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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那瓶沐浴露笔直地走进了浴室,脱去了白色的外套,解着身上白色衬衫的纽扣,抽掉腰上的皮带,脱下了裤子,便伸手拧开了花洒,水流如柱从他头顶笔直浇下,冒着热气的水珠子洒落在他头顶,倾刻间就湿了齐耳短发,湿了他的睫睫,视线变得朦胧起来,伸出湿漉漉的大掌,拿起那瓶吴妈给她的沐浴露,正欲想打开盖子时,猛地,一阵剧烈的头疼袭了上来,沐浴露从他掌中滑落地水淋淋的地面,他发出一声野兽的哀嚎。
这头疼来势汹汹,让他的视线变得旋转起来,他及时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咬着一口钢牙,仅用了几分钟就迅速关掉了水笼头,拿起浴巾裹住了身子,高大的身形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浴室,后面的水蒸气白雾还在四处弥漫。
因为头剧烈的疼,疼得他视线抖颤,分不清楚东西北,眯起一对狭长的细眼,透过细长的眼逢,他看到了床头柜上有一瓶花,拿起来看了一下标签,见上面贴着安眠药的字眼,他及时打开了瓶盖,倒了几粒在掌心,然后,掌心一卷把它们全数送进了嘴里,屋子里没有水,他只得白色的丸子咀嚼碎了吞进肚子里,苦涩的滋味在舌尖上蔓延。
当他把瓶子重新盖上放进床头柜抽屈里的时候,他高大的身形也笔直倒扑到床上,刹那间,突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样昏睡了过去。
他到底沉睡了多久自己根本不知道,直至天边渐露曙光,红日从东边升起,一束阳光从窗台外照射进屋,在窗台前折射出些许隐隐绰绰的光影,白光蒙罩住他,他晃动了一下眼皮,意志渐渐清醒,虽然头还是有些疼,可是,与昨晚相比较,感觉要好多了。
低低的女性哭泣从身侧传来,带着深深压抑的悲凉,女人,这床上哪来的女人?莫不是……?想到这里,他倏地睁开了一双幽深的黑眸,睁开的眼帘刹那间就看到了自己身侧那张梨蕊带白的娇颜,由于哭泣,泪水蔓延过她水嫩的肌肤,滑至了她的唇瓣,纤长的眼睫湿湿地沾在了一起,鼻头通红,发丝却全数散在枕头畔,她弧度美好的锁骨深深地陷下去,光洁如玉的肩膀裸露在外,一耸一耸的,显示着她的无比悲伤,丝被覆盖住她的美丽的同体,看起来是那么性感,又那么我见犹怜。
“依丽莎。”藤鹏翔看清楚了女人的容颜,一下子大惊失色,她怎么会在他床上?这是怎么回事呀?“呜呜呜。”依丽莎因他的惊呼而睁开了双眼,只是,眼珠子象是浸在了水晶里的黑萄萄,同样没有焦距的视线凝定在了藤鹏翔俊美的面孔上,她吸了吸鼻子,又低低地抽泣着。
“依丽莎。”藤鹏翔这一刻的感觉遭透了,就好象是被人活生生抽了一个耳光一样,他怎么会与依丽莎躺在同一张床上?记得昨天晚上,他回来后就去浴室洗了澡,因为莫名的头疼欲裂,所以,他吃了好几片安眠药就这样一觉到天亮啊!一向精明的脑袋面对这样的事情后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他看了一眼近乎光祼的依丽莎,急忙避开了视线,这才慌乱地发现自己被子下的身体也是身无寸缕,丝被的面料紧紧地贴在他身体上,那种光滑的感觉让他变得心慌意乱起来,是的,他昨晚是裹着浴巾就晕倒在了床上,可是,谁把他身上的浴巾拿走了,而依丽莎又怎么到这床上来的?她不是应该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吗?该死,他烦燥地爬了爬垂下额角的发丝,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他垂下的眼角在瞥到自己手膀上那浸着淡淡血珠的抓痕时,头脑中的这种想法便荡然无存,心也变得无比恐慌起来。
“依丽莎,我……”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哭得伤心欲绝的依丽莎,这个时刻,他理不清自己纷乱的思绪,只好做了一个逃兵,曾经他与战友们在那海拔几千米的雪域高原,面对凶恶野蛮的反恐份子,他没有畏怯,如今,面对依丽莎,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因为,如果他碰了依丽莎,那么,这辈子,他与她之间真的会难以脱离关系了,他爱她到罢了,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感觉,他与这个女人不来电,相处了大半年,他对她并没有半点儿感觉,如果说有,也应该是感激之类的东西,他不想伤害孤苦无依,为了他差一点失去性命,为了他瞎了双眼的女人,所以,才把事情演至今日。
他没有说完这句完整话,然后,便裹着丝被起身,当他跑进浴室自己清理干净,衣冠整齐地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视线在屋子扫视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卧室,是依丽莎的房间,而自己昨晚是几时跑到这房间里来的,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没有半点儿记忆?
