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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问你能否将那宴帖送给我?或是让在下重金购下?」
「卖你?你在说什么傻话?好不容易可以进爻楼,你给再多钱我也不会卖。」男人扫视了下龙观澜简单朴素的打扮,口气有几丝轻蔑:「小子你没接到帖子是你自家修炼不够,回去再磨炼个几年,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言罢,人便走了。
龙观澜也不恼,又拦下几人询问,却只是再多几记闭门羹。能收到爻楼宴帖的人,多是武林上颇有名气的高手,没有人会为了那些银子而卖掉帖子。
眼看落日将尽,明日便是宴会之日,龙观澜心里虽发愁却无计可施,叹着到护城河畔。
余晖铺在河面上,闪着金光潋滟。
三年前他与贺靖同乘舟往洞庭湖前去,几乎日日都一起在船头欣赏夕照,那时贺靖总会提起泛舟五湖的愿望,当时他并不明白贺靖为何会向往那种生活,是别离让他明白背后的涵义。
他仍记得贺靖白衣翻飞于江浪清风间,美得脱俗、傲气,而现在的贺靖,又变成怎么样了?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你说,红叶寄情这事儿是真还是假呢?我瞧这河这么大,一片写了字的叶子怎么可能被注意到?」
龙观澜回过神,便看见护城河畔坐着一人,那人头发半白、脸上留着整洁的胡须,露出的面容清隽无比,想来的轻时必是名潇洒的美男子。
见身旁无人,料想对方是在问自己,龙观澜微微一笑,「老伯,那宫女放红叶的地方是御沟,和护城河不一样的。」
男子不服气,抬起脸来。「哪里不同?不都是皇家挖的水沟吗?」
虽是强词夺理,倒也没错,龙观澜无话可辩,只是微笑不语。
男人不甘寂寞,出声催促:「小子,你说话啊!」
龙观澜笑了笑,「不管故事是真是假,里头的涵义才是重点。姻缘天注定,这是很美的故事,不是?」
听龙观澜这么说,男人想了想,也点点头。「你说的有理。」搔搔头发,他怱然一拍手。「这故事真的太美了、太感人了,这么有情调的事,我也要试试才行!小子,你等我一下。」
说着,人便一溜烟跑了,没多久又冒出来,手上拿着只笔,还有一大片叶子。
「写信、写信,嗯……要写什么好呢?」也不顾灰尘,他趴在地上,努力地写起字来。
龙观澜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只觉得有趣,莞尔一笑,没多加理会。
哪知对方丢下笔,竟道:「小子,我当宫女,你到下游去当韩泳。」
「啊?」龙观澜一愣。「我吗?」
「对,」男人慎重地点点头,不容他反抗,伸出手一推,将龙观澜推得退了步,但随即一愣。「小子你功夫不错嘛!快去快去,别拖拖拉拉的。」
龙观澜虽觉好笑,但又不忍拂逆,只得依言往下头走,和这名古怪的中年男子玩起红叶寄情的游戏。
等了约一刻,总算看见一枚叶子顺流而下,他足尖一点,伸手一抄,借着水面张力重又回到岸边。就着昏黄暮色一看,险险没失笑出声——
小子,叫你接叶子就接叶子,那让你吃屎你吃不吃啊?傻瓜!笨猪!
龙观澜哭笑不得,心忖对方也算长辈,所以不想计较,将叶子重又放回水中便转身离开。
晚风中,他彷佛听见洛阳城郊的山洞里,贺靖对他说的一句话——
呆子,让你走前面你就走前面啊?那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
醉梦楼,取意人生如梦,醒时不过大醉一场,醉时亦不过一场大梦。
花了一整日时间却找不到进入爻楼的方法,龙观澜只能无奈地来到醉梦楼准备用膳。
这醉梦楼是燕京城最大酒楼,他想,来赴宴的人应会聚集此处享用燕京佳肴,因此他来用膳的同时亦来碰碰运气。
熟料甫上到二楼,便听见有人惊声喊道:「哇!小子你竟追到这里来了?」
龙观澜抬眸望去,原来是傍晚在护城河畔开他玩笑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比着他哇哇乱叫。
龙观澜觉得有趣,走上前笑道:「老伯,您也来这里用膳吗?」
「小子,我先说了,吃饭时找人算帐,是最最要不得、最最该天打雷劈的事,知不知道?」男人护着桌上菜肴,哇哇叫道。
「晚辈并没有想找您报仇啊。」龙观澜失笑摇头,「老伯您慢用,我到别处去了。」
正要走,衣袖却被抓住。「你不生气?」
龙观澜回过头,「您只是在开玩笑,不是吗?」
听他这么说,男人又狐疑地盯着他瞧了半晌,最后绽出一笑,「你这小子度量可真不错,别找位子了,坐下来一起用膳吧?」
醉梦楼平时生意便很好,加上明日爻楼大宴,人数更比往常来得多,几乎座无虚席。龙观澜见二楼已无空位,便顺着男人的意,撩袍坐下。
小二送上一副新的碗筷,又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男人夹起一快鸭肉放到龙观澜碗里,「吃块香酥鸭,这是醉梦楼最好吃的菜了,我每回来一定要啃上半只。」
「多谢。」依言咬了口,果然肥嫩香甜。「对了,在下龙观澜,敢问老伯如何称呼?」
「你叫我晏伯就好……」男人扒了口饭,下一瞬便猛地抬起头。「等等,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龙观澜。」
「可是金陵城龙帮少主?」
「正是。」
「喔——」晏伯拉长音,又瞅了他好几眼,才重新将脸埋到碗里。
晏伯的反应全落入龙观澜眼底,「晏伯,怎么了?」为什么一脸惊讶,又有故作无事?
