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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未吻上她的唇,扣住她腰际的手臂忽
一紧。
“是乔旋!”
乔旋?
韩悦乐一惊,猛然睁开眼,只见杨品深的注意力完全让新来的贵客给抢走了。
她心一沉。
“你知道他是谁吧?”
她当然知道。“他是新上任的财政部次长。”也是她远房表哥。
“没错。”杨品深赞赏
瞥她一眼,顿了顿。“没想到他今天会来,我得去跟他打声招呼。”
语毕,他旋身离开,将她独自抛在阳台上。
韩悦乐忽
感到裸露的玉臂有些冷,她轻抚自己。
她期待什么?他主动把自己的情妇介绍给政坛闪亮的新星?别说她绝不能让旋表哥知道这件事,精明的他也不会如此贸然。
她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悦乐,你还好吗?”赵铃铃关怀的声嗓唤回她迷蒙的思绪。
她振作精神,绽开一朵灿烂的笑靥。“我很好啊,铃铃姊。”
“你看起来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可怜。”赵铃铃点燃一根淡烟,一面吸著,一面深思
打量韩悦乐。“计划不顺利吗?杨品深对你不好?”
“不是的。”韩悦乐摇头。“他对我不错,只是……”
“怎么?”
“我发现旋表哥的魅力比我大多了。”她微微苦笑。
“你说乔旋?”赵铃铃流转眸光,望向大厅里正热切交谈的两个男人。“乔旋是政坛新星,杨品深当然想跟他打好关系。”
“我知道。”她黯然敛眸。
赵铃铃凝望她。“我警告过你,不能期望太多。”
“……”
“你知道为什么我跟你旋表哥明明是好朋友,可是他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跟我打招呼吗?”
韩悦乐神智一凛,扬起容颜。
赵铃铃悠然喷吐烟圈,蒙蒙的白雾淡化了她脸上的表情。“他是要在政界往上爬的男人,认识我这样的女人只会为他带来麻烦。”
因为只要有任何一点不清白,便很可能沦为政敌打击的把柄。
“就算我跟他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他也绝不能承认。”赵铃铃漫然牵唇。“这就是现实,是我们这种女人的宿命。”
“铃铃姊……”韩悦乐蹙眉。是她多心了吗?或是赵铃铃嗓音里真藏著一丝惆怅?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悦乐。”赵铃铃意味深长。“不论你是基于什么心态接近杨品深,只要一日被人贴上了情妇的标签,这一辈子都撕不下来,这些男人或许永远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她顿了顿。“你确定你要步上我的后尘吗?”
韩悦乐默然,半晌,坚定
点头。
“你真傻!”赵铃铃叹息。
或许吧。
韩悦乐转过眸,再次不由自主
追随杨品深的一举一动。
或许她是真的很傻,为了接近一个男人,不惜将自己包装成标价昂贵的社交花。
只是她实在想不到,除了这样,还有什么方法能令眼高于顶的他看见自己——
他们其实见过。
五年前,当他还是“泰亚集团”某间子公司的副总经理时,她曾是行政部门的小小助理。
真的是很小很小的助理,小到根本没机会跟人人仰慕的副总经理说上话,就连两人偶尔擦身而过,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不过那时的她,也的确没啥好看的,刚出社会不懂得打扮,不仅戴副呆呆的大眼镜,还装上整形的牙套。
别说他了,连公司其他男同事也没将她看在眼底,经常拿她的牙套取笑。
本来她也很认分,从不像女同事们作麻雀变凤凰的美梦,偏偏某天晚上,她留在公司加班,MC突然袭来的剧痛令她整个人跪倒在
,抱著肚子**。
也在办公室里加班的他听到了,皱眉走过来一探究竟,她以为他会骂她一顿,没想到他却是一把抱起她,亲自开车送她上医院。
她至今还记得,当医生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女人的经痛时,他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她几乎能看到他脑里正转著这样的念头。
这是他们的人生轨道第一次的交集。
之后,他虽然照旧将她当空气,她却暗暗留意起这个性格冷硬的年轻主管,她收集报章杂志上每一则关于他的消息,整整齐齐
剪贴成册。
数个月后某一天,她忘了家里的钥匙,回公司找,偶然发现他办公室的灯还亮著,因为耐不住好奇,她悄悄
透过虚掩的门扉偷窥。
他正坐在办公桌前,仔细
修整一具机器人模型,大功告成时,嘴角还扬起一丝笑。
那带著三分得意,却有七分孩子气的笑,如落雷,重劈她的心,她疼痛的胸口,瞬间凹了一块。
她失魂落魄
转身,一路傻笑著回家,抱著最心爱的绒毛娃娃,在床上滚动。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一个她永远高攀不上的人。
“怎么办?韩悦乐,你要冷静!人家是豪门贵公子,你只是个平凡小助理,而且又长得不漂亮,还戴著愚蠢的牙套。”
对啊,牙套!
