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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这里。”
就在我安慰阿青的同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
“野种就是野种,又来看你那半死不活的病鬼情人了?妈妈也是糊涂了,居然要把家业交给你这种人,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嘛!”
听到这句话,阿青如同猫般弓起了脊梁,全身刹那僵直。我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两个一身名牌、西装革履青年站在门口。
那两个青年都很英俊。只是,越看越让人觉得不舒服。
“是啊,他还是比较适合躺在床上,再张开双腿,乖乖做一个宠物。”另一个青年笑着接口,“反正,他也喜欢男人……正好乐在其中。”
“你们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我推开阿青,霍然坐起身,捏紧了拳头,刹那间将冷静和理智抛在脑后。
“没事的……他们是我哥哥。”阿青慌忙按下我,神色闪躲,“他们只是来让我回家而已……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说完,阿青站起身,朝那两个青年走过去,强笑道:“哥哥,我们走。”
“哈哈……真好笑,那个皮包骨头的病鬼,居然一脸想揍我们的表情。”
“没错没错。虽说模样一流,却随时会断气的样子……炎煌,每天面对着那种半死不活的人,你有没有欲求不满?
“……”
那两个人一边说着不堪入耳的话,一边拥着阿青离开。
我看着阿青离开,紧握着双拳,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如果是以前的希啸森,怕是早就不顾死活地扑上去。但现在,我却清楚地知道,这样做不但无济于事,还会将事态弄得更糟——制造并等待恰当的时机,才是最好的做法。
从这个角度看,我的确不再是以前的希啸森。但是身处这个环境,那种单纯的活法,只能是步步危机,随时都会害人害己。
雷戈,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
尽管很怀念从前的无忧无虑,却再也回不去了。
25
基格·瑞德莱恩的能力和办事效率并没有退化。从他接到那通电话算起,只经过十二小时,就来到了我面前。
“西、西多夫阁下……天哪,竟然真的是你……”基格本是极精明敏锐的人,此刻面对着我,竟开始口齿不清,“七年前,我亲眼看到你被火化……还有,你现在看起来、看起来……”
“要年轻很多,对不对?”我微笑着接过他的话,“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被杀的那一年,基格三十五岁。现在,他已经年满四十二岁。虽然看得出,他平时是注意了锻炼和饮食的,身材和样貌还没怎么走型,保持了年轻时的伟岸挺拔。但是,鬓角多出的缕缕白发和眼角的皱纹,已经无情地宣告着他的年龄。
“是的。”基格终于从震惊中平静下来,语言开始条理清楚,“这次传唤我来,必定是有要事吩咐。西多夫阁下,你是在打算恢复并统一衍流党吗?”
“没有必要。”想起当年辛苦创下的基业,终究还是有些不舍。沉吟片刻,我终于开口,“衍流党的现状,你也看到了,不仅仅对社会和人民毫无建树,而且糜烂腐败得不成体统……如果真的要做些什么,也是将它完全肃清,而不是恢复统一。还有,以后不要再喊我从前的名字,叫我希啸森。”
“是。”基格简短地回答后,便闭上了嘴。
从以前开始,他就是这样。就算胸中有再多的疑虑,也从不多问一句话,无条件地服从于我。
“现在,带我离开这里。”我从病床上坐起身,“有太多事要理清头绪……我如今能仰仗的人,也只有你了。”
“请不要这样说。我的一切,甚至生命,全部都是西多夫阁下给的……如果不是西多夫阁下,我当年早就被枪决了。”基格走过来,扶我下床。他在看到我瘦骨嶙峋、包满纱布的身体时,神情掠过丝痛楚,却在顷刻间极好地掩饰过去。
“我只是现在身体弱了些,而且正在恢复中,没事的。”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微笑,“还有,以后记得叫我希啸森。”
“是的,希啸森……先生。”基格极拙劣地发着音,面露窘态,明显不习惯,“我已经为你办好了出院手续,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笑着摇头,由他搀扶着,步出病房,来到了医院门口的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前。
外面阳光正好,透过头顶郁郁葱葱的林荫,淅淅沥沥洒了一地。
很久,没见过这样的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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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落地窗大打开着,和风不时拂起长长的手工亚麻窗帘。从这里看过去,闪着粼粼波光的大江一览无疑。
