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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孟飞拿起电话,心怦怦地跳,她听得到吗?
“孟飞?”一听那温润清醇的声音,馨雨的心开始狂跳。她叫声孟飞,好像要确定是他。
“馨雨?”孟飞也一样。
“嗯,”馨雨笑了。
孟飞也笑了。无声无息。太高兴,眼睛居然有些湿润。每天他都想打她电话。但还好,理智最终战胜冲动。每天他都盼望接到她的电话。现在老天总算眷顾他。
“假期过得怎么样?”
“还好。”就是很想你。
“你每天做什么?”
想你。“画画,读书。你呢?”
“读书,画画。”还有想你。
两人不知道说什么了。
“嗯……孟飞,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大忙?”
“你说吧。”
“本来假期想读《西方建筑史》,可是在广州买不到。如果成都有,你能不能帮我买一本?”馨雨看着桌上的《西方建筑史》,脸有些红。幸亏他看不到。
“好。还有别的什么书吗?”
“就这本。”
两人又不说话了。
馨雨想了半天,“谢谢你啊。”
“不用谢。”
他的声音真好听。
然后馨雨说了句话,“我想提前回学校,”说完自己吓一跳。
“为什么?”
馨雨有些后悔。怎么就没忍住呢?没办法,只有说:“家里出了点事,呆着很难受。”
孟飞听出她声音里的难过,心里莫名一疼。他想问什么事,但忍住了。她想说会说的。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说:“我不打搅了。谢谢你。”
一点也不打搅。“不客气。”
陈姨看三少爷挂了电话,坐在客厅,一动不动。他好像魂游天外,脸上带着恍惚的笑容。
陈姨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十年来,从未见过三少爷这么高兴,这样微笑!
她可以肯定,三少爷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电话。
晚上,陈姨听到先生、太太和三少爷在客厅里说话。他们的声音有点大。上次他们这样提高声线说话是三年前,为三少爷去武汉读书的事。仔细一听,今晚是为三少爷要提前回学校。
“为什么?”先生问。
“这个设计项目我很感兴趣。”
“武汉八月可以热死人。不行。”
“武汉七百万人一样过夏天。”
“可是那么热……”
“我不穿假肢就是。宿舍太热,我可以住学校宾馆。”
“你完全没有必要去参加那个什么设计,”先生的声音又响起,“要设计,到公司来帮我。”
“我很喜欢这个项目,”三少爷的声音十分坚决,“我要去。”
陈姨不知道今天下午那个任同学说了什么,但猜三少爷提前回校一定和她有关。
孟飞8日从成都飞到武汉。那天正好立秋,秋老虎真正凶猛。
武汉分公司的张经理亲自接机并送他去了学校。他直接住进宾馆。
外面酷暑炎热,假肢接受腔里温度更高。残肢出汗,根本不可能穿假肢。出去只能拄拐。
等她的日子,寝食不安,茶饭无味。天天盼她回来。可是她没有。
孟飞不知道她哪天回来。他甚至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提前回来。也是那天她只是随便说说?
每天白天看书画画,晚上,去趟西十一。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那天傍晚,照常去了西十一。703的灯亮了。
他按住心跳,确认几遍,上下左右地数楼层数窗户。真的是703!她真的回来了。
孟飞一下子笑开。许久。直到脸都有些酸疼,才收敛笑意。可是不到一秒,便又微笑。
心中的喜悦,真是按捺不住。
正文 返校
孟飞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上楼。中间总该休息一两次,可是顾不上,现在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口气上到七楼。左腿酸痛难受,身子微微颤抖。
没有穿假肢,他有些紧张。可是更想见她,一秒都不能再等。
在门口深深吸气,平复呼吸。轻轻敲门。门从里面打开。
他们傻气地对望几秒,才各自开口。
“孟飞,是你?你也回来了!”馨雨的惊喜不可言喻。一步跳过来,一把抓住他撑拐的胳膊。声音很大,笑容也是。
孟飞忍着胸口剧烈的跳动,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嗯,钟教授有个设计项目,叫我帮忙。”他高兴得有点头晕。
馨雨毫不怀疑。他是建院最好的学生,钟教授最得意的门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你呢?”等了一个星期,自然不用说。
“我也是。我原来还担心学校里一个人都没有呢。你在这里,太好了。我们可以作伴。”
两人相视而笑。
孟飞觉得自己已经飞起来,站在彩云之巅。是的,真好!
再见到他,来不及的欢喜,来不及的倾诉。馨雨半天才想起,赶紧请他坐,问他喝什么。
看他慢慢坐下,放好双拐。右腿下的一片空虚让她心疼无比。他怎么没有穿假肢?是不是有什么事?
