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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之隐+7番外 作者:李暮夕(晋江vip2013-12-01正文完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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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蒂在他指尖燃烧,刚吸了一口就停住了。杜别机械地抬起头,和她对视的时候,双眼布满了血丝。
  作者有话要说:中间【……】的见87章,喜欢小清新的就不要买了,╮(╯_╰)╭


☆、45

  禾蓝不知道该怎么说。
  杜别望着她;似乎要用自己所有的力气看清她。这么耗着;实在尴尬;禾蓝开口,“我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样了?”
  杜别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低头拧着眉心;好一会儿沉重地叹了声,“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有一些事情要问他。”
  “他不会告诉你的。”
  “什么意思?”
  杜别抬头对她说,“他已经死了。”
  他的神色平静地可怕,禾蓝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杜别就进了一步;定定地凝视她;“是我杀了他。”
  禾蓝的震惊完全在脸上显示;只听得他喃喃道,“我没有办法,他不死的话,彭云清根本就不相信我。我们的军队撑不了多久了,我只能暂且取得他的信任。他生性多疑,现在只是暂且被我蒙蔽,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反悔。我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带你走。为了自己的安危,我本来今天就该走的,可是,我却留到了现在。”
  禾蓝的嘴唇像粘在了一起一样。
  她做梦也想不到日思夜想的仇人就这么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上。杜别在她心里,似乎还是小时候和她玩闹,带着他四处野的大男孩。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能和她记忆里的人重合。
  她从来没有觉得他是这么可怕。
  线索断了,她就没有办法知道另外的仇人是谁。
  杜别转了身,漫步到床边,双手撑在窗棂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谁也没有办法改变。”
  “他是你父亲……”任何人都可以这么做,唯独他不可以。
  杜别回头看着她,“小时候,你见他照顾过我吗?我妈就是被他气死的。”
  杜别小的时候,他们家还很穷,杜洋带着他和他母亲一起住在深山里,靠着每天早上给人做佣农种罂粟获得一点吃食。
  他的母亲是个云南来的年轻女人,和杜洋在一起两年半,才有了杜别。
  她很喜欢杜洋,杜洋也很照顾她。后来,她用自己积攒的积蓄帮他出人头地,却知道了他有别的女人和儿子,年纪还比他们的儿子大。从那以后,她就生了病,身体一天比一天不好。那段日子里,他陪着母亲在竹楼上看远处的罂粟花。
  广阔的原野里一片斑斓的色彩,轻盈的花瓣像蝴蝶扑扇着的翅膀,茫茫一片,天地相接。那个时候,杜别站在她的身边,指着远处的沐浴在霞光里的花田给她说笑。
  她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临死前,她对自己的儿子说,“不要怨他,也不要去恨,这都是命。”
  可是,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眼底是浓浓的不甘。
  杜别知道,她不甘心,她恨杜洋。
  尔后的很多年,他靠着给人打零工在那个小镇子求得生存,什么事儿都干,甚至是拉皮条。这样平静地过了许久,杜洋才找到他,把他带了回去。
  室内的气氛也被往事渲染地沉重。杜别的神色还是很平淡,或者说有点漠然。这么多年来,他和杜洋分居各处,只有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会面,他在他脑海里的印象其实都不深刻。
  禾蓝心里无比复杂。她想离开的时候,杜别却道,“你想知道的是当年那件事吧?常姨和林叔死了,我也很遗憾。不过,杜洋现在也死了,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你以为就凭杜洋一个人,可以吞掉那么大一批货吗?”
  禾蓝硬生生地扭转过身子,“……你知道?”
  “你来金三角,不就是这个目的吗?我本来想告诉你,然后和你一起去外面的世界,可是,你背弃了我们的承诺。”
  “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把你当兄长。”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胸膛。杜别心里像被剜了一个洞,血肉生生地被撕扯出来。这样明确的拒绝,没有留一分余地,把他所有的幻想都打破——他苍白着脸色对她笑,神色还算洒脱,语声里却有一丝掩不住的恨意,“是因为那个叫白潜的少年?”
  “别提他!”昨天的事情闯入她的心头,禾蓝浑身都是一震。
  她不想提起,杜别就越想提,抓住她的肩膀,“我为什么不能提他?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他,你选他却不选我?我比他早认识你,比他更喜欢你,他可以为你做的,我可以十倍百倍地为你付出!”
  他把她的肩膀握地“嘎嘎”作响,禾蓝一把推开他,“你疯了?”
