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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和他一起去的人正是江邵,只是顾淮南眼里心里只有久别重逢的陈南承,没心思注意他以外的任何人。对顾淮南来说,短短三个小时的耳鬓厮磨与那句我爱你足以抵消七百天的煎熬,即使两个人不能时刻守在一起,有那三个字她就够了。
只不过,再刻骨的过去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力量,那些曾经的曾经,在如今的顾淮南看来,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般的错觉。
依然是在陈南承的车里,依然是她揪着他的衣服,依然还是那句“动手动脚”的戏言,却已没有曾经的那句……我爱你。
她不是他的南南,他也不再是她的依靠与全部。
相同的记忆同时在两个人的脑中浮现,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但是那些过去再也无法回去,反而成了最大最残忍的讽刺。
顾淮南松开陈南承,别开眼去继续擦拭自己头发上的水。陈南承默默抻了抻领子,余光瞥见车上放的烟盒,下意识的就去拿。
“别在我面前抽,我讨厌烟味。”顾淮南冷冷道。
陈南承一顿,收回手,微微扯起嘴角。“真是稀罕,抽烟喝酒你哪样不精通?跟了叶锡尚就从良了?”
顾淮南无所谓的耸肩。“对啊,我得变成一个好女人才配得上他那样的好男人。”
她的言外之意陈南承当然听得懂,眸子微垂,偏头从车窗的倒影描摹着她的轮廓。“你爱上他了?”
“你觉得呢?你不是一直都在让陈南浔派人监视着我吗?”说完想起什么似的掩住唇。“啊,差点忘了,陈南浔失踪了,他平时得罪不少人,男人女人都有,仇杀情杀都说不准的,如果连你都找不到他,那……这事情真是难说了。”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陈南承阴郁的脸,谁知他说出一句让她心情更阴云密布的话。
“他最后和金金在一起,他失踪了,金金也一直没露面,连你都找不到你姐们,这事确实难说了。”
顾淮南默然,心里的不安越发严重。“我确实不知道金金在哪儿,已经很多日子没联系上她,我以为她去散心了,她和薛辰分手受到的打击很大,虽然她在尽力表现的很乐观,但是从她辞了盛唐的工作开始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在那个时候多留点心,更恨陈南浔。
顾淮南有余金金的家门钥匙,与陈南承一起折回去,试图能找到一些线索。陈南承搜遍了整间屋子,可惜什么都没找到,返回卧室时看见顾淮南怔忪的坐在那里,他在她身前蹲下,发现眼睛里全是怨恨。
顾淮南手里握着一部手机,那是薛辰曾用过的,陈南承翻看了几眼,里面是那些导致两人分手的床照,也是陈南浔活该千刀万剐的证据。他皱皱眉,把手机扔在一边,抽了纸巾递给顾淮南。
她没接,嗓音哑哑的。“我不懂,好歹是跟过他的女人,为什么要那样对金金,她一直以为陈南浔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她抬头注视那张和陈南浔有几分相像的脸。“我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如果不爱,何苦这样伤她?如果爱,何苦又伤她一次?看见她这样,他的心不疼吗?”
她话中似乎意有所指,清亮的瞳仁直看进陈南承的心里去。
有多少年了?
陈南承咬着牙微微低头望着顾淮南精致的脸,在回想着有多少年不曾离她这么的近过,近到呼吸相闻,近到有种已经被她看穿的狼狈。他倏地起身,居高临下看了她片刻,转身欲走。“我不知道。”
“你站住!”
顾淮南扯住他,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金金相信的,我也相信,金金疑惑的,我也不明白,陈南承,五年前你不给我解释就判我死刑,我也不敢和你要解释,那么现在呢?”
陈南承去拉开她的手,轻轻一甩。“没有什么解释,我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想我给你什么解释?有什么意义吗?是不是想给自己找难堪?解释再多总结起来不过一句话:我变心了。”他笑了下,语气如聊天般轻松。“难道还让我和你说句……对不起。”
人的一生里,有多少真心话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去的?
