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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是八个。
她将他们一个个搬进驾驶室时默默地数过。冰冷的肢体、模糊的血肉,她平静麻木地做着那一切,冷酷的像个幽灵。
他们是毒贩,害过很多人,放他们走或许还会害更多的人。
这样理由或许可以拿来自我安慰,可那丝毫冲刷不掉她手上的红色,那种腥味会一直留在她手心。
更妄论,她那些超出法律赋予她权限的行为。
这样一个女人,充斥着背弃、伤害还有血腥,居然还妄图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她嘲讽地笑了笑,爬起来,打开浴室内的喷头,冰凉的水自头顶上方直冲而下。
连初从浴室出来,瞧见殊城正坐在床边,低眸瞧着手里的一盒烟,目光静静而专注,却并没有打开抽出。
眼前的这一幕异样的熟悉,他有犹疑不决的事时便是这样的神情。
见她出来,他眸光一凝,起身道:“连初,你早些休息,我去阳台上抽支烟。”
“……嗯。”
他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没有停顿。
她很困,从昨天到今夜已经四十个小时没有合眼,可她一点也睡不着。
躺在那张熟悉的大床上,那些熟悉的欢爱和亲密席卷而来,让她愈发的冷。
过了很久,有人轻轻躺到她的身边,熟悉的体温辐缓缓射过来、渐近,夹杂着微乱的呼吸。
她没有动,感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巡视许久,唇亦在自己唇上挣扎许久,终究没有落下。
似有人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轻轻替她掖紧了被,起身离开。
他又去了阳台上,一夜。天明时,心中有了决定。
她亦有了决定。
如往常一样,连初起床时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早点。
“过来吃吧。”殊城看着她温和地说道。
连初走过来:“殊城,我们今天就回X市吧。”
他手中一顿,凝眸直视着她,过了一会,缓缓道:“好。”
事情准备起来很快,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各自的行李,关掉水电煤气,又检查了一遍屋子,就准备出发了。
殊城拎起她脚边的行李箱,“走吧。”
他走在前面打开房门,宽阔结实的背部如往常一样充满力量让人依恋。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她扑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
殊城身|体骤然一僵,想转过身来。
她死死抱住不许他转身,“殊城,让我抱抱你……我知道你嫌我脏……可是让我再抱抱你好不好……”
浑身的血脉都要爆炸,他实在狂遏不住,猛然转过身揽住她,低头就吻下去。
她带着泪水的容颜绝美,就如她在那欲|死一刻的绝艳。
她在那人身下欢欣忘情的说:“是的,是的,我爱你”
……
他顿住了,虽然只短短一瞬,可连初看清了他眼中极度抗拒和痛苦。
她轻轻退开一步,拿起行李,微笑道:“我们走吧。”
她泫然清美的笑容刺得他生疼、疼得五脏六腑都骤然收缩!他把她扯过来,扣住她的颈,这一次,毫不犹豫吻了下去!
这样狂暴的吻几乎将她吞噬,他不满足于她被动的顺从,贪婪地将她的舌勾起、咬住、霸道地拉进自己的口中放肆的吮|吸。她心中一酸,依着他,热情地与他纠|缠起来。
她感到他火热的铁硬、感到他狂澜般汹涌的欲|望,可她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做,因为他害怕面对她身体时无法克服那屈辱至极的一幕!
所以他只有更加狂热地吻着她。
那些呜咽、那些吞咽、那些激情无助的厮|磨……
这样的吻真真让人醉生梦死!!!
