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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耘武只喝酒,不吃饭。
钟震坤等人都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无人开口。
俄顷,惠耘武道:“明日小弟欲往龙山密林古坟一探。”
钟震坤不解,道:“寻找弟妹要紧,这密林中人何必过问?”
“正是为了找她,所以须冒险一探。”
“咦,贤弟,你这话是何意?”宁月娥讶道。
“不怕兄长们耻笑,那古坟顶上现身的白衣女,十之八九就是尤绮云!”
“什么?”众人都大吃一惊。
月娥劝道:“贤弟,你不要太着急,弟妹怎会去那种地方,许是你想她才……”
“不,并非小弟神智不清,那准是她!”
诸葛鼎道:“不可思议,未免荒唐……”
“不错,这确实有些荒唐,但白衣女身形与尤绮云太相像,不去查清,小弟心中难安!”
诸葛鼎等三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半晌钟震坤道:“既如此,明日前往一探,弄清了真相也好。”
惠耘武道:“不必烦劳兄长,明日小弟单独前往就可……”
诸葛鼎道:“密林中不知何人,必须谨慎,还是大家同去为好,自家人不必客气。”
惠耘武长叹一声:“但愿不是她!”
众人又好言劝慰一番,至晚各自安歇。
第二日天刚破晓,众小侠便在院中练功,钟震坤把探山的事说了,只略去寻找尤绮云一节,要大家上山后小心,不能鲁莽从事。
众小侠听了十分高兴,忙去更衣准备。
吃过早餐,一行人骑马出发。
和前天一样,众人把马留在马跑泉,徒步往古坟走。
一个个十分小心,不敢大意。
离古坟还有二十来丈时,惠耘武请大家停下,由他与诸葛鼎进林探查,其余人伏在林外以便接应。大家遂在四周散开,隐蔽待命。
两人来到古坟前,四周并无异状,又上了坟头,也看不出可疑之处,便从坟上下来,沿坡直到密林前刻字之处站定,稍停了停,才往林中轻轻走去。
来到坡脚,什么也没发现,顺坡往上走,地势平坦,就像个大平台。
往前走出十来丈,地势陡地升高,坡度也陡了起来,就在陡坡与平坡的衔接处,发现了一个大洞,足可容四五人并排走进,高度则有二丈余,洞内又深又黑。
二人走到洞口,站下倾听,并无人兽气息。
相互打个手势,一左一右同时进洞。
走了大约五丈来远,忽听一阵揪心的冷笑,有个沙哑嗓子道:
“找死的来了,嘿嘿嘿,几个月等不到一个,一来就是一双,好运气好运气,嘿嘿嘿……”
两人一惊站下,但洞中太黑看不真切。
“怎么,不敢往前走了吗?此时后悔晚矣,入林者死,休想再活着出去,除非你二人愿留下当终身奴隶,否则就死!”
惠耘武沉声道:“尊驾何人?在下等来此并无恶意,望尊驾现身一叙……”
“我是何人你知道了也枉然,来此有无恶意,说了没用,妄入林者死,你们不仅入林,还入了洞,罪上加罪,死有余辜!但正逢我需要两名仆役,若甘愿为奴便饶尔等一死!”
惠耘武愠道:“我等不知尊驾在此清修,若有冒犯还请鉴谅,但山林非私家之物……”
“大胆!拿命来……”
喝声中带衣袂飘动声,二人功聚双臂,以防不测。
就在这一瞬间,两个鼻孔里忽有一股腥味钻入,顿时头晕恶心,真气漏泄,昏倒在地。
藏在林外的钟震坤等人,足等了半个多时辰不见人回来,引得大家心烦意乱。
老秀才道:“他二人八成是有了意外,等我前去一探,人多惹眼,你们就等着吧!”
钟震坤道:“在下随先生一行,彼此有个照应。”
司马俊道:“晚辈也随二位前往。”
老秀才略一思忖,点头答应,又嘱余下诸人不要轻举妄动。
三人走后,剩下的五人聚到了一起,心中都有几分恐惧,以诸葛鼎、惠耘武的身手,居然被人所制,可见密林中人不是易与之辈。
再看看树上“妄入林者死”几个鲜红字,令人想到了人血,不由更是紧张万分。
才不过盏茶功夫:,突见老秀才从林中蹿了出来,人未到,声先到:“快逃!快逃!……”
只见他脚步踉跄,脸色苍白,后面却不见钟震坤、司马俊,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宁月娥心知不妙,怎能让夫君留在洞里,正要出声询问,又听老秀才叫道:“我已中毒,你们还不快走,要让人家全都捉去么?”
宁月娥忍住悲痛,当机立断,低喝一声:“走!回去再说。”
莹莹一连跑一连叫道:“娘,爹爹……”
月娥喝道:“离开险境再说,快走!”
