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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爵在心中细细咀嚼她的话,这是否代表着她的未来里,没有他的存在。他不发一言的将长手一伸,拿起电话要小林掉头回家。
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为什么要回头?”毓慈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她更疑惑律爵蓦然沉下来的脸色。
律爵一言不发,仅是僵着身体靠着椅背。
“你是不是想到有什么事要忙?”毓慈问道:“如果是的话,你在这里放我下车,我自己去车站。”
律爵皱起眉头,不过他还是一句不吭。
“你到底……”看到他的表情,毓慈决定还是闭上嘴巴。
这种时候,不管她问什么,律爵还是一句话也不会说,与他相处了那么久,他的硬脾气,她已经领教过了。
两人沉默的看着车子已经驶进律家大门,毓慈从右侧下车,等着小林来开后车箱,准备拿自己的行李。
“把太太的行李拿回房。”丢下一句话,律爵便转身离去。
“爵……”莫名其妙的看着律爵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先看向小林,“先等一下,我去跟他谈一谈。”
毓慈跟着律爵的脚步,站定在他书房的房门前,轻敲了敲,没得到回应,她的手试探的一转把手,门被由内向外锁上,证明律爵是在房里,所以她再一次抬起手来敲门。
“律──”
她的嘴巴才张开,律爵便将门给打开,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对峙着,最后律爵后退一步,让她进门。
“我想我并没有惹你生气。”看着坐定在书桌后的律爵,毓慈的目光扫过桌上和地上的凌乱,方才他肯定发了场脾气。
律爵没说话。
“你的沉默是代表我惹你生气了?”
这次律爵考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是有点生气。”
“有点?!不太像只是有点。”原本不想挖苦他,但看着他就算生气也是拿没有生命的东西出气,她看了实在觉得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走进他的心目中。
关于毓慈的话,律爵不予任何回应。
“如果我让你生气我很抱歉,”微转过身,毓慈决定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请你叫小林不要将我的行李给搬回房间,我得要赶火车。”
“我已径说了,回台北教。”不悦的看着毓慈,律爵口气恶劣的命令。
深吸了口气,毓慈强迫自己心平气和,面对着他。
“我知道你因为爷爷的事而感到难过,但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你需要安慰,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但是我希望你了解,我有我的日子要过,你有你的,你的未来很光明,你慢慢的就不需要我的陪伴。”没有留意他阴沉的脸色,毓慈只是合理的说道:“辛凯文前几天打过电话来,他要带着他太太来看你,多了他这个耍宝大王,你会忘了很多事的。”
看着她,律爵没有开口表示任何事。
“你原谅了爷爷,同样的你也原谅了自己,”毓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轻抚了他的头发,“你会过得很快乐的。”
砰的一声站起身,律爵头也不回的离去,他所经之处必定发生砰然巨响,他的模样就像得不到玩具的小孩一样无理取闹。
直到所有声响都消失,毓慈才叹了口气,走向大门,准备拿回自己的行李,自己到车站赶车,只希望时间来得及,不然她可能得站着回彰化了。
“太太,律先生说你不能走。”才向小林提出要拿行李的要求,毓慈立刻被小林拒绝。
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毓慈无奈的心想。
就在她决定真的将过去给抛到脑后去的时候,却有这么多的阻碍出现,她苦恼的一个跺脚,只好走回屋里。
或许──她得再跟律爵谈谈才走得成。
★ ★ ★
毓慈微转过身,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吵醒,她懒懒的掀开眼睑,突然被黑暗中的身影给吓了一大跳。
“不要怕!”似乎知道毓慈的惧意,律爵立刻伸出手搂着她,表明身分,“是我。”
“律爵?!”毓慈睡眼惺忪的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你怎么回事?”她闻到他身上所散发的酒味,不由得微皱起眉头,“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都不对。”律爵环在她腰际上的手臂突然一紧,“我爸、妈不要我,爷爷不要我,现在连你也不要我,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
“你在说什么傻话?”没有抗议他将她抱得太紧,毓慈的声音在黑暗中轻柔的安慰他,“你还有风、林、火,他们在乎你。而且我也没有不要你,我爱你,你忘了吗?是你不要我。”忍不住,她提醒他,“你是强者,不是吗?你还拥有很多东西,让人羡慕的东西。”
“但你却要走了。”像是指控也像是抱怨,律爵口气恶劣的说道。
“因为我配不上你。”将脸埋进律爵的胸膛,毓慈掩饰住自己的伤感,“那天你跟爷爷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你最不需要的是一个有缺陷的老婆,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但相信我,我没有不要你,真的没有。”