陈南承把一句歉意活活忍了五年,不,甚至更久,然后选了一个最最不应该的方式说给顾淮南听。说出了这三个字,他竟是后了悔,只怕自己从此再没有理由偷偷在心底念着一个人。
顾淮南闭上眼睛忍了忍,忽的抬手扇了他一巴掌,出手快而狠,打在他脸上清脆的声响听的人心里都疼。“你说谎,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只是我之前说不出口,是不是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你说说,都看出什么来了?”陈南承的脸被她打的微微偏开,手背擦了擦嘴角,冷静而自制,眸子里压抑着巨大的情愫,像一个无垠的漩涡相似要把她吸进去。
顾淮南指尖在他嘴角的血渍上抹了下,叠指捻了捻,唇边弯起凄然的笑意。“你比五年前娶余安娜的时候更怕见到我,也……更爱我,我只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对你来说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甘愿放弃我。”
陈南承久久不语,深深凝视面前这个女人,在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听见内心深处轰然倒塌的声音。两个人就这样对峙,无声而压抑。陈南承以为先败下阵去的人会是自己,谁知她却比自己更早一步举起白旗。
顾淮南讥诮一笑,退开一步。“你守着你的秘密过一辈子吧,我确实不需要那些解释了,陈南承,我告诉你一个很快你会从别人嘴里知道的秘密——我嫁人了,那人是叶锡尚。”
见他神色一凛,顾淮南微微的笑。“而且是在五年前。”
她一向都是个爱的认真又恨得清楚的人,陈南承一直都知道。
人是不能做坏事的,尤其有一个人是你最不能伤害。当初让顾淮南有多疼,现在他全体会到了。
如她所说,若不爱,当初何苦这样伤了她?若爱,又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陈南承咬碎了牙,在她回神之际将她拽了回来,紧紧禁锢在怀里,在她挣扎之前发出警告。“你敢动一下,我就在这里要了你,就像你说的,我们姓陈的都是畜生,我不介意你试试。”
……
作者有话要说:
江邵和小叶子的故事~~今天开始放纸书里的内容~~~说过会放上来,有兴趣的看看叭~~~
那文的网络版和纸书版是双结局~~
《有染》也是根据那本纸书结局来写的~~~~看了纸书结局希望方便大家理清思路~~
《你听说了吗》纸书内容【日更】到完结。
☆、有染(军婚)
第五三章。
陈南承踏入军营之前;他确实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可又并未真的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和陈南浔到底还是有些不同;有着自己的底线;这是顾淮南能够确认的。在每个人都说她跟了陈南承那个混球近墨者黑之后;她只坚持一点:就算他对不起所有人;可是他对得起我。
这句话后来也成了讽刺顾淮南当初为和陈南承在一起所做的所有不顾一切的事,都在他娶余安娜那一天变成了巨大的讽刺。
余安娜喜欢陈南承是很早的事情,他一直表现的不屑一顾;在他和顾淮南交往的那些年余安娜也没有过特别的举动;顾淮南一直以为只要陈南承的心在自己这里;任何女人都不足畏惧,最后才知道什么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你把自己的一切压在一个人的身上,视他为信仰一般的活着爱着依靠着,会自然而然的把自己放在他生命中同等位置,然而最后只要一个轻而易举的背叛就推翻所有,那种打击足以摧毁一个人。
顾淮南从来没有做过那种思想准备,那种措手不及又束手无策的溃败,每每想来心里都是荒凉荒凉的。这也是她不管在叶锡尚面前如何沉沦内心里始终都有所保留的原因,她可以让自己鼓起勇气再一次相信一个男人的承诺,而她不敢去信的,却是人性。
顾淮南依他的话没有做挣扎,只是被陈南承那样抱着除了因他力气太大感到呼吸困难之外,她只觉得两个人的距离变得越发遥远。
之所以有谎言有欺骗的存在,是因为人们在有些时候总是不想把真实的内心暴露人前,所以它会让人变得很矛盾,变得难以捉摸。
顾淮南琢磨不透陈南承,他曾经那么爱她真的,抛弃了她娶了余安娜也是真的,况且他还有个活蹦乱跳的儿子。“你是不是很喜欢在口口声声说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和别人上床?”
陈南承抱着顾淮南转身,把她推倒在床垫上,一条腿跪在她腿间单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轻浮的俯视她,脸上的阴鸷一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快到顾淮南都在怀疑他刚刚根本没有过任何的情绪波动,蓦地一笑。“你波澜不惊的本事和叶锡尚还真像。”
陈南承哼笑。“结婚之前确实是,婚后倒没有过,男人偷腥也要看对方是否符合自己的口味。”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脸与肩颈细致的弧线,意有所指道:“如果你一直都在S市,那就说不准了。”
顾淮南无视他的暗示,捉住他不安分的手。“余安娜是你的口味?”
“一直都是,她知道我想要什么,包括……性。”他微微压低身子,嘴唇靠近她耳畔。“那时候她常常去找我,知道么?她的第一次是我的,就在你打电话告诉我拿了奖学金的那天,你说想我的时候我们正在做‘爱,安娜就在我身下忍着叫‘床怕你听到。我们在很多地方都做过,我宿舍,没时间去开房话就在我车上,甚至部队外面的丛林里,就在草地上,安娜很放的开,但是比你温顺,比你懂我,知道怎么取悦我。”
他说话时唇瓣会不时碰到她的耳垂和脸颊,大手滑到她裙下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