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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会议室,标书已经交了,约莫一个小时候,结果出来了,依然是穆氏集团比柏舟金融集团低了一把块钱。
那一刻,姬容和容龑同时看向穆秦,似乎能从对方眼神里里感受到狠狠的嘲弄。
沈天擎也看向穆秦,穆秦看向沈天擎,两人对视,整个会场上议论纷纷,僵持使得人人心里越发地难受,感觉就像一群蚂蚁在满身子地爬。
苏子航坐在角落里,看着争锋相对的二人。
出了承办方的会议室,一路出了酒店,一行人安静得能只听见呼吸的声音,又是相差十块钱,这让人有一种被别人在背后偷偷监视和嘲笑的感觉。
一上车,气氛立马紧绷起来。
“这报价是怎么漏出去的呢?”容龑用手摩挲着脖子,一脸无奈地看向安妮和林娜,交标后,他和姬容在到承办方那里套话,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姬唐和林娜盯着穆秦,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问题只可能出在上厕所的那个环节。
姬容抚了抚墨镜,“价格我们等到最后一刻才定的,等结果的时候,没有出任何差错,只可能是林娜和安妮中的一个,交标前只有她们俩离开大家去上厕所了,呵呵,小丫头,你不会是‘内鬼’吧?”
姬容看向安妮。
安妮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是!”
她看向林娜,指了指林娜。
“安助理你什么意思?”林娜看向沈天擎和姬唐,“当时我要求安助理交出手机,但是她不肯,到了里面,我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安妮看向林娜,“要不这样吧,我们把手机都交给沈总和姬总监,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内鬼。”
“没问题。”林娜拿出手机,递给前排的姬唐和沈天擎。
安妮也把手机递了过去。
检测完后,安妮手机和林娜的手机都没有任何问题。
沈天擎看了一眼姬唐,“你从联通和电信两边分别调一下通话单,你们处理一下,我有点事,后天回来。”
容龑看向沈天擎,“可是明天是最后一轮投标。”
“我知道。”沈天擎点了一根烟,扫了一眼众人,眸光深邃。
姬唐、姬容和容龑都都看得出来,表哥主意已定,叹了一口气,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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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刚刚醒来,抬头看向墙上的壁钟,已经早上八点,她翻起身,没有洗漱先拿了手机,继续关注A市公开投标的新闻,发现昨天下午,各大新闻网站及论坛出现满天飞的两条传闻:一是柏舟金融集团已经取得A市金融业务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市场份额,而穆氏和苏氏几家参与投标的厂商仅共获得百分之三十的份额;二是穆氏与飞讯签署的合同订利率很低。
如果这两个传闻属实,意味着柏舟金融集团首次注入A市,一举突破了最大优势市场,而穆氏集团赔了夫人又折兵,丢了市场又失了利润。
昨天早上,就有人扬言穆氏集团股价必然应声大跌五个点以上,甚至可能跌停,结果真的跌贴。
今天不少人依然持不看好的态度,穆氏集团今天依旧会跌停。
舒舒还没有高兴过来,就看到了官方辟谣,传言有误,细看投标的详情,穆氏集团又低了柏舟金融十块钱。
想到那个穆秦,舒舒心里一阵不舒服,给沈天擎打电话,提示关机。
她忧心忡忡,继续看新闻,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一条震惊业界的爆炸性新闻,各大厂商为了争夺蛋糕,脱光了衣服不算,还扒光了皮,剩了一副骷髅骨架在埋身“骨”搏。
连续几天的新闻轰炸,引起了A市金融界地震,特别是两次投标,穆氏集团一直比柏舟金融集团低十块钱,评论区是议论纷纷,一片倒地谩骂,骂有内幕。
舒舒也想注册个号发表出一口气,想了一下,又算了,发泄一句有什么作用。
过了一阵给沈天擎打电话,还是提示关机,她打给了姬容,“我打他电话,怎么打不通?”
“表嫂,我也不知道,表哥突然离奇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也联系不上,明天是第三轮投标,关键时候,他……唉…”
姬容说不下去了,“你好好养胎吧,我估计他心里不痛快,又一个人跑到哪里去散心了。”
舒舒挂了电话,有些心神不宁,给沈天擎发了一条短信,“看见了回电。”
……
晚上九点的时候,舒舒躺在床上,连着两天晚上没有睡好,头一沾到枕头上就睡实在了。
沈天擎进门的时候,灯光很暗,隐约看见女人朦胧的身形轮廓,在床上摆成了妖娆的形状,眸色忽地沉下去,走近床侧,低头凝视着舒舒,许久,移了一下视线,落在她身侧的手机上,拿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动作很轻地去浴室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睡衣躺到了舒舒身侧,两手拢着她的腰,抱进了怀里。
翌日,清晨,舒舒感觉身侧有人,睁开眼睛看见沈天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上了她。
她定定望着沈天擎,搂上他的脖子,一声不吭地回应他,互相亲吻,一再地拥抱接吻,感受着潮水般的爱意缱绻,一直到身上一凉,才回过神来,两手自然地搂上了他腰际。
沈天擎低头,额头轻蹭舒舒的额头,“越来越会体贴自己的丈夫了,嗯?”
