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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承认了。」能够达成任务他应该要很高兴才对,怛是为什么他现在却只想叹气,只想找人狠狠的干上一架?
「你要送我进监狱吗?」她直视着他的双眼问。
他命自己撇开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拿出办案时专业的态度来面对她。
「你杀过人吗?」他面无表情的问,语气冷静。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双眼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算杀过人吗?」她抬头看他,接着忽然悲哀的一笑。「当然算。」
她悲哀的神情让他心头猛然抽紧。她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悲哀?她是在演戏吗?还是说她有什么让她不得不成为罪犯的难言之隐?
他完全无法遏制自己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她。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林雪颜。」
「职业?」
她看他一眼,随即又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杀手。」
「杀手?」卫沃喾露出严厉神情,眯起锐利的双眼盯着她看。「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杀过人吗?」
「我有说这句话吗?」很明显的,她正在努力的自掘坟墓。
「小洁!」他生气的朝她怒喝一声。
「小洁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可惜她只是一个泡影。」她看着他说,脸上始终带着哀伤的神情。「我是林雪颜,是一个罪该万死且不该存在这世界,却又真实存在的人。」
「对我来说你就是小洁。」他忍不住厉声道,讨厌她一再把自己和死亡连在一起的感觉。「至少在过去这半个多月来,你的确是她。不是吗?」
她认真的看着他,半晌后突然对他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过去半个多月来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日子,谢谢你让我拥有这段美好的回忆,即使明天要我死,我也死而无憾了。」
「你就这么想死吗?」瞪着她,卫沃喾再也受不了的朝她大吼。「好,那把你过去所犯下的罪行,一件一件的说给我听。时间、地点、同伙有哪些人,杀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说呀!」
「没有同伙,只有我一个人。」她语气坚定。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吗?」
她立刻抿紧唇瓣,一副谁也别想从她口中得到任何有关组织的事的样子。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想认罪,想赴死吗?那也要给我可以办你的足够罪证呀,说呀。」他逼她,但她却始终沉默不语,而且脸上表情逐渐变得木然。
他等了她半晌,也瞪了她半晌。
「不说吗?很好,那我也用不着大费周章的逮捕一个骗子,毁了我一世英名。」他讽刺的说完,拿起身边的衣服,起身就往楼梯口走去。
见他似乎要上楼,林雪颜忍不住开口,「你不是说你肚子饿吗?」
他倏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我现在一肚子气,什么也吃不下。」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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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已向他承认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但是他们的生活模式却一点也没变,他仍开口闭口就唤她小洁,而她则继续住在他家里为他料理家事与三餐。
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是应该要把她拘捕起来送进监牢吗?为什么都过了好几天,他还是一点动作也没有?
上午八点,她刚刚煮好咖啡,将蛋打进平底锅里,便听见他走下楼的声音。
她不慌不忙的将两片吐司放进烤吐司机里,确定平底锅里的荷包蛋还需要时间煮熟,这才转身看向正往厨房方向走来的他。
「早安。」她开口说,然后发现他穿著烫平的浅蓝色衬衫与亚麻色长裤和外套,看起来既整齐正式又帅气慑人。「你要出去?」
「我的休假到昨天为止。」
她倏然愣了下。「你要去警局上班?」
「我是个警察。」他以理所当然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你……」她微顿了一下,「决定要逮捕我了?」
「你犯了什么罪?罪证在哪儿?」他面无表情的问道。
林雪颜沉默的看着他。
「我的荷包蛋要嫩一点,那个焦的不要给我。」他突然伸手指着她锅里的荷包蛋。
林雪颜蓦然惊跳的转身,立刻拿起锅铲将边缘已变焦黄色的荷包蛋从锅里铲了起来。可惜她动作再快,也来不及挽救煎焦了的荷包蛋。
她叹息的将它装进自己的餐盘里,然后重新打了个蛋进锅里。这回她不敢再分心,直到将带着金黄色、漾着嫩嫩光芒的荷包蛋铲起来之后,才再度开口。
「你要我跟你去警局自首吗?我不想让你为难。」她背着他说上边在烤好的吐司上抹着奶油。
「为难?我看你根本就是要给我难看吧?」卫沃喾不由自主的以讽刺的语气回答。
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犹豫的转身看他。「难看?」
「身为局里最优秀的警官之一,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却得到一个无的结果,一转身,你就去自首。请问,你这不是在给我难看是什么?」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要我怎么做,直接告诉我好吗?」
他莫测高深的凝视她一会。「我要罪证。」他说,「把你的同伙招供出来,我要你们当面对质。」
她忽然间又抿紧唇瓣,沉默不语。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们就耗着吧。」他露出随你便的表情耸肩道。「反正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而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我们就来比比看,看谁比较有耐心。对了,我的早餐好了吗?我得在八点半之前出门,九点前报到。」
林雪颜将盛有两个嫩荷包蛋的餐盘递给他,再从烤箱里拿出事前煎好的培根,与涂了奶油的一盘吐司一起端上桌。然后再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倒入咖啡,一杯端给他,一杯留给自己。他们俩都喜欢喝黑咖啡。
早餐在安静中度过,因为他赶着上班,而她则努力对抗着自己脑中不该产生的思绪。
她一直有种错觉,好象他一点也不想将她逮捕归案,甚至还希望她能继续假装失忆,假装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样子。
这真的是她的错觉吗?还是他真有这种意思?