最后她听见他说:“连初,我们离开桐城,重新开始。”
她用力抓住他强健贲起的手臂,指甲妄图在那生铁般的肌肉上留下痕迹。
59 不要原谅我
他们并肩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高大的冬青依然繁茂,溪边的烟柳也抽出绿意。方值冬末早春,桐城却已悄然进入百花齐放的序曲。疏瘦高洁的梅未落尽,灿若云霞的早樱便已攀上枝头,一路上还有艳丽缤纷的茶和绰约摇曳的玉兰。
他和她安静地走过一重重郁郁葱葱温煦明媚的春色,犹如穿过一重又一重欢梦般的时光。
彼时,笑语嫣然的他们忽然迎面而来,高大的他、顽皮的她。
夕阳的余晖晕染了他们的身影和归家的路,那时祁妍华还在。她必然在阳台上边打着毛衣边等着他们,看见他们的身影,脸上定然挽起和煦的笑意。
连初和殊城脚步同时微微变缓,同时看着他们与他们擦身而过。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曾经有一刻,我以为我们还可以。”
她会永远记得那一刻,他忽然转过身紧紧抱住了自己,炙烈的目光让她浑身颤抖和焚烧!可是在即将触到她唇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徒然变了,只余下痛苦至极的抗拒和扭曲。
“连初,我们离开桐城,重新开始。”
多么美好的许诺。
她信他,他会对她很好,甚至再也不提及那件事。可那件事情依然还在,变成一根扎在心底的毒刺。
他不可能会忘记,就算理智上再想遗忘也不可能!就如她也永远不会忘记。
从此之后所有的痛苦都独自隐忍,每一次亲吻、每一次亲密都会成为爱恨交织的挣扎。
那些原本酣美的时刻全都成为最痛苦的煎熬,而他却依然无法放开她。
——亲爱的、亲爱的,我知你爱我至深。这爱情是我最深的幸福,却是你最重的枷锁。
“原来我是个如此窝囊的男人。”
他缓缓走在植满冬青和香樟的林荫道上静静地想。
这样的耻辱,即便用尽那两个人的血也无法洗刷半分!!可他居然愿意就这样隐忍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在连初生死未卜的那几个小时里,他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她还活着。
“是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屈辱至极的一幕,那些画面会时常像生锈的刀一样把我割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可即便那样,也好过失去你。
连初,我对你发过脾气时说过的吧?真该死,你永远不知道我爱你到哪一步。”
飞机穿越云层,她安然靠在他的肩头,仿佛陷入一个悠长的美梦。几个小时后飞机抵达X市。
两人出了闸口,连初站住,把包递给殊城,“殊城,帮我拿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殊城接过包,“你去吧。”
连初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五分钟后,殊城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拦住一位机场的女工作人员,“对不起,请麻烦帮我进去看一下,里面有没有一位穿咖啡色外套的年轻女人?”
他的要求很奇怪,不过这个英俊男人身上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那位女士点点头,依言进去。
殊城心乱如麻,打开连初的包,只见里面手机、钱包、房产证、银行卡整整齐齐码放在里面,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笺纸。殊城拿出来,光芒一闪,从里面掉出一个小巧的女式戒指,正是自己送给她的结婚戒指!
他定定神打开那张信笺纸,首排的一行大字刺得他双目如血——离婚协议书!
一条条、一款款罗列得冷静分明,末尾有她的签名和指印。
这时那个女人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殊城惨白如死的脸色不由吃了一惊,不过还是走过来说:“里面没看见穿咖啡色外套的女人……”
殊城强定心神,大步往机场警务室走去,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一看:是一条短信,上面只有短短的五个字——不要原谅我。
于此同时,B市,刘氏诊所。
聂伯坤深深打量着病床上那个满身纱布闭目昏迷的年轻人,静默无语。
他大约五十岁左右,容貌英挺,神情严峻,可此刻看向这个年轻人的目光却复杂之极。
过了良久他方问:“那块玉是他身上的?”
刘一鸣摇摇头:“是他老婆的,说是婆婆给的。”
聂伯坤问:“她人呢?”
“昨天就走了,现在还没回来。不过她没什么要紧,过两天中心医院的亲子鉴定结果就出来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聂伯坤沉默一会问:“他还有多长时间能醒?”
“每个人体质不同,不过应该明早就能醒了。”
他看着床上的年轻人目光一深,“他的伤怎么样?”
说到这个刘一鸣叹了口气:“反正该接的我都接上,能恢复到哪一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聂伯坤的神情徒然变得阴狠暴戾,咬牙道:“等我知道了是谁这么整我儿子,我让他断子绝孙!”
刘一鸣叹气道:“老聂,鼎越好容易才洗白,你别太冲动……”
两人又交谈几句,一起出去。
待脚步声走远,病床上的年轻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床头就有电话,夜燃费力地将它拿过了,缓缓拨了一串号码。
过了很久有人接起,警惕地问:“谁?”
夜燃沉声道:“阿明,是我。”
虞明惊道:“哥!你在哪里?桐城这般都闹翻天了,抓了好多人……”
“你怎么样?”
“我还好,那天晚上我跑路躲起来了。不过……姐被抓了。”
夜燃沉默了片刻,问:“韩东回桐城了吗?”
“他哪敢回去?不过我听说他投奔了何叔,他说你吃里扒外勾结警察陷害显叔。何叔发话了,要买你的命替显叔报仇。现在道上的人都在找你,哥,你要小心……”
夜燃打断他:“行了。阿明,你马上到B市来替我办一件事。这件事情办妥了,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X市,机场大厅。
广播里又一次播出相同的寻人启事:祁连初女士,听到广播请速到侯机大厅,您的先生在那里等您。
殊城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候着。
天渐渐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忘记出处,甚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