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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任天翔冷笑道:“如果她死在你前面,不知你还笑不笑得出来?”任天翔一声轻叹:“天琪如此善良,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母亲?”说着他转望小薇,柔声问:“怕吗?”小薇摇摇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任天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对萧倩玉道:“萧姨,其实我很同情你。”“同情我?”萧倩玉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听任天翔轻声道:“没错,我同情你。只有未曾感受过怜悯和温情的人,心中才没有怜悯和温情。你见不得别人幸福快乐,说明你从未有过幸福和快乐。”萧倩玉僵在当场,脸上阴晴不定。她想起了与萧傲相恋的日子,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那样的日子实在太短暂,为了圣教大业,她毅然离开了萧傲,成为了任重远女人。从此二人近在咫尺,却心隔天涯。她在没有幸福快乐过,心中只剩下为圣教献身的悲壮。
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酷的寒光,嘶声道:“你说得不错,这辈子既然不能跟萧郎在一起,我也就见不得别人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你们两个必定有一个要先死,快说,谁先死?”任天翔与小薇相视而笑,对这问题已不屑于回答。萧倩玉已气急败坏地扬起了刀,正待挥刀劈下,突听极远的天边传来了隐隐的雷声,像潮水般绵延不绝,渐渐清晰可闻。
现在不是春雷,不该是打雷的季节,而且戈壁大漠水汽稀薄,更难在天空形成雷雨。萧倩玉有些奇怪地望向雷鸣的方向,就见那黄昏那朦胧的天宇下,不知何时多了一群跳跃地墨点,像潮水般汹涌而来。随风传来的除了奔雷版密集的马蹄,还有猎犬兴奋地狂吠。
那一群骑手渐行渐近,渐渐能看清他们的甲胄和服饰。萧倩玉认出那是范阳精锐骑兵的服饰,不禁失声道:“看来想杀你的人还不少,看在天琪的份儿上,我干脆就让他们代劳,免得将来天琪知道后,对我这个母亲心生怨恨。”说着她收起刀,翻身跨上骆驼退到一旁。不多时就见一百多名虎贲营将士纵马赶到,将所有人包围起来。领头的将领打量场中情形,见任天翔五人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显然是因干渴而虚脱。一旁却还有个披麻戴孝、精神饱满的女人骑在驼背上袖手旁观,这情形实在令他看不明白。
“谁是任天翔?”那将领高声喝问,目光却是望向一旁那个女人。他知道地上几个人已经只比死人多口气,要他们回答显然不太现实。就见那女人往地上一个人一指:“他就是!”那将领抬起头,做了个格杀勿论的手势,身旁副将低声问:“那个女人呢?”那将领木然道:“少将军有令,不留一个活口。”那将军泛起一丝淫笑:“既然如此,不如让兄弟先乐乐。奔波了好几天,兄弟们早憋坏了。”见主将没有反对,那副将向身旁几个早已跃跃欲试的心腹一挥手,几个人立刻纵马向萧倩玉包围过去。萧倩玉见状急忙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我跟任天翔不仅没任何关系,相反他还是我的大仇人。”几个骑手根本不理会萧倩玉的解释,嘻嘻哈哈地调笑道:“美人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只要你跟我们玩玩。”
从那些骑手像狼一样放光的眸子中,萧倩玉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过她也非寻常女人,虽置身于无数淫性大发的兽兵中间,却并不慌乱。见两个骑手争相恐后地向自己冲来,她腰间的弯刀立刻铿然而出,左右横扫迅若闪电,刀锋轻快地掠过二人咽喉。就见两个骑手纵马冲出几步后,便从马鞍上一头栽了下来,伏在沙中再不动弹。
正在兴奋高叫的一百多虎贲营骑兵突然静了下来,他们没料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犀利的刀法。见她横刀喝道:“谁要再敢无礼,别怪姑奶奶刀下无情。”
领头将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向手下轻轻一挥手,几名骑手立刻又冲了过去,拔刀指向萧倩玉。这一次他们已有所防备,萧倩玉虽然武功比他们高出一大截,奈何马战非她所长,胯下的骆驼也比不上战马灵活,被十几个骑手连番围攻,顿时陷入左支右绌的苦战。
众骑手也顾忌萧倩玉凌厉的刀法,不敢过分紧逼,只轮番游斗消耗她的体力。萧倩玉几次想要突围,但骆驼的速度比不上战马,几番冲杀只不过又砍翻几个骑手,却始终不能逃脱。眼看众骑手越逼越近,而那个眼神锐利如狼的主将还没有出手,萧倩玉便知今日再无幸免之理。她眼珠疾转苦思脱身之计,突然看到地上躺着的几个人,眼中陡然一亮,急忙摘下驼鞍旁的水囊扔过去,低声轻呼:“救我!”