  他眼底的疯狂没有褪去,低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啜饮。禾蓝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他——应该也问不出什么了,她摇摇头,跨出了门。在她快要离去的时候,耳边一阵凉风吹过颊畔,脖子上被人力道准确地一切。
  刹那间,天旋地转,她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禾蓝是被夜雨飘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惊醒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是错综交杂的高大杉木林,地底下是湿泞的红壤,被雨水冲刷出一个个密集的细坑。脚边散乱着几块山岗岩,上面还布满了滑腻的青色苔藓。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抱着枪坐在树干上,围在她四周,五个在外围巡逻,留三个在里面看守她。
  不知道为什么不见杜别的人影。
  被打晕之前,她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她试着和他们攀谈,但是,这几个人就像木头一样,不管她问什么都不理她,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往西南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眼前渐渐开阔起来,高大的杉木稀疏起来,多了低矮的灌木丛,但是,依然能到人的头顶高。
  右边开阔的平地上有一条溪流,从南方的山涧里涔涔留下,清溪水浣,可以见底。禾蓝快步跑过去,一个士兵拔了枪对准她,喝了一声。
  禾蓝道,“我想洗洗手。”
  那人才放下枪。
  她跑到水边,卷起裤脚蹲下来,低头捧了水在手心,一点一点地扑到脸上,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一路走来,这里都是原始的丛林,高大茂密,如果没有熟识的人带路,一进去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就算要脱身,也不能在这里。不然,她一定会迷失在丛林里。
  禾蓝洗好了手,跟着他们继续上路。走了大约几百米,前面带路的两个士兵拨开了树丛,面前出现了一条盘山的公路,一辆破旧的卡车安静地停在路边。
  她被两个士兵挟持着扔了上去。
  车门关上,留一个人在里面看着她。
  车子开动了,朝山下慢慢驰去。车里唯一的窗子被木板钉死了,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车厢里安静地可怕,禾蓝只好缩在最里面,不时打量守在车门口的那个士兵。
  卡车驰了一阵子,驰进了一个被低矮山峦包围的小镇里,沿着街道缓缓地行着。镇里一带的水泥三角屋,灰瓦绿墙,只开着一扇天窗。这个时候还是寂静的清晨,没有几户人家打开窗门,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
  卡车开到小镇的边缘地带,重新攀上了上山的路,行了几分钟,最后在一个花园前停下来。那是一幢红色三角尖顶、白色墙面契合的别墅,被园子里丛丛的花海包围,头顶阳光灿烂,远远看去,可以看见屋顶反射出的璀璨光华。
  这地方的有钱人会在山上兴建别墅,而不像山下的平民一样挤着普通的屋舍。
  禾蓝被带进了别墅,上了二楼,一个穿着蓝色围裙的老妇人把一套绣满各色莲花的百褶裙递给她,示意她换上。禾蓝出来后,老妇人笑着对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带着她下楼。
  大厅里已经摆好了菜肴,都是本地的一些特色菜。
  杜别穿着白衬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似乎等了她很久。见她下来,给她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来,殷勤地给她夹菜。
  “你到底想干什么?”禾蓝一点胃口也没有。
  “先吃,好吗?我们一会儿再聊。”他的笑容很温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就是这种笑容,让禾蓝觉得很恐怖。他被白潜逼得背井离乡,形如丧家之犬一样,如今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现在,他对她还算温和,恐怕是念着那点旧情。
  虽然禾蓝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知道战争还在继续。以白潜的性格,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底。看不到杜别的尸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是,他知道她在他手上吗?
  白潜已经知道了,他看不到她,会不会很着急?
  禾蓝心里绞痛着。
  杜别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还想着别人?”
  声音不大,却让禾蓝心惊。她拿了筷子,默默地吃起来,杜别脸上才重新露出笑容,抚摸着她的面颊,像摸着心爱的玩具,看着她吃饭、喝汤,也不吃饭,就那么看着她。
  一顿饭吃下来,禾蓝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好不容易吃完,她起身逃回楼上,回了房间就反手把门锁上。
  木质的楼梯清晰地传来杜别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却一下一下击打在她心里。
  禾蓝死死扒拉着门把,生怕他破门而入。但是,他的脚步声在上楼后就消失了。禾蓝听了一会儿,小心地绊开一条缝隙。
  走廊上空无一人。
  但是,她的神经一点都没有松懈。忽然,身后传来“嘎吱”一声,禾蓝忙回过头,身子都僵硬了。杜别推开阳台上的玻璃门,笑着踏入了房间。他的脸上带着宠溺和无奈,就像当年小时候一样,似乎她还是那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女孩。
  “怎么还是那么喜欢玩啊,你以为关了门我就进不来了吗?这是我的屋子,所有的钥匙都在我这儿。”他走到门边,三两下把门锁给卸下来,打开抽屉丢进去,“既然你那么喜欢玩,我还是把它拆了吧,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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