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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事,前辈不必多虑。”
说着,肖劲秋请杨淼天坐到—只圆凳上,杨浩却请二人到旁边一间卧室,让杨淼天坐在床上。肖劲秋当即一掌按到气海穴上,杨淼天立觉一股热力贯入,便闭目运起本门功法,将贯注真力导引穿穴过脉。
杨浩看得十分佩服,两眼目注爹爹,满是期望之色。
半个时辰过去,功行圆满,肖劲秋便闭目调息。杨淼天红光满面,伤势已愈。为不惊扰肖劲秋调息,三人又到客室淡话。
又是半个时辰,肖劲秋步出卧房,杨浩当即下跪,谢肖大侠救父大恩,杨淼天也一揖到地,千恩万谢。
肖劲秋一把拉住杨浩道:“杨兄弟切莫如此,休要折煞小兄!”一面又忙着向杨淼天回礼,请二人就座。
杨淼天道:“未料肖大侠内功如此深厚,不知受教于哪位高人?”
“家师不准在下提及老人家之名,还望前辈原宥,在下不敢违背师命!”
“无妨无妨,肖大侠之恩,老夫必报……”
“不敢当,请前辈千万不要如此说,武林中人相互援救,小事一桩,不必再提。”
边小龙道:“天灵教胁迫前辈入教,那乌爷、杨爷都未向在下等提起,不知他们……”
“他二位是否有此遭遇,老夫不知,平日间老夫与他二位并无来往,过去为门徒纠纷彼此不快,所以……”
这时,小厮来请入室晚餐,大家又畅饮一番,谈得十分投机。
席间杨淼天道:“老夫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肖劲秋道:“前辈有话请说,不必客气。”
“肖大侠住店,早已在天灵教暗桩眼中,行动十分不便,不如搬来寒舍,让他们寻找不到,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边小龙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天灵教既然来犯,均州城不可能没有他们的眼线,己方一举一动都避不开,行动十分不便。若是悄悄搬进杨宅,人不知鬼不觉,再出其不意杀出,有如天兵临阵。
他问肖劲秋道:“老弟,你说呢?”
肖劲秋觉得自己一行人不少,恐打扰别人,便道:“多谢前辈好意,但……”
言未了,杨淼天道:“寒舍房间多,只是简陋些,还望肖大侠垂顾!”
看杨家父子满脸期望之色,肖劲秋不忍拂其心意,只好答应。
杨氏父子大喜,又连连劝酒。
看看天色已黑,众人商定好迁来之法,肖、边二人告辞离去。
笑狐边走边道:“乌、刘、杨三位,虽同是武当名家,但为人却是大不相同。”
肖劲秋叹道:“乌、刘二位自视甚高,杨前辈豪爽真诚,不失英雄本色。”
“天灵教既然要杨老前辈做分堂堂主,这均州城内只怕是眼线密布,我们的行踪早已落在他们眼中,今夜要十分小心才成。”
说话间回到旅舍,把经过情形对众人说了,均赞同搬到杨宅。不久,老秀才返回,说武当掌门请大家助一臂之力,他当场答应,对搬到杨宅—事,老秀才并无异议。
初更时辰,众人收拾停当,对店家说要赶夜路,牵马套车,出了西门,行不过三里,杨浩已守在道旁,将马匹车辆托付给一家远亲照料,众人分成五六起,三三两两回城进了杨家。
杨淼天又备了夜宵,款待众侠,三更方才就寝。
第二天早晨,众人在正屋厅堂议事。
杨淼天道:“老夫已召集旧徒传命,注意城中有无扎眼人物出现,据报均州城来了不少武林人物,有的到了乌正光家,有的到了刘公建家,有的下榻旅舍,有的又出城而去,不知藏身何处。”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道:“老夫原已不过问江湖事,但自从青虹刀何健逼迫老夫入天灵教后,老夫为了自保,只好与旧徒联络,他们虽然不能挡灾,却可以传报消息,所以城中动向,老夫可以了如指掌,各位如有派遣,尽管下令。”
老秀才道:“武当与天灵教一仗事关重大,若武当受挫屈膝,少林将失去臂膀,武林正道元气大伤,天灵教之气势必高涨。依老秀才之见,挫武当后就会向少林下手,少林若再降伏,天下还有什么帮派能挡天灵教的锋锐?当然,少林寺高手如云,武当派实力雄厚,并非轻而易举就能降伏的。是以,天灵教三个卦主必会亲率部众来此,这一仗鹿死谁手,不可预料,我们必须要赶这一场热闹,请杨兄着令手下,密切注视武当动向,随时报告消息。”
公良品道:“武当如受挫,武林震动必大,投效天灵教的就会更多,如果受挫的是天灵教,其气焰就会下降,鼓起武林正道抗魔士气,因此,这次交锋,事关武林正邪消长,大家切不可等闲视之。”
公良品不露真名,只说自己叫梁品,所以,杨淼天并不知道他就是江湖四大霸主中的一个。
杨淼天道:“梁兄说得是,但天灵教三个卦主都是江湖四霸主中的三位,不是老夫长他人志气,如果三霸主亲临武当,只怕武当无人能接得下来,这实在叫人忧虑。”
宇文浩道:“武当威名盛天下,天灵教不来则已,来则力量雄厚,非同小可,这是意料中的事。至于三个卦主是否同来倒还难说,来一个主持其事是决不会错的了!”
