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是杀害药王的杀手。”韩涯离开后,池悠焦急地对我说。
“是你认错人了吧?怎么可能会是兄长呢?”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杀害药王的人显然是经验丰富的杀手,这种见不得光的人怎么能跟我侠名远播的大哥联系在一起?
“的确是他,我不会认错的。我亲眼看到他杀了药王,本来也打算杀我灭口,却在最后关头放了我一条生路。”池悠锲而不舍的继续说道,“他此次接近你,也许就是为了加害于你。”
“傻瓜,他要想加害于我的话早就下手了,更不会把他随身的兵器赠予我。”我轻松地拍拍池悠的肩,“除了父亲和师父,兄长是我遇到的最值得尊敬的人,我绝对不会怀疑他。”
可惜池悠并不因为我的劝解而消除对韩涯的敌意,接下来的接风宴上,他屡屡挡住了韩涯敬我的酒,弄得韩涯和我都有些讪讪。
两个人都是我此生最宝贵的人,我自然不愿见他们势如水火。无奈之下,我只得在两人之间尽量斡旋,希望消除池悠对韩涯的戒备。
然而我没有料到的是,师父玉玑子对韩涯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劝诫我不该将不明身份的外人随意带入十二楼的核心,可我却照例没有听进去,依旧对韩涯推心置腹。
我想是从小过于沉重的压力和过于显赫的地位让我比任何人都渴望一份不设防的友情。虽然池悠可以给我这份全心的信任,但我却隐隐地知道,我和他——不是友情。然而是什么,我却不敢多想。每当看到池悠眼中的深情与眷恋,我只能狠心地垂下眼去,因为我知道自己给不起他想要的一切。
而韩涯给予我的,正是那份不设防的友情。
幸亏慕容夜对韩涯的态度还好,这让我多少安了一些心。否则韩涯在我这里住得尴尬,雅量再好也是憋不住会离开的。
刚开始的时候听说慕容夜要来,我其实满心的不耐烦。心中虽然知道作为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这些年把婚期一拖再拖也耽误了人家的青春,可每当看到池悠眼中那一抹极轻却又极浓的哀伤时,我就狠狠心找个借口再把婚期推迟下去。
或许是对我的做法有了不满,一向自视甚高的慕容世家此番居然同意慕容夜前来十二楼作客,其实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一种变相的逼婚罢了。
虽然我知道十二楼必须联合慕容世家的势力才能保持今天江湖第一楼的地位,但要我抛开池悠接纳慕容夜却真是下不了那个决心。我此时已经无法衡量池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这个已经熟识了十一年的少年,仿佛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若要割离定会让我痛彻心肺。
幸而慕容夜是个聪明而温婉的女子,她只是每天温柔地陪伴在我身边,对上下人等都是同样的礼貌和善。我有时甚至幻想,如果我娶了慕容夜却又不必失去池悠该多好,可这种绮梦常常会在面对池悠幽深的眼眸时被彻底粉碎。池悠,那个水一般清洁风一般悠远的少年,只配一个人用尽身心去拥有。而我,已经在我成为十二楼楼主的时候,失去了这个资格。
我的这些念头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从小被当作楼主培养的我从很早的时候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感情。在大多数人眼中,我彬彬有礼而又庄重严肃,即使在韩涯和池悠面前,我也从来不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敢脆弱,因为怕被韩涯瞧不起,因为怕让池悠——失望。
楼中的事务总是很多,就算从小训练有素的我有时也会感到身心倦怠。因此身为十二楼医师的池悠总是给我特制了一些提神养气的药膳,在我每天用餐之前服用。
“林,看了半天卷宗,该歇歇了。”一听到这个关怀熨帖的声音,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不过又怎么会舍得不抬头?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池悠才会不叫我“公子”而称呼我的名字“林”。
“又给我换了种药膳啊?”我的目光从池悠手中的食盅移向了他清秀的面容,真心地道,“别给我一天琢磨这些了,我身体好着呢。倒是你身子不好,不要太过劳神。”
“林,以后你娶了慕容小姐,自然就轮不到我来做这些事了……”池悠低低地叹了一声,将食盅递给我,“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还有几天呢。”
听着他哀怨的语气,看着他水气氤氲的眼睛,我忍不住心中一荡,握住了他捧着食盅的双手:“悠……”
吱嘎一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我吓得蓦地松了手,口中喝道:“谁?”