众人风驰电掣,不一会便到了跑马泉。
宇文浩摇摇晃晃上了马,扬鞭就走。
其余人心慌意乱,快马加鞭,急急忙忙下山。
一口气回到家中,老秀才立即回房运功驱毒,其余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在天井里坐等,无人有胃口吃饭,莹莹更是珠泪涟涟。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天色已到末时,老秀才总算从房里出来,脸色苍白已褪去,但不似乎日那般笑嘻嘻的样子,神情十分凝重。
众人心焦似火,见他来个个有了生气,纷纷抢着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他们三个人到了山洞,并肩而入。走出五丈余,仍瞧不见洞底,不知多深。
正走着,老秀才似觉四丈外有极轻微的呼吸声,便示意二人站下,还未及开言,便听破空声有物飞来。
司马俊立即打出一劈空拳,罡气似将什么物事震破,只听“噗”一声,立即嗅到一股腥臭味,老秀才迅即发掌,同时招呼二人后退。
但为时已晚,司马俊、钟震坤已经倒下,他连忙闭息,一人欲往后逃,但衣袂声突起,有个黑影扑了过来,他及时击出一掌,与对方击出的掌风相对,一声大震,宇文浩退出了五步才拿桩站定,自觉已中毒,真力不济,不敢停留便只身逃出。
未了,老秀才道:“与我对掌的那人,功力之高当世罕见,而且掌上有巨毒,我那一掌已使出了八成力道,还被他震退五步,我要是轻敌只用六成力道,那就横尸当场丢了老命。”
宁月娥惊问道:“什么人有此绝高功力?”
老秀才顿了顿,神情十分严肃,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此人就是二十年前妄想长生不老,吸食人血而伤了无数壮男性命引起武林公愤的大魔头蛇心羽士卜刚!”
宁月娥惊叫出声:“什么,是他?”
老秀才沉重地点了点头:“此人据说自幼就跟一个旁门左道练功,学的是邪毒功夫。成人后自号诚信羽士,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由于他常居各地道观,作案时以黑巾蒙面,长期未被人发觉,直到七八年后人们才识其庐山真面目,就给他起了蛇心羽士的绰号。真面目既给人识破,他索兴不再躲躲藏藏,公开在江湖上行走。由于他的百毒魔幻掌又厉害又有毒,黑白两道高手栽在他手上的也不知有多少,因而恶名远扬,被黑道尊为四大霸主之一。在他四十多岁后,得了个秘方,妄想借以脱胎换骨,重返青春,永保性命,便开始吸食壮男血汁,并佐以一些药物。他最喜猎取的是练过武功的年青俊彦,若是没有便抓普通男丁充数,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这事也是在几年后被人发现的,吸血罪恶因之传遍江湖,引起了武林同道的公愤,相互发出英雄帖,要联手为民除害。卜刚见自己成了过街老鼠,一时不敢在江湖露面,也不知藏到何地去了。直到十多年后,又才有了他的消息。据说他功力大增,又炼就了一种极厉害的毒粉,叫蛇腥散,人只要闻到一丝气味便中毒晕倒,若无解药一个时辰便死。
他对长生不老之术仍不死心,又换了花招,以人的脑髓加几十种药物炼制长生丹。他以蛇腥散把人毒晕,再取脑髓,这丧心病狂、伤天害理的罪行又一次盛传江湖,武林各大派又再次联手追寻他的踪迹。迫不得已,他再次潜踪藏迹。没想到年前创立的天灵教,他居然成了三大卦主之一,不再是独来独往的孤家寡人。我更没有想到,会在龙山古墓地遇到他!”
这番叙述,直听得众小侠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这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吸血鬼吗?诸葛鼎等人先后落到了他手上,可想而知会遭到什么样的残害,钟莹莹吓得哭了起来。
月娥也忍不住流出了泪,她抽泣着道:“宇文先生,拙夫和惠贤弟他们只怕凶多吉少了,不知要怎样才能救出他们?”
郎金秀、苏芝秀也哭出声来,黄浩则连连叹息,一时间全没了主意。
老秀才被众女哭得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情急之下一眼瞥见黄浩呆愣愣站着,没好气地冲他嚷道:
“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劝慰她们!”
黄浩眼睛早红,鼻子酸酸,六神无主,听老秀才一喝,忙不迭道:
“婶婶、各位妹妹,千万别伤心,要赶快想法子救人要紧,不然,诸葛前辈他们被那恶魔吸干了血、吃了脑髓,那时救人就晚啦,因此……”
“呸!你的血才被吸干了呢,尽说丧气话!”郎金秀生气地骂他。
苏芝秀叱道:“说什么不好,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存心要吓死我们吗?”
黄浩本是伶牙利齿的,但一时心慌,口不择言,反招来一顿骂,不敢再出声,心里也责怪自己嘴不争气。
月娥止住泪,道:“你们也不必责怪黄贤侄,他说的也是实话。”
又对老秀才道:“救人之计,只有仰仗老先生了。”
老秀才道:“蛇心羽士卜刚功力太高,又有极厉害的蛇心散,不瞒你们说,我老秀才并无胜他的把握,因此不能硬闯山洞,得想出别的办法来才成。”
月娥道:“山洞里会不会是别的人呢?”
老秀才摇头:“多半就是他。当今世上,能把我老秀才一掌震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