杨淼天叹口气道:“那一伙会使风魔剑法的年青男女若是天灵教的人……”摇摇头,未再说下去,但意思已很明显。
老秀才道:“敌势极强,我看不能都去,梁兄、我、逍遥生、自在僧、荀、甘二位姑娘、惠老弟、狐、狗、猫上山助阵,几位女镖师就留在城中等候……”
骆贞娘道:“前辈,妾身等虽系女流,武功平平,但自信能对付天灵教中的二三流徒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还望前辈应允……”
老秀才道:“这一仗十分凶险,鹿死谁手实难意料,弄不好是个两败俱伤之局,如果大家都去,难保没有伤亡,这……”
梁佩珠毅然道:“刀兵相见,难免伤亡,贱妾等蒙各位相救,决心随各位与天灵教拼个死活,一为先夫等人报仇,二为江湖除害,恳请前辈应允随同前往,虽战死亦无憾!”
骆贞娘嘟着嘴道:“秀才爷平日不教我们武功,又不让我们去复仇,好叫人难受!”
梁英荷、丁艳姑、盂琼玉全都把一双俊目去瞪着老秀才,一个个粉面含嗔。
老秀才道:“啊哟,你们这些小丫头,瞪着我老秀才干什么?想把老秀才吃了不成!”
贞娘道:“你让不让我们去?”
荀云娘笑道:“秀才爷,你成了众矢之的,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老秀才还未及答腔,四个小丫头突然一下扑了过去,抓手的抓手,扯胡子的扯胡子,咯吱的咯吱,把秀才收拾得大喊饶命。
梁佩珠先是一惊,见老秀才并未生气,方才放下心来,连忙出声喝止。
杨家父子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只惊得目瞪口呆,但见笑狐等人还拍手大笑。
梁佩珠直喝叫了好几声,才把四女阻住。
公良品平日对两个女弟子十分严厉,见老秀才对晚辈如此随和,也不禁莞尔一笑。
老秀才喘了几口气,捋了捋颔下几根稀疏的胡子骂道:“死丫头,秀才爷这几根美髯是招牌,被你们拔光了,岂不有伤体面?”
孟琼玉道:“你不让我们去就拔光了它!”
老秀才叹道:“奈何奈何,要去就去吧!”
骆贞娘道:“你还得教我们武功!”
梁佩珠早有这个心愿,但一直不敢开口,听见贞娘已说出口,故意喝斥道:“丫头休要胡说,凭你们这点道行,岂能入秀才前辈的法眼,你该有自知之明才是。”
但几个年青姑娘不听她这一套,一下又围了过去,口中各自乱叫,要学武功。
老秀才以为她们又要动手,连忙用双手护住胡子,道:“不可乱来不可乱来!”
肖劲秋笑道:“秀才爷,收下她们吧!”
老秀才叫道:“不干不干,秀才爷一生不收徒,落得自由自在,你要我收几个鬼丫头,成天围着哭哭喊喊,嘁嘁喳喳,老秀才我可吃不消!”
“谁哭哭喊喊啦!”
“谁又是鬼丫头了?”
四女一个个又尖叫起来,动手整治秀才。
“啊哟,啊哟,我教我教……”老秀才告饶认输“你们快停手!……”
甘蕊笑道:“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秀才叹了口气道:“你们使佩刀,练的是刀法,老秀才可以传几招,只是老秀才不收徒,你们可千万别叫师傅!”
梁佩珠赶紧道:“还不快谢谢前辈!”
四女规规矩矩向秀才行了礼。
公良品脸上一直带着笑意,他本是孤寂惯的人,此刻也受了人间温情的感染,忍不住问道:“秀才兄传她们什么刀法?”
老秀才小眼睛一转,愁眉苦脸地道:“我秀才—生不曾用刀,就是知晓几手刀法,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梁兄何不拉秀才一把,把压箱底儿的东西成全成全这几个鬼丫头!”
公良品笑道:“老夫有追魂八刀,可以让惠贤侄代授,不知姑娘愿不愿学?”
梁佩珠大喜,连忙向公良品行礼:“前辈授艺之恩,贱妾永生难忘!”
几个姑娘十分机巧,—个个跟着行礼。
公良品笑道:“好说好说,不必言谢。”略顿一顿,笑容收敛,正色道:“追魂八刀十分凶狠,刀出必见血伤命,你们学了之后。不可随意使用,不可滥杀无辜,切记切记!”
众女齐回答:“谨遵台命!”
杨淼天不知公良品为何许人,听他说追魂八刀刀出必见血,心中未免不信,他的家传赤龙刀法以刚猛见长,也不见得刀发就伤人,这追魂八刀究竟有多厉害呢?眼见惠耘武要在厅中使刀法,不便停留,便叫儿子一同离开。
公良品见杨氏父子要走,便道:“杨兄也是使刀好手,若有兴致,可从旁一观。”
杨淼天心想,既然让我旁观,正好见识,口中答道:“梁兄既不避讳,正好让老夫父子开开眼界,以增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