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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英武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把他们拿下逼问口供如何?”
林儒贤笑道:“且听听他二人来意,各位再出手,然后就来个四堂会审。”于是肖劲秋、樊英武跟着林大人从书房来到正厅客室,只见王、魏两人在客位上坐着,见林儒贤进来也不起立,只略一欠身,齐道:“见过抚台大人。”
林儒贤不理不睬,径自到主位上坐下,肖、樊两人立在他身后。
“你二人见本官有何公干?”
魏天星傲慢地两眼一翻,道:“奉税监公公之命,知照抚台。近日闽江沿岸发现小儿白骨,年来各县府连连丢失男童,着令抚台严加督饬各府县,限期破案,以安民心。”
王德奎接道:“税监公公为抚台捉贼不力,十分不悦,抚台有玩忽职守之嫌,若再不限期破案,公公要追究责任。”
他二人一唱一和,眼睛瞧着林儒贤的脸色,打着如意算盘,待林儒贤开口求二人在税监公公面前美言几句,就敲他一笔银两。
林儒贤不动声色:“你们说完了?”
王德奎不知其意,冷笑道:“税监公公限抚台五日内缉凶……”
林儒贤接嘴道:“是么,限五日?那也未免太长了些,本官今已破案。”
王魏两人一愣:“什么?你已破案?”
“不错,本官已缉拿到残害小儿的真凶!”
王德奎冷笑道:“抚台大人,这真凶姓甚名谁,为何不报与税监公公?”
林儒贤对门外的仆役道:“有请各位大人!”稍一顿:“报不报与税监府,那要看本官高不高兴。”
王、魏两人又一愣,好大的口气。
魏天星挖苦道:“当然当然,税监公公岂在抚台大人眼中?”说完冷笑不已。
王德奎使个眼色,两人站起来要走。
林儒贤道:“忙什么,本官要会审元凶,你二人不想见识一番么?”
两人又对个眼色,重新坐下来。
不一会,盛彤,项长林,经文亮来到。
王、魏两人抱着拳招呼,三人都不理,心中不禁无名火气,冷笑声声。
林儒贤道:“今日与各位大人会审残害小儿的元凶,以使案情水落石出。”稍顿,问王魏二人:“你二人知道元凶是谁么?”
魏天星冷哼一声:“正要请教。”
林儒贤一板脸:“元凶就是你二人。”
两人一听,气冲牛斗,倏地站了起来。
魏天星冷笑道:“抚台大人,我二人既是元凶,何不送税监府治罪?”
王德奎则斥道:“抚台大人休要信口开河,今日之事,定要请公公主持公道!”
林儒贤大喝道:“大胆凶犯,还不快快跪下,把作案缘由一一招来,免吃皮肉之苦!”
王德奎喝道:“你吃了豹子胆,敢……”
樊英武离开座位,走了过来,劈胸一把揪住魏天星,“啪啪”两个耳光。
王德奎大喝道:“反了反了,竟敢……”
樊英武捏住他小臂,轻轻一捏,王德奎杀猪般叫喊起来。
林儒贤喝道:“你二人开列偏方,以儿脑下药,害死了无数小童,今日速速招来!”
樊英武放开王德奎,点了他穴道,然后喝令魏天星招供,在他肘骨上捏了捏,只听“喀喇喀喇”声,肘骨全断,痛得他怪声叫喊起来。
王德奎大叫起道:“你敢对我二人施刑,税监公公岂会放过你,还不放了我二人……”
樊英武抽出把匕首喝道:“先割你一只耳朵,再剁去鼻子,看你还威不威风!”
王德奎一惊,不敢再嚷嚷。
樊英武问魏天星:“你招不招?不招我再把你另一只手骨捏碎,再捏你腿……”
魏天星吓得心胆俱裂,哀叫道:“我招我招,那药方是王德奎从一个游方术士那里弄来的,我二人把来献与公公……”
“药方是怎么开的?”
“有二十多味药,还要男童脑髓,让公公恢复阳道,娶妻生子……”
“要多少小童脑?”
“要—千个……”
“程瑞彩吃了多少个了?”
“详情不知,听说已经吃了七百八十多个……”
王德奎怒目瞪眼骂道:“魏天星,你敢背叛税监公公,死无葬身之地!”
樊英武大怒,一手捏住他臂膀,只听一阵碎骨声,痛得他哀嚎起来:“我招我招……”
“快说!不然再来一只手。”
王德奎所说相同,但咬定方子是魏天星找来的,两人互相指证,决不相让。
林儒贤道:“来人!将二犯所供录下,签字画押,打入死牢!”
不一会,自有属官来录口供,肖劲秋等人告辞回醉仙楼。
第二日午后,卫中柱率众侠来到,千名士卒仍留在码头,等候调遣。
肖劲秋与诸侠会商后,派人与焦氏父子联络,又让樊英武知照林巡抚。
天黑后,千余士卒分散进了城。
三更时分,众侠率众到了常春园附近,发现官兵已到,在百丈外围住了常春园,林抚台、盛彤等四位大人也亲临现场,彼此见面,十分亲切。肖劲秋下令,让弟兄们分散开,只等天亮动手。不多时,焦家父子四人来到,大家见面寒喧,肖劲秋又将他引荐给四位大人。焦氏父子见有官兵参战,不胜惊喜,有如此多人,程瑞彩插翅难飞,不久四人匆匆离去,准备按原计划进行。
众侠在附近各找地方调息,肖劲秋心潮澎湃,难以入定。那禁室还未探出个究竟,里面不知关着多少小儿,明天又该如何施救?