水囊落在小薇身边,她连忙拿过水囊拔掉塞子,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后将水囊凑到任天翔嘴边,将救命的清水一点点灌入他们的口中。众骑手忙着围攻萧倩玉,大多没看到小薇的举动,就算看到,也是无心理会。
清水入喉,几个人便感觉生命的活力渐渐在恢复,不过他们依旧躺着未动,只是默默地调息,以便让身体尽快从缺水的虚弱中恢复过来。
“啊!”那边传来萧倩玉一声惊叫,她被一个悍勇的骑手从驼背上生生拖了下来。落地后虽然一刀将之斩杀,但失去坐骑,她越发陷入被动,只能手舞弯刀拼命招架。众骑手见她如此悍勇,片刻间已连杀己方数人,心中也有顾忌,便都将她围在中间,不敢过分紧逼。
领头将领见己方上百人,竟奈何不了一个女人,不禁一声轻喝:“退下!”众骑手让开一条路,就见那将领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腰刀已出鞘,借着下坠之势凌空下斩,迅捷威猛,状若天神。萧倩玉急忙举刀相迎,两刀相接,就听“当”一声巨响,萧倩玉弯刀应声折断,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双腿一软坐到在地,再无反抗之力。
众骑手欢呼,争先恐后地扑上前,竟相撕扯萧倩玉的衣衫。萧倩玉拼命挣扎,惊慌失措地高呼:“救命!快救命!”
众骑手哄堂大笑,纷纷调笑道:“美人儿,在这时候,除了神仙还有谁会来救你?”话音刚落,那个已扑到萧倩玉身上的副将,突然感觉身后渐渐静了下来。他好奇地回头望去,就见方才还像死人一样瘫在地上的几个人,正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他们依然还很虚弱,但却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口吻低声道:“放开她!”那副将愣了一愣,突然爆出一阵狂笑:“放开她?凭什么?”
领头那年龄最长的汉子淡淡道:“就凭一个墨者的决心。”副将又是一阵狂笑,虽然对方的眼神透着无比的坚定威严,但方才还只比死人多口气,现在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家伙,能有多大的威胁?他挑衅似的将手伸向萧倩玉高手的胸脯,咧嘴笑问:“我要不放呢?”话音未落,周围的骑手便看到方才还摇摇欲倒的汉子,突然变成一道虚影射了出去。跟着就听“啪”一声脆响,他陡然停止那副将面前,二人面面相对不及一尺。副将的佩刀已拔出一半,刚好挡在胸前,巴掌宽的刀面已弯成了曲尺,裂开甲胄深深地嵌入了副将的胸膛,那汉子的拳锋就抵在弯曲的刀面上,可以想见若非被刀面所阻,它一定能将人体洞穿。
副将满脸怀疑地看着自己胸口,再看看面前正气凛然的对手,然后像摊烂泥一样慢慢软到在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悍勇之辈,见过各种武功,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霸道威猛的一拳。
“这……是什么拳法?”领头的将领满脸震骇,涩声轻问。就见对方缓缓收拳,淡淡道:“它叫义门唐手。”“义门……唐手?”领头的将领一声赞叹,“好凌厉的拳法,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汉子淡淡道:“在下不过是义门一名无名小卒,贱名不足挂齿。”
那将领微微颔首,拱手一礼道:“北雁门燕寒山,非常佩服阁下的拳法。只可惜少将军有令,你们都得死,不然我倒是真想交你这个朋友。”
那汉子咧嘴一笑:“要想杀我们,现在只怕没那么容易。”
燕寒山点点头,阴阴一笑道:“不错,如果现在要杀你们,确实要付出不小代价。不过我可以等。”
“等什么?”“等你们体内的水再次消耗殆尽。”
说着燕寒山向众手下一挥手:“撤!”片刻之间,一百多虎贲营骑士便纵马呼啸而去,他们不仅带走了受伤战死的同伴和所有的马匹骆驼,也带走了所有的水囊,没给任天翔他们留下一滴水。
“趁我们还有体力,继续走!”任侠说着依旧拉起躺着小川流云的马鞍率先而行,方才他一直仗剑守在小川和任天翔身边,虽然没有出手,但他的气势已震慑了范阳铁骑,加上杜刚一拳击毙虎贲营副将,技惊全场,也令他们不敢再轻易冒险。
任天翔抬首眺望西方,颔首道:“不错,希望在我们倒下前,能够找到新的水源,或者赶到朔州。”说着他转向萧倩玉,就见她倒在地上,几次挣扎也无法站起。燕寒山那一刀已经将她五脏六腑震伤,短时间内只怕无法恢复。
“我的伤不碍事,”任天翔对搀扶自己的小薇道:“你去扶萧姨,把她也带上。”“凭什么?”小薇瞠目质问道,“方才她眼睁睁看着我们渴死,也不给我们一点水救命。若不是她陷入危险还要我们出手相救,也绝不会给我们一滴水。现在杜大哥已经帮她打退了那些禽兽,我们跟她已两不相欠。不找她算账就已经便宜了她,凭什么还要救她?”
任天翔知道小薇说的在理,以恩怨分明的江湖规则来说,萧倩玉不仅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更是整个义安堂的敌人,不趁人之危向她寻仇就已经够仗义了,出手救她确实有些说不过去。现在体力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很宝贵,如今萧倩玉身负重伤,义安堂众人必须牺牲宝贵的体力才能带上她,这简直是拿自己的命去救仇人的命,难怪小薇不答应。
但她毕竟是天琪的母亲,任天翔又怎忍心将她抛下?正不知如何说服小薇,就见杜刚已拉过来一副马鞍,那是方才范阳军将士从一匹死马身上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