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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放歌笑着说:“来是早就想来了,可是我妈说,金乌人初一到初三都不兴拜年,我初三又恰好值班,所以今天一大早这不就来了吗?”
汤霞道:“什么破规矩啊,阿姨这儿不兴这些,再说了,你看楼下那些人,从三十就开始排队了,我们家老王也就是个正县级干部,他们置于这样吗?”
这时何海珍插嘴说:“阿姨,那是王叔叔工作能力强,有人格魅力。”
虽说何海珍也是和吴放歌一起救过汤霞的,而且一直以来也殷勤有加,可是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因为直觉的关系,汤霞对何海珍就是好不起来,此时见何海珍说话,字字听着都觉得别扭,就说:“屁,啥个人魅力呀,我看他呀,其实就只能对我有点魅力,别人才不会要他呢。”说着忽然想起当年一起做知青,偷偷在包谷地里接吻的旧事,不由得红了脸,那笑容也不一样了。
何海珍见汤霞说到最后笑了,以为自己的话也达到了应有的效果,就继续说:“汤阿姨跟王叔叔相濡以沫这么多年,夫唱妇随,不但在工作上,就是在生活上也是我们年轻人的表率呢。”
汤霞就这点弱点,如果别人说其他的,她可能还稳得住,但是一旦有人说起她和丈夫的恩爱来,就飘飘欲仙了,所以虽然她喜欢何海珍这个人,但是这话她听着倒是很舒心,可他又不想直接搭何海珍的话茬子,就又对吴放歌说:“小吴啊,上次我说你和阿梅,你们都说你们不是一对儿,那现在有着落了没?”
吴放歌笑道:“汤姨,我还有好几个月才满二十一岁,还早得很呢,再说了,国家不是提倡晚婚嘛。”
汤霞故意拉下脸说:“晚婚晚育是国家政策,那咱得遵守,可现在谈谈恋爱总还是可以的嘛,实在不行,我给你介绍个?”
何海珍一看:完,这越说越亲热了。就赶紧说:“放歌,汤姨说的没错,要不我在我们医院里给你找一个?要不去找你芮蓉姐,去卫生局看看?”
汤霞一见何海珍要强夯,就对何海珍说:“海珍呐,你要着急,先着急一下你弟弟吧,他不是也没恋爱呢吗?”
何海珍笑道:“他?他是啥都用我操心,就是这事儿用不着我操心,前几天还有个女孩子来找他呢。”
何海豹立刻辩解说:“那是我同学,就一同学关系。”
汤霞又想说什么,朱雨露又上来了,对汤霞说:“汤姨,楼下人多,王叔说海珍姐也不是外人,让她下去帮帮忙。”
汤霞一听,心里高兴,嘴里却叹道:“这帮人,我好容易有个人说话……那个海豹啊,你也跟你姐下去帮帮忙。”
吴放歌一看这个时候自己也得表示一下呀,忙站起来说:“那我也去帮一下吧。”
汤霞一看急了,心说我好容易把那两个丧门星支开了,你走了我不是白费事儿了吗?就临机一动说:“放歌你先等等,你个子高,等会儿踩着那个凳子去帮我看看窗帘上头那个挂口,好像有点问题哦。”
于是吴放歌就这么留了下来,何海珍悻悻起看了他一眼才带着何海豹和朱雨露走了。
何海珍一走,汤霞才舒了一口气,见吴放歌去搬凳子,就笑道:“小吴你干嘛?”
吴放歌说:“看窗帘儿啊。”
汤霞最喜欢吴放歌时不时的露出点冒傻气的样子,就笑着说:“傻孩子,窗帘没问题,你过来,我跟你说点正经事儿。”
第三十八章 拜年(二)
在别人家做客得有礼貌有规矩,在领导家更是如此。//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中午,尽管中国人有‘留饭’的美德,但是领导家的饭却不是随便留的,因为这些客人们不到十二点就纷纷告辞,回去养精蓄锐,意图再战。
等最后一个人走出了家门,王双才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伸了一个懒腰说:“行了,雨露,你帮你阿姨下楼,咱们也该准备吃饭了。”
“那我去厨房。”何海珍不失时宜地说。
“都是现成的,热一热,两个青菜就可以了。”王双笑着说着,等何海珍那窈窕的身体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悄悄的,顺手在何海珍的大腿根部摸了一把。他很得意,自以为做的巧妙,就算是别人看见了,也一定会认为是无意间‘碰’上的。
面对骚扰何海珍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眯眯的去了厨房。
王双又招呼何海豹说:“小何,来来,这边坐,咱爷俩儿聊聊。”
何海豹很明显的还不懂事,虽然也很礼貌地坐下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恩宠,总觉的这不过是普通长辈对晚辈的关爱。虽说他和何海珍是一母同胞,年龄也没相差几岁,在这些方面的差距,还真是不小。
朱雨露到了楼上,说楼下的人都走了,吴放歌就适时地站起来要告辞,汤霞佯装生气说:“不准走!吃了饭再走,留下来陪我多说说话。”
吴放歌顺势答应下来,和朱雨露一些协力帮着汤霞下楼。
到了楼下,朱雨露去厨房和何海珍一起张罗饭食,汤霞、王双、何海豹和吴放歌一起看电视闲谈,从前苏联解体一直聊到海湾战争,却都没往正事上聊,汤霞原本想往这上面‘引’一下的,但是几次挑开话头都没有成功。
春节的伙食最好弄,大多都是现成的,无非是香肠腊肉,烧鸡烤鸭一类的现成菜,家家户户都差不多。何海珍又特地炒了两盘青菜,一盘冬白菜,一盘莴笋尖儿,又煮了一小锅青菜叶子的稀饭,看上去清清爽爽的,很舒服。
一样一样的菜上齐了,大家分宾主落座,王双笑着对汤霞说:“要不……让我喝点儿?”
