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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漓的眼泪顿时哗哗而下,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吃定了她的同情心,吃定了她会心软,才会说出这么些自暴自弃的话!才会不遗余力地展露他的阴暗面!存心要她一辈子不安心!存心要她走不了!存心要她心疼!
“我恨你!”她终奔向他,泪如泉涌。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在他怀中拼了命的捶打,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恨字,只这恨爱所倚,何能化解?
他亦搂紧这出乎意料的回归,眸中氤氲变幻,渐滑出两道清亮的液体。
“雪儿……雪儿……”他念着她的名字,摩掌着她的背,“我真的不想对不起你,真的,如今,我自己都糊涂了……”
她紧紧贴着他的脸颊,彼此的泪水相互纠缠,“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对不起,雪儿,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她的泪水落在他脸上,
却如同滴在他心里,滴得他的心一下一下地痛。他吻着她的泪,不断道歉,不断发誓,只希望怀里的人儿不要再因他而伤心……
她捂住他的嘴,“不要再说对不起,我最讨厌听你说对不起……”
他抓住她的手轻吻,“好,我不说,雪儿,谢谢你肯留下来,我会用下半辈子的时间证明给你看,我值得你留下来。”
雪漓轻叹,“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浅笑,“这样的债你最好世世欠着我。”
“这一世该你欠我了!”雪漓皱眉嗔道。
他见她终于不再生气,心中渐宽,在她微嘟的唇上一啄,“我欠你,而后还你生生世世!”
“一个大男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也不怕丢人!”雪漓为他偶尔的孩子气感叹。
“雪儿……”他抱紧她,把她放在膝头,靠在她肩上,低喃,“你说你要走,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朝事纷繁,天下纷争,只有你是我的安慰……”
这样的他,叫她如何不心疼?何况,他也是她的安慰啊!她佯怒,“没事少装可怜,博取我同情!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吗?告诉你,人虽然不走了,帐还是要算的!”
他笑出声来,“只要你不走,随你怎么处置!”
“都是你好色惹的祸!罚你一年不近女色!”雪漓歪着头想了想道。
“一年?! ”他惊呼,忽而坏坏地一笑,“我只近你就行了!”说着手便不规矩起来。
雪漓急拍他的手,“走开!发生了这种事你还有心情……”
他吻住了她,幽幽道:“我只是想感受你还在我身边……”
她语结,任由他胡作非为,在他挑起的悸动里低低回应,“宸,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在你身边,以后再也不会说离开你那样的傻话了……”
她第一次叫他宸,省去了哥哥两个字,让她猛然间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再是撒着娇要他背的那个小女孩,她也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共同面对风雨,为他分忧,为他解愁,只因他说过,她是他唯一的安慰……
他也注意到她称呼的变化,欣喜之余,继续挑逗着她每一处敏感,“你叫我什么?再叫几次……”
她额前渗出微微汗意,己是呼吸急促,“宸……宸……爱我……我想要你爱我……”
他的冰冷终于进入了她的身体,在摩擦中升温,彼此交融,他和她,终究是在一起的,和二为一的……(手打)
“啊……宸……”她抱紧了他,在他带来的浪尖颤栗。
他含住她微微肿胀的唇,温柔缱绻,在至高点与她享受漂浮的感觉,如梦如幻……
温柔过后,她倚在他怀里,想起现实的问题,“紫画怎么办?你究竟有没有动过她?
“我那天真的喝醉了……”他一脸尴尬。
“若你喝醉一次,就犯一次错,定不饶你!”就算他真的对紫画做过什么,至少也是无心之过,毕竟从前紫画对他的诱惑他一直能坚持。
“所以你更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他索性耍了无赖。
雪漓瞪了他一眼,“你爱跟谁跟谁,我才不稀罕!”
“是吗?”他刮了刮她的鼻子,“那刚才吃醋吃得天翻地覆的是谁?”
她拉下他的手,“我现在问你紫画怎么办?不要转换话题。”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把难题推给她。
她怒了,“你是不是男人啊!自己玩出了火要我去善后?”
他笑,搂着她不放,“因为我只在乎你,其他的无所谓。”
“你简直就是无赖!她可是你亲爱的妹妹!你不是很疼她的吗?”她挣扎了一下,没从他手臂挣脱,便作罢。
“她做错了那么多事,去冷宫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其它的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人总是会变的,紫画不是从前的紫画,那我也就不是原来的我了,其实我早该下决心办她的,心软造成了她一错再错。”
人总是会变吗?她想起了她的翼哥哥,想起童年在翼哥哥歌声中入眠的温馨日子……情不自禁缠上司宸墨的脖子,“宸,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永远也不变,好不好?”