「没什么、没什么,因为之前听过龙帮,所以问一下。」晏伯挥挥手,要龙观澜快点吃饭,但一双眼睛却骨碌碌转着,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晏伯忽然夸张地叹了声——
「唉……」
「晏伯,您怎么了?」龙观澜停下筷子,关心问道。
「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儿子。唉……」晏伯又叹了声。
「晏伯的儿子怎么了?」
晏伯放下碗筷,一脸委屈。「我儿子年纪和你差不多,可脾气就没你好,最近他把我骂了一顿,还把我赶出来,不让我回家。」
「为什么?」
「前些日子他出门回来后,就变得阴阳怪气的,动不动便罢脸色给我看。我想让他高兴,便自作主张做了点事,他便气得把我轰出来。我……」说到这里,晏伯抓着龙观澜的衣袖,哇哇大哭起来。
龙观澜由他抓着,温言劝告道:「晏伯,我想他是一时气话,现在一定在急着找您呢,你吃完饭便回家去吧,别再和您的儿子闹脾气了。」
「你居然说这种话,呜,你真是好人,如果你是我儿子就好了,呜……」晏伯又哭了几声,才用龙观澜的袖子抹抹脸,「好,为了庆祝你我今日相逢,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吧!小二,给我拿上好的茅台过来!」
「等……」龙观澜正想阻止,但那小二已手脚利落地搬了酒坛过来,揭掉封泥,替他俩各斟了一海碗。
「客倌,请慢用。」他对晏伯笑了笑。「晏伯你还是按老规矩,记在帐上是吧?」
「当然。」挥退小二,晏伯拿起酒碗,碰了下龙观澜面前的。「龙小子,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龙观澜无奈,只得随晏伯喝下一碗,才放下空掉的酒碗,又立即被添满。就这样喝了几杯,龙观澜隐隐觉得有些醉了,忙抬手制止。
「晏伯,观澜真的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你还没醉不是吗?说了今天要不醉不归的啊!」
龙观澜摇头,「观澜明日尚有要事,不宜过量。」
「啥事?」晏伯好奇问道。
「实不相瞒,观澜此次到燕京来,实是为了参加爻楼的生日宴,可是……」想起宴帖未有着落,龙观澜暗暗发愁。
靖,这辈子,你真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要去爻楼?那还不简单。」晏伯放下酒坛,抓过两块香酥鸭塞进嘴中后,把拉起龙观澜,含糊说道:「走走走,我现在就带你去。」
龙观澜一惊,连忙阻止:「晏伯,没有拜帖,进不了爻楼的。」
「怕什么?」晏伯一拍胸口,豪气干云地说道:「我这就带你杀进去,非要吓得贺靖那小子喊我爹!」
***
入夜的爻楼,黑鸦鸦一片,幽暗里,只有一缕明灭不定的火光晃动着。
阒静无人的时分,火光处传来温和的男声——
「晏伯,这里我们刚才走过了。」走在晏伯身后的龙观澜冷静提醒。
火光照耀下,晏伯的脸似乎铁青了几分。
「晏伯,要不咱们再找找吧。」见晏伯一脸郁色,龙观澜道:「我记得咱们是先走干位、再走离位、后转坎位,但是此处是用伏羲八卦正反倒错,那便是先坎后离,所以咱们现在所在处是既济,释辞乃亨小、利贞、初吉终乱、六爻皆得其位。既济之初,无咎。」
龙观澜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六步,「既济之终,不知其机,危厉,既是危厉,便不该前行。」说着,便往后再走六步。「反正交错,再变为离坎,是曰末济,阳刚在上,刚之极也,又居明之上,明之极也。末济之极、乐天知命……」
接过晏伯才中火折,龙观澜往旁边石壁一照,伸手摸了摸,果然有一处触手坚硬冰冷,他试着一推,地面瞬时一震,前头又冒出一条路来。
「应该是这条路没错。」龙观澜微微一笑,将火折重新又递给晏伯。
晏伯张大嘴巴,好半晌才合拢起来。
「我、我告诉你,我本来就知道的!只是你小子口快抢先一步,我是让你这后生有发挥的机会。」口气酸溜溜的。
「观澜明白。」龙观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