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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样的人也有怒然到忘形的时候。
“是,是。”进叔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
眭雍哲一转头,对闻静倒是很温和:“先叫人送你回家,有事明天再说。”
闻静点点头,想了一想,冲口说道:“我把车门的钱赔给你。”
“什么?”眭雍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住笑意,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没关系,保险公司会处理。”
“哦。”闻静伸手擦擦鼻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才想到如果那辆车值两百万,拆分下来,一扇车门也起码要三四十万,自己又哪里赔得起?
看,不经大脑思考,又讲蠢话了。
闻静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安地坐上了车,望着眭雍哲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车窗之外。
车开动,人群散开去,随着上升的车窗,将车内隔成与外面完全不同的一个封闭世界。
闻静坐在后座孩子气地四下张望,只见前后都是训练有素的伙计,包括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进叔,全都神情肃然,噤声克己,只将护送她当作职责所在。好几次她话到嘴边,想叫声“伯伯”,也都讪讪地咽回了肚里。
开了一段路,闻静终于支撑不住,有气无力地开口叫:“伯伯……停……停车……”
进叔吩咐司机停车,转身问闻静;“怎么了?”
闻静来不及回答,已觉胃部翻滚难忍,伏下腰“哇”的一声就吐开了。她诚恐惶恐地抬起头,忙不迭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密闭性太好……我……晕车了……哇……”
车终于在路边停下,闻静立刻打开车门冲了出去,蹲在人行道边张口又吐,难受得厉害,被逼出一脸的泪。
也不知道昏天暗地了多久,一张干净的纸巾递到她的眼皮底下。
她想也没想就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小姑娘,还能坐车吗?”闻静听见进叔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吸吸鼻子,努力点了点头。
“那请上车吧。”进叔客气地为她打开车门。
闻静硬着头皮坐了上去,发现已不是刚才那台车。也是,自己吐了一车都是,臭都臭死,还要怎么坐人?
闻静只觉得已丢脸到了极点,闷声不吭蜷在后座角落。
车进自后视镜中将一切尽收眼底,一时还吃不准这个小姑娘与四少爷的关系,要说女伴嘛,年纪也太小了,半点不解风情,真不知道看上了她哪点;要说学生嘛,两人三更半夜在车里独处,好像又说不过去……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吩咐司机开车。
车一直开到闻静家门口才停下来——倒是标准的眭家作风,办事负责到底,一点也不含糊。
放下闻静,车往后一轧,风驰电掣般地离去,不到半分钟就消失在了巷口。
“谢谢伯伯!”闻静苦着一张小脸,在后面追叫了一声。
奈何话音未落,车已经驶远。
经过一晚上的闹腾,又加上晕车,闻静再也支撑不住,按住肚子,无精打采地往家里走去,压根把还戒指的事情丢在了脑后。
真是如噩梦般的一晚,无论人,或者事。
作者有话要说:哈罗,各位,好久不见了。
19
19、第十九章 。。。
第二天一早,是眭雍哲的《建筑设计》课,闻静黑着一张脸来到教室,看见同事们无一例外地像平常那样,都占好了座。
讲台上的位置仍然空着——每次他都是掐点进来的。
闻静习惯性地在一旁找了座位坐下,上课铃响,眭雍哲推门而入。
条纹衬衣,米色长裤,神清气爽,丝毫不见宿醉后的疲态。闻静真开始怀疑昨晚碰到的是不是这个人。
课后,眭雍哲头遭布置功课,他环顾一眼四周,忽然指向闻静,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下午五点之前,由你收齐统一交给我。”
闻静一下石化,感到自己霎时成了小活靶,同事们的眼光如冷箭般纷纷射向自己。被“荣幸”点名,她又不懂拒绝,唯有不怕死地点了点头。
待眭雍哲离去,全体同事均“刷”一下拥到了闻静的课桌前。
……
“小闻,你下午有事先走好了,我帮你送过去……”
“要不你先送几沓过去,剩下的我们来就好……”
“小闻,姐妹一场,你不会这样吧……”
……
闻静抬起头,只见周围唾沫星子乱飞,七嘴八舌地没完,晕晕乎乎听她们闹腾了半天,都没个结果,最后还是小绿出了主意:“写好的闻静先送过去,没写好的自己交给眭教授。”
大家也不管闻静同不同意,达成共识,便三三两两地散了。
果然不出所料,下午交到闻静手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本簿子,她愣在那儿,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交差,两手一握探入口袋,下意识摸到一枚坚硬的圆物。
去吧,刚好趁这个机会完成交待。
闻静定一定神,整理好桌上的簿子,就往系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正值午休,大楼里静悄悄的,闻静按插签一门一门寻过去,找到眭雍哲的办公室,无奈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反应。
时机不巧,闻静抱着簿子讪讪地下了楼,打算在校园里晃荡一圈再上来。
刚出大楼,隔着喷泉,就看见眭雍哲独自一人远远走来,像刚办完事,正要回办公室的样子。
闻静站得笔直,大喊一声:“眭教授。”
眭雍哲抬头,似乎一下没找着声源,四下张望着。终于,他的目光定格在人造喷泉后面的少女身上。
蓝色的天空,明艳的阳光,随着音乐打转飞溅的水珠,飘扬在空气中,闪耀出一片七彩涟光,再衬上少女纯真明丽的笑容……眭雍哲眯起眼睛,竟有片刻的失神。
是的,仿佛回到五年前,回到第一次遇见杜兰庄的那一天,快乐的好时光。可现在,已物是人非。
两人绕过喷泉终于会在一起,心中都有触动,反而沉默相对,谁也没有说话。终于,眭雍哲扫一眼闻静怀中的簿子上,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晕车没事吧。”
闻静想起昨晚那个伯伯回去一定向他报告了自己的糗事,尴尬得面红耳赤,觉得丢人,只敢低下头盯住自己脚尖,拼命地乱摇头。
眭雍哲低头掩饰性地咳了一声,从闻静手中接过簿子,顿时皱眉道:“怎么这么少?”
