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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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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如果竟救不了这许多人的性命,自己号称百草堂主,狄青面前,这一张脸皮,
却往哪里搁去?

  夜色转瞬间就笼罩了空山。胡不归中了毒,内力派不上用场,夜里视物,便
大是麻烦。也是他江湖经验极足,临行之前,还顺手拿了一根值夜士兵的松明火
把,这时候便点起来,继续前行。虽然知道野兽怕火,看见火光只会远远遁走,
可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熄灭了火把,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效那守株待
兔之举,等着野兽来找自己?只希望冬季食物难寻,好歹会有那么几只饿晕了的
瘦狼,不顾危险,被火光吸引而来。

  如此又披荆折棘走了一阵,气息泱散,胸口烦恶难言。只心头倒还是一片清
明,知道便从此时再往回走,要想走出这个山,也是不可能了。隐隐便有些不祥
的预感,莫非我胡不归今日,便要命丧此处?预感便这么预感,在偌大个江湖上,
他能在兵器谱上排名到第十七,那也是多少风波历练出来的,要说就此认输,却
不那么容易。又挨着走了一阵,到了一片开阔地上,但觉天旋地转,一屁股坐了
下来。

  那地上全是枯枝败叶,坐下来只觉浑身松软,再也不愿意起来。总算他还留
着最后一丝清醒,知道手上那火把要是倒下去,冬季干燥,只怕立刻便是一场山
林大火,勉强提着劲,把火把直直地插在松软的土壤里。盘膝坐着,想要把那涣
散的气息再聚拢来,偏偏心思又没法集中,只是在想,怎么还没有一只饿狼过来?
要是再等片刻,可不见得有擒狼的气力了。

  这么勉强提着一口气,保持着灵台清明,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物带着尖
锐的刺痛,硬硬地顶在眉心。胡不归精神一振,双眼一睁,谁知那却并不是饿狼
的爪子,眼前,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另一番景象。

  火把昏黄的光芒下,只见一个野人拿着一根削尖的树棍,直指自己的眉心。
那人身上只披了一件兽皮,用草绳系在腰间,穿的是一双手制的鹿皮靴子,这么
冷的天气,双臂四肢还都裸露在外,筋肉瘦健,披头散发,活脱脱就是一个山妖。
只是从瞪着胡不归的那种眼神来看,警惕灵醒,差险险还可以分辨得出来,好歹
还算是一个人类。

  胡不归咽了一口唾液,不知该说什么。他不说话,那野人却开口了,道:
“你是谁?”说的是岭南口音的汉语,声音虽然低沉,却仍然带着一点异样的磁
软,原来竟是个女人。

  胡不归松了口气。只是要回答自己“是谁”这个问题,千言万语,来龙去脉,
却又有好大难度。想了一下,道:“在下是个过路的。”他这一口中原官话,比
之那野人的汉语,可就要纯粹得多了。

  那野人道:“你是汉人?”

  胡不归心想岭南诸族杂居,非比中原。这么多年来,此地各族与汉人的纠纷
又是层出不穷,历朝都是很让朝廷头痛的一件事。眼前此人虽然会说汉语,却显
然不是个汉人,现下要说自己是汉人,恐怕讨不了什么好去。只是他打扮如此,
口音又如此,要想抵赖,却也不大容易。只好点了点头。

  那野人倒也奇怪,听他承认了是汉人,眼中警惕的神色倒隐去了,一直顶着
胡不归眉心的树棍也拿开了,直直看他半晌,道:“你喝了苦泉的水?”

  胡不归大喜,赶忙应了一声,道:“请问姑娘,不知还有救吗?”

  那野人并不答话,伸手拔了胡不归插在地上的那根火把,两脚下去,顿时踩
得灭了。胡不归沦落到眼下这种境地,无意识中,只觉得那火把就是自己活下去
的唯一希望,见竟给她踩灭了,心里大惊,只是浑身乏力,筋骨酸软,要想阻止,
却也来不及了。只见那野人踩灭火把,一反身,隐入密林里去了。

  胡不归瞪大双眼,只见暗夜茫茫,黑黢黢的山林中,再也不见半个人影。山
风吹来,遍体生寒,那仅剩的一点精力,要抵抗寒冷,这时候也差不多消耗殆尽。
模模糊糊中想着,难道刚刚这一阵动作对话,只是自己迷幻之中,做出来的一场
怪梦?只是火把为什么又没了呢?是被山风吹熄了?是松明燃尽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头忽然被什么东西扯得往后一仰,朦胧中只觉一件物事抵
住嘴唇,往里一倾,一股甘甜的水流顿时灌入了喉咙。也是奇怪,那甘甜的滋味
从喉咙管甫一下去,一胸口的烦恶便如冰雪遇热而化,刹时间一身松快,就连刚
刚涣散了的内力似乎都在一刹时,又往丹田里聚拢了来。

  胡不归又睁眼一看,便见那野人正揪住自己的头发,拿着一只木碗,灌自己
喝水,见他眼睛睁开,把木碗往他手中一递,道:“喝完它!”胡不归虽觉已经
好了,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接过木碗,三口两口喝完了。

  那野人等他喝完,拿过木碗,又往林中走去。只是胡不归这次,却哪能再让
她走掉了?一跃而起,慌忙跟在后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在下还有
些朋友,也都喝了苦泉之水,还请姑娘指点一条明路,慈悲解救!”