我靠在柔软的躺椅上,胸前盍着本书,迷迷糊糊地打着盹,护士小潘在一旁为我进行静脉注射。
基格是事无巨细的人,不仅考虑到我的喜好,买下这幢临江的别墅供我居住。而且,就连以前医院里负责治疗我的医生,照顾我的护士都全部弄了过来。小潘,也因此成为我的私人看护。
我让基格去调查的事情,共有三件——
第一件是关于我和阿青的出生秘密,从试验室着手;第二件是雷戈的下落;第三件是阿青的现状。
目前,只有第三件事情有了明确的回复。
阿青现在于人前的名字,叫做纪炎煌,是世界排名第二十四女富豪萧九红最小,也是最宠爱的儿子。
纪炎煌性取向异常的事情,几乎路人皆知。萧九红虽然宠爱儿子,却对他这一点深恶痛绝。所以,几乎每一个纪炎煌的同性情人,到最后都没有好下场。不是意外身亡,就是忽然精神错乱。
直到一年半前,与纪炎煌热恋的同性情人被残酷虐杀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愤然宣布和萧九红断绝母子关系,离家出走。
日前,不知什么原因,他又回到了萧九红身边,而且频频在公众场合出现。萧九红曾在多种场合或明或暗地表示,自己名下的全部产业将由纪炎煌继承。
以上就是公众对纪炎煌所知的一切。听起来,已经非常复杂刺激,足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基格做情报网出身,打探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萧九红对纪炎煌的宠爱,远远超出了一般母亲对孩子的爱,简直可以说是迷恋。在纪炎煌还小的时候,每每在睡梦中,就会被母亲疯狂的亲吻惊醒。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这种疯狂更是有增无减。
纪炎煌会性取向异常,其实和其童年所产生的心理阴影大有关系。
更糟的是,萧九红并没有反省过自己的行为。眼见儿子无可救药地“堕落”下去,她认为那是种不正常的生理需要,只要时常得到满足就好。
抱着不能被外人玷污自己心爱儿子的念头,她甚至授意自己的两个大儿子时常去“满足”自己的弟弟。而被控制得死死的纪炎煌,孤单寂寞之下,也索性放任自己在肉欲中沉沦。
萧九红自以为得计,渐渐对纪炎煌放松了管制。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内,纪炎煌认识了最后导致他和母亲决裂的那个人。
以后发生的事情,不必赘述,娱乐大小报上都有刊登,早成为色彩凄厉情节曲折的花边新闻。
想起阿青对我哭诉的样子,我知道他的日子绝不好过。但从我受伤的那段时间里,他可以天天来看望我推断,萧九红已经对儿子的性取向妥协。
纪炎煌的两个哥哥,我是见过的。虽说尖酸刻薄,对阿青恶语相向,但依目前的形势,应该不敢拿他如何。
推测到这里,心稍微放下一些。但是,我也不会由得这种事态发展下去。
据到手的资料判断,纪炎煌不仅仅是个绣花枕头,肚中空空,而且生性懦弱。一年半前的离家出走,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限度反抗。
阿青现在的情况,应该和我差不多,身体里同时存在着双重记忆和人格。我的人格——希啸森和克拉纳赫,都够强悍,而且本质上非常接近,易于掌控。
而阿青本身的性格就不够强,再添上一个懦弱无比的人格,不知道最后会被那两个强势的哥哥揉捏成什么样。
“希啸森先生,以你的身体状态而言,注射这种兴奋类针剂实在不太适合。”一旁的小潘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用酒精棉球擦着我胳膊上的针眼,抱怨着,“只是为了参加一个晚会而已……我不认为,你有必要把健康搭进去。”
“呵呵……你还年轻,不懂得有些事情,不做终究放不下心。”我轻轻笑着,伸手抚过自己骨节突出,只剩下层皮包着的手臂,“真是的……居然虚弱成这样。我跟你说啊,我曾经空手对付过一群狼……”
“没错啊没错,还曾活活掐死过一头熊。”小潘翻着白眼打断我,“拜托,明明岁数不大,偏偏像个老人家般说我年轻,还经常吹些不知所谓的牛……就算我依着你,你也稍微收敛一些行不行?”
但是……那些都是真的啊。
我终于大笑,冲着小潘眨了眨眼睛:“那么,你经常听一个老人家吹牛,会不会觉得闷?”
“你啊,既然知道自己虚,就节省点力气留着用吧。”小潘声音强硬,眼却垂了下去,有着细细绒毛的脸颊泛上层淡淡的胭脂红。
我微笑着转过头去,看太阳一点点西沉。
夜晚来临后,阿青,就是我和你再度相见之时。想知道,你会是什么表情?
26
基本上,这算是一个比较低调处理的晚会。虽说主题是时装秀,却没有出售门票,也没有赞助厂商,只是邀请了一些业内人士和名人。
这场晚会的策划人,其目的显然并不在赚钱或打知名度,而另有其深意。
香槟塔之後,是一场仅仅半小时,却水准极高的T台走秀。接著,就是形式自由的自助餐。
以我正在恢复中的胃而言,那些琳琅满目的食物也只能看看罢了。犹豫片刻,终於向一支香槟伸出手,却被一旁的基格拦下:“先生,医生嘱咐过,你不能喝任何含刺激物的饮料。”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无奈地缩回手,叹口气,“基格,我的样子……是不是看上去很虚弱?”
我不想,让阿青看到我虚弱的模样。毕竟我是他的保护者,必须以强有力的姿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