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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耘武道:“小弟对不住各位,夺妻之辱使小弟难以泰然处之,兄嫂们尽管安心在江陵多住些日子,小弟欲往葛洪山天灵教总舵寻访尤绮云……”
诸葛等人再三劝说,只身入虎穴,无异自投罗网,尤绮云有了下落,日后再设法寻找。
但惠耘武却说:“小弟心意已决,夺妻之仇不报,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钟震坤道:“莫说贤弟一人,就把我们算上,也非天灵教对手,这于报仇何益,只能从长计议。”
耘武道:“小弟此去,自会见机行事,决不会鲁莽轻生,请兄嫂们放心。”
几次交谈,惠耘武去志坚定,众人无奈,只好分道扬镳。
回到稻香居,钟莹莹一家感到十分亲切,虽说离开的日子不算长,但竟如久别一般,因此不愿立即去城里“醉仙楼”找卫海帮的人,要在家里多住上几天。
宁月娥母女亲自下厨,峨眉双秀做帮手,自己料理日常生活,大家过得高高兴兴,快快活活。
这天下午,钟莹莹、郎金秀、苏芝秀要上城里购物,司马俊像个小厮,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大街上与往日不同,巡逻兵丁过了一队又一队,衙门捕快在十字路口盘查行人。
进城门时虽站有许多兵丁,他们并未在意,待看到大街上如此方才引起注意。
司马俊找人打听,三女也站在一边听,方知早上逍遥生、自在僧大闹程瑞彩荔枝宴的事。
购完物品,四人匆匆回稻香居。
路上,钟莹莹一直在想肖劲秋的事。
在江陵府龙山头老魔那夜,肖劲秋为救大家负伤,在跑马泉行功自疗。
待他醒后,爹爹及惠叔叔再三邀他同行,一行人回到惠家,已是旭日初升的时辰。
当下惠叔叔命仆人备席,款待肖劲秋。
大家坐在客室闲聊,诸葛大伯、爹娘、惠叔叔少不得说了些感激相救之类的活,唯司马俊只随便感谢一声了事。
他还说若老魔不施暗算,自己决不会如此轻易被捉云云。
肖劲秋十分谦逊,只说他运气好,进洞时没遇到老魔,所以侥幸溜进了炼丹室,乘尤、盖二人不备,制了他们穴道。
爹爹又问他的师从,他说了个名字,可谁也不知是什么人物,爹爹只好说自己孤陋寡闻,肖劲秋则说他师傅淡泊性情,并未闯下什么名头。
司马俊颇以为然,从神态上看出他轻视肖劲秋。
黄浩亦如此,不理不睬。后来司马俊问肖劲秋,他既然与荀、甘两个女煞星称姐道弟,又为何与蛇心羽士卜刚作对。
肖劲秋回答他,二女本性不坏,与卜刚不是一类,不可同日而语。
司马俊、黄浩立即反驳,举出二女许多劣迹,听来让人惊骇。
但肖劲秋只问了一句,是否司马俊、黄浩亲眼目睹,难道有假。
肖劲秋心平气和回答,二女由于种种原因偏激任性,确实有过一些过火行为,但并非一些人所说那样凶狠毒辣。
双方争论时,爹娘、诸葛大伯、惠叔叔、宇文先生不发一言,只是旁听。
司马俊、黄浩以维护正道侠士清誉为名,认为不该与二女同流合污,肖劲秋则以为人孰无过,有过改之有什么不对。
黄浩、司马俊又涉及二女师傅,肖劲秋说的同样不一种看法,公良品晚年从善,不能与卜刚等魔头混为一谈。最后谁也不能让谁信服。
吃过饭,肖劲秋就告辞,惠叔叔留他不下。
他走后,司马俊、黄浩说,肖劲秋行为可疑,不可不防。
爹爹说肖劲秋是正道侠士,无可怀疑,只是他与二女亲近,会毁了侠名,有弊而无利。
这些话一直在她心中盘旋,不知为什么,她竟赞同肖劲秋的看法,为荀、甘二女的遭遇不平。
在回福州途中,她竟时时挂念肖劲秋,对身边围着转的司马俊、黄浩并不放在心上。
有一夜,娘背着人问她,她对黄浩、司马俊有没有看出点什么?她不知娘什么意思,说她什么也没看出。娘说她傻,司马俊、黄浩对她有情,这两人出身名门,才貌俱佳,可从中择一佳偶,她又羞又急,说她从未想到这些,请娘以后不要再提。
娘却说司马俊受教于名师,倜傥风流,人才难得,不可坐失良机,劝她早作抉择,这一夜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司马俊、黄浩两人虽是一表人才,但她却未把他们引为知己,此时就议婚嫁未免太早。
而肖劲秋虽未见过几面,她却会时时想起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她要好好想想,把这档事朝后推,一切全凭缘份。
回到家,郎金秀、苏芝秀嘴快,把城中听到的消息向众人说了,大家都惊奇不已。
宇文浩道:“我秀才早说过,逍遥生最对我的胃口,这事干得真妙。只不知他从哪儿找来个和尚自在僧做帮手,这逍遥与自在,相得益彰,真是妙极!”
诸葛鼎道:“逍遥生胆大包天,竟敢与自在僧搅了程瑞彩的荔枝宴,那么多高手竞留不下他们,程瑞彩寝食难安!”
