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校乓闷牒钜环尽!�
要问何为九卿?话说,天子虽然势微,朝廷一应官职制度却承袭当年,其中最位高权重的当属太师、太傅、太保,谓之“三公”,王年幼或位上无人时,三公可代行事,是辅弼朝政的肱股大臣。而九卿,仅次于三公,掌政事巨细,各有所司,由天子任命,可世袭。
然如今,天子之事事微,邦邑之事事巨,所谓九卿授予诸侯者,如同虚职。除例行朝觐、祭祀,或偶有武事相加方才入朝外,诸侯任于九卿的,都主事于国中,兼顾卿位而已。
即便如此,卿位也炙手可热,只因那是得天子垂青的佐证,征讨他国时,才好借天子之名,而不得罪于诸侯。
所谓名正,则言顺,言顺则诸事可行。切记,切记。
这时,又有声音鼓动耳膜。
“君上施仁政,频繁结交诸侯,如今国力渐入佳镜,使兵戈之灾不泛于我齐之疆土,日久矣。晋国又是那般乱象,天子似乎不打算袖手旁观,正要趁此机会重新塑威于姬晋。现在又以神钺之事,涉我国政,不知君上要如何应对?”
似乎是叔父夷仲年,齐侯的同母弟弟,时任齐国太宰。家臣中,掌家庭之事的为家宰;朝臣中,掌朝廷之事的,为太宰。
“自宋国太宰劫掠青鸾龠,诸侯间有不少蠢蠢欲动之徒。依无知之见,君上应早做防备。”
公孙无知果然也在。
招她前来,必是因为此事。若是上缴了去,还有什么搞头!正思忖着对策,突觉身后有动惊,转脸一看,原来是太子诸儿。两人互换一眼,一前一后,入了堂。
见过礼后,齐侯果真开口:
“姽婳,青鸾龠可还在你处?”
“儿臣正要向君父禀告此事。”姽婳神色颇正经,眉间还蹙着一丝气闷:“姽婳打宋回宫以来,汲云台总不安宁。竟来了几拨窃贼,将我那小窝搅的乌烟障气!”
齐侯微讶,眉目深邃:“你这妮子,怎么也不见上报!”
“儿臣猜是为青鸾龠而来,我那汲云台孤悬在外,甲卫稀缺,怕是力不从心……”姽婳摇头,不经意的瞟了眼太子:“于是便将青鸾龠转交给了太子。”
接到那别有深意的眼色,诸儿便知有事。这时齐侯又转眸看了过来,他不慌不忙的回道:
“儿臣以为,青鸾不过一玩物,虽是珍奇,却非此事关键。”
“太子这话说的轻巧,那青鸾龠若只是一般珍奇玩物,又怎招得来这么些麻烦,连周天子都惊动了。”公孙无知话里听出几分讥讽,又不失时机的说了句:“若太子不上心,不如赐给臣弟,如何?”
太子气定神闲,目不斜视,对齐侯坦言:
“君父也知,这位周王一心要光复王朝至尊,如今神钺又在诸侯间激起些波浪,他自是心生嫌忌。神钺是古物,怪力乱神的本领想也只是谣传,不足为信。然,得神钺便有挥使天下兵戈之权,名正而言顺,确是事实。周王一来是担心居心叵测之徒借那旧时神传,毁了他的苦心经营;二来也是觊觎神传之威,怕也有心借此钺助其再塑天子之芒;三来,我齐日渐强盛,定非王室所喜闻乐见。事至如今,王室与诸侯中人皆窥我之宝器,此事若有不慎,恐怕会招致祸害。”
齐侯连连点头,见太子终于专心政事,心中自是欣慰:“此言甚是。眼前这一片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激涌,太子可有对策?”
诸儿慎思其事,似乎有了主意却不能决断,在斟酌。
“以儿臣之见,既然逃不开干系,索性将那四物集在手中,既可绝了那些非份之想,又能威摄众人。”姽婳倒说得痛快。
夷仲年叹了口气:“倘若如此简单,君上也不必在此踌躇。青鸾一出,把姜齐推至风口浪尖,只怕动则得咎,引火烧身!”
公孙无知也轻笑着搭腔:“公主殿下毕竟女儿家,这等军政大事,可不是过家家。”
“哦。”姽婳一脸受教的神情,转脸问太子:“太子也是这般见识?”
太子抬头看过来,二人眉来眼去一番。
——汲云台遭贼是不假,那贼怕就在这堂上。
——恐怕那人也属“非份之想”其中一员。
——说将青鸾给了你,你就别想袖手旁观。
——我也正有此意,若教贼人有隙可乘,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烦。
——因此……
——所以……
“要集齐四物谈何容易,除青鸾龠外,钺、玉与画皆不知所踪,怕要从长计议。”太子望向齐侯眼中,原先七分的散漫,如今是十分的认真:“儿臣以为,燃眉之急另有其事。”
“何事?”齐侯也不知太子卖什么关子,但凡有话,他都愿洗耳恭听。
“纪国攻夷。”太子语气一转,仿佛将先前事忘了干净:“纪国与我同姓,其邑就在临淄东南处,本应是属国,却嫌隙丛生,偏又与周、鲁交好。纪侯此次发兵攻夷,必定要取道于我国,儿臣以为,不可坐视不理。”
不待齐侯回话,夷仲年眉须一动,迟疑道:“太子……当真不知?”