感动从他眼眸中溢出,“好!”一个字将他们带入又一轮温柔缠绵……
紫画进了冷宫,一切似乎又平静起来。
雪漓的小腹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司宸墨开始考虑下诏书立太子的问题,依他之意,便是立雪漓腹中的孩子为太子,雪漓却不同意。
“你现在下诏书不是要我们两母子的命吗?宫里个个盯着呢!再者,你就知道这一定是男孩?太后说过,谁大谁为太子,还是等孩子生了再说吧,而且,我也不想孩子当太子。”雪漓劝道。
司宸墨一笑,“孩子一定是个男孩,这个风一天说过了,他有秘方能看出来。至于谁大?你比皇后先有喜,自然是你的孩子大。不过,你既不愿意,那也依你,我们先给孩子想个名字如何?”
“好啊!”雪漓喜上眉梢,却突然又没了兴致,“那他姓什么?轩辕?司?”
司宸墨脸色稍稍一顿,“其实……我真正的姓氏应该是端。”
“端?”雪漓记忆中某些熟悉的片段在重叠,“端……景颐?景颐是谁?”
“你怎么知道?”司宸墨猛然紧张起来。
“我……”雪漓吞吞吐吐把上次夜探凤藻宫的事老老实实招供了出来。
司宸墨气得揪住她鼻子不放,“你就知道闯祸,原来你上次去太后宫里收获还不小!如果太后知道你将她的秘密摸得一清二楚,不杀你了灭口才怪!”
雪漓不以为然,“不是有你撑腰吗?没事的吧!”
“哎!我又不能把你拴在腰带上时时带着走!如果可以我还乐意了!”他点了点她的额头。
雪漓从他的话里听出玄机,“你要走?要去哪里?”
“去南部几个藩王的封地巡察!”
“什么?你不打算带我去?”雪漓惊呼。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司宸墨盯着她的腹部,天气渐热,薄薄的春装遮不住高高的隆起。
“可是,我一个人在宫里会被她们吃了!”雪漓想起来就不寒而栗,“她们都有自己的外戚,在宫里呆了多年,势力不小,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除了你就没人会帮我了!早知道,就不完全靠着你!”
“我也在发愁呢!要不,将你带上得了?”他蹙眉沉吟。
“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雪漓显然异常开心,南方想必春暖花开,别是一番风昧,游兴一起,便迫不及待了。
他微微一笑,“要当娘亲的入了,还这么小孩心性,后天一早就出发,不过,得答应我,不得离开我半步。”
第三日,浩浩荡荡的皇室船队便沿着运河而下,一路风光绮丽,自不在话下。
半月后,首先抵达的是西南王封地蜀州。
西南王已年逾五旬,看起来却豪气不让后辈,当晚便设宴恭迎皇帝大驾。
司宸墨携了雪漓的手高坐在尊位,忽道,“西南王瞿晟,朕可看中了你一件东西,特向你讨来。若你肯,朕便与你做交换。”
西南王瞿晟大笑,“皇上是跟臣开玩笑呢?皇上有何吩咐只管下旨就是,何来的交换。”
司宸墨亦淡淡一笑,“好,爽快,朕喜欢这样的人!其实,是朕的爱妃看上了你一件东西。”他握住雪漓的手。
瞿晟凝眉思索,“这……臣就更不明白了,衣裳?花儿?首饰?还是……”
雪漓也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喜欢上这西南王的东西?
“没错!就是首饰!”司宸墨看着雪漓一笑,“凤鸣钗!”
此话一出,雪漓大惊,司宸墨微凉的手虽然紧握着她,她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抖。
“凤鸣钗!”西南王惊呼,“可那东西已经丢失很久了!”
司宸墨大笑,“丢失了?嗯,年代久远,确实追溯不清,朕年轻,阅历浅,如今想向西南王讨教这凤鸣钗的传说,不知可愿告知?”
西南王微一思索,“皇上,这凤鸣钗其实有个缪传,说是雌雄两钗合并便可号令东西两藩王,其实并非如此,瞿家一直把这这个训诚代代相传,说开国皇帝之所以会打制这两支钗,是因为当时天下纷争,兄弟为帝位之争反目成仇,他封了其弟弟为东南王,长公主验马,也就是微臣上祖为西南王,并寻能工巧匠打制两支能吹响的钗,雄钗赠予东南王,雌钗赐予其妹妹长公主,目的是希望雌雄和鸣,奏出天下太平的乐章,而非传闻所说那样可调动大军。”
“哦?”司宸墨微微一笑,忽然声色凌厉起来,“那朕怎么听说有人用这凤鸣钗做文章,准备谋反呢?”
瞿晟一听,吓得扑通跪倒在地,“皇上恕罪!臣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请皇上明察!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啊!”
司宸墨不动声色,“爱卿,朕并没有指责你,既是忠心耿耿,何罪之有,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