舒舒低头,感觉到湿热沉重的气息不断地喷在耳蜗,大脑里不由地混沌一片,耳根也红成了一片,“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身边硬了一晚上,你没有感觉到吗?”沈天擎声音带了一股惺忪的性感,听上去真和一|夜没睡一样。
舒舒抬头看向沈天擎,呼吸越来越急促,浑然晕热得慌,眼前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已经渐渐模糊。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着舒舒,抱紧了她,在她身上研磨了一下,“感觉到了,嗯?”
舒舒烫红了脸,无法出声,只感觉随着他薄唇再度印上来,每一寸肌肤都被他吻得像火烧般炽热,她的双手不由地揪紧他睡袍的领口。
细密的吻一路蔓延而下,一场酣畅淋漓的情爱里,男人的低喘伴随着女人的呜咽,交叠起伏……
等平静后,舒舒懒懒地躺在沈天擎怀里,“投标的事怎么样了?”
沈天擎低着头看舒舒,亲吻她的额头,“明天再上起床就看到结果了。”
舒舒诧异地看向沈天擎,他一点都不紧张,不由地好奇,“你有办法?”
沈天擎抿着薄唇轻笑一声,“没有。”
“那你不打算做这个项目了?”
“嗯。”
沈天擎搂着舒舒,垂眸看着她。
舒舒也看向沈天擎,在他臂弯里转了一个身,“那新闻里说的都是真的还是假的?”
“敏感信息,暂时不便透露,请耐心等待正式公布结果。”沈天擎故意摆出一副面对记者问题的官方腔调,半开玩笑道,抬手,指腹按着舒舒的嘴角,轻轻地摩挲。
“那传闻沈先生明天会报出地狱价,是真的吗?”舒舒不折不挠地接着问道。
沈天擎指腹重重地按了一下舒舒饱满的唇部,轻触她的贝齿,“还在看靠注册会计师的书?”
舒舒嗯了一声,平时无聊,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露台上的藤椅上看书。
沈天擎薄唇贴上,吻了一下舒舒的唇,“报价是集团的绝密信息,我们不提。但你们有没有想过,理论上来说,招标结果、厂商报价、市场份额这些信息都是没有向外界透露的机密,那么这些传闻是怎么来的?透过这些信息,你能又看到什么隐藏的信息?”
他没有直接回答疑问,反问了一句。
舒舒看向沈天擎,试探地猜,“难道是穆氏集团散播的?”
沈天擎笑着摇了摇头,“一般来说,散播信息的源头,就是信息的受益者。解密信息是每一个大公司客户经理的的一项重要技能。我问你,谁最不希望看到这些传闻的散播?”
舒舒被问住了,羞红了脸,感觉自己看的那些都白看了,“难道是你散播的?”
沈天擎没有否认,鼻尖轻蹭舒舒的鼻尖,“市场份额和利润的传闻刚出来,穆氏集团的股价就会暴跌。”
舒舒诧异地看着沈天擎,万万没想到他才是始作俑者。
沈天擎又问舒舒,“既然前两个传闻已经可以对穆氏集团造成实质性的打击了,为什么后面又爆出了‘地狱价’的传闻呢?”
舒舒答不上来了,脸更红。
沈天擎指腹移到舒舒脸颊上,轻轻地抚动,“解密信息的第一步是判断信息源,第二步就是站在信息源的立场来想,他花了多大力气来散播信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只是打压穆氏集团吗?”
舒舒无法出声,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天擎。
沈天擎看向舒舒,声音低醇,“这个目的并不会对项目中标产生直接的影响,所以如果仅仅为此,我没有必要前后两次设局,花这么大的力气来散播信息。更重要的原因是‘舆|论要挟’。”
舆|论要挟?
舒舒一头雾水地看向沈天擎,更加听不懂了,感觉自己真的是给他帮不上一点忙,“什么是舆|论要挟?”
沈天擎顿了一下,淳淳教导地出声,“舆|论要挟指的是通过大众的舆|论使得某些人不敢去做某些事情,或者不得不去做某些事情。就好比说,你是小偷,虽然大家没有证据,但都传闻你是小偷,你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就会在一段时间内‘金盆洗手’。房产商操控舆|论要挟政府,药家鑫案是一场舆|论要挟司法的群体性不法事件,这些都是典型的例子。”
舒舒思考了一阵,咬着下唇看向沈天擎,“用这一招是证明柏舟金融集团对承办方的高层客户关系很一般。让大家认为这个项目估计在承办方的决策层里有穆氏集团的人,涉及到某些暗箱操作,一般情况下这样的高层最后会以各种理由支持价格较低的厂商,从而获取更高的回报,于是报价高的厂商反而处于劣势。这时候大范围地爆出‘地狱价’的传闻,大家都会看到,政府的官员也会盯着,而飞讯原本是事业单位,花的是国家和纳税人的钱,这样就能‘要挟’决策层里,让他收敛一点了,让大家误认为这条信息是穆氏集团放出来的,我说得对吗?”
“很对,孺子可教。”沈天擎抿着薄唇一笑,指腹不停地抚摸舒舒的脸颊。
舒舒感觉很新鲜,第一次听他讲工作里的事,听完了,她也放心了,“那第三轮投标应该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