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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夏到底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野战抬眼看他,他没必要解释,却在这时候心烦意乱,千刀万剐一样,“老爷子让她喝了‘一夜春’……”
陆海军瞬间明白了,有些颓废的坐沙发上,目光被伤痛掩盖。孙老爷子的用意他知道,他只叹息他没有一个家人能为他做这样的部署。他果然是最差最无用的,庄家、孙家都一心为他们,而他陆家却只能扯后腿。
野战神色比陆海军好不到哪儿去,抬眼看向陆海军突了的手指,目光动了动,忽然说,“你信吗,曾经我也得到过她,她在我身边的时候。”
陆海军能听不出野战这故意挑衅显摆的话?扯了下嘴角说,“那又怎么样?她同样不属于你,你没什么优势了。”
他不想和野战堵这些气,可野战在这事儿上却显得孩子气起来,别的他得不到,难道还不允许他心里的自我安慰?他就是想看到别人脸上挫败的样子,这样他会在那一刻感到无限自豪。是,是很可笑的做法,他就愿意这样。
“是,我没有,难道你有?至少我拥有过,你呢?你以为随便抱个孩子给她就能绑住她?还真可笑。我以为她刚才会要你,所以我才让你过来,可没想到啊,她提都没提到你,你说你是不是很可悲?”野战挑开别人伤疤的同时,他自己也被伤害了,他同样的心痛难耐,他同样是那个被她推开的男人,他更可悲。
陆海军不愿意看到野战这副失常的样子,可野战确实戳到他的痛楚了,冷冷的说,“就算什么都不是,她现在也是我的陆太太,在法律上,我和她才是最亲密的人。我起码还能光明正大的牵她的手,叫她陆太太,女儿叫我‘爸爸’,叫她‘妈妈’,你知道这意味什么?你却连名义都没有……”
“只是名义而已,她承认过吗?在乎过吗?她是看你可怜,看你可怜你知不知道?”野战忽然暴怒起来,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青筋直现。“名义什么都没有,我拥有过,拥有过--”
野战暴怒起来,从他沉寂后,这是第一次这么暴怒,陆海军不想这样刺激他,可心里确实不痛快,当即反唇相讥,“是拥有过还是你在自欺欺人谁又不知道?夕夏是什么性子我不清楚?她能为了对你的愧疚而让自己被动?”
这才真正戳到野战的痛处了,野战瞬间像霜打了后的茄子一般,焉了下去。这是他最不想承认的,夕夏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不知道吗?他知道,事后一想就清晰了,那晚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可这,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
“你滚,你给我滚--马上滚!”野战抽出嵌入轮椅中的双拐,双双握住往陆海军身上棍棍招呼过去,劲道全集中在棍上,一下一下狠狠砸下去。
陆海军伸手截住野战的拐杖,却很快松落,他知道,野战需要发泄,需要找个人来发狠。手松开了,每一杖都狠狠落在身上。陆海军闭上眼,从小到大,他就是这样被野战和庄孝当沙包打过来的,现在这么毫无顾忌的打,已经很久没有的事,就好像回到了曾经,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光。
野战神情激动,满目血红,血气翻涌,却在下一刻‘嘭’地一声跌坐在轮椅上,紧跟着轮椅翻到,野战整个人被掀翻出去,脸朝地的反扒在地面。
陆海军瞬间慌了,“战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冲过去,几步跨进野战身边,“战哥……”
“战哥,对不起,对不起……”陆海军把野战从地上抱起来,半抱着撑着,伸手轻轻擦拭着野战的脸,心痛添了百分。
曾经威风八面的男人,如今却这么狼狈的摔倒在地,连爬都爬不起来,这样的痛苦,没有人能体会。陆海军始终是最心软的那个,他曾经说过,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即便舍了他自己的生命,也不会忘了两个至爱的男人--野战和庄孝。
陆海军心里震痛难挡,痛恨自己这么沉不住气,让他如此失控,他们俩,难道不是一样可怜?为什么要这样互相伤害,看对方痛苦呢?