  那野人并不管他,自顾往里走去,道:“那山脚下,便是你的朋友么?哼,
你的朋友倒也真多!”

  胡不归脸上一红,好在天黑也看不见,不大丢他魁伟丈夫的一片面子。那山
脚下,军营扎了满当当的一片,夜里火光点点,要都算作是他的朋友,果然是好
不多哉!虽说说是朋友多了一点,胡不归却又哪里敢说那是军队?第一不知道这
野人到底属于哪个部族;第二,中原人千里迢迢地跑他们地盘上来打仗,总也不
大好意思吧?只希望这野人避居山里,并不懂得外面世道上的行情。却听那人又
道:“哼,他们喝了苦泉水,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胡不归软语央求道:“姑娘与我素不相识,却在这深夜之中,不辞辛苦,救
了在下,可见是菩萨心肠了。既救了在下,为什么便又不多救几个?”

  那野人道:“救了你,是因为碰巧见到了。要是不救,良心上总是过不去。
你那些朋友,反正我又看不见。便统统死了,干我何事?”

  胡不归一怔。这野人虽然说的只是一个大实话,他却不是野人,听在耳朵里,
不由自主便生出无穷感慨来。想他们江湖人行侠仗义,又何尝不是如此?见一个
救一个,只是那些见不着的呢?又何尝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轻轻巧巧放
了过去?毕竟一个人,又何能管尽天下事?偶尔伸个手,管一件不平事,大约其
实质,也就象眼前这个野人一样,只是为了自己良心上的安稳?良心安稳了,不
是才能自得其乐地,在每年的八月十五,喝上那么一杯淡酒,赏那一轮平安喜庆
的团圆之月么?那么在江湖上,到底要怎样做,才算是真正的侠?又有哪一个,
才能算作是大侠?

  只是眼下却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胡不归心头只一闪,还是只管跟着那
野人,道:“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话未说完,那野人蓦地回过
头,低喝一声:“你别老跟着我!”

  胡不归火烧眉毛,却哪能她说不跟就不跟?依旧紧追不舍,道:“姑娘一日
不救在下的朋友,在下便一日跟着姑娘!”这话说得看似无赖,其实苦泉水喝下
去,病起极快,不要几天,他那些“朋友”便要统统翘了辫子,他可就再没有这
个必要,来一日一日地跟着眼前这个“姑娘”了。

  那野人住了步了,冷笑一声,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胡不归其实也早想知道,便顺着话问下去:“姑娘是什么人?”

  野人冷笑道:“我是布侬人。”

  其实就算她说自己是山精水怪、吸血人魔,胡不归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傻眼。
却原来岭南蛮族分支极多,而狄青这次要讨伐的、在两广作乱的侬智高,却偏偏
就是布侬人!

  那野人见他不吱声,又冷笑一声:“怕了吧?我们族人可是惯会放蛊,要不
要我给你来上一点?”

  却原来她强调自己是布侬人,目的乃是威胁胡不归她会放蛊。胡不归松了口
气,更加不敢说自己那群“朋友”却是专为讨伐布侬人而来的军队了。眼下这情
形尴尬得很,一批来讨伐布侬人的军队中了毒,却要央求布侬人解毒。胡不归一
不做二不休,干脆死缠烂打下去,道:“我这条命,左右是姑娘救的,姑娘便是
在我身上下了蛊,也不过是把这条命重新拿去,又有什么了不起?反正这些朋友
如果不救,我也是不愿再独活下去的了。”他这话倒也不是故作义薄云天之状,
实在地说,万一这野人硬是不肯救人,他只单单一个人喝了水,得了救,跑下山
去,又有何面目,去见狄青?

  那野人颇觉诧异,上上下下打量他半天,忽道:“你看我漂亮么?”

  这句话离眼前的主题,却未免有那么一点十万八千里。要说漂亮,各代有各
代的标准,汉尚瘦,唐尚肥,到了本朝么,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些三寸金莲,从八
幅湘裙底下,性感地、隐约地露出尖尖脚弓,引得男人们口水十丈。而在千年之
后的当代看来,这野人这番兽皮打扮,这般结实筋肉,再配上长发及腰,在T 型
台上随便走上那么一圈,也真叫是帅呆酷毙了。然而在当时胡不归眼里,要充分
欣赏这种美感,还真是颇有些难度。

  好在胡不归年过三十,家有一妻一妾,逛过勾栏,吃过花酒,于女人堆中,
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知道便是再丑的女人,也不会拒绝有眼光独到的人,终于看
出自己的美丽来。遂一咬牙,道:“漂亮,当然漂亮,漂亮极了!”

  那野人果然欣喜,道:“你说我漂亮?”

  胡不归道:“姑娘救了在下的性命,从在下眼中看去,便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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