“是我。”显然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慕容夜手一抖,托盘中的燕窝粥泼出了大半。
“原来是小夜啊。”我装作没事一般笑了笑,而池悠则有礼地退开了一步:“见过慕容小姐。”
“池先生不必多礼。”虽然有些惊喘未定,良好的家教使慕容夜举止仍然十分得体,“我想着昨夜池先生喝醉了,就自作主张熬了燕窝粥送来,却不料失礼了。”
“慕容小姐客气了。”池悠用他一贯对旁人的冷漠态度答道,“池悠告退。”
当此情景,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看着池悠的背影离开了书房,我才想起刚才我们的暧昧举动已经被慕容夜尽收眼底,讪讪地不知如何向慕容夜解释。
幸而慕容夜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安静地坐在我旁边,为我打着扇子。
我的心里有些烦乱,卷宗上密密匝匝的字迹晃得人眼花缭乱,干脆一推卷宗站了起来:“小夜,我们到院中练剑去。”
“好。”慕容夜柔顺地站起来,跟着我走入院中。待我将那柄苍魂魔剑舞动起来,方才淡淡的不快便渐渐烟消云散,竟越练越是顺手。
一旁忽有人拍手笑道:“几日不见,兄弟的功夫又精进了。”
我停下招式,却见到韩涯慢慢地走了过来,赶紧笑道:“大哥来了,快请坐。”
韩涯点了点头,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我想起昨夜为了给云游归来的师父玉玑子接风,大家都是彻夜痛饮,天明方歇,不由关切的问道:“大哥还没吃饭吧,小弟这有燕窝粥,大哥喝一碗吧。”
“好。”韩涯的心思显然不在吃饭上,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我淡淡一笑,随即对慕容夜柔声吩咐道:“小夜,去帮大哥盛一碗燕窝粥,顺道给我倒杯茶。”
慕容夜轻声答应了,转身走进了屋,而我则一边擦拭苍魂魔剑,一边关心地问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小弟说?”
“没有。”韩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只是昨夜酒喝多了,有些头疼而已。”
“大哥的酒量还是比不过小弟,这回可心服了吧。”收起长剑,我笑着道,却发现韩涯正朝着我背后的方向出神,“大哥?”
“怎么了?”他蓦地收回目光,掩饰地问道。
我没再问下去,只是回过头去张望,正看见慕容夜端了一碗燕窝粥、一杯香茶走了过来。
“小夜辛苦了。”我愉悦地接下慕容夜手里的托盘,放在石桌上。然而还没有等我将托盘放稳,韩涯已蓦地伸手取过了那个茶杯:“青林,我有些口渴,这杯茶就让我先用吧。”
说着,韩涯不管慕容夜在一旁焦急地“唉”了一声,一仰脖就将茶水尽数倒入腹中。
“你……”慕容夜见韩涯抢先将我的茶水喝掉,竟然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有教养?”
“小夜!”我的口气蓦地有些严厉了,“怎么能这样对大哥说话!”
“弟妹不要生气,我赔罪好不好?”韩涯对着慕容夜做了一个揖,“罚我再为你家相公倒杯茶可好?”
“你……”慕容夜见韩涯一副玩笑模样,怒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赔得起吗?”
“小夜,越来越不象话了!”我忍不住开口斥责,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小姐,性格再温顺也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我绝不能纵容她这样无理取闹。
“你总是护着外人!”慕容夜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告诉管家,我要回家!”
“青林,对不起……”韩涯一脸歉疚地望着我。
“大哥不要多心,哄哄她就没事了。”我不在意地宽慰道。
慕容夜到底还是回去了,不论我怎样软言抚慰,她都执意要离开十二楼,却不肯多解释什么。我一向很少迁就别人,此番被她一闹心中也有些烦躁,就随她的意思,安排她一行人离开了十二楼。
“这样蠢笨的女子,真是百无一用。”慕容夜走的时候,有人听见师父玉玑子这样说,不过禀告给我后,我也没有在意。
然而就在慕容夜走后,怪事接二连三地在十二楼发生了。
第一桩,是朱雀堂的赵堂主一天夜里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房间里,通身只有一道剑痕,但那出手的招式和力道却甚是怪异,连见多识广的师父都看不出端倪。
“楼主,属下倒想起一事。”站在赵堂主尸体边,身为右护法的齐旭忽然皱眉道,“赵堂主的伤口,跟当年药王身上的伤口似乎是一样的。”
齐旭是当年信阳分舵的舵主,经他这一提醒,我也想起了当年在药王谷看到的药王的尸体,模糊觉得剑招的出手似乎是同一个人。
“搜集五年前药王被杀的资料,尽快找出凶手。”吩咐了齐旭等人,我转身快步就去了池悠的小院。
“林?”池悠没有料到我这个时候会来,连忙停下了手中的药杵,迎了上来。
“悠,你没事吧。”乍见到池悠安然无恙,我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一阵激动,伸臂就将他抱在了怀中。
“林……”惊诧于我如此失常的举动,池悠飞红了脸,在我怀中抬起头来,“发生什么事了?”
“有杀手进入了十二楼。”惊觉自己的失态,我赶紧放开了池悠,“竟然能在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杀人,必定是罕见的高手啊。悠,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很不放心,不如到山下跟我……”我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跟我如何?难道能让他跟我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