正想着,被官道上的马蹄声惊动,他立即叫上温金宝、卫荻、杨浩,奔到岔道上埋伏。
果然,有四个骑士往岔道上拐,正是要进常春园,当下飞扑上前,点了一人穴道,其余三人也被温金宝等人治住。
这四人马上都有麻袋,解开一看,都是男童,便到林抚台处,让四位大人验看。肖劲秋告诉四人,天亮杀进常春园,程瑞彩恶贯满盈。四人为保命,如实招供,把怎样掳掠男童的事说了。
肖劲秋问:“你们回去后,孩童交谁?”
—人道:“交给后园守卫,守卫又交给公公的十二护卫太监。”
肖劲秋心想,原来听说交给亲随四太监,怎么又变了?便把此疑问说了。
那人道:“过去是这样,近两个月才改变的。因为天天有人送孩童,四太监忙不过来,就有十二侍卫接管。”
“听说立即送入禁屋。”
肖劲秋立即有了主意,到一边与宇文浩等商议,由四人带走小童,他立即到禁屋查出秘密后,明天再救人不迟。
宇文浩道:“你是主帅,留在此地为好,这事由我老秀才去办吧。”
老秀才、温金宝走后,他坐在一株树下沉思,把所拟计划又思索了一遍,觉得并无不妥处,这才放下心来。
半个时辰后,老秀才温金宝由后园回来,说禁屋的秘密就在那几盆花下面,明日救人如探囊取物,绝对误不了事。
肖劲秋放下心来,这才闭目调息。
一个多时辰在不知不觉中过去,黎明已悄悄来临。
肖劲秋手一挥,大步向林荫道走去。五队弟兄一队接一队跟在后面。
和肖劲秋走在一起的有宇文浩、公良品、长孙隆、温金宝、裴天雷、荀云娘、惠耘武、甘蕊、钟震坤夫妇和钟莹莹、诸葛鼎,其余诸侠分散在各队,有自己的职司。
沿林荫大道一直走向常春园时,里面仍无动静,只有几个守卫远近看着他们。
走到大门时,守卫立即开了门,只见焦天龙三兄弟恭候在门内。焦天豹带—队人到厨房大院,由叶功率领。焦天虎带一队人去翠华园、竹园,这队人由樊英武、杨浩、叶玉莲、孟琼玉、吴素茵、仲海泉、项红桃、刘尚武率领。焦天龙带一队人去彩礼楼一带,由费锦山、洪飞、苏芝秀、费铮、郎金秀等率领。
肖劲秋等其余人率余下两队直扑卧凤楼,抓捕程瑞彩。焦劲松老爷子,在卧凤楼外等,监视程瑞彩的行动。
各路人马分别去后,不久就听见喊杀声,紧接着锣声不断,整个常春园都骚动起来,四面八方都有锣声呼应。
肖劲秋略一思忖,与长孙隆、宇文浩等人商议,索性在武场上列队与之一战,抓擒程瑞彩不用去许多人,只要几个高手敌住亲随四太监,程瑞彩不会武功,插翅也飞不上天去。
计议定,肖劲秋、公良品率队到演武场,长孙隆、宇文浩、温金宝、荀云娘、甘蕊、惠耘武、裴天雷等七人去卧凤楼。
肖劲秋刚和弟兄们列队练武场,就见从后园方向来了两百多人,还有不少四处乱蹿的散兵游勇加入了他们。片刻间,这队人已来到演武场。一些从翠华园、竹园冲出来的武林人,见状也赶来演武场上会合。这样一来,对方阵容迅速壮大,竟然不下五百人之多。
肖劲秋打量对方,只见茅山四道、螳螂爪姜仲杰、天目三英、飞爪门主林永昌和几个门徒、齐鲁双雄、夺命三刀朱大勇、马面虎张龙以及亡灵堂的白无常孙泰和拘魂使者刘鼎都在。
孙泰和刘鼎从那次劫镖后一直未知下落,却原来投靠了程瑞彩。看来,税监府中叫字号的人物全在这儿了,只不见毒手僧玄刚。
思忖间,姜仲杰厉声道:“肖劲秋,你好大的胆,竟然率人来税监府逞凶,难道你要造反不成!今有锦衣卫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遂见四名锦衣卫头目从队列中走出,其中一人喝道:“大胆贼寇,竟敢到税监大人府第行凶,今日将你们拿下,问个满门抄斩之罪!”
肖劲秋运起功力斥道:“程瑞彩残害幼童,取小儿脑髓做药,妄图恢复阳道,娶妻生子,其行为令人发指,形同禽兽,当真是天怒人怨,罪该万死!我飞马岛替天行道,诛戮妖孽,已布下天罗地网,尔等插翅难飞!程瑞彩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其余部众,若能及时悔悟,反戈一击,回头是岸,我飞马岛将网开一面,放条生路。要是执迷不悟,甘愿为程瑞彩这个食人魔效忠卖命,那是自取灭亡!话说到此,