“她们没写好,说自己来交。”闻静如实答道。
眭雍哲轻叹一口气,早上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为省下不必要的叨扰,才指名这个老实寡言的女孩统一送来,顺便解释一下昨晚的事情,这是当负的责任。没想到她就像颗小柿子,糯得可以,也迟钝得可以。
他不动声色地理好簿子,朝闻静点点头:“谢谢。”便绕过她,往大楼里走去。
“眭教授,请等一等。”闻静忽然想起什么,大声喊住他。
眭雍哲回过头,疑惑地问:“还有事吗?”
闻静鼓起勇气,上前两步来到他面前,从口袋中将戒指掏出来握紧在手中,酝酿已久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
眭雍哲一见她手中的小小丝绒盒,顿时了然于心,又见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只好耐心问道:“这是杜老师请你交给我的吗?”
闻静猛然抬起头,讶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怎么能用这么镇定的语气主动提起这件事,多少也应该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沉痛一些吧。
后来她知道,正因为是电视里演的,所以现实生活中往往不会发生。
见小姑娘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眭雍哲已经将耐心发挥到十足十,他注视着闻静,缓声说道:“那么,给我吧。”
他将手掌朝上,递到闻静面前。
闻静只考虑了一秒钟,毅然将丝绒盒塞回衣兜里,抬起头直望着眭雍哲,目光清明,坚定说道:“把她找回来!”
眭雍哲微微一怔,刚想说话,只见闻静一下拽住他的袖口,近乎哀求道:“眭教授,去把她找回来啊!”
眭雍哲错愕地望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自小生活在钟鸣鼎食的家族中,人来人往,成就多少人情世故,后与父兄疏远,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年少出国,独自摸索生活轨迹,家底雄厚,外形出众,面对纷繁复杂的人事,看透冷暖,独善其身,不是不游刃有余的。
这还是头遭在一个小姑娘面前感到无所适从——要是爱慕者的穷追猛打倒也罢了,自有应对办法。偏是这个直心眼又不开窍的小女孩,为着不相干的人和事耗心耗力,叫人费解。
昨晚,接到杜兰庄的电话,客客气气地报了个平安。前段时间着急赶去朗特,她连分手也只在电话里对他说:“知道工程紧张,所以电话里耽误你一点时间。”说完,她在那头挂上电话,他亦重新扣上安全帽,继续现场指挥修复。
连流一滴泪都嫌匆忙的都市恋爱大抵如此——无疾而终已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当初,理想主义的他和她也不是随便就在一起的,在世界上有一个懂自己的人大概是很难的,他们却发现了彼此。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是没察觉到两人之间存在某种问题,只感到一切都变了样,往日不复存在,越行越远,殊途难回。
说到底,他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以为抓住一些实质的东西,像她,像同她一成不变的关系,就能抓住旧日的美好时光。
在一起就是不变,永远在一起就是永远不变……
接完杜兰庄的电话,无端端想起了许多往事:八岁那年母亲的死……后来与大哥的决裂……
他忽然感到心中堵得慌,买了两瓶酒回到车上喝。
酒吧这种地方他是从来不去的,固执的人往往会坚持某种东西,不分理由,没有原因。
后来似乎真的喝多了,朦胧间瞧见杜兰庄坐在自己身边,仔细看又不太像。
酒精在大脑中发挥了作用,使他摒弃一贯的淡定从容,最终败下阵来,卸下全部胄甲。
熟悉的气息,温热的眼眸,似惟有身边人能让他安心。
好笑的是,酒醒后发现不过是他的一个学生。
看来真是喝醉了,他自嘲,还不至于饥不折食寄情于一个小姑娘。
可现在这个傻姑娘竟跟他犟上了,一副要是他不与杜兰庄复合,就坚决不肯离去的架势。还眼眶红红,可怜巴巴的模样,好像是他欺负了她,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眭雍哲面对着闻静,一本正经说道:“多谢关心,但这件事不需要别人的提点。”
闻静顿时松开了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