不,这应该是错觉才对,毕竟就像他说的,他是一个优秀的警官,又怎会做出纵虎归山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呢?
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她的错觉,他之所以不希望她去自首,只是因为他想在罪证确凿后能名正言顺的亲自逮捕她归案。
他是名优秀的警官,除了希望能顺利达成任务之外,最大的希望应该就是能够将历年来破不了的陈案一一破解吧?想必他敏锐的直觉里,一定已经察觉到她知道许多警方始终查不出、破不了的案件内情,这才是他坚持与她耗下去的原因。只是他不知道他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因为她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他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
他说他有的是时间陪她耗。
那就这样吧。
既然他不急,那就让她自私一点、无耻一点,多享受一下连作梦她都觉得是奢望的幸福生活吧。之后,随他要杀要刮她都悉听尊便。
时间在她胡思乱想中悄悄流逝,一转眼竟已过了午餐时间。因为没做什么事也不饿,她随便做了点生菜沙拉便过一餐,之后她吸吸地毯、洗洗衣服,外头的天色就已暗了下来,一天转眼又过。
总觉得这样悠闲的生活像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但它却是真实的,她为此不知在心里感谢上帝几千几万次,但是比起上帝,她更加感谢卫沃喾。
她感谢他虽然明知她是个罪犯,却从未以警察面对罪犯的态度对待她;感谢他明知她已恢复记忆也已俯首认罪,却仍自由的让她待在这里,而没有马上将她丢进监牢;感谢他没有监禁她、怀疑她,甚至还愿意接受她无言的回报与感谢,继续让她为他打理家务、准备三餐,她是真的很感激、很感激他。
时间愈来愈晚,虽然不知道他是否会回家吃晚餐,但她还是做了菜,如果他真的回来了,就能马上吃到食物。
他没有回来,客厅墙上的钟连续敲了十二下时,仍不见他从外头推门而入。
是不是纽约所有的警察都像他这么忙,无法准时下班回家呢?如果是的话,她真怀疑那些已婚警察的老婆是如何习惯这一切的。
林雪颜不由自主的忖度着,接着却猛然一楞,愕然的睁大了双眼。
警察的老婆……
天啊,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想到那一方面呢?
她用力的摇头,想甩开这突如其来且又莫名其妙让她觉得心慌的思绪,迅速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熄灯,然后回房睡觉。
当——
客厅的时钟轻敲了一下,声音在隔了一扇木门后显得更加细微,但是她仍很清楚的听见那个声音,因为她失眠了。
失眠?她还以为经过这一个月太过悠闲的生活后,她会死于安乐,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失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她会睡不着觉呢?明明已经把脑袋放空什么事都没想了,为什么还是睡不着,她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更年期提早报到了不成?
二十三岁的更年期?真是笑死人了!
用力的呼了一口大气,翻身换一个姿势睡觉,突然之间,她猛然睁开双眼,怀疑的屏住了气息。
客厅果然有声音,她没有听错。
是他回来了吗?还是哪个不长眼的官小,竟敢来闯警察的空门?
她动作迅速却安静无声的下床,轻巧的将房门打开,一瞬间便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房内闪到房外。
客厅仍维持在她进房间休息前开一盏小灯的模样,她并没有在客厅里看见任何人影,因为她刚刚听见的细微声音,现在正改从厨房的方向传来。
她没有犹豫,慢慢的走向厨房。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安静无声。
厨房的门半掩着,里头透露着光。
她轻挑了下眉,忖度着,如果是宵小的话,绝不可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