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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这件事上他未必能大度,除非他不够爱你。”陆诚睿一针见血的说。果果心头微微一震,原本看着他的目光落下去,似乎想隐藏什么,在他面前,她的真实情绪总是不善隐藏。
“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了,与我今天要跟你谈的事无关。”果果发现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被他指引,将话题转回正路。
陆诚睿见她目光躲闪,心知肚明,淡淡的挑了挑嘴角,既挑衅又表白的说:“我还是那句话,我的职业生涯自己会规划,谢谢覃叔的欣赏和信任,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目前还不想离开北港,除非因为别的原因,或许……”
他没有说下去,眼睛去看着她,相信她明白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固执呢?难道非得眼看着两家的关系一直冷漠,你我之间也要老死不相见?”果果站起来,表情很是愤愤不平。
陆诚睿的面容依然平静,冷冷道:“恐怕是这样,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的世界非此即彼,无法接受折衷和妥协。你不必费神劝我,我也用不着任何人来劝我。”
平白无故受人恩惠不是他的风格,果果要是继续跟他好,那就不一样了,如果她不跟他好了,他又何必欠覃家一个报答不了的人情。
对他凌厉似刀的冷硬脾气,果果恼恨的倒抽一口凉气,白皙的脸涨红了,看来是怎么也谈不下去了,那也不必再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终于开始指责他:“我爸爸真是看错你了,你把自己的前程视作儿戏,自己都不在乎,别人又何必替你担心着急……真是看错你了!”
而陆诚睿似乎就在等着她说出这番话,好让彼此能用真实的情绪来对话,他针锋相对道:“对,覃叔看错我了,我辜负了他的信任和器重,所以现在他把当初做的错误决定收回去,我也无话可说,我真正在乎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再给我别的,又有什么用。”
这几年来,他不止一次想过,覃嘉树对他的确是青睐有加,才会把女儿带到他身边,他是覃嘉树亲自挑中的准女婿,寄以厚望,哪知道,他的疏忽和犹豫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后果,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对此,他不是没有自责过,所以他一直不愿离开北港,一方面是等,一方面也是想借助艰苦的环境中冲淡心灵上更大的痛苦。
果果把他这番话听在心里,细细思量,察觉到他仍是心有不甘,冷冷道:“看来你承受的挫折还是太少了,所以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永远也不知道,满怀希望的等待,最终却落空的感觉是什么。”
话音未落,果果起身告辞,眼眶里湿洇洇的。
陆诚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惹恼了她,赶紧跟上她,伸手去拉她胳膊,却被她躲闪了。然而,他的手到底还是落在她肩上,顺着肩膀下滑,轻轻地抚摸着她手臂柔软的肌肤。
果果没理会,拉开门出去,她知道,只要她稍有回应,他立刻就会吻上来,她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尽力的在忍耐。
陆诚睿留她不住,无奈的看着她推门而去。
逃跑似的往前跑了几步,穿过长长的走廊,果果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心从来没有这么疼痛过,感觉自己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距离而无能为力。
关上了门,陆诚睿也是一阵懊恼,谁能想到,自己和果果之间竟已疏远至此,下意识的走到门边打开门,想再看她一眼,哪知道,却和在走廊上迟疑回头的她两两相望。
作者有话要说:他会不会追上去?
、第60章
这一眼对视;仿佛万年,陆诚睿不顾一切的跑上前;把果果紧紧的抱在怀里,果果来不及逃离;他已经把脸埋在她颈窝;久久不愿松开她。
“果果,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他喃喃自语着;轻轻的在她细嫩的脖颈上吻下去,执着而沉迷。
果果的心也是一阵狂跳,几乎就要站立不稳,对这个怀抱,她不是没有渴望,可她只要一想起四年前,那苦苦煎熬的一个月,每天在家里等他盼他,等到最后却是他和顾藻订婚的消息,心中就对这段感情难有信心。
等他想吻她的时候,果果轻轻的挣开了他怀抱,目光如水的看着他,温柔道:“小诚,如果你还记着以往的情分,就把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好好想想,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要意气用事。你好好地,我才能好。”
陆诚睿怔住了,仿佛炎夏之际被一盆雪水从头浇到脚,冰冷直入深心,怎么也想不到,到了这样的时候,果果依然狠心至此,愠怒的松开手转身而去,心也随之跌进深渊。果果被他撇在那里,怔怔的流下泪来。
果果回到招待所,打开门看到傅桐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调整了情绪,问他:“中午吃的怎么样啊?”“挺好的。你那边呢,跟他谈过了?”傅桐视线追随着果果。
果果道:“谈过了,但是没谈出结果来,小诚还是一味固执。”她并不想把自己在陆诚睿那里受的委屈告诉他,傅桐是个特别敏感细心的人,她只要说什么,他立刻就能猜透了。
傅桐见她说得坦然,心里松了口气:“我早就说,你来这一趟必然徒劳无功,但见你非来不可,我也只能陪着你。”果果没有答话。
视线追随着果果,见她眉宇间锁着一缕清愁,傅桐建议道:“不如你跟覃叔说清楚,你劝不了小诚,小诚自己有主张,不就完了,何必烦恼。”
“也只能这样了。”果果叹了口气,疲倦的回房间躺着去了。傅桐跟进她房间,见她蜷曲着身体卧在床上,体贴的替她盖好被子。
果果一动也没有动,于是傅桐知道,她这是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了,心下不免懊悔,自己就不该那么失策的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陆诚睿,看她这情形,陆诚睿肯定怎么着她了。
果果睡着不动,傅桐也就这么坐在床边陪着她。过了很久很久,果果才坐起来,怅然的看着窗外,脑海里想起以前看过的《苏菲的世界》里的那段话——
生命本来就是悲伤而严肃的。我们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里,彼此相逢,彼此问候,并结伴同游一段短暂的时间,然后我们就失去了对方,并且莫名其妙就消失了,就像我们突然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世上一般。
已经失去他了……果果内心沉痛无比,恨自己对他难以忘情,又恨自己对现状无能为力。
如果她真的抛下一切,上天又能否给她一份安定?人生太短暂,选择太痛苦,谁知道一个意外的决定能改变生活多少?
