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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么?
不!不是!
天台的防护栏的安全性做得很不错,在水泥防护栏上又加了一蹭铁栏的防护栏,
纪凉很快推翻了自杀的判断。防护栏上断裂的地方太过平滑……是人为切断的。
接到纪凉电话的李泽,很快就带了人过来,警员们拉起来明黄色的警戒线,驱散一些看热闹的人,维持住现场的秩序。
“那个同学,”夏禹走过去,把一个也要离开的女同学拦了下来;“等一下。”
“小佳,你怎么又在这里。”胡成看见夏禹拦下的女生,连忙小跑过来,一张老脸气得都快绿了:“都让你说别老瞎掺和这些事情。”
“爸——”胡佳被骂得有些委屈:“我只是刚吃好饭路过,又不是……”
“闭嘴。”胡成横了她一眼:“没看警官们都在忙着,你还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还不快走!”边说边甩手要打发她离开。
“等下!”夏禹又拦下了胡佳:“你认识死者?”刚刚他在人群里就注意到了她。一般撞见这种跳楼的,如果只是围观的人,一般外露的神态会有惊吓,会有漠不关心而只是凑个热闹,但这女生在当时脸上却是闪过了一丝慌乱。
“……”胡佳踟蹰了下,点了点头:“恩。”
“小佳,你……你快把话给我说清楚。”胡成急了,拽着她的手让她把话说清楚。
“爸,那人……那人是吴叔叔啊!”胡佳说出了死者的身份,让胡成一愣。
“你,你你说是吴宽?”胡成神色一变,满是不敢相信。
“胡叔,你认识死者。”纪凉正好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证物袋,证物袋里装着的是一张被血染红了的身份证的,身份证姓名栏上,写着:吴宽。
死者叫吴宽,今年49岁,是这层办公大楼长期雇佣的一名清洁工,吴宽生性好赌,由于受不了他这赌徒的性格,妻子在几年前就跟他离婚,带着女儿离开,断绝了双方的关系,至今他仍是独居一人,自己赚钱养自己,不过依着他好赌的性子,一般赚一百也会赌个一百二,所以欠下了不少的赌债。
“我跟吴宽是老同学了,”胡成老脸上有着沉重的悲痛:“他这人没啥坏心眼,唯一不好的就是喜欢赌,他这一辈子就是被赌字给害的,赌得妻离子散的。”说到这里,胡成叹了一记:“昨天晚上他过来找我借钱。”
“你借给他了吗?”纪凉边记录边问着,同时注意着他的神情。
“一开始我是不想借的。”胡成摇了摇头:“这借他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我还劝着他别再赌了,但他跟我哀求着让我借他一点,他说他这次摊上事了,最后被他烦得不得了,我才答应他借他三千块。”说着,打开怀里的那个旧旧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小叠红色的
人民币:“这不,我趁着中午时候出去吃饭的时候,顺便去取了钱,打了个电话给他,让他等我下午下班的时候过来拿钱。”
纪凉把胡成说的,一一记了下来,然后又问了些问题:“除了你之外,你知道他还有向谁借过钱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胡成摇摇头:“虽然我们是老同学,但是这些年来我们的联系并不多,老吴这家伙宁愿把时间花在赌上面也不会想到找老同学叙叙旧这类的,除非是借钱。”
吴宽自己的职业收入并不高,哪里来的闲钱可以支撑他这么长期的赌瘾。纪凉让李泽他们,去梳理下吴宽的平日里的人脉,最重要的是一些债务上的往来。
“纪警官。”胡佳寻着机会凑近了纪凉:“那个案子呢?我们调研的资料你有看了吗?”
“恩!看了!你们做得挺仔细的。”纪凉说着。
“那你觉得凶手这种行为是属于仇杀报复性的,或者只是一种学习模仿。”胡佳用着自己所学的专业知识分析着:“我们研究过过去类似的杀人碎尸案,并没有类似这次这样的。”
纪凉看着她,胡佳确实是个很认真学习的女生,纪凉以一个前辈的身份跟她说着:“一个凶手,杀害了一个人,必定是要有犯罪的动机!这犯罪的动机跟犯人的成长的环境,社会关系往往有相当的关系,在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的时候,我们会从被害者身上来找寻,从被害者的社会关系里去剖析。”只不过,这个凶手的手段太过残忍,连一个五岁的孩童都不放过。
一个案件未果,又一个新案件袭来,纪凉都觉得这是不是老天爷看她前段时间光练四肢没练脑,现在就让她这么绞尽脑汁。
纪凉跟胡佳正聊着的那会,李泽从外边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脸上有着一丝兴奋的神色,看来是有了收获了!
“凉队!”李泽走了过来:“你猜我们在吴宽家里搜到什么了?”
