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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体育很好,学校搞体育活动,女子的所有奖项非她莫属。
学校举行为期一周的野外特训,他没有运动裤,她从朋友那里帮他借了运动裤,并说不用还了。
慢慢的,他和她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到了6月,刚建校3周年的学校,由于师资力量有限,学校要求新来的老师必须下地方招生。说是为了锻炼吃苦能力,也是在考验老师们的耐力和毅力。
她选择本地做咨询,比较恋家的他选择了去云南,那里是他家的方向。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前期宣传。她要带他去她的招生点实习,说她之前有过招生的经验,可以教他如何解决招生过程中出现的一系列问题。
厚厚两捆学院宣传资料,很沉,颠簸了一天的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山阳县。
找了间宾馆,把东西放下,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去吃点东西。
他打开电视横躺在床上看了起来,她在整理宣传资料,贴即时贴,以便学生好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的他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她也睡着了,蜷缩在床的另一边。
电视仍然开着,声音调的很低,上面显示23:59分。
晚了,他下楼买了夜宵,叫醒她起来吃,她说不想吃。
他想:累了一天了,不吃点怎么行。他走了过去,歪下腰准备拉她起来时,她却一下抱住他。
“怎么了?”他不知所措,两手悬在半空不知往哪里放。
“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说完,她紧咬着嘴唇,羞涩的脸就像即将绽放的玫瑰。
“我也喜欢你,真的。你把手松开,先听我给你说件事怎么样?”他把手放下来抚摸着她的头说。
“我不。”她带着撒娇的语气,将他抱的更紧,生怕松了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他捧着她发烫的脸,说他家在凉山一个很贫穷很偏远的地方,那里还没有通电,没有通公路,像是电视里的原始部落。由于学校太远,很多孩子都没有上学,他们选择了放牛放羊……。
“你可以不回去啊。”她猛地抬起头望着他。
他说他不能不回去,回去是迟早的事,他父母七老八十了,必须回去赡养父母,尽孝敬父母的义务。
“我想和你在一起。”她终于松了手,拉他坐在她旁边。
他拉着她的手,说:“要不一起回南方?”
“你知道我是独生女,我跟你回凉山那我父母怎么办?”她反问道。
他说,他带父母来西安是不可能的,父母习惯了农村生活,对城市不适应。
“我的父母跟我们去南方也不可能啊。”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陕西女孩不外嫁。”他把她拥在怀里。
其实,他也真心爱着她,想留下来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可想想年迈的父母,年老花甲了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还举家四处奔波,居无定所。这一切不是因为他吗?为了他上学,才把家给卖了当学费供他上大学。他明白,百善孝为先,孝敬父母不能等。不想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一天。可他该怎么做?一边爱情,一边亲情。眼前一片模糊,大颗大颗温热的泪落在她的脸上…
他们相拥而泣,他第一次为这样的选择而哭,哭的那么撕心裂肺,哭的那么酣畅淋漓,为她?为父母?还是为自己?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晚,他们谈到很晚,最终约定好等招生回来就在一起,说好了3个月以后谁都胜利归来,一起参加庆功宴。
他买了机票登上飞往云南的客机,一个茶杯和一条运动裤就是他所有的行李。
3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眼看招生期限就要到了,她盼着他快快回来,正掐指算着还有几天。
这时,她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对不起,我失约了,不是我不爱你,是我放不下我的父母,请你原谅!
他是不会回来了,他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抱头痛哭,整整一夜。然后回了他一条短信:我恨你!仅仅三个字。
她走在校园里,每一个地方都是他和她的身影,每一个角落都能找到他和她的足迹,整个校园里都是她痛苦的回忆。面对物是人非的这一切,她倍受痛苦的折磨。
后来听他朋友说,她辞去了工作,去了东北。
而“我恨你”三个字,却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里,抹之不去,他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并对她说:对不起,我爱你!
☆、'见面,告别'
她拨通他的电话,耳边传来“嘟嘟”的连线声。
紧张、兴奋、害怕、沮丧,什么样的心情都有。
然而这些好的或不好的情绪都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骤然消失,脑袋一片空白。
他的声音通过冰冷的电话线传过来,竟是带着温度的。
他说,喂。
她慌乱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没有拿电话的那只手揉捏着一边的耳垂,耳垂都已发红。
嗯,是我。很意外,她的声音竟然没有发抖,平静的很。
他应该是听出来了吧,因为他没有说话。
她试探地问,你现在方便吗?她想象着他的表情,心莫名地揪紧。
嗯,你有什么事吗?很幸运,他的声音没有她担心的那般冷漠。
我想跟你谈一谈,就谈这么一次,好吗?