傅桐从身后抱住她,低声道:“果果,你在担心什么?”果果暗自叹息,却不想表达更深的情绪,向他道:“你陪我去个地方吧,有个人我想去看看她。”
果果打电话给郭赟,郭赟向基地联勤部要了一辆车,傅桐陪着果果去超市买了好多东西,跟她一起坐车离开了基地。
在碧水湾,果果领着傅桐去绣云嫂家,她依稀记得绣云嫂就住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果然走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熟悉的房子。
对果果的忽然到访,绣云嫂惊喜不已,但是见到她身后的人,这种惊喜被讶异取代,怎么小诚没跟她一起来,来的却是傅桐?
她见过傅桐,儿子东东小时候有次半夜发烧,偏偏外面下着大雨,她实在没办法,打电话向陆诚睿求助,陆诚睿带来的医生就是傅桐。
“进屋坐吧,东东上学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绣云嫂热情的把他俩领进屋,又是倒水又是拿自己煮的茶叶蛋给他们吃。
“绣云嫂你不用忙,我跟傅桐坐坐就走。”果果见绣云嫂自从他俩来了就一直没闲着,赶紧让她坐。绣云嫂坐下以后,两人聊了一会儿。
看到傅桐独自在院子里转悠,似乎对自己和果果的话题不感兴趣,绣云嫂悄悄问:“你跟傅医生?”“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我们一起在美国念书。”果果知道她好奇,主动告诉了她。
绣云嫂哦了一声,脸上颇有惋惜之色,犹豫着想告诉果果,小诚每次来都会跟自己提起她,尽管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她却知道,这四年来,陆诚睿一直在等。
可最终,绣云嫂觉得,她既然都已经把傅桐带来了,再说什么也实在没有必要,咽下了想说的话。
“我中午还见了小诚,跟他谈起我爸爸想让他去海军指挥学院进修的事,他就是不同意,嫂子,你有机会也劝劝他,为了自己的前程,不要一味的固执。”果果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来意向绣云嫂说透彻了。
绣云嫂淡淡的笑着,“你的话他都听不进,我的话就更没分量了。小诚是个好青年,确实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可他自己若是不愿意,只怕劝也没用。”
果果叹息一声,明知道没什么希望,却总是抱着希望,假如他真要是答应了她爸爸的安排,她也就了无牵挂的跟傅桐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总是悬在那里。
跟陆诚睿在一起的时候,他俩的感情就像疾风骤雨一样强烈,让她总是各种揪心,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患得患失,怕自己不够好,又怕造化弄人,让他俩不能在一起。
分手了,跟傅桐在一起,不用有更多的情绪,他们互相了解,日子像湖水一样平静,哪怕偶有微澜,也不担心会起风浪。
果果想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傅桐从外面进来。傅桐见她愣神,告诉她和绣云嫂,“海面上起风了,看样子很快就会下暴雨,果果,我们还是早点回去,晚了只怕路况会受到影响。”
眼见天色不好,绣云嫂也就没有挽留,送他们出了家门,果果再三让她别送,她才在门口停下,等他们走了,转身回院子里去收衣服。
果果和傅桐离开的时候,在村口遇到一个年逾五十的中年男人,猥琐的目光把果果浑身上下打量个遍,傅桐嫌恶的瞪他一眼,把果果搂在怀里。
那中年男人见傅桐瞪着自己,有所收敛,信步而去。
果果见傅桐阴沉着脸,轻声劝道:“那种没见识的粗人,你何苦跟他一般见识。”
“我不喜欢他用那种目光看着你,很恶心。”傅桐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却见那人的目的地像是绣云嫂的家,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