“吴宽跟碎尸案的死者赵松是认识的。”
059:那个人
如纪凉所说的,当还不能确定嫌疑人的时候,被害者的社会关系是一个入手点。
赵松跟吴宽是认识的!
李泽一行人去调查了吴宽的社会关系,发现了吴宽以前也是跟赵松在同一家国有制药企业工作的,只不过赵松是从事研究方面的专员,而吴宽则是负责车间里的主任,后来在一次国企员工瘦身裁员里吴宽被裁了,由于年限不够,也就没有退休金这一说,最后只得靠当个擦玻璃的清洁工来维持生活。
但私下里两人还是有点往来,如果借钱这方面也算往来的话。
吴宽好赌的事已是众所周知,赌得入不敷出也是常有之事,所以身上背了一屁股的债务,其中赵松就是他最大的债务人之一。
“赵先生,你父亲有没有跟你们提过吴宽这人。”纪凉问着眼前年轻的夫妇,也就是段卿然的友人,死者赵松的儿子。
“没有。”赵明摇了摇头,这几天来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了,丧夫丧子的痛让这个才刚近三十岁的年轻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年龄段该有的拼搏的活力和希望,一下子被抽干掉了。
“你能再仔细想下么,你父亲近段时间来有没有什么反常之举。”纪凉也不想一再地这样去揭受害人家属的伤口,但有时候家属们总会因为太过悲伤愤怒的情绪,而忽略掉了一些关键的线索:“比如在钱财这方面的。”
“我爸退休之后生活圈就很简单,”赵明说着:“你们也知道他之前是在国企搞研究的,所以退休之后,领了一笔丰厚的养老金,每个月定期还有退休金可以领,加上我妈的会计工作,两个老人的收入都要比我们年轻人还多了,所以我都很少去过问他们财务方面的事。”赵明说着,突然想起了个事:“啊——对了,警官!这个……”他从皮包里掏出一本黄色封皮的笔记本:“这是那天我在整理我爸的东西的时候发现的。你们看对破案有没有帮助。”
“好的。”纪凉拿过证物袋将那笔记本装了起来,再让人送赵松离去。
那是一本老旧的日记本,是赵松在国药企业里搞科研工作的那些年写的,纪凉看了下,日记里写的是好些年的事了。那会儿赵松他们几个人搞了个药品研究,至于是什么类型的研究,日记里并没有说明白,只是很模糊地说了下那药若能成,会大大提高我军的战斗力:
1979年3月2日:
今天接到了一个调派令,从今天起,我将加入X研究小组,在研究组里见到了好多业界里的前辈和能者,能与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工作,一起为国家效力,真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
1981年5月14日:
X的研究是哪个人提出来的,真是大胆的创举啊!研究组的所有人都在为此而努力着,我也不能落人其后,X的下一次试验很快就要生产出来了,真让人期待……
1982年12月23日:
最近我常在想关于X的研究,究竟是对还是错……但,这些并不是我能管辖的,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最大的能力投入到研究里,早日研究出完美的X,这样就能停止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
1983年10月9日:
今天又有新的一批X成员测试品。同僚们一个个期待万分,他们对于X研究的期待,已经如痴如狂,我却恰好相反,早没了初来之时那般的兴奋,试验,失败,再试验,再失败……这样无止尽的循环,何时才是个头。
1985年8月3日:
今天很冷,又要开始一批新的试验品。今天这个试验品还很年轻,他说他是个退伍的军人,有个妻子已经怀孕了。他说等参加完这次的试验后,回去就可以看见孩子……
我突然有点下不了手,但……
1989年3月3日:
上面来了文件,X的实验被停止了。同僚们一个义愤填膺,直嚷着自己这些年来为X复出的努力和青春就这样付诸流水了,我却觉得松了一口气……
终于能解脱了!
……
日记里记录的是赵松的在参与研究过程中的一些心路历程,从一开始的自豪,积极慢慢的变成了犹豫不定,到最后的后悔!
纪凉翻到了最后一页,这页没有写日期,更像是一封忏悔信,如下:
离开X研究小组好多年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多希望当时的自己不要接受那个调派令。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没办法忘记啊……
我想过去做弥补,但却是无从下手。X的研究,是一级机密的,不管是我从事研究的人还是来参与研究实验的人,都不能对外说起,我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个名字,就是那说着要回去看老婆孩子的年轻人。我常梦到,那个年轻人跟我说着回去就能看到女儿了的那个场景,他是那样的期待,那样的信任我,最后我却没能圆了他那个期待……还有那么多人的眼神,他们一双双地在我梦中出现。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报应的话,我只求能多让我苟活一段时光,让我多陪陪妻子儿子,让我能亲眼看着孙子出生……
关于X,这是一个大胆的念想,但却是一个错误,违背了人体自然学,希望那些人别再继续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