野战满目狠戾,苦大仇深的瞪着陆海军,怒吼,“跟我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陆海军却率先流泪了,以前野战一句话出,他一秒也不敢多呆,现在,他不想这样,不会这样将他扔下。伸手抱住野战,他比以前瘦多了,连力气也没有以前打。刚才使拐杖打他的时候,他都没觉得痛。
“战哥……”陆海军始终说不出话来,以前这样拥抱一下,那简直是奢望,现在,真好,他真的能这样抱着他。陆海军淌下泪来,疼惜野战的泪,疼惜自己这么多年尘封心底的感情。那根本不敢碰触的禁忌,这一刻悄然复苏。淡淡的,小心翼翼的苏醒,一碰即碎的感情,比什么都脆弱。
陆海军在野战再度发货前抱着再次坐上轮椅,蹲在野战面前,抬眼望着他,如果他愿意。陆海军想,他会一辈子这样仰望他,他还愿意对他高高瞻仰着。
“战哥,我们重归于好吧,破镜都能重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知道你和孝哥从没把我放眼里过。但我是真心想和你们好,真心把你们当亲人,当好兄弟。也曾努力向你们靠拢,我知道我在你们面前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们也从不屑与我说什么,可我却愿意跟在你们身后,哪怕是任你们使唤的下人我也愿意。”陆海军低低的说,望着野战的眼睛,从来不敢这么大胆和他直视,而这一刻,他的心却很平静,很踏实。
野战没说话了,静静的听着。陆海军说得对,他和庄孝,确实从来没把陆海军放眼里过,甚至是厌恶嫌弃的。可军队里又是个枯燥的地儿,他们需要调剂,需要人给他们活跃气氛,陆海军在他们中扮演的就是丑角儿,整一个小丑。所以当他看见陆海军带着和云夕夏成对的婚戒时,他才那么失控。
问一句,凭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跳梁小丑,凭什么?
只是,在妒恨蒙蔽双眼之后,他也忽略了,曾经岁月,他们早把陆海军在无形中归纳为自己人,早已经习惯了三人存在的模式。
陆海军依然蹲在野战面前,声声发自肺腑,他不求野战能听进多少,只是想把这么多年来心里积压的话痛快的说出来。望着野战再说:
“战哥,你不知道我曾经多么努力想要跟上你们的脚步,可你和孝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庄老太爷曾经说过,你们俩就是为军队而生的,你们是神话一样的人物,我又怎么能跟得上呢?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射击测试,我打了满环,连上校都对我刮目相看了,可你们却没觉得这有什么,甚至都没注意到我的成绩,因为你们太优秀,根本不把这点儿放眼里。”
陆海军苦笑了声,顿了顿继续说,“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在你们面前,无论怎么表现你们都看不上眼,都不会真心跟我交朋友,因为我和你们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从那之后,什么训练我都只带半个心,经常做些哗众取宠的荒唐事儿,因为我发现你们会在这时候正眼看我,我能让你们高兴,我终于找到我继续留在军队的理由。之后一切是我笨,也是我故意的,就是想让你们正视我……”
“战哥,你不会明白,我多需要你们两个,我希望有你们两个从出身起就带着光环的大少爷做朋友。陆家对我视如草,比草都不如,最开始我接近你们就是为了回陆家能够抬起头来。可后来我不这样想了,我是真心把你们当朋友,当亲兄弟,我们一起做了那么多事情,一起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战哥,你都忘了吗?”
陆海军说得眼眶通红,因着男人的尊严,一直没流下来,狠狠的压了回去。
“我人微言轻……”陆海军说着又苦涩的笑了,“呵,对你们来说,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你们拖后腿的,在军队时候有你们罩着我才混下去,要没有你们,我早就被赶出军队了。”
陆海军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这些话藏了好久,总算一吐为快了,真轻松。他知道野战不乐意听到这些,可他想说,对着他们任何一个把这些话说出来,他都会觉得完成了一件大事,心里非常轻松。
野战神色没有刚才那么暗沉,却同样恼怒着。他眸色隐晦不明,陆海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不过,他已经管不了了。
陆海军坐上沙发,和野战对视,然后说起了火利,说起了当年的戏言,为了那句戏言,他现在都在努力着。不仅是他,全岛的人,还有夕夏,甚至连庄孝都一起努力着。陆海军看着野战,最后说:
“战哥,火利岛因为你们才存在,岛上的人还要感谢你们。”
野战或许没听进别的,可他的神色已经平静了,良久才出声,“你和夕夏的君子之约,是真的?你真没有霸占她想法?”
陆海军神情却苦涩起来,他想啊,可想就能得到吗?
“对,她那么独立,有自己想法的人,除非她自愿,没有人左右得了她。她不仅和我有约定,和孝哥也有。孝哥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碰属于他的一切,可他却默认了我和夕夏的关系,原因就是和夕夏之间的约定。”陆海军低低的说。
野战很吃惊,“庄孝会答应?”
这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事,庄孝怎么可能会答应?可庄孝就是答应了,陆海军说,“是啊,孝哥答应了……战哥,我们三个一起长大,很多事都是三个一起做的。真奇妙啊,还爱上同一个女人……这是缘,为什么要拒绝,不接受呢?”
陆海军说到这里没在说话,过了好久才转移话题说:
“战哥,等火利发展起来后,我和夕夏都欢迎你上岛去,看看我们火利的风景,看看我们火利人们的生活,那边的大海也不一样,天空更不一样呢,比京都的天,京都的海要美很多,你有看到电视上那几档节目吗?那是孝哥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