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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智勇过人,但既然有了令符,又何必多此一举,私服入营!”都传面冷声硬,睨着姽婳,知她便是传说中的“女司马”,一边恨自己眼拙,噬赌成祸;一边怨她玩弄众于人鼓掌,又教人不得不服。
姽婳登上驷车,轻笑道:“不如此,难动旅贲一兵一卒也,将军说是也不是?”
闻言,都传面如死灰。没错,若非受她蛊惑,他怎会擅离军帐,若他不渡岸来此,又怎会使军中群龙无首轻易易的便被人驱使!想当初太宰还暗语他万莫被司马鼓动,这下,可辜负得厉害!原本打算是推诿敷衍一番,绝不让女司马得逞,这下拔营移师已成定局,便不好赖皮,否则坐成抗命死罪,岂不冤枉!
先且随她,容后再置计宜!如此想着,都传也只得就范,挥师奔艾。
司马的座骑华盖自迥然出众,然而是行军车,一席靠座的地方也没有。香树正披着鹿衾,在车中瑟缩着,同乘的正是公主与子元,还有对面的孟阳正与自己隔空而笑。
“子元知吾意也。”迎着南风,姽婳轻笑浅言好不快意。
子元策马驱车十分熟络,亦回笑道:“殿下不带印绶不带符,微服潜探,只等午时子元来定局制胜。那些物什挂在正中半空,正寓此意,真是好巧的心思。”
“彼此彼此。”若非知道子元,她这心思怕也白费的。瞧一眼他一身挺拔庄重的衣裳,再看那潇洒的身手,笑道:“礼,乐,射,御,术,书。子元还有什么本事不会的?”
“只等殿下一一试过。”
“我还真庆幸郑忽给你刺了墨。”
闻言,子元一愣,旋即讪笑:“殿下好狠的心。”
二人相视而笑,默契其中。
若无那奴隶印记,谁能把眼前气宇轩昂的英俊男子,当成是奴仆?
作者有话要说:都传——《都市传媒》也……
夜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日起,一日一更,在此立誓!!
哼哼 艾地距临淄百余里,属鲁国统辖,若是急行军一日便到。可当旅贲披着西北寒风,踏着枯河衰草款款来到,已是两日后。
时至未初,风云阴绵,气候寒迫。谒者一边报怨着天气,一边猛跺双足,无奈大地硬梆梆的仿若冰河,呼吸冷飕飕的如似冰窟。突地,脚下摇动如震,谒者猛然抬头,定睛一看,刹时间又惊又喜:这群姓姜的家伙,来得好迟!
忙不迭挥动手中令旗,传递齐军动向,却见两驾马车风驰电掣的直朝这袭来,其后是如洪水猛兽的压压大军,丝毫没有因临近宫台而勒马悬停的意思。见这架势,谒者慌了神,想也不想的踉跄着后退,还不忘双手乱舞着大叫:“停停停——哇呀!”
谒者跌倒在地,魂飞魄散的望着头上正喘着白气的驷马,两骝两骊好不威武庄重,再看锦绣华盖下伫立的那黄衣影儿,虽然纯色戎装,但那飞扬的发辫,桀骜的笑靥更比华盖绚烂,愈发让人六神无主。
“司马好功夫!”都传亦勒马停车与姽婳一般无二,浓眉邃目笑得更显粗犷:“你我二人齐头并进居然难分高下,想来前次取旗司马是有意放水!”
姽婳只是浅笑,睨着倒在车前的谒者:“可是鲁人?”
这一问,谒者方才惊觉眼前不是神不是鬼,那华盖锦旗分明是齐司马所用。连忙爬起身来,余惊未定道:“回禀司马,鄙邑太宰早已备下宿馆酒肉等候多时矣!请司马随我指引移师扎营。”
姽婳点着头,朝都传一笑:“烦劳将军随其去安置诸众,我会过鲁公子就来。”
都传一拱手,旋即招呼着众将士浩荡荡随谒者而去。惟留司马羽卫扈从在姽婳左右,并不随军。
姽婳摒退意欲上前搀扶的扶桑子,跳下车来,伸出五指又紧攥住,看着裹在手上的羊皮护手,轻笑:“这东西好用。”
“再好也抵不住腊月的风。”扶桑子望着她,眼帘下净是担忧。
“都闪开。”姽婳扫了眼旅贲,目光更比冰霜凛冽,拖着僵冷的双脚朝鲁国行宫走去,声音如似被阴云遮去的寒日:“ 从临淄到艾何需两日!”
“若非殿下急中生智与都传赛车,怕要让鲁人等到日落西山了。”子元说地轻轻淡淡,却也有一丝恼怒:“都传阳奉阴违总给殿下使绊,这仗可不好打。”
姽婳默然前行,面色平静异常看不出喜怒。眼前情景与一年前定宋时如出一辙,连称当时轻蔑怠慢的神情还记忆犹新,可这回,再让都传如法炮制敷衍了事,她便不是司马姽婳!
“殿下!”正思忖间,突然被子元叫住。他指着前方一片鲜异的旗帜,难得露出局促的神色:“殿下可认得那旗号?”