他问,你要谈什么?不,不是在电话里谈,我想跟你当面谈谈,或者,你也可以带她一起来,我想见见她,行吗?
他沉默了很久,大概是决定不下。
杨逢,她喊他的名字,我不会做什么伤害你们的事的,我只是想见见你们。
好,他终于答应,三天后我有时间,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现在就在你生活的城市里,等你有时间,告诉我一声就好。
挂掉电话,张言就落下泪来,她是来告别的呀,他不会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会是最后一次,他是没有机会再见到她的。
现在是凌晨2点04分,离打电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她舍不得睡,舍不得将这个世界关闭在眼睑外那么久。
夜太深了,她不敢一个人出去,只能站在天台上用望远镜看尽这个城市繁华的夜生活。
这里只有清冷的风陪她一起观望这片夜空。
她实在太累了,都快站不住,只能扶着墙走回房间。
她已经两天没合眼,她真想好好看看这片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天空。
杨逢啊,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们已经认识六年,只是从没见过面,因为他们是网友,中间隔了231里。
六年,他们相处得很好,他像个大哥哥,她就被宠坏了,张言不是个矫情的人,可自从认识了他,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矫情。有时候去翻看聊天记录,连她自己也对那些话起鸡皮疙瘩,说的时候却又那么自然。这六年,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是她最在乎的那个人,因为认识他的时候,她一无所有。六年的时间她向他倾尽所有,他就是这世上了解她最多的人,他是她自己选的,选作她的停靠岸。他们约定好不谈情,不说爱,谁也不能喜欢上对方,她答应得很爽快,因为那时她便已喜欢上他,爽快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告诉他。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所以在感觉到她不对劲时立马抽身而退,并告诉她,他已经有女朋友。她不怪他,只是舍不得。
真巧,他约她那一天下着蒙蒙细雨,是她最喜欢的那种雨,细细的,雨丝飘到眉毛上,眼睫毛上,头发上,甚至是衣服上也都会有一层小水珠,很奇妙。
所以这种时候,她是坚决不撑伞的,哪怕手里就握着她那顶宝贝的红伞,哪怕身边有人为她好心遮雨,她都会笑着摇摇头然后跳出别人的伞下,自顾自陶醉在那样的雨中。
这一天,她也没有撑伞,那顶漂亮的红伞还躺在家里的柜子里,她怕带出来会丢了。
为了找杨逢说的那家咖啡厅,她问了不下十个路人,拐过一条又一条陌生的街,累得她不得不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休息一会儿,一抬头,发现他说的咖啡厅就在眼前。她不禁笑起来,老天真会捉弄人。
张言拉直了外套的后摆,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手碰到门把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照他说的,告诉侍者她找杨逢,杨先生。
侍者听了微微一笑,往前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别在身后,说,请这边走。
就像电视里的一样,她莫名的有些感动。
侍者带她来到一张桌前,沙发上坐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脸。
越靠近,她的手抖得越厉害。她终于看清他的脸,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的脸。
她冲他很舒心地笑了,因为他长得就和她一直想象的那样,眼不大,但有神,眉毛不浓,但很黑,鼻子微微挺起,嘴唇的线条完美,不是薄唇。令她有稍许意外的,是他的眼睫毛又黑又长。还有,因为他是一个人。她想象外面的雨丝落在他的睫毛上会是怎样的美好,一定比女子都美。
他回了她一个微笑,但看得出来,他是不自在的。
侍者礼貌地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她还未开口,他便说,一杯热牛奶。
她不解地看着他,她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他她喜欢喝牛奶。
他押了一口黑咖啡,说,你淋湿了。怎么不带伞?
那一刻流过她心房的那股血一定是最温暖的,她感觉到了,连耳根都发烫。
我从来不在这样的天气撑伞。
她看向窗外,雨下大了。
他恍然,对,我想起来了,这是个特别的习惯,很少人会有的。
她呢?张言是不愿提及的,可毕竟她想见见他爱的那个人,张言不讨厌她,只是羡慕有那么好的一个男人爱着她。
她过会儿才来,他说。
她知道我吗?
这一回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告诉她你是我认识不久的一个小妹妹。
张言有些窃喜,他不敢告诉她一切,是不是代表,他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