孟飞看她脸上的疑惑与担心,淡淡地解释,“天气太热,假肢穿不住。”
馨雨放下心,微微一笑,“那就不穿。自己舒服最重要。”
看她泉水般清澈的眼睛和温柔体贴的神情,孟飞也放下心,她不在意。
说到回校,馨雨三言两语,“然然姐和二哥分手了。二哥在家像游魂一样。我看不下去,所以提前回校。”接着叹息一声,“以前以为爱情便是全部。现在才知道,还有东西比爱情更重要。”
孟飞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她二哥和女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听起来相爱但没能在一起。
孟飞此时已经明白,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一个人像爱馨雨这样。但是他们不会在一起。他只想在她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就像住院时,就像现在。别的,他不奢求。
孟飞说他的暑假,看书画画。
馨雨立刻很感兴趣。两人便一发不可收拾地说了起来。
孟飞知道他不该提前回校,可是他回来了。他知道他不该上来,可是他上来了。他知道他该告辞了,可是他一直不想走,不想走。
终于,不得不说:“我该走了。”
馨雨立刻问:“你明天会去专教吗?”
“嗯。”
“我也会去。”
就这样,他们约好明天。孟飞心花怒放。馨雨更是喜形于色,笑得像一朵花。
孟飞问她:“你笑什么?”
“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有朋友做伴。”
“我也是。”
孟飞拿拐起身。
馨雨说:“我跟你下去。请你喝酸奶。”
孟飞知道她担心什么,心里温暖起来。
两人一起出了门。
在楼梯口,都没有说话。孟飞递给她左拐。然后左手扶着楼梯扶手,右手撑拐,一步一步,小心下楼。
馨雨一直走在他的右边,前面两步的地方。
下了两层,她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多么温柔体贴的女孩。
孟飞摇摇头,“没关系。”
出了西十一,不远的十字路口就是小卖部。馨雨要了两瓶冰冻酸奶,准备付钱。
孟飞说:“我来吧。”
馨雨笑,“我住院时吃你喝你多少?现在该我还了。”
“嗯,让我算一下……”孟飞偏头作思考状。
看着他无限美好的侧脸,馨雨“呵呵”地笑出声来,“不用算了。连本带利,我请你吃到开学。”
那可是两个星期啊!孟飞高兴得要晕倒。
后面日子,是他们最好的时光。学校里几乎没人。更没人上专教。他们每天在专教3见面。
孟飞做钟教授的“设计”时,馨雨便在边上画画。
有时,两人仿佛心有灵犀,同时从绘图桌上抬头,互看一眼,笑笑,并不说话,然后各自埋头。
有时,馨雨画好一部分,请他过目。他便拄拐过来看看,给她指点一下。
有时,馨雨跳去他桌边,撑着头看他画。总是被他的英俊脸庞,专注神情,梦幻眼眸迷得神魂颠倒。
知道他不能久站久坐,她像个小闹钟,定时就闹,“我们休息一下吧?”“你陪我下去走走,好不好?”“你要不要喝饮料?”她把小冰桶和饮料统统搬到专教。
孟飞心里时时暖流暗涌。
他们一起看书,一起聊天。古今中外,天上地下,文学,音乐,建筑,绘画……无所不包。
他们一起去校门口喝鸡汤。
他们一起去热态实验室偷栀子花。
……
他们很少哈哈大笑,但非常快乐,觉得人生真的幸福美好。
他们都对自己说,我们是好朋友,这没什么。
开学前几天,馨雨说:“我明天想去中南买东西。”
孟飞看着她,不说话。中南商场永远人山人海。
“我一个人去没意思。你陪我去,好不好?”
孟飞还是不作声。虽说都8月底了,天气还是异常炎热,他还不能穿假肢。
“中南隔壁就是新华书店。我们还可以逛逛书店,然后我请你吃饭。”馨雨继续请求。
看着那双灿若星辰充满期待的眼睛,孟飞咬咬牙,提醒她,“外面不比学校。”学校是个象牙塔,而且现在是个空的象牙塔。外面社会鱼龙混杂,人们更是肆无忌惮。他早已经习惯各种眼光,只是不想她面对。
“我知道。”馨雨清晰地回答。
看着她澄澈而坚定的眼神,孟飞听到自己回答:“好。”她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在意?
那天在司门口,两人从的士上下来。孟飞撑着拐,与馨雨慢慢同行。
一路上,回头率颇高。很多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馨雨一律视而不见。很快,感觉到身边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