汤霞说:“喝呗喝呗,好像谁不让你喝似的,那个……放歌和海豹也喝点儿吧。”
何海豹立刻说:“我不喝,我还要唱歌,喝酒坏嗓子。”
话没说完何海珍就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这小子还抱怨道:“姐你踢我干嘛?”
何海珍差点崩溃。
王双往回圆场,对吴放歌说:“小吴啊,你会喝酒吗?”
吴放歌说:“说不上会喝,只是在部队过年的时候,首长也让大家喝一点,也没酒杯,就用刷牙缸子,也分不出酒的好歹来。”
王双哈哈一笑说:“那今天就让你尝点儿好酒。雨露,拿酒去。”
朱雨露应了一声,去酒柜那里拿了一瓶过来对王双说:“王叔,这瓶行吗?”
王双看也不看地说:“打开打开。”
朱雨露打开了酒,王双接过酒瓶子,先给吴放歌倒了一杯,吴放歌起身端着杯子接了。王双的第二杯给何海珍倒,何海珍拿着杯子扭着身子说:“王叔……我不会喝酒啦。”
王双把酒瓶子往回一扯说:“哎~~大过年的,叔给倒杯酒不行啊。”
汤霞在一旁拽他的衣襟说:“老王,人家孩子不会嘛。”
吴放歌也笑着说:“王叔,海珍临来的时候还抱怨晚上要值班呢,可能真的没法儿喝。”
“有工作啊……那就没有办法勉强了。”王双得了台阶,又给何海豹倒酒。何海豹刚才被姐姐埋怨了,不敢拒绝,就呆呆的坐在那任由王双给他倒酒,何海珍急了,又敲了他一下说:“一点礼貌都没有,站起来。”
王双笑道:“没事没事随便点,我和你们父亲可是老朋友了。”
下面是朱雨露,也摆手说不会,汤霞也说:“老王,她还是小孩子呢。”
王双哈哈笑着“那亲爱的你也来点儿?”
汤霞脸上一红说:“老夫老妻的,孩子们都在呢。”
王双又笑了一回,何海珍趁机说:“王叔汤姨真恩爱呀。”
“好了,干杯。”王双作为主人,终于发话了。
大家都干了一杯,没喝酒的用的是果珍。
一轮喝完,吴放歌就主动拿了酒瓶子过来做酒司令,可是今天大家各怀心事,喝酒都十分的节制,所以吴放歌倒酒也就只倒个七八分。按说一般的将,七分茶十分酒才算是礼貌,可是也要分具体时间和环境啊,吴放歌的这次酒司令掌握的恰到好处。
何海豹喝了两杯酒,胆子大起来,几次想剥夺吴放歌酒司令的位置,都被她姐姐在底下按住,他挺老大不乐意的。
整个午宴的时间并不长,饭后大家又聊了一会儿,不多时就又有客人登门了,吴放歌等三人就趁机告辞,而王双居然破例送到了门口。
出了门,何海豹就对姐姐说:“姐,我晚上去找同学,就不回家吃饭了。”
何海珍问:“现在就去。”
何海豹说:“嗯。”
何海珍很无奈地摇摇头说:“行了,去吧去吧,知道一上午把你给憋的。”
何海豹立刻如蒙大赦一样地走了。
何海珍叹了口气说:“你看,就这么个弟弟,咋不叫人操心。”
吴放歌深有感触地说:“你又是姐姐又是妈的,确实不容易。”
何海珍笑着推了他一下说:“你刚才说话我听着怎么跟骂人似的。”
吴放歌一想可不是嘛,‘妈的妈的’确实像骂人,也忍不住笑。
“不过话说回来……”何海珍又说:“你今年多大了。”
吴放歌说:“还有几个月就满2岁当的兵。”
何海珍瞪着眼睛:“你16岁就高中毕业了?”
吴放歌笑道:“我从小就是神童你不知道?”
“确实神!”何海珍一挑大拇指。
可是在金乌的地方话了,说别人‘神’还有一层含义就是‘神经’的意思。于是吴放歌也笑道:“你这话也说的跟骂人似的。”说完两人都笑。
往回的路上由于不着急了,所以两人就慢悠悠的像散步一样地往回走,吴放歌毕竟当过兵,那当兵的人走路步幅长短、速度那都有规定,时间长了,习惯成自然,走着走着,吴放歌总会走的快起来,何海珍提醒了几次,却每次只能管个几分钟,那几分钟一过,立刻固态萌发。最后何海珍咯咯一笑,小跑着追上几步,双手把吴放歌的胳膊一挽说:“我就拖着你,看你怎么走快。”
吴放歌也笑着说:“那就一起走慢呗,有你陪着也不差。”
何海珍低声说:“真是个坏家伙。”
吴放歌装糊涂说:“阿?你说谁呢?”
何海珍仰头笑着说:“还有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