那两件东西而来。”
凌震霄道:“到时老夫难免要和你一争,不过……”
说到此处突地嘿嘿一笑,然后接道:“如果你与菲儿成了婚配那就不同了,做丈人的岂能和女婿去强争二件异宝?”
柳南江不禁面上一热,呐呐道:“前辈真会取笑……”
不待柳南江一起道尽,凌震霄即沉叱道:“老夫可不是说笑,你要是不遵守诺言,另娶娇娃,小心老夫摘了你的脑袋。”
柳南江不知如何答话,愣了一阵,方掉转话题说道:“前辈之武功系出正途,但是那一身魔功又里从何而来呢?”
凌震霄道:“娃儿你怎么知道老夫有一身魔功?”
柳南江道:“前辈若非身具魔功,如何能造就秦茹慧一身魔功哩!”
凌震霄浩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语气顿了一顿,接道:“老夫当年在三老峰头与肖云达相拆了十三招,当时并不觉得,事后才知血脉之内已中了肖云达独门武功‘寒梅掌’之寒毒,老夫乃借探寻铁剑下落之便,顺便采撷草药,用以疗伤。一日行经剑阁,气候正如今夜,大雪纷飞,天气高寒,加之体内寒毒进发,遍体冰凉,几乎就要倒毙雪地之中……”
凌震霄吁了一口长气,柳南江乃趁机插口道:“想必遇到了高人相救。”
凌震霄道:“老夫可没有那样好的运气,当时只希望能觅一避寒之所,最后终算让老夫找到一所天然洞窟暂避风雪。”
柳南江道:“剑阁天然洞窟甚多,据说都是异人术土所居住的。”
凌震霄点点头,道:“娃儿你说对了,老夫走进去的那座洞窟就曾经住过一个奇人异土,不过他已死了百年之久,老夫只见到他的枯骨。想不到这位异人却留下了一件害人的东西。”
柳南江插口问道:“什么害人的东西呢?”
凌震霄道:“在枯骨的面前有一个药瓶,里面装着十粒绿色药丸。老夫取出来嗅了一下,但觉清香扑鼻,沁人心肺。而且,在嗅过药丸之后,体内的那股寒毒立刻就减轻不少。”
柳南江脱口道:“那么该是疗伤圣品,前辈怎么反而说是害人的东西呢?”
凌震霄道:“且听下文!当时老夫也就大胆地吞下了一粒,体内寒毒之伤果然霍地而愈,而且功力大进,只是嗜杀如命,每月不闻血腥几乎不能安枕成眠。老大本就熟谙本草,于是将那绿色药丸的成份详加研究,自己再采撷了一些中性药草服下,才将情势稳定下来,但是每见血腥,心内仍有畅然的感觉。”
柳南江道:“那秦茹慧想必是服了前辈的那种绿色药丸了?”
凌震霄道:“不错,我是存心造就她一身魔功的,将来可以利用她来对付秦羽烈和公孙彤的。”
柳南江讶然道:“她怎会听任前辈的指使呢?”
凌震霄道:“在她服下药丸陷于昏迷之际,老夫曾不断以‘传音术’对其说话,是以她对老夫的声音已甚熟悉,在她听来,就好像冥冥中有人在对她说话,只要向她一怂恿,要她杀谁,她就会杀准。”
柳南江不禁咋舌道:“这件事真是太玄妙了!”
凌震霄笑道:“娃儿!你也服过那种药丸,你可知道?”
柳南江大吃一惊,道:“真的?!”
凌震霄道:“我那宝贝女儿也吃过,不过,你们都吃过老夫自制的中性药丸,虽然增加了你们的功力,却无大害。”
柳南江蹙紧了眉尖道:“前辈虽说并无大害,小害必定有的了。”
凌震霄“唔”了一声,点点头,道:“小害在所难免。”
柳南江忧心忡忡地问道:“有些什么害处呢?”
凌震霄道:“杀心易起难收,就是这害处。”
柳南江喃喃道:“倒还不觉!”
凌震霄倏然发了一声冷哼,可是,当柳南江抬头凝视他时,他却没有说什么。
柳南江见他神情连打几个寒噤,镇定心神后,嗫嚅地说道:“晚辈有一事请求……”
凌震霄瞪了一眼,低叱道:“有话快说,不必转弯抹角。”
柳南江道:“望前辈能救救秦茹慧,这样对她,似乎太……”
凌震霄道:“救救她!娃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南江道:“望前辈也给她服一粒中性药丸,解除她的魔性。”
凌震霄道:“怎么?娃儿你对秦羽烈的女儿有情吗?”
柳南江摇头道:“前辈误会了,晚辈绝非为了私情。”
凌震霄喝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呢?”
柳南江讷讷道:“她……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凌震霄一双环目睁得溜圆,沉声说道:“老夫觉得她一点也不可怜。”
柳南江虽然受过秦茹慧生母白玉梅的嘱咐,不得轻易吐露秦茹慧的身世之秘,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不得不稍作透露,因而说道:“前辈有所不知,秦茹慧并非秦羽烈的亲生女儿。”
凌震霄“噢”了一声,道:“娃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柳南江答道:“晚辈曾见秦姑娘的生母,内中尚有一段隐情,晚辈曾答应保守秘密,请前辈暂时不要追问。”
凌震霄嘿嘿一笑,道:“老夫早就想唆使秦茹慧手刃其父,念及伦常,才迟迟未曾下手,既然如此,倒减去老夫一层顾虑。”
柳南江疾声道:“前辈千万不能这样做。”
凌震霄喝问道:“为什么?”
柳南江道:“据秦姑娘生母相告,秦姑妞的身世之秘她此生绝不揭穿,前辈如让秦姑娘手刃其父,今后她如何做人?即使秦羽烈罪该万死,秦姑娘也会受到武林中的谴责啊!”
凌震霄冷笑一声道:“嘿嘿!你为何对她如此关心?”
柳南江愣了一愣,方道:“晚辈也是身世模糊,可能因此而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慨。”
凌震霄道:“娃儿!真难得你有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
语气突转严厉地接道:“老夫要告诫你一番,你身背利剑,行走江湖,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只有自取其祸。”
柳南江辩道:“话不是这样说,家师尝云:剑道即人道……”
凌震霄沉叱道:“少给老夫说这一套,娃儿你若怀悲天悯人之心,老夫也不过问。只是你少将那副心肠放在别的年轻姑娘身上,老夫可不愿我那菲儿伤心,听见了吗?”
柳南江一时答不上话来,结结巴巴地说:“这……这……”
凌震霄扬臂一挥,道:“走吧!咱们该回‘七柳斋’去了。”
话声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