姽婳寻声望去,微微吃惊:郑忽?怎又是他。
于是转眸看向子元,虽然此时赤巾裹额遮去了墨迹,但她依然记起他曾说过,对他施墨刑的正是郑忽。想来是宿怨未清,自然心存芥蒂。
姽婳摆摆手:“尔等且去安置宿馆,有羽卫随行便可。”
又是齐、鲁、郑会师一地,这场面何其相似。鲁国不枉礼仪之邦的名号,场面十分庄重诚恳,主次分明。三军之师各有营阵,郑军在左处得是卑位,不等到齐军也绝不擅自登台入宫。齐是侯爵,郑是伯爵,到了鲁国这里更得彰显。郑忽心中不悦,面上怫然,领着他的常胜军列队在外严阵以待,眼见齐司马节仗徐徐而来,愈是看的分明,愈是惊讶。
真是冤家路窄,姽婳与郑忽看清对方,皆皆摇头蹙额,满面愁苦,直把东道主鲁公子翚晾了个透彻。
“齐人果然奔放,居然放纵公主抛头露面。”
“郑国太子不好当,终年在外四处奔波,可怜可怜。”
“是可怜,饱尝一日寒风结果等来个看热闹的,走得倒是温吞。”
“哈哈,殿下若是冻着了,在下可教军中医人与你把一脉,再赠些草药也无妨。”
“还是殿下你留着自己用罢,不敢劳动大驾。”
“哪里什么大驾,我军中的医人叔浑向来擅长整治牛马,太子若用得着,我乐意奉上。”
一时间电光石火此消彼长,在两张恭谨平和的脸上来回穿梭。好在公子翚是见惯世面的,左左右右和了稀泥,赶紧吩咐众侍引二人登阶入宫。想他鲁国以礼相待,倒是这二位殿下毫不客气,一见面就掐,盟军两方若然如此,难免让人顿生困扰,以为前途堪忧。
台上檐下三方甲卫严防慎守,犹如铜墙将宫室与军队分割开来。幽室之中,只有姽婳、郑忽、公子翚三人,挑着火烛如此这般的商议起来。原本互不待见的两人,在公子翚展开地图后,齐齐凝睇过来,丝毫不加拘谨。
“二位亦知,夷本称臣于鲁却屡有反叛,于是寡君挥师伐其不敬,于情于理都是当然。之所以请军于齐,全因夷地处齐鲁之间,需两国同心协力才得将此战圆妥。否则,到时夷转而去搔扰齐土,又要生出很多事端来。”公子翚见姽婳了然地点头,想是两国早有共识,无须再议,于是转头对郑忽道:“郑军此来实属意外,究竟有何妙策赐教,洗耳恭听。”
闻言,姽婳瞟向郑忽,知道他绝非闲散好事的人,此行必另有所图。
“忽此行是受寡君之命,前来与齐鲁谋划一个除定边疆的战略。”郑忽低头看着地图,在三国边界上轻抚而过,直接了当地道:“去年宋、卫、蔡侵扰我土时许国竟趁火打劫,寡君甚恶之,愿借齐鲁之兵同图其国。正巧遇着鲁君伐夷,鄙邑特兴师前来助阵,不枉三国一场结盟。”
话说到这里,却道奇怪:郑军之强败诸侯,克王室全不在话下,却如何对一小小许国还要来齐鲁借兵?其实不然,去年子宋连同卫蔡挥军伐郑,也好一阵子乱,若不是姬郑又合了齐鲁攻了宋土,还不知要损失多少。郑伯想是吸取教训,不似往常那样独来独往,也知一支坐大必遭众摧的道理,更知东方诸侯之强者首当其冲的还不是自己,而是齐。其中原因郑忽倒一语道破:齐大也。论地广,论民智,论财力,论威望,新晋授封的郑国万万比不得开朝元老的齐国。也因此结了盟,合了军,共进退。
这其中的奥妙,在场三人谁能不晓?公子翚看郑忽的意思是要灭许,必亡其族的,便思索起得失利害,一时无言。
姽婳却蹙了眉,盯着地图道:“如此并不算圆妥,想必还有要吾等商议的余地。”
“请讲。”谈起国事,郑忽却很是客气。
“鲁公子所言无错,我军此来正是防止夷人移祸于齐土,我之即墨就在夷国东南,不可不慎。”姽婳沉一口气,边思忖边道:“可许国与我算是遥远,在新郑之南,并不与我接壤,行军中的阻碍郑国或可接待,可攻下之后,齐鲁二国又将如何‘图之’?”
见姽婳用了心,郑忽便知其事可成,面色稍缓:“到时鄙邑可易地而割,给齐国一方便宜的城邑,并不使司马徒劳。”
姽婳踱了两步,摇头:“还是不圆妥。”
“此话怎讲?”郑忽啧有烦言,并不认为此事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太子所言灭了许,割了郑简单明了,很是爽快。”姽婳在地图前停下,目光在上面巡梭了两圈,轻笑:“可难得三军会师,莫要浪费才好。齐鲁郑处在诸侯间算得上强有力的,却也都有些腋下之痛,何不趁此机会,一并清除,省得日后再烦恼。”
一语惊醒梦中人。
郑忽早知她聪慧,却不知道有如此剽悍的野心,反观自己谨慎其事竟有些小气了。公子翚听得也是兴趣盎然,细细想来,甚以为然。随着窗影斜微,室内烛光炉火更显出煌煌灿灿,如凉气蔓延流蹿的艰险心绪也被燎得灼热,化做青烟,随着吐纳无生无息周游在三人之间。室中浅笑谈,话落兴衰定。不知谁家社稷,又要倾覆其中。
“不知齐鲁腋下之痛,计当如何除之?”良久,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