这时,房门敲响了,他本不想去开门,可是,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象催命一样。
没有办法,他只得硬着头皮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他就看到了依菲儿那张盛气凌人面孔,依菲儿瞟了他一眼后,堂而皇之地越过他身体步进了屋子。
“怎么回事?依丽莎又在哭什么?”她走到床前俯首询问双手掩面哭泣的依丽莎。
依丽莎没有回答,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仍然嘤嘤地哭泣着。
依菲儿看着侄女躺在床上悲伤的样子,心都拧碎了,她是一个过来人,当然知道这样的画面代表什么?藤鹏翔一大清早就在这屋子里,并且,从床上那凌乱的痕迹看来,他们昨晚一定是共赴巫山云雨了。
“我不管你是江飞,还是藤鹏翔,总之,即然与丽莎都做了这种事,你就应该对她负责任。”依菲儿的眸光似一柄冷刀射向了还伫立在门口的藤鹏翔。
几翻思量,藤鹏翔总觉得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蹊跷,可是,现在,他没有证据,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而且,他刚去浴室清理自己的时候,从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后背上全是一片淡淡红色的痕迹,那是经过欢爱留下的抓痕,可是,在他的脑子里却没有半点意识或者记忆,昨天晚上与依丽莎的恩爱缠绵,不论如何,他明白自己中了计,可是,现在,已悔之晚矣。
“如果的确如你所言,我自会为做下的事情负责,但是,如果我一旦发现这是一个陷井,那样的后果并不是你们所能承受的。”他是失去了记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傻子,就如一只案板上待宰的鱼,随便他们如何对待也不会啃气儿。
“哼!”语毕,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藤鹏翔那双冰冷的寒瞳瞟了她们一眼,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现在的藤鹏翔嚣张不减当年,可是,却只是一张纸老虎罢了,他赫不住任何人,而他自己也非常地懊恼,怎么就自己就爬上了依丽莎的床了呢?
昨晚他没有任何的记忆,如果他一旦跟依丽莎发生了关系,那么,他还能想着与傅雪吟回离开这里,回北京去么?他心里纠结死了,也痛苦死了,他驱着车,一大早想去公司上班,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烦恼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又堵车了,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一辆车的车屁股,眼看自己的车就快碰到了前面那辆车的尾部,他不得不踩下了刹车,车缓缓停了下来,他坐在驾驶座上,等待间,心因烦燥不堪,便掏出了香烟点燃,最近,他好象又开始吸烟了,自从傅雪吟出现后,他的心总是恼乱不堪,不知不觉又吸上了烟瘾。
当香烟刚吸了一口,一发子弹划破天际,打射在他的车玻璃上,后反弹回去跌落到地,顿时,他一脸惊骇,要不是他的车窗是防弹玻璃,他想这一刻,他已经命丧黄泉。
那伙人又来了,这白沙市的警察抓捕犯人的能力实在不敢恭维,都一天一夜了,还让那伙犯人逍遥法外,光天化日之下再次行凶,思至此,他急忙扑倒在了车座上,从怀中掏出了手枪,这是昨天晚上向人借来的,用来防身用的。
子弹枪响再次传来,空气里发出一声“嗞嘶”的声音,整个车身晃动,遭了,车胎被打破了,顿时,他便看到了窗外的路人面如土色,皆抱着头纷纷躲窜,世界又风云变色,这些亡命之徒,藤鹏翔气得额上青筋乱跳,车胎暴了,他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他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他。而这伙人到底在哪里?锐利的眸子透过车窗四处收寻,终于,他看到了离他们大约有五米远的楼房上,五楼的楼道口,那里藏着两个蒙面罩的两个男人,男人手上正持着枪,枪口正是瞄准他车的位置。
然后,他打开了车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窜出车座,翻扑到地,缩躲在了车身下面。
一发子弹再次袭来,当他正欲向着发子弹的来源处开枪时,没想到,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起初他还能强忍着,可是,听着子弹横扫空气的声音,他的脑子里回荡着一幕纷乱的画面,也是一个与歹徒生死搏斗的战场。“爹地。”是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枪鸣声,手枪从他手上滑落到地,他捧住自己的脑袋,头剧烈的痛楚间,小女孩模糊的影像变得清晰起来,她穿着一袭漂亮的公主裙,梳着两条小辫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眼下挂着犹干的泪痕,伸出一双脆生生的小手,猛烈地向他舞动着双臂,她被一个脸上划有刀疤脸的男人高举过头顶,而她的小嘴吓得一张一合,小小身体抖动间,她嘴里一直呼唤着“爹地。”两个字,她就是他的女儿吗?蓦地,酸楚排山倒海而来……
由于头部剧烈地疼着,藤鹏翔额头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坐到了地面,把身体倚靠在了车身上,顾不得地面脏不脏?而歹徒的枪已经瞄准到了他的手臂,当歹徒扣下了扳机,就在这千均一发这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