“何事?”太子不知所以的回问。
夷仲年转眼去瞧齐侯。
“四物中的‘画’就在纪国。”齐侯一嗓子的利索,在太子提到纪攻夷时,他就暗笑,这孩子几日不见竟生了这么些心机!可又怎瞒得过他老人家的眼,思索片刻,道:“此事当然不可不管,太子可有主意?”
闻言,太子却兀自沉吟了起来。
公孙无知与夷仲年丢了个眼色,笑道:“看来太子胸中尚对计策,事情却已急迫。既然如此,侄儿愿承下此事。”
“那画在纪侯手中,形同护身符般。此事既不可惹出纰漏,又不能纵其恣意,急不得,缓不得,进退当有十分把握才成。”姽婳缓缓说道:“再者,沙场之上瞬息万变,领兵之人怎能照本宣科,在此说得天花乱缀只会束手束脚。随势而动,临机应变才是正理。君父说,是也不?”
又是这个姽婳!他公孙无知偏就扛上了!
“依侄儿之见,要么趁他国中空虚,直取其邑。要么助他攻夷,他若识相也该交出那画!”
“军国大事,可不是过家家,公孙!”姽婳蔑然一笑,冷嘲道:“你这二计自相矛盾不说,逐一拆来也是轻浮之极!伐同姓之国,师出无名,凭此,周天子一声令下,诸侯合师攻来,最后弄巧成拙,更使君父多年经营功亏一篑。再说助他攻夷,教他自献宝器。其用心昭然,谁识不破,他纪侯若是识相之人,还用等到现在?”
公孙无知被堵的满脸通红,将要再说却被夷仲年拉住。
堂上平静片刻。思量着姽婳那番抢白,似是与太子通过风的,齐侯瞬也不瞬的看着太子,心中烦恼被扫走大半。最后说道:“太子可能将此事,做的妥当?”
太子掬掌道:“儿臣请君父授我一军。”
“诺。”
太子一抬头,兵符已在眼前。
姽婳心中欣喜,刚要说什么。却见齐侯眼中只有太子,再不看他人;夷仲年端着付置身事外的淡泊模样;公孙无知怒意炽然,眼中净是不甘。于是将话吞回肚里,换成了:“儿臣这就要回即墨去,特来请示君父。”
“这正当夏季,回去做甚。”齐侯不解。
姽婳笑得颇是无奈:“汲云台闹腾的厉害,而且即墨近海,夏风更清爽些。所以……父兄各有所忙,姽婳也不想闷在宫里。”
“可你已加元服……”
齐侯刚要唠叨,却见姽婳神色倏变,俏皮的笑脸一下子窘了下来。也是太子转性太他心情大好,索性摆摆手,道:“妩颜那丫头恨不能立马嫁,你倒还沉得住气!随你去罢,也不急。”
“谢君父!”
出来松年殿,诸儿与姽婳也不搭话,两驾腰舆排成溜径直的向东。待行得远了,诸儿才说:“若要回即墨,又何必引我接下这桩麻烦。”
姽婳瞥他一眼,故作高深吐出两个字:“顺路。”
太子恍然。
纪在临淄东南,夷在纪东南,即墨又在夷东偏南。
果然顺路。
“我倒想说要随军,可这事麻烦。”姽婳自嘲的一笑,头儿轻摇:“此回不比上次,君父是一心想见识太子施展能奈,我这女儿怕是冷落下了,所以不是三言两语能打发的。光是说服君父便要绞尽脑汁,更何况还有叔父,还有一帮子宗族大臣。索性,先斩后奏!哈哈。”
太子不禁莞尔,揶揄她:“我这机灵的妹妹,不知哪家公子能镇得住。曼伯可不成,他太实诚。”
“曼伯?”
“啊,是公子忽的字。”
姽婳嗤之以鼻:“哥哥也跟君父一般,妄想找人‘镇’我!黄梁一梦。”
“我错了,我错了!”太子哈哈一笑。
舆至东宫,姽婳悄然跟进。兄妹二人在书房里,如此这般的计议起来。
“纪侯此回挥师一军一万二千五佰人,以纪季为帅,南下伐夷。”太子在地图上边比划边说:“只因要取道于我国,才来通报,其他诸侯并不知晓。想来是因夷国非我华夏,两国又都为我齐土所圈,此战也不会受天子重视。”
“纪季?”
“哦,是纪侯的弟弟,其所辖酅地在纪西,与临淄东相接。”
姽婳甚觉奇怪:“怪哉。纪侯怎会让纪季领自己的军队越境作战?”
“却是不知。或许是纪季有行兵之才?”太子说得也是勉强。
姽婳果然摇头:“若是那样,更不该让他领兵才是。或许此兄弟果真如此亲睦?”
太子也摇头:“未必见得。咦,你纠结此事做甚?”
姽婳一边踱步一边思忖,突然一停,恍然道:“难不成纪侯,要杀纪季?”
“你是说,伐夷只是幌子,其实是借夷人之手……借刀杀人?”想到此,太子不禁背上一冷。
“太子忘了,这招我也用过。”姽婳越想越觉得是:“纪侯手握四宝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