她站在浴室镜前,足足盯了自己将近半小时,怎么也看不出因牙套而微显凸暴的容颜有任何一点迷人之处。
“啊——我好丑好丑好丑!”她蒙住脸惨叫。“他不可能喜欢上我的啦!”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所以忘了他吧。她告诫自己。
可相思一旦在心田里扎了根,便不容易拔除,每一天,她都陷得比前一天深,每一天,她都有些小小的新发现。
比如他很少笑,但要笑不笑的嘴角实在很勾魂,他高兴时眼眸会亮得像星星,心情不好时总是面无表情,思索的时候,喜欢拿手指玩转钢笔。
他行事果断,厌恶浪费时间,律己甚严,为人却海派,喜欢交朋友。
他也很有野心,为了早日在集团内部取得一席之
,马不停蹄
工作,连恋爱都不谈。
但这并不表示,他心中没住著一个特别的女人,那女人,很不幸正是他的大嫂。
在兄长杨品熙成婚的那一天,他喝得烂醉,颓然坐倒在街边一盏路灯下。
而她,正巧经过——
“副总,你怎么了?还好吧?”她焦急
直奔他面前。
他抬头,眼眸是教她心惊的迷蒙。“为什么?”他喃喃
问。
“你喝醉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你住在哪儿?”
他打了个酒嗝,茫然无语。
不能让他孤单流浪街头。
她下定决心,招来一辆计程车,在司机的帮忙下将他扶上计程车,刚上车,他便沉沉睡去。
她无法,只得随便找了一家宾馆,拖著他沉重的身躯上床。
“你是谁?”他蓦
睁开眼,蒙胧
问。
他忘了她了。
韩悦乐胸口一凉,虽然早猜到会这样,仍是隐隐
受了伤,她深呼吸,勉力微笑。
“你口渴吗?我倒杯水给你。”
她斟来一杯温水,撑起他后颈喂他喝,他喝了几口,倏
胃部一阵痉挛,踉跄
往浴室冲去。
他趴在马桶边狂吐,好似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懑不平都呕出来,她在一旁看著,不觉得恶心,只觉得心疼。
“好多了吗?”她拿毛巾温柔
替他拭净嘴角。
他握住她的手。“你到底是谁?”
“只是一个路人。”一个天天经过他身边,他却视而不见的路人。
她惨然一笑,难免哀怨,却装作若无其事。
将他打理干净后,她再度扶他上床,替他卸了领带,让他能顺畅呼吸。
“睡吧。”她柔声道,将薄被在他身上盖拢。
他注视她。“你要走了吗?”
她一怔。
不要走。
他的眼神彷佛传达出这样的讯息。
或许是她弄错了,这强悍的男人怎可能也有如此软弱的时候?
可即便是误解,她也走不开了,心口密密麻麻的,尽是酸楚的怜惜。
她抬手抚弄他汗湿的发。“如果你不嫌我碍事,我在这里陪你好吗?等你睡著我就离开。”
他不答腔,怔仲
望著她,良久,才沙哑
扬声。“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温柔?”
因为我喜欢你啊!好喜欢好喜欢……
她甜甜
弯唇。“睡吧。”
他听命闭上眼。
她静静
坐在床畔,凝望他睡颜,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峰微微揪拢,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为什么是大哥?为什么……不是我?”
他咕哝著梦话,每个字句,都如同亘古的魔咒,狠狠
在她心上烙印。
好痛。她捧著胸口,不记得自己曾为谁如此痛过,她含著眼泪,克制不住
俯下身,偷亲他苍白的唇……
命运,在那一刻骤然转了向,他蓦
醒觉,揽下她肩颈,翻身压住她。
至今她仍猜不透,究竟是什么原因教他忽然在那谜样的夜里狂野
爱她,也许是为了宣泄失恋的痛苦,也许只是出自男性欲望的本能。
她只知道,自己心甘情愿。
她不后悔那夜对他献上处子之身,不介意他可能只是拿她当替代品,她在那情欲的飨宴里,也得到了欢愉。
她只是,有一些些遗憾。
就算他们曾共享一夜的缠绵,他仍是不记得她
“你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赵铃铃走了,杨品深又来到阳台,从她身后轻轻搂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