“我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你的脚。”语气激动的律爵表示:“你就算不能走我也不在乎。”
“我知道、我知道。”像是在安抚个孩子似的,毓慈拍了拍律爵的背,但她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只把他一切的失控当成喝醉了。
不过看着他的模样,她坚定要离去的心,却渐渐摇晃,毕竟爱他依旧,实在不忍心看他那么失落。
察觉律爵在黑暗中探索她身体的手,她也没有拒绝,知道他想从她身上找寻一点安慰,她不在乎两人什么都不是。
某些时候,礼教是很容易被抛在脑后的。
★ ★ ★
“愚笨的男人我看多了,不过你却是最笨的一个。”
“风?!真是你,”眯着自己迷蒙的双眼,律爵看着久未见面的好友,“来!陪我喝一杯。”
“你在做什么?”皱起眉头,杨颐关伸手抢走律爵手中的酒瓶,“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火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变成这个颓废的样子。”
律爵摇晃着头,没有回答。自从毓慈什么都没有留的走了之后,他就窝在书房里,什么都不做。
杨颐关不能置信的看着律爵,现在的律爵与以前的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虽然在他还未来看律爵之前就已经从凯文口中得到律爵最近的日子,但看在他眼中,实在感到不悦,他受不了畏畏缩缩的男人。
“振作点。”杨颐关伸手攫住律爵的领子,把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的律爵给拉起来,“纵使这个女人值得,但也没有能力将你弄到这种地步。”
“不要管我!”律爵大手一挥,推开了杨颐关的手,“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我现在很烦,若你不陪我喝,就离我远点。”
“你──”杨颐关被律爵推得微退了几步,“若是男人就去找她回来,不要像个懦夫一样。”
“你说我像襦夫?!”律爵感到嘲讽的轻哼了声,“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杨颐关──你还不是弃你的妻子于不顾。”
“你怎么知道?!”楫颐关闻言,不由得一惊。
律爵大笑了一声,声音中却亳无笑意,“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一切。”他仰头又喝了口酒。
“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杨颐关不在乎的看着律爵,“现在有问题的人是你。若你真的想要她的话,就去找她。”
“我没去找过吗?她跟我回来了,”律爵火大的将手中的酒瓶一甩,碰到墙壁,玻璃立刻脆弱的散落一地,但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但是最后她还是走了,她根本就不想留下来。”
“她不想,你就放弃她啊!”杨颐关强迫律爵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去在乎一个不在乎你的女人?”
“你懂什么?”两人熟识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针锋相对,律爵不稳的站起身,走向酒柜,“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你够了!”看出了他的意图,杨颐关立刻挡在律爵的面前,“我不准你再喝了。”
“滚开!”律爵粗鲁的将杨颐关给推开。
又被律爵给推得踉跄了几步,看到律爵的模样,杨颐关火大的一拳就打在律爵俊美的五官上,希望藉此将他打醒。
“你──”律爵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低吼了一声,他已忘了自己如此野蛮是什么时候了。
他扑向杨颐关,两人立刻扭打成一团。
毓慈打开门,她没有想到入目的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场面,她当场傻愣愣的看着打得正激烈的两个人。
“你们……”毓慈想劝架,但是并不知道从何劝起,她并没有太大的勇气去将两个大男人分开,所以忧心的站在一旁。
律爵眼角的目光瞄到一脸担忧的毓慈,他以为自己眼花的停下自己的动作,下巴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律爵闷哼了一声,没有被杨颐关强而有力的力道给打下,只是愣愣的看着毓慈。
看出律爵的反常,杨颐关停下手,转过身,看向吸引律爵目光的方向。
他眯起眼睛,近视近千度的他,是个睁眼瞎子,而现在眼镜不知道被律爵给打到哪个地方去了,所以他吃力的看着毓慈。
“杨颐关!”摸着发疼的左眼,杨颐关伸出手向毓慈示好,“你好!你应该就是毓慈吧?”
毓慈点点头,杨颐关有了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她略带惧意的伸出手,与杨颐关的手一握。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毓慈缓步走向律爵,他的情况没比杨颐关好多少,不──或许应该说更糟!
邋遢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原本光鲜亮丽的律爵。更别提现在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了。
她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