除了司马俊,无人不赞逍遥生。
晚上,大家坐在天井里喝茶。
忽然,有人敲响了大门。
众人一惊,全都站了起来。
钟震坤等人全都避回住屋,由诸葛鼎开门应付,大家防的是税监府的人。
门一开,却见肖劲秋笑嘻嘻一个人立着,当即把他让进门来,众人从各间屋里出来问询,大家免不了又寒喧一番。
钟莹莹十分高兴,忙从屋里搬出个小凳给他,又替他沏了茶。
肖劲秋道:“各位前辈,在下此来系受卫海帮卫帮主之托,请求各位援手……”
接下来他把来意详细说了。
字文浩道:“好好好,酒朋友,老秀才今夜就跟着你去,你我大喝三十壶!”
郎金秀嗔道:“老秀才好没正经,这时候,卫海帮情势危急,你却只想着喝酒!”
钟震坤道:“卫海帮情势危急,我等不能袖手旁观,是今夜动身还是明日一早再走?”
司马俊冷冷道:“这消息是紫衣罗刹、玉面蛇精泄露的,只恐其中有诈,两个魔女为税监效力,岂肯出卖主子?肖大侠未免过于孟浪!”
肖劲秋道:“二女留在税监府是应在下之请,适才在下已经说明。至于相信与否,各凭心智,在下不敢勉强。”
司马俊道:“卫海帮既然有难,卫荻兄自会前来报信,若无暇前来也会修书一封,足下不过半途遇见卫帮主,怎就成了卫海帮的信使?这其中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吗?”
肖劲秋一笑,道:“司马大侠只要移驾仙楼,店主郭掌柜就会安排船只送各位前往卫海帮总舵。至于卫帮主为何信得过足下充当信使,司马大侠可当面询问卫帮主。”
诸葛鼎怕两人发生争执,连忙道:“卫少侠离开福宁州之际,曾留下几家店名为联络点,其中就有醉仙楼,肖少侠以为我等何时去为好,今夜动身也行。”
肖劲秋道:“为避敌人耳目,当以夜间动身为好,但各位若不及准备,明早动身也可。”
钟震坤道:“事不宜迟,今夜走吧。”
肖劲秋站起身抱拳道:“各位收拾停当就请到醉仙楼,郭掌柜在店里迎候,在下告辞!”
钟莹莹忍不住道:“你为何不与我们同走?东西都是准备好的,稍一打点就好。”
肖劲秋注视着她,心里十分高兴,道:“在下还要去找一位朋友,稍后才到醉仙楼,只得先走一步,请姑娘原宥!”
钟莹莹脸一红,道:“少侠既然有事,那就请便吧!”
众人送走肖劲秋,便各自忙碌起来。
肖劲秋来时,经过城南福永街,忽然瞥见笑狐边小龙走进了兴福酒楼。
他听郭勇丁说,这家酒楼也是卫海帮开设的,便走进去找店主何栋,亮出身份,让他查清边小龙是一人住店还是带有其他人。
何栋早巳接到郭勇丁命人传来的指令,知道卫海帮将有大难,要随时听候调遣,回总舵助战,并得知肖劲秋即逍遥生,已成为总舵贵客。
所以,一听来人是逍遥生,当即照办,一会就查明边小龙是与两人同来的,这两人一个叫齐隆,一个叫张合。
肖劲秋心想:这倒巧,三个家伙凑在一块来福州,不如把他们也招到卫海帮去。
从钟莹莹家回来,他悄悄进了兴福旅舍,只见院中各房皆有灯火,笑狐等三人住的那一间在楼上,门紧紧闭着,乘院中无人,他双肩一晃上了房顶,走到笑狐那间房,使个倒挂金钩贴近了后窗,只听屋中人正在说话,听口音是混天犬齐隆。
“我说这一趟白跑了,算咱们倒霉!”
笑狐道:“这都是那该死的逍遥生干的好事,狐爷爷哪天撞上他,非把他打个半死!”
张合道:“咦,我说狐兄,这逍遥生你见过没有?想把他打个半死岂不是痴人说梦话!”
笑狐道:“怎么?你怕他!”
张合叹了口气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丢丑,我和齐兄都吃过他的亏。”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天灵教成立之日,我二人前往三清山凑热闹,进入江西地界,盘缠所余不多,便商议在城里找两家富商‘借’点银两。晚饭后便在城中转悠踩好盘子,晚间三更动手。半夜我二人直奔一家深宅大院,刚刚上了房头,忽然腿脚一麻,不能动了,吓得我二人以为撞上了鬼。
这时忽听身后有人道:‘报上名来,若不老实,押送官府,送进大牢受罪!’这才知道遭人暗算,气得我二人七窍生烟,可又不敢声张,便忍下气,小声道:‘大爷乌云豹张合,有种的别在背后暗算人,解了穴道分个高下!’齐兄也在一边报了大号。那人道:‘没出息的两只狗猫,还在大爷面前逞什么强?只敢找老实商人下手,却不敢找硬骨头去啃,这是好汉行径么?’我道:‘谁说不敢?这城中哪家是硬骨头?’他道:‘县太爷是个贪官,这不是块硬骨头么?为何不敢去行